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帆看了一眼張含,轉過頭說道,「對不起。」說完,他繼續往前面走路,這一次沒有像剛才一樣時不時轉過頭了。
張含走著,忽然想起剛才他轉過頭跟自己道歉時的哀傷表情,不知道為什麼,她腦子里老是會浮想起他當時的那個表情,她懊惱的咬了咬嘴唇,朝著前面走著的莫帆開口說,「剛才我不是故意凶你的,你不要生氣,還有,如果你真的那麼喜歡這草鞋,等我有時間了,我再給你編多一雙。」
莫帆听到她這句話,轉過頭,驚訝看著她,嘴唇嚅動了下,小心翼翼開口說道,「不用了,我有這一雙就行了。」
「等你這雙壞了,我再給你編吧!」張含不跟他爭,自作主張幫他做下這個決定。
在以後的日子里,張含才發現,她給他編的這雙鞋過了十幾二十多年都沒有壞過,因為莫帆根本舍不得穿它。
一路沒有什麼話,他們兩個很快到了幾棵大果樹下面。
剛走到樹下,張含就看見樹下已經掉落下好多水蜜桃,有些已經都摔爛了,還有一些是被鳥兒啄過的。
看著地上這些水果,張含心里非常心疼,這麼漂亮的水果就這樣悄無聲息掉在這個地方,默默無聞的長埋地下了。
莫帆看到她臉上不舍的表情,出聲開口說道,「這種果樹,這片樹林里有十幾棵,每一棵果樹上都有幾百斤果子。」
「我知道了,我們一人一棵樹,上去把兩個籮筐都裝滿,你覺著怎麼樣?」張含看著他說道。
莫帆听了她提議,蹙了蹙眉頭,看著張含問,「你一個女子會爬樹嗎,要不,讓我來摘吧,你在樹下面等著就行了。」他眼光露出擔擾望著張含。
「你別小看我,我雖然是個女孩子,不過也很會爬樹的,如果你不相信,等會兒我們來比試,看誰快一點把兩人籮筐給裝滿?」張含瞪了一莫帆,覺著人家看不起自己,提出這個這跟他比賽。
莫帆搖了搖頭,他不要跟她比賽,他寧願自己輸也不願她受到一點傷害,「我不跟你比賽,我相信你會爬樹了,等會兒,我讓你爬樹,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小心,千萬不可以逞能,知道嗎?」此時的莫帆跟他平時跟張含說話判若兩人,他臉上表情非常嚴肅,說話也不再結巴,眼楮緊緊盯著張含,渾身散發出一抹不容讓張含反抗的氣息。
張含看著他,整個人怔了怔,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突然覺著現在這個他好迷人。她看著他,點了點頭,應道,「好,我答應你,一定會照顧好我自己。」
得到她答案,莫帆點了點頭,開口道,「那,那,那我們就開始吧。你自己要小心點。」瞬間,他又變回了平時跟張含一說話就結巴的狀態里了。
張含抿嘴笑了笑,回答,「知道了,開始吧!」說完,她一個肩膀扛著一個籮筐,雙腳夾著樹根,一點點爬上了果樹。
站在果樹下面的莫帆一直看著張含,直到她安全爬上樹之後,他才轉身向另一條果樹爬了上去……
等他們兩個都站在樹上時,兩人相視一眼,朝對方微微一笑,然後兩人同時動手,開始把樹上的水蜜桃摘下來扔到他們身邊的籮筐里面。
半個時辰後,他們兩個人的籮筐先後裝滿了一個個又大又紅的水蜜桃。
一個籮筐裝滿水蜜桃大約有五六十斤重,空籮筐的話,張含還可以輕松把它們給拿上來,但現在這個情況,兩個籮筐都裝滿了水蜜桃,張含就算有這個心想要自己把它們從樹上拿下來,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別動,等我下來幫你。」莫帆站在另一棵樹上,看到準備要下來的張含,馬上開口制止,一顆緊繃的心緊緊弦在她身上,莫帆生怕自己一眨眼,她會有什麼閃失。
張含被他這麼一吼,嚇了一跳,不敢繼續往樹上往下滑了,只能老老實實呆在樹上,看著對面那棵樹的莫帆下來,然後又爬上她這棵樹。
「小心一點。」張含看著兩只挑著籮筐的莫帆,緊張的心也跟著他爬下樹的動作上下浮動。
听著她對自己的緊張,莫帆心里很高興,他特別希望他可以每天听到她對自己關心的話語。
等到莫帆把兩籮筐水蜜桃都安全弄下來後,張含才松了口氣,緊跟在莫帆身後爬下來,當兩人都安全著地之後,張含望著眼前這兩擔水蜜桃,一臉高興笑容,走到一個籮筐旁邊拿出兩個水蜜桃,把它們放在衣服上擦了擦,待把桃毛擦干淨,張含把其中一個水蜜桃遞到莫帆面前,開口說道,「嘗嘗甜不甜。」
