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含一看他這個模樣,就知道他在說謊,她轉過身,倒回到他跟前,看著他說,「撒謊,你一定在笑我什麼事情,對不對,老實交代,你在笑什麼,快點說。」她雙手勾在胸口,眼楮一直盯著他。
莫帆被張含這麼一嚇,低下頭,吱吱唔唔說,「我剛才是在笑我發現二柱叔跟嬸好像挺喜歡我的。如果以後我去你家提親,他們一定會同意。」
張含一听,整個人怔住,她傻傻望著這個低著頭的男人,臉一紅,扭轉過身,跺了幾下腳,又氣又羞的模樣跟他說,「誰說要嫁給你了,我們才剛開始談戀愛呢,而且,我跟你說,沒有把我這個家的生活變好,我是不會嫁人的。」
「啊,你不會真的這麼想吧!」莫帆听到她這句話,大啊一聲,嘴巴張得很大,露出一臉震驚表情看著她。
張含听他這麼大反應,轉過身,眯起眼楮,看著他問,「怎麼,你後悔了?如果後悔了的話,趁現在還來得及,你走我陽光大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們以後不要再糾纏。」
莫帆听到張含這句那麼傷人的話,臉馬上黑了下來,他一言不發,長臂一伸,把扭過頭獨自生悶氣的張含給扭過來,讓她跟他面對面。
他看著她,表情非常認真,一句一字當著她面說道,「張含,我莫帆在這里就明確告訴你,你這輩子都休想離開我,我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的,你生是我莫帆的人,死是我莫帆的鬼。」
張含一幅傻呆呆模樣看著眼前這個一臉怒氣的莫帆,她望著他這張剛毅臉龐,不生氣時,他看上去憨厚,老實,挺容易被人欺負的一個人,可現在,張含發現,這個男人一生起氣來,居然也可以這麼迷人,整個身上散發一種霸氣。
莫帆發現自己說了這麼多感人話,這個女人居然在給他發呆,于是,他再扳著他那張黑臉,盯著她追問,「我剛才說的話你听見沒有?」盯模說樣。
「啊,我,我听見了。」張含回過神,臉頰變紅暈,她低著頭一臉柔情羞意瞪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朵美麗弧度。
莫帆看了一眼這個從來沒有看過的張含,眼里有點疑惑,心想,難道真的像二柱叔說的一樣,女人不僅要寵,有時還是在她面前露出大男人氣概才行。
莫帆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于是,他挺著個胸膛,擺出一張嚴肅臉龐望著張含吩咐,「既然都出來送我了,那就干脆送遠點吧,送我到家門口。」說完,他手一伸,用力把張含手給握進他寬厚手掌中。
張含看他這個得意樣,一時著迷的心頓時返回,她眯著眼低頭望向他握住她的那只手,心想,這個男人,居然給一點顏色就給她開染房了。
她雙腳用力踩在地上,不肯跟著他走,抬起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神望著他背影。
走在前面的莫帆拉了一會兒,發現後面拉著的女人一動不動,沒有跟上來,于是,他轉過身一望,剛好跟張含那道詭異眼神相視,嚇了他一跳,他趕緊把張含手放開,結結巴巴解釋,「不是不是,我,我,剛才是想拉你一塊走,沒,沒有什麼意思!」
張含嘴色勾起兩道好看的弧度,一步步朝他面前走近,站在他面前,臉對臉,只要再近一點,兩人的臉就可以貼在一塊了。
莫帆聞到了她身上好聞的香味,還有她呼氣時,吐出來的氣灑在他臉上,讓他心癢癢的。
「你剛才好像挺得意的啊,是嗎?」張含看著眼前這個紅透臉的男人問。
「沒有,我沒有這個意思!」莫帆趕緊低下頭,閉著眼楮,一幅認真檢討樣子跟張含說道。
