「老大,這女人怎麼辦?我看她是得了什麼病,這太陽穴都跳成這樣了……」
男人的手探到晚晚太陽穴那里,只感到哪里的神經一蹦一蹦的跳的厲害,不由有些心慌。舒僾
主人說……要留她一條命,可是若真被老大打的死在這里,他們誰都會得到懲罰!
「只要留條命就好,你們自己看著辦……」他掃了掃身上的灰塵,微笑著看了一眼地上已然成了血人的陸晚晚,真好,他的杰作總是那麼完美!
他就像來時那樣風塵僕僕的模樣又走了出去,留下一頭霧水不知如何處理的男人們干瞪眼婷。
他們是一批新到的打手,血淋淋的事情曾經也處理過,可是頭一次看到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活活被人打成這副模樣的,男人們忍下心沒有再去看,卻只聞地上的她悶悶的嚶嚀了一聲,輕輕的哭出聲來。
她似是昏睡過去,在做夢,夢里的她疼的要命,渾身就像是被火燒灼一樣,胸口壓了一個大石頭,怎麼搬也搬不下去。
靜悄悄的,晶瑩的淚珠兒劃過她帶著幾條紅痕的臉頰,本是一張可人的臉兒活活被抽的腫的不像話,男人們也有些站不住,剛剛她那無助的模樣其實他們的心也不大舒服了,可是這都是任務,做他們這一行的最重要的就是服從安排的事詣。
可,這次的事,讓他們這群人都覺得太過于殘忍了。
「媽媽……媽媽……」晚晚呢喃了一聲,無聲的哭逐漸淪為輕聲抽泣。
她的語調很輕,輕的就像是羽毛輕刷著他們心里厚厚的那道城牆,哀哀的啼哭就像是受人欺凌的小貓一般嬌滴滴的嗚咽,無法不讓人不憐惜。
「晚晚好疼……媽媽……涼城……」
或許總是這樣,每當夢里出現媽媽的身影,她都會哭的泣不成聲。
可是,在幾個男人的面前,她這樣柔弱的哭泣一聲聲的擾亂他們所有的思緒,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若是他們無比的狠心,想必也不會站在這里給人去看人,早就去做一個專業的殺手了。
「你說,這怎麼辦?」其中一個穿著黑衣,就是之前罵她「滾」的那個男人終于是忍不住,問了一旁的那個人。
「我不知道,不過她哭得我心煩!」他身旁的那個男人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地上可憐巴巴的陸晚晚,快速的又轉過眼去。
「老大對這樣無辜的女孩子都能這樣,以後會不會對我們也……」
「別亂講!」身旁的那個男人打斷了他的話,「有些話是不能說的!」
男人們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兒,索性一直這麼鐵石心腸下去,畢竟,他們不可以私自做決定,要不然,他們的下場會比這個丫頭還慘的!
正巧此時,屋子內響起了「篤篤」的敲門聲,一行人皆擰著眉頭警惕的看向門口,「誰!」
「新來的。」門外響起恭維的笑聲,「大哥讓我過來看著。」
新來的?
他們也是新來的一批,之前都是地痞混混,思來想去這或許真是新來的,便放松下一些警惕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伙子,他長相頗為有股女乃油小生的氣質,白白淨淨的很是干淨,他看見門打開,室內便悠悠的飄過來一股血腥味,混合著房屋有些腐壞的味道,他微微的斂了斂臉上的笑意。
一個黑衣男人看著面前這個小伙子,一時之間忘記了說話,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根本看不出來這樣文靜的小伙子能來這里。
小伙子見男人的神色中有些遲疑,便獻媚的笑著從兜里掏出一盒中華拿出一根來,「新來的,前輩們多指點指點。」
「老大讓你來的?」男人接過煙,叼在嘴中,示意讓小伙子點上。
「是,是……今後還望多關照關照。」他點頭哈腰的將煙點上,男人扭過身子走了進去,他也隨之跟了進去,帶上了門。
外頭星星點點的落了雨,淋得他衣服全是細細的水珠兒,小伙子進屋子里一邊撢衣服上的水珠兒一邊探看著屋子中的情況。
「奇怪了,都這麼多人了,還派來一個……」男人狐疑的打量他許久,眯著眸子繼續吞雲吐霧。
小伙子看著他的神色後,悻悻的一笑,笑的時候臉上還帶了兩個不深不淺的梨渦,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我之前跟的大哥被抓了,然後就被現在這大哥發現了,雖說歲數有點小,但我一听說是黑黨的人我立馬就跟他了,偷了點之前跟的大哥偷的一些古物給他,他才給我這個差事的,今天說有重要的事兒不容小覷,就也讓我過來了。」