莫帆望了一眼張含,又看了一眼張含手上那個水蜜桃,露出一抹憨笑,接過她手上的果子,張口一咬,滿嘴都是桃味,嘴角邊上還殘留下水蜜桃的汁水。
「好甜,這是我吃過這麼多次果子來,第一次嘗到那麼甜的水果。」莫帆咬下一口,一臉幸福望向張含說。
張含見狀,也張嘴咬了一口手上那個桃子,是挺甜的,拿它做果脯應該是最適合的了。
回到張家,張二柱夫妻倆看到張含跟莫帆帶回來這麼多果子,兩人都吃了一驚,圍著這兩擔水蜜桃轉了幾圈,金秋花忍不住向張含問,「含兒,你把這些野果子挑回家干什麼?你要是想當零食的話,摘一點回來就行了,摘那麼多,放在家里不是要變壞嗎?」
麼含對轉。張含拿了五六個給張苞他們,囑咐他們一定要把桃毛洗干淨後才可以吃後,囑咐完,張含才轉過身,看著金秋花他們,抿嘴笑了笑,解釋道,「爹,娘,女兒把它們摘回家,不是為了當零食,女兒要拿它們去賺錢呢。」
金秋花跟張二柱听到張含這句話,兩人眼中皆閃過吃驚,他們目光一致朝地上那兩擔水蜜桃望過去。
在他們眼里,這些野果子他們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看了它們這麼多年,他們兩人還是第一次听說這種野果子還可以賣錢。
金秋花看向張含,小心翼翼開口說道,「含兒啊,爹跟娘都知道,你是想要幫咱們家賺錢,可是,可是你也不用太心急了,錢要慢慢賺,總有一天,我們家一定會過上好日子的。」
張含听金秋花這句話,明白他們兩個是不相信她剛才那句話,她向金秋花笑了笑,說,「娘,女兒知道,你跟爹都不相信我說的話,不過沒關系,到時我把它做出果醬,你就會相信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了。」
說完這句話,張含朝莫帆吩咐了幾句話,叫他幫她把這兩擔水蜜桃挑到屋門口那條小河旁邊去。
莫帆點了點頭,沒有問她為什麼,轉身就幫張含把這兩擔水蜜桃給挑了出去。
到了河邊,張含看著旁邊幫她一起洗桃子的男人,張口問道,「你不問我為什麼要你幫我洗桃子嗎?」
莫帆听到她話,抬起頭,看著她,雙眸里都是信任,回答道,「我不用問,因為我相信你這麼做一定有你的理由,我只要照著你做就行了。」
「謝謝,你是第一個贊成我這麼做的人。」張含看著他說道,心里暖暖的,為了不辜負他對她的信任,張含決定,這次做果醬,一定要成功。
過了一會兒,莫帆偷偷抬起頭,看向旁邊在洗著桃子的張含,嘴角勾了勾,經過這件事情,他覺著他跟她之間的距離好像拉近了不少,她不會有意無意的跟他拉遠距離了。
張含正在努力洗著這兩擔水蜜桃,剛開始洗時,她手還挺好,洗久了,她發現,她兩只手變得有點癢起來。
她用力拿手搓著手掌,邊搓邊皺眉頭,越搓越用力,搓到最後,她一雙手都變得又紅又腫。
莫帆斜眼一望,剛好發現她的不對勁,他望過來,露出關心表情問道,「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嗎?」
「不知道啊,我洗了一會兒桃子,發現兩只手好癢啊,而且還越抓越癢,癢死我了。」張含一邊回答,一邊用力拿河水清洗兩個又癢又紅的手腕。
莫帆听完她這句話,趕緊放下手上的桃子,走到她身邊,拿過她兩只手放在面前,仔細看了一會兒,他皺了皺眉頭,緩緩說道,「是因為桃毛的原因,你手太細女敕了,桃毛粘在你手上面了。」
「啊怎麼會這樣?那怎麼辦?」張含一听,整個人怔住,她怎麼也沒想到,她洗下桃子,居然會把手給洗癢。
莫帆看了她一眼,給她一個安撫笑容,開口說道,「別擔心,我有辦法,你等我一會兒,等會兒千萬不要再去踫那桃子了,我先離開一下。」丟下這句話,莫帆起身,朝小河下游往下走。
張含看了一會兒他背影,最後因為手實在是太癢了,把她注意力給拉了回去,繼續跟手上癢斗爭。
過了不久,莫帆回來,他手上拿了一條樹枝,樹葉上面長了十幾片綠葉,他走過來,蹲在張含面前,把張含兩只手放在眼前察看了下,一臉心疼叮囑道,「別再抓了,你看,都被你抓出許多條痕出來了,你忍會兒,我給你拿這個樹葉汁擦擦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