張含嘴角輕輕一勾,伸出一只手輕輕搭在他耳垂上,一點一點加重力道,把嘴放到他耳邊說,「莫帆,我跟你說,要想跟我張含在一起,以後必須什麼事情都要听我的,不可以使大男子主義。」
「嘶,好,什麼事都听你的。」莫帆皺了下眉頭,不敢說痛,咬著牙附和張含剛才那番話。
此時,莫帆心里後悔死了,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听二柱叔那句話,什麼女人該寵就寵,男人也要該凶就凶,絕對不能讓女人騎在他們頭上。
張含抿嘴微笑,把手從他耳朵撤下來,她目光移開時,特地在他耳朵上看了一下,發現他耳朵被她捏得還真有點紅,她抬頭看了一眼失落的莫帆,心里有點愧疚,于是,伸出一只手牽過他手。這叫做打一個耳光,給一個棗吃。
莫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被張含牽住的手,失落表情一下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高興,他嘴角微微勾起,一臉小男人模樣任張含牽著往前走。
張含把他送到張家屋下面小河邊停下來,她望著他說,「我就送你到這里了,你自己一個人回去時小心一點。」
「嗯,我知道,你也是。」莫帆模著自己被張含牽過的手,臉上掛著甜蜜幸福笑容望著她說道。
張含不小心看到他這個小動作,好氣又好笑的瞪了他一眼,跟他說,「好了,快點回去吧!」
「你先回去,我在這里看著你走回去,等你回到上面了,我再走。」莫帆依依不舍放下自己被張含牽過的手,雙眸溫柔看著她說,眸中的光芒都快要滴出水來了。
張含本來想說他先走之類的話,可是她知道就算她說出來了,這個男人也不會自己先走的,于是,她決定還是自己先回去,讓他在後面看著。
「那我先走了。」張含看了一眼他有點黝黑的臉龐,心里有點酸酸的,這時,張含懷疑,難道她剛才心里酸酸的情緒是因為她已經喜歡上他了嗎?。
「嗯,你慢點走,我會在這里看著你,你別害怕。」現在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從小河邊走到張家,還要經過一個很陡的山坡。
張含轉過身,邊走邊應道,「我知道了。」說完,她加快腳步,往陡坡上面走,天色很暗,張含已經看不清地上的路了,有好幾次,她都差點因為地上一些小石頭摔倒,好在都平安渡過。
等她走到張家門口之後,張含朝小河那個位置大聲喊道,「我已經回到家了,你快點回去吧!」
一直守在小河邊的莫帆听到上面傳來張含這句話,他一直緊繃的臉這才松懈下來,他臉上露出少許笑容,大聲回道,「好的,我知道了,我回去了,晚安。」
張含站在門口,望著小河邊那道模糊的身影,親眼見著它越來越模糊,直到那道身影看不見了,她才轉過身回張家院子。
「娘,你,你在這里!」張含一轉身就看到站在身後的金秋花,差點把她給嚇死,還以為看到什麼不干淨東西呢。
金秋花望著張含,走近她身邊,笑著問,「含兒,娘問你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喜歡莫帆小子?」
「娘,你知道啦,是,我是喜歡他。」張含先是一愣,不過一想這件事情也沒有什麼好害羞的,于是她大方跟金秋花承認。
金秋花听到她這句話,她笑了笑,開口說道,「你們兩個在一起也好,我跟你爹都很喜歡莫帆小子,而且你嫁給他,以後也不用伺候公婆了,也就不會吃太多苦了。」說到這里,金秋花低下頭,抬手抹了抹眼角淚水。
說起公婆這兩個字,金秋花想起了自己這對公婆,心里就忍不住難過起來。
張含看見金秋花拿手抹眼淚,一臉擔心上前握住她手安慰,「娘,你是不是想起我女乃女乃他們了!」
「是啊,你女乃女乃他們一直就不喜歡我們一家,想起他們,我心里就難過。」金秋花想起這些難過的事情,眼淚就會不受控制一直往眼里掉出來,止也止不住。