那男人听後點了點頭,見面前小伙子低頭哈腰的模樣有些沾沾自喜,頓時覺得自己也有一絲大哥範兒了。
「成了,以後都是自家弟兄。」他豪邁的一笑,拉過小伙子瘦弱的肩膀大掌拍了拍他的後背,小伙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從兜里掏出剛剛那包中華繼續分給每一個人。
「抽煙……抽煙……」他往前走著,屋子本來就很小,一群人又擠在一個地方,他看不見地上躺著的人是誰,便探了探身子繼續給所有人遞煙。
隱隱約約能看到長長的黑發蔓延在骯髒的地面上,像是被凝固的血液散在四面八方。
空氣一時凝固,他忍下所有暗暗涌動的情緒,將最後一根煙遞完。
「兄弟,代號是多少?」另外一個男人燃起眼,猛地吸了一口悠然的看著他。
「我啊,不懂代號是什麼……只不過大哥叫我阿峰。」他擠到前面去,低頭真真切切的看到面前這個女人,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氣。
看不清楚她的臉,因為她的臉已被血覆蓋上,只能看到她死死蹙著眉的表情和痛苦蜷在一起的身子,身側還有嘔出來的骯髒物,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他的笑意在這一秒,頓時僵住。
「阿峰,你這是……」
阿峰意識到表情有些不對勁,連忙捂著腦袋搖晃了一子。
「哎呦喂,我……我暈血……」他跌坐在地上,顯然沒人過來「好心」的扶他一下,不過正好,他的手可以觸到她的手腕處他的手觸踫到她手腕的那一刻,頓時他的眉心舒展開來。
還好……
有脈搏。
她的意志力很強,沒有被這樣的折磨打垮。
「完蛋玩意,暈血還來當打手呢……」沒人來扶他,他便佯裝著迷迷糊糊的起身,「哎呦,我這毛病啊,之前也都是小偷小模的,頭一次見到這情況啊,老大也沒說,冷不丁的給我嚇一跳……」
他似是嚇到了一樣,撫了撫胸口,不敢去看地上的女人,輕輕詢問道,「這姑娘怎麼得罪老大啦?怎麼被打成這樣?」
「可別說了,老大也是受主人之托,听說主人最恨的就是這個女人,給她帶過來是在黑黨行事幾年有資歷的人,咱們就是來看著的,不過這小姑娘也真倒霉,進來的時候好好的,老大進來之後就……哎……」他嘆了一口氣,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他也在為這女孩兒嘆息。
每個人其實皆如此,一個好模好樣的姑娘,年紀輕輕的女孩兒就活活被人打成這樣,他們心底里也是不好受的,可是那又能怎樣呢,他們所活的世界不就是這類事情麼,應該什麼事情都必須要學會接受。
阿峰站在原地沒有表情,眯著眸子看了一眼地上的晚晚,半刻後,也同他們一樣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真是該死!」他笑著從口中吐出這樣一句話,在場人听的一愣一愣的。
真是……該死?
他們剛想問什麼,可是看到他陰森森的笑容什麼都不敢說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然不明白剛剛他為何說出這句話。
這和剛剛進來那獻媚的表情完全不成正比啊!
「啊……」阿峰轉過頭恢復傻呵呵中又帶著一絲帥氣的笑容,撓了撓腦袋,「是不是很該死……」
男人們面面相覷,目光齊齊的看向他,不知該說什麼。
他們根本不知道他說的是誰,可是看形勢他也不能傻到跟他們一群人說老大和主人吧!
「是。」男人笑著張著嘴巴就笑了起來,也不想理會他反差如此大的表情,聚在一起無聊的談起天。
「我又想起主人來了,對于主人真不想多說什麼,床上功夫真是……絕了!!」他也是閑來無事,便聊起男人最通常的話題。
通常他們這種人進來第一天就能有這種「待遇」真是太有機遇了,面對找上門的女人,誰會拒絕?尤其還是一只如饑似渴的母狼!
「對,你看那小嘴兒,那豐滿的……哈哈……」另外一個男人也跟著笑了起來,阿峰倚在牆沿兒邊表面上像是听著他們聊的起勁,可是心里卻想著另外一件事——
陸晚晚躺在地上,模樣甚是讓人揪心,他舒了一口氣,其實剛剛罵「真是該死」的那個人,是那個老大和那個主人!
那兩人必須是要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的,他此刻考慮的就是怎樣將陸晚晚弄出去,其余的,會有人去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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