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他放開張含一雙紅通通的手,徑自從樹枝上摘下三四片樹葉,全放進他嘴中,用力咀嚼著,咀嚼了十幾下之後,那三四片綠兒變成了一堆綿綿的東西。
他把它們給吐出來,拉過張含一雙手,把它們放在他大腿上,他把嘴里那綠葉給吐出來,全部鋪到了張含兩只手上。
張含看著手上這些東西,蹙了蹙眉,問道,「你給我敷的是什麼?」
莫帆抬起頭回答道,「這是止痛止癢的樹葉,我經常上山打獵,如果哪里癢了,就拿它來敷,很管用的。」
張含見他這麼說,她又沒有其它辦法,于是選擇了相信他。
兩人頭對頭低著,這樣子讓旁邊人一望,就覺著他們兩個在做什麼曖昧事情……
張小妹拿著全家衣服走到河邊時,看到的就是他們兩個現在這個樣子,她站在河邊,雙眼死死盯著他們兩個,最後,她用力松開手上拿著的木盆,氣沖沖走到他們面前,用力把他們兩人分開,嘴中罵道,「瘋女人,你這個不要臉的,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在這里勾引莫帆哥。」
張含被張小妹用力推開,差點因為沒有站穩摔進了河里,幸好被眼急手快的莫帆給拉住。
莫帆見張含沒有事情,心里松了口氣,轉過身,黑著張臉朝張小妹罵道,「張小妹,你在發什麼瘋?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莫帆哥,我,我剛才是為了你好呀,要不是我,你剛才就要被這個瘋女人給吃了。」張小妹眼眶淚水溢滿,帶著一張梨花帶雨般的臉看向莫帆。
張含听完她罵人的話,頓時眯眼,她都盡量讓自己變成隱形人了,怎麼到頭來,這個死八婆還是把髒話澆到她身上。
張含瞪著她,心里頓時把她給恨上,既然她那麼在意莫帆,那就專挑她痛處來捏。
「莫帆,她是你什麼人?是你女人嗎?」張含走到莫帆身邊,瞪了一眼剛好也同樣向她瞪過來的張小妹,轉過頭盯著莫帆問。
莫帆一听張含這句話,嚇得臉色一白,趕緊離開張小妹身邊五步遠的距離,擺手跟張含解釋,「沒有,我跟她什麼關系都沒有,真的。」
「既然你跟她沒有什麼關系,那她干嘛多管閑事,狗打老鼠。」張含斜眼睨著怒氣沖沖瞪著她的張小妹。
西開通張。莫帆害怕張含誤會他跟張小妹有什麼關系,走到張含面前,一臉著急跟她解釋,「我真的跟她沒有一點關系,你相信我。」」莫帆哥你,你。」張小妹眼眶淚水打轉,一臉受委屈模樣望著莫帆。
張含看著張小妹這個樣子,心里冷笑一聲,如果這個女人不來招惹自己,她可以不管他們之間的事情,可現在惹到了她,她心底被點起的怒火可就沒那麼快熄滅了。
「你喜歡她嗎?」張含看著莫帆問,問完,又轉頭望了一眼張小妹,發現她居然一張臉都變紅了,含羞待怯望著莫帆,也在等著他答案。
張含看到她這個樣子,忍不住在心里冷笑,等莫帆把答案說出來後,張小妹估計就要哭死了。
莫帆看了一眼張小妹,左右為難了下,他不想說出傷人的話,可是他又害怕如果他不說實話出來,張含又會誤會他喜歡張小妹,莫帆一臉苦惱,拿手用力抓了下頭,想了許久,他抬起頭,咬了咬牙,跟張含說道,「我不喜歡她,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她。」
張小妹一臉期盼臉龐听到莫帆這句話,整個人就跟五雷轟頂了一樣,傻傻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張含朝她投了一個抱歉眼神,她不來惹自己的話,也不會遭受這個打擊了,想到這里,張含搖了搖頭,一臉同情望向張小妹,可憐了一顆花季少女心就這樣無情被打沒了。
