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二春叔都問出來了,含兒如果瞞著二春叔,就有點對不起二春叔今天幫含兒的這個忙了,好吧,看在二春叔今天幫了含兒這麼大一個忙的份上,含兒就老實跟二春叔交個底吧!」張含笑眯著眼楮,眸中精光閃爍。精出果來。
張二春听張含這麼說,心里對張含那麼會做事感到高興,剛才他在提這個問題時已經想好了張含會拒絕回答他這個問題的結果,畢竟有哪一位願意把他們賺錢的事情說給別人听。
「好,好,二柱老弟,你這個女兒真是好的,你跟弟妹這輩子就準備享福吧!」張二春一高興,又轉過頭去忽悠比較好哄的張二柱夫妻。
張含望了望一直笑個不停的父母,她突然覺著她做這個決定是正確的,她把自己打算說了出來,以後那些村民一定會有受益,她知道村民們都是心思純樸的人,只要有人對他們好,他們一定會加倍對那人好。
張含一直知道這一家子在村里人的印象,那簡直有一個字來形容,就是爛,因為老張家那些人的嘴到處說,村里人對張二柱這一家都沒有什麼好感,從張含醒來到現在,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村民上門來聊天,這個現象就足可以說明張家在村民們的印象是有多差了。
跟張二柱夫妻說了一會兒,張二春就迫不及待把目光望到張含身上,等著她解答。
張含微微一笑,解釋,「二春叔,含兒之所以收這麼多雞蛋,那是因為含兒想做一種可以長時間保存的雞蛋。一種名叫咸蛋的東西。」
「咸蛋,這是什麼東西?我听說過威菜,還從來沒听說過咸蛋。」張二春听完張含話,精明的眼眸一眯,嘴中發出嘖嘖聲音。
張含麗臉盈盈一笑,跟張二春解釋,「二春叔,這個咸蛋差不多就跟咸菜一樣,是咸的,同樣可以保存很長一段時間。」
「真有這樣好的東西啊!不錯,要是學會了這個辦法,那村里人的雞蛋就不用每個月緊趕慢趕的拿到集市上去換銀子了,放在家里,用含兒你這個辦法就可以了。」張二春哈哈一笑,雙眼露出滿意望著張含。他越來越確信這次他沒有押錯寶了,張家這個大女兒確實是個不簡單的。
張含听完張二春這句話,嘴角處隱隱一撇,剛才她听出了張二春這句話後面是什麼意思了,人家這是在暗地里提醒這麼好的事情她張含可能不獨吞,一定要教會全村人才行,看到張二春那張得意笑臉,張含忍不住在心里罵了他一聲老狐狸。
不過,他有他的張良計,她有她的過橋梯,行,他要她教會村民們這個辦法也不是不行,只是前提是先讓她賺點銀子才行,她可沒有那麼好心,把這個好辦法白白讓出來。
張含朝張二春笑笑,說道,「二春叔,含兒打算等過一段時間就把這個方法教給大家,你也知道,現在這個咸蛋大家都不熟悉,也不知道好不好賣,含兒先去鎮上試一下這個行情,如果有市場了,含兒再來教大家制作這個咸蛋,你覺著這個辦法可以嗎?」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了,有含兒你去鎮上做開路先鋒,二春叔相信,咸蛋這個東西一定會賣得很好的。」張二春听出張含話里的意思,知道她是肯答應自己教村里這些村民了,心里自然又是一陣高興。
至于她提出要過段時間再教,張二春也覺著這個要求很合理,如果現在全村的村民們學會了,到時大家做出來的咸蛋賣不出來,那他的目的不是變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他真正的目的是希望借助這個咸蛋讓全村過上幸福生活。
聊了半個時辰,張二春依依不舍離開了張家,莫帆見天色也不早了,也說了告辭的話,拒絕了金秋花挽留話,跟在張二春背後,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張家。
從張家出來,張二春走到半路時突然停下腳步,跟在他身後的莫帆也緊跟著停下來,兩人一前一後低著頭。
過了良久,張二春渾厚嗓音響起,「今天我發現,你跟張家好像挺好的,你跟他們家是不是發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說出來給叔听听。」張二春轉過身,剛毅臉上露出真摯表情。
莫帆紅了紅臉,吱吱唔唔回答,「我,我喜歡張含,二柱叔和嬸他們答應我了,等我以後把生活過好了,他們,他們就把含兒嫁給我。」