張含握住金秋花手,安慰,「娘,你別傷心了,娘,含兒有件事情不太明白,為什麼女乃女乃他們那麼疼愛大伯三伯四伯他們,可是為什麼獨獨不喜歡爹呢!」
金秋花擦掉眼眶中的淚水,嘆了口氣,心想,這個秘密總有一天是要跟家里的四個孩子說的,既然早也是說,晚也是說,金秋花覺得都差不多,于是,她望向張含,開始把這個秘密跟張含講起。
當張含听完金秋花這一番話時,她才知道為什麼張老太太會那麼討厭張二柱了,也難怪她老人家那麼不待見他們這一家人。
原來,在張家這個大家族里,張二柱卻並不是張老太太親生的,而是張老太爺也就是張二柱的父親在外面打工一年後抱回來的,當張老太爺把張二柱給抱回來時,張老太太剛好才懷上張三柱,當她看到自己男人出去外面一年,居然從外面帶回來一個小嬰兒,任這個打擊,無論是哪個正常女人也不可能會接受。
張老太太當時拼死要張老太爺說張二柱是從哪里來的,張老太爺被逼無奈時,只好說出真相,道出張二柱原來是他在外面打工時,跟一個女人所生的孩子,那個女人在生孩子時難產而死了,他被逼無奈所以才把剛生下一個月的張二柱給抱回來給家里的妻子養。
張老太太因為這件事情,當時差點弄成一尸兩命,最後經過搶救,終于保住了她肚子里的張三柱。
最終,張二柱還是留在了張家,成了張家第二個兒子,取名叫張二柱。張二柱在小時候就知道自己不是張老太太的親生兒子,不過他並沒有難過,他反而是從小一直小心翼翼討好著張老太太,總希望有一天,這位老太太可以把他當作是親生兒子一般。
張含回到張家時,看到正在跟三個弟弟妹妹玩鬧的張二柱,心里有點替張二柱難過,他童年一定很苦,從小就知道自己不是張老太太兒子,時常要受老太太和她那些兒子的刁難,他心里一定很難受,想到這里,張含跑到張二柱身邊,一只手伸過去,挽住他手臂,頭靠在張二柱頭上,撒著嬌說道,「爹,你放心,含兒會一直一直陪在你身邊,不會讓你孤獨的,還有,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娘和我們姐弟四個,我們是真正的一家人。」
張二柱被張含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弄懵,在金秋花進來之後,夫妻倆的目光在空中相視了下,張二柱明白了這個大女兒為什麼會對自己說出這一番話了。
他臉上露出一抹慈父般的笑容,伸手模了模張含頭顱,一臉慈祥說道,「好,爹不孤獨,因為爹有你們,爹永遠都不會孤獨。」
張含緊緊挽住張二柱手臂,把頭靠在他手臂上用力點頭,她一定會努力在這里生活,靠自己雙手為這個家打下一片天地,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這家里的每個人,當然還有那個他。
在玩著的張苞他們看到爹抱著大姐,三個小鬼也不甘寂寞,一涌而上,全撲到張二柱懷中,後背上,手臂上,歡呼道,「爹,我們也要陪著你,不讓你孤獨。」
「好,你們都是爹的好孩子,爹這輩子有你們和你娘就足夠了。」說完這里,張二柱抬起頭,看向站在門邊的金秋花,夫妻倆眼神在空中相交,交出一股叫幸福的東西纏繞在他們身邊。
在後面的幾天里,張含家這個大動作一直引起村里好奇之人的注意,只是他們只能站在旁邊好奇,並不敢向前來查探,誰叫他們平時跟張家不熟,現在倒不敢直接上前去詢問。
張含一伙人終于在蕭風翼指定的日子里做出了二百多斤的果醬,這些果醬把張家幾個大缸都填滿了,全部擺在張家那個平時放農具的雜房里頭,現在只要有人從這間雜房門口走過,都可以聞到里面散發出來的陣陣果醬味。
做好果醬之後,張含叫上莫帆一起,兩人一起去了鎮上通知蕭風翼可以進村拉貨了。其實,如果張含要把這些果醬拉到鎮上也不是沒這個能力,只是她懶,也不想去勞累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