「莫帆哥,小妹不相信你剛才說的那句話,你一定是騙她的,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你一定喜歡我。」張小妹從打擊中回過神,跑到莫帆跟前,緊緊拉住他手,流著眼淚望著他問。
莫帆見自己手被張小妹給緊緊抓住,他先是抬頭看了一眼張含,一臉焦急,他看張含臉上非常平靜,他低下頭用力扯著張小妹的手,咬著牙說道,「放開,快點放開。小妹,你不要逼我對你使狠勁。」
「不放,我就是不放。只要你跟我說,你剛才那句話是騙人的,我就放手。」張小妹死死拉著莫帆手臂,威脅他說道。
張含看了一眼他們兩個拉拉扯扯的模樣,嘴角勾了勾,對著莫帆說道,「你跟她在這里拉拉扯扯吧,我要洗桃子了。」說完,她蹲了,從籮筐里拿桃子放在河流里開始沖洗。
莫帆看張含一臉無所謂模樣,心里有點生氣,于是,他脹黑著一張臉,發了狠,用力把手臂上的小手給掙開。
「哎喲。」張小妹沒想到他真的會使這麼大蠻力把自己給推開,因為沒有這個防備,她整個人都向後倒,朝地坐在地上。
莫帆失望目光掃過在洗著桃子的張含,越看越生氣,可他又不能跟張含生氣,最後,那道悶氣還是發在了無辜的張小妹身上。
「張小妹,我再後再跟你說一次,我不喜歡你,這輩子我都不會喜歡你,你給我死了這條心吧,以後你再像剛才這樣,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莫帆指著像受驚兔子一樣可憐的張小妹警告道。
「莫帆哥。」張小妹一臉深受打擊,站起身,用手捂著臉,哭著離開了河邊。
她走了之後,河邊重新變安靜,張含洗了一個又一個桃子,良久,她抬起頭,看了一眼四周圍,向站在一邊的莫帆問,「你情人呢?走了?」
莫帆听到她這句話,臉重新變黑,他用力蹲在地上,從籮筐里拿出一個桃子用力搓洗著,可憐的那個桃子,被他給洗掉一層皮了。
張含看他這個樣子,眼珠子轉了轉,馬上低下頭繼續洗自己這一邊籮筐里的桃子。
過了一會兒,莫帆抬起一雙幽怨眼神望向她,開口說道,「她不是我情人,我沒有情人。」
張含正洗著手上桃子,听到他這句充滿哀怨的話,嚇了她一跳,差點就把手上洗著的桃子給扔到河里去,她抬起頭,目光剛好跟他受傷眼神相望,剎那間,張含心里突然涌出自責,覺著剛才她好像做得太過份了。
「我知道了。」嘴巴張了好幾下,幾次張含都想跟他說對不起,每次話到了嘴邊,她又說不出口了,猶豫了幾番,她最後就跟他說了這句話。
丟下這句話,張含低著頭,專心致至洗著那兩籮筐的桃子。
莫帆看了她好久,眼中閃過一抹失落,轉過身拿出桃子,一言不發洗著那些桃子。
最後,因為兩人都沒有說話,一心都撲在了洗桃子這件事情上,半個時辰後,兩擔桃子都洗了干干淨淨。
莫帆攔下要挑桃子回去的張含,他心里雖然生著她氣,不過還是不願意看到她辛苦,他一言不發接過她肩膀上那擔桃子,只見他一個肩膀一擔,挑著這一百多斤桃子,毫不費力氣就往前走。
張含望著他前面走著的背影,先是整個人怔了怔,然後追上他腳步,跟他並排走著。
走了一段路,張含偷偷轉過頭斜睨著他,見他面無表情看著前方,她知道一定是剛才她那句話把他給惹生氣了,張含咬了咬牙,低頭走著路,開口跟他說道,「剛才的事情,我跟你說對不起。」
莫帆听到她這句話,腳步停滯了下,很快又繼續向前走,就好像剛才張含說的道歉話從來沒有響起一般。
張含看了他一眼,見他什麼反應都沒有,蹙了蹙眉,心里開始有點生他氣,她都跟他道過歉了,他居然還一幅愛理不理自己的樣子。
回到張家,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古怪也讓張家人察覺出一絲不尋常的氣味。