「行啊,小子,你現在可是不比你爹厲害啊,居然那麼快就找到一個心儀媳婦了,張家那個大女兒,嗯,她確實不錯,叔今天跟她談了一會兒話,發現她不簡單,你小子眼光不錯。」張二百听到莫帆這句話,咧嘴大笑,一臉欣慰看著他。
張二春跟莫帆他爹是對好朋友,當年莫帆他爹剛搬到張家村時,因為他會打獵這個本領,結識了張二春,兩人成為了一對無話不談的好朋友,莫帆他爹也是為了張二春,才在一次打獵中失了性命。
「帆兒,叔對不起你,你爹為了救我,把命給搭進去,在你娘死後,叔也沒有站出來好好照顧你,你不會怪叔吧。」張二春想到這件事情,他平時意氣風發的臉龐頓時頹敗,這件事一直是他心病,因為家里的婆娘,他一直不敢站出來幫助好友這個兒子,甚至在莫帆最困難時,他也只能偷偷拿一點吃的東西去救濟。
莫帆望了一眼張二春,喊了他一句,「二春叔,莫帆沒有怪過你,在莫帆小的時候,要不是有二春叔偶爾偷偷的救濟,恐怕莫帆早就熬不過來了,現在哪里還會有機會站在這里跟你說話。」
張二春雖然听莫帆說不怪自己,可他心里過不去這個坎,每當午夜睡覺做夢時,夢到躺在血泊里的好友,他就覺著有愧。
「帆兒,你有沒有想過去找你爹的家人,我听你爹說過,他跟你娘是為了躲你爹那個家才會來到這里。」張二春看著已經十七歲的莫帆,越看,他就越發覺著莫帆跟死去的好友很像,現在他都有種錯覺,仿佛現在站在他面前的是死去十年好友。
「沒有,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現在活得很好,我不想打擾我現在的生活。」想也沒想,莫帆就否決道。他是真的不想去找那什麼陌生親人,他在張家村住了十七個,這里就是他家,是他的根,而且現在,這里還有他喜歡的人,他更不可能離開。
張二春听到莫帆堅決語氣,他嘆了口氣,說,「好吧,不找就找,反正現在你都這麼大了,找不找那些人對你都沒有什麼意義了,好了,叔不跟你聊了,你也回家吧,改天來叔家看看叔。」張二春雙手放在背後,彎著腰乘著夕陽光輝慢步離開。
莫帆站在夕陽下,他腦子里現在還響著剛才張二春說的家人這件事情,在他小時候,爹和娘都去世了,他一個人挨著苦時,他也想過去找那所謂的親人,可是現在,他已經不想了。
想到這里,莫帆低一頭,一只手模到胸口上,他從里面掏出一塊玉佩出來,這塊玉佩是跟一條繩索一塊綁在他脖子上,如果仔細看的話,就可以發現這條繩索早就看不清它本身的顏色是什麼了,它現在是又黑又髒,正是因為這樣,沒有人知道,繩子下面居然掛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一看這玉佩顏色就知道是個挺值錢的東西。
凝視了一會兒,莫帆重新把那塊玉佩放到它本來的位置上,突然,他轉過頭望了一眼半山上的張家,一抹幸福光芒縈繞在他黑眸里。
夜幕低垂,張家村戶戶升起一股濃煙,濃煙飄在半空中,寧靜的張家村此時就像個仙境一般,到處都是濃煙撩繞,給人一種安詳感覺。
「你這個死婆娘,叫你去貪小便宜,我叫你去,我們張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張大柱從田地里回來時,經過村中一條槐樹下時,听見村里那些婦人在那里聊著八卦,隱隱約約他听到那些人提起他婆娘名字,出于好奇,張大柱故意在經過時放慢了腳步,這一放慢,听進他耳朵里的那些話徹底讓他怒了起來。
他二話不說,扛著鋤頭就撞開了家里的院門,一甩下肩上的鋤頭,沖進廚房,把正在里面做晚飯的吳春給拉了出來,扔在了地上……
吳春現在是頭發散亂,眼角還有點腫,她坐在地上,低聲抽泣。
張大柱看著這個婆娘,他現在看她這幅模樣,恨不得現在又想抬起一腳狠狠踹一下她,他腳才剛抬起,腳底就立即被一雙大手給握住。
張章和跪在吳春前面,手緊緊拖住張大柱腳底板,哀求,「爹,你別打娘了,娘她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情,你為什麼一進來就打她啊。」
張章和是張大柱跟吳春的大兒子,今年跟莫帆一樣大,也是十七歲,說來這個張章和也是個可憐的人,從小從娘胎那里帶來一種病,動不動就是心疼,臉色也是常年到頭都是青白色,早兩年前,家里給他說了一門親,後來那說親的女家听到他有這個病,馬上就把這門親事給退了。
到現在,這個張章和還沒有娶到妻子,因為這個,張大柱一家都快要愁白了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