張含回到家,看也不看莫帆一眼,指揮著張家人開始干活,張含回想起現代吃過的果醬,細細想起它的做法,每想一步,張含就叫來一個人去做。
要想拿水蜜桃做果醬,首先第一個步驟就是削皮,這樣簡單的事情,張含自然是把這交給了三個年紀較小的弟弟妹妹去做。
三個小鬼第一次為家里做事情,自然是非常興奮,一得到張含的吩咐,三個小鬼馬上跑進廚房拿剪刀的拿剪刀,拿刀子的拿刀子,三人一坐下來,速度還蠻快,一眨眼時間,半籮筐桃子就被他們削掉一半了。
第二個步驟就是把削好皮的桃子用刀切開,去核,然後把桃肉切成一小粒一小粒的,這個活自然是交給了刀功了得的張二柱了。
至于閑下來的張含和金秋花兩人就進了廚房,洗鍋,燒火,然後把張二柱切好的果肉都倒進鍋里開始煮。
張家一家人都開始忙碌起來,在張家院子里,只站了一個閑上,那就是莫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張含故意忽略還是怎樣,現在在整個張家,就他一個人是閑著,其他人都忙得熱火朝天。
張二柱切著果肉,抬起頭,用衣袖抹了抹額頭上汗水,突然看到孤零零一個人站在那里的莫帆,他轉過頭望了一眼廚房那邊,搖了搖頭,假裝用力咳了一聲,吸引莫帆注意力。
莫帆听到張二柱的咳嗽聲,向他這邊望過來,看到張二柱招手叫他過去,莫帆拿手模了模自己鼻子,走到他面前,喊道,「二柱叔。」
張二柱看了一眼莫帆,開口說道,「坐下來,陪二柱叔聊聊天。」
莫帆點了點頭,找了一個矮凳子坐下,眼楮看著張二柱切著果肉。
張二柱切完一個桃子之後,抬起頭看向莫帆,開口問道,「你跟含兒鬧別扭了?」
莫帆沒想到張二柱會問他這個問題,頓時他臉紅了下,吱吱唔唔回答,「也,也不算跟她鬧別扭了,只是,只是她有些事情誤會了我,我,我心里有點生氣。」
張二柱听完莫帆斷斷續續的話,點了點頭,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莫帆肩膀,說,「莫帆,二柱叔教你件事情,在女人這件事情上,你千萬要學會忍讓,女人是這個世上最蠻不講理的,你要是惹到她不高興了,到頭來吃苦的還是我們這些做男人的。」
莫帆一听張二柱這句話,想到張含,頓時覺著張二柱這句話非常正確,同時,莫帆想起以前他爹跟他說過的話,女人心海底針,這件事情明明是她冤枉自己,他生點氣都不應該嗎。到頭來,好像是他做錯事一般。
莫帆決定,這一次他一定要堅守陣地,絕對不像前幾次那樣輕易向她討饒了,怎麼著,他也一定要爭回一口氣。
在廚房里面的張含不知道莫帆心里在想著這些事情,現在,她全部心思都放到做果醬這件事情上面去,張含把她今天去集市買回來的糖拿出來,然後又加了一點山上采回來的蜂蜜下去。
母女倆一人在鍋里攪拌,一人看著火候,煮果肉的火也有一些決竅,在它煮滾了時,那火一定要轉成小火,然後用它慢慢熬著鍋里的果肉,一直到鍋里的果肉變成銀白色時,再把那果肉壓碎即可了。
這兩擔水蜜桃全部做成熬成果醬,差不多熬了半大鍋,等全部弄完之後,都已經過了吃晚飯時間了,這時,做完事情的所有人這才後知後覺發現他們居然錯過了吃晚飯時間。
「含兒,這個就是你說的什麼果醬嗎?聞起來倒是挺香的,只是不知道好不好吃啊?」張二柱跟金秋花一塊來到廚房,看著那口大鍋里的紅通通的果醬,夫妻倆的心里都打著鼓。
張含露出一臉自信笑容,剛才她用筷子沾了一點鍋里的果醬嘗了下,那味道絕對跟現代賣的果醬有得一比了,張含非常有信心這鍋果醬可以賣到大價錢。
她抿嘴笑了笑,開口跟他們兩位說道,「爹,娘,你們放心,我敢跟你們保證,這鍋東西一定可以賣到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