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說,歐陽修這小子可是偶們朝陽鄉的驕傲。」光頭沉默一會,才又操著台灣國語開口。
「我同意,雖然我只知道老板做事勤快,待人又好,但他真的是朝陽鄉的好青年。」對歐陽修的事情,彭瓦並不了解得十分透徹,可她卻十分贊同光頭的話。
「可不只因為這樣,就說他是朝陽鄉的驕傲。」光頭轉頭看了彭瓦一眼,嘴角輕扯,「這小子從小就出生在朝陽鄉,雖然他高中畢業之後,就離開家鄉到外地讀書,他卻因為父親的一句話便放棄大城市的工作,回到朝陽鄉接手父親的事業。」
「真的?如果放棄了大城市的生話回到鄉下,這種勇氣真的十分令人佩服。」雖然她非常喜歡朝陽鄉的優閑環境,但年輕人會舍棄都市的便利與五光十色的生話,毅然決然回到一成不變的鄉野之間,讓她感到十分訝異。
因為她知道,就算她再如何喜歡朝陽鄉,總有一天還是會回到出生與成長的台北。
「偶的前老板就是歐陽修的父親,他告訴兒子,這里有很多老人家還在種田,但是這些老人不只沒有休息都留在朝陽鄉幫忙,而且他們很多都買不起農業重機器,也不會使用,所以他希望兒子能回家鄉幫忙曾經照顧過歐陽家的農民們。」
光頭想起歐陽修獨自拖著行李回到家鄉的時候,那天傍晚,涼風拂面,前老板聚集了還是「皇家重機」公司的所有員工,十分得得以地介紹自己的兒子回家鄉為民服務,那一刻,前老板的嘴角充滿驕與放心的笑容,是光頭見過前老板最捧的笑容了。
「為了這些年邁的農民,老板居然願意放棄都市的工作回到家鄉?」彭瓦听了,感到萬分不可思議。
她的確不知道歐陽家對朝陽鄉的鄉民與土地藏有多濃厚的熱情,但是說穿了,是為了「旁人」而放棄原先的生話方式回到淳樸的鄉野,她實在無法想象做決定的歐陽修當時的心情。
「歐陽家從曾祖父一代開始在朝陽鄉就是大地主,很多農民都是跟他們租田耕作,所以農民們時常因為交地租還是商量租金到歐陽家,所以厚,歐陽家尬農民哪朋友,然後前老板又開一間專門租重型機械的公司,做農民整地和收割的服務,厚農民甘像一家人。」
「原來如此。」彭瓦好像懂了些什麼。
「朝陽鄉大多人都是種田的,所以歐陽家尬朝陽鄉的鄉民攏是好朋友,其至說感情已經跟親人一樣,因此在朝陽鄉肖年耶出外打拚,只剩下老人為了生話下田工作,所以歐陽修才願意回到家鄉,替親甘像家人的農民們服務。不只這樣而已,偶們老板將事業擴展到貨運,短短兩年在全台各個地點,還跟歪國的貨運公司合作,不過他還是堅持要把總公司設在朝陽鄉,繼續造福鄉里。」
「老板真的好棒。」彭瓦听得是如痴如醉,簡直把歐陽修當成偶像。
「所以說呀,像老板這種好肖年,兜要配上甜美可爰又善良活潑的水某。」光頭對彭瓦勾了勾眼,話里似乎有話,「彭瓦差眉,你說對吧?」
「當然了,老板這麼棒,一定要配好女孩。」彭瓦用力的點頭,完全听不出光頭的話中有話。
光頭看彭瓦一臉認同的模樣,知道自己的洗腦還做得不夠賣力,沒關系,他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撮合這對外表像「大叔與小美眉」,實際年齡卻相差不多的年輕人。
彭瓦根本不曉得光頭葫蘆里賣什麼藥,她偏著頭想了想,這可就不明白了,「可是既然前老板開的是重機械出租的公司,怎麼現在變成了「皇家速運」公司呢?」。
「共到家,偶可就不得不佩服歐陽修這小子了。」光頭笑得可是十分得意。太好了,他可是十分樂意在彭瓦面前贊揚歐陽修的豐功偉業。
「在歐陽修回家鄉工作的半年後,他叫了還住在朝陽鄉附近的不良仔組成了貨運公司,他組小漢就跟這些不良仔濕在一起,其至成為頭頭,所以在他的一聲召集下,這些混混馬上到他面前報到。」
「真不愧是老板。」彭瓦嘴角忍不住貝了起來,「我也好想看看老板當時一聲召集令下,住在這附近的不良少年馬上報到的盛況。」
越了解歐陽修這個人,彭瓦越有更想多加了解他的沖動,所以當光頭講起歐陽修的過去,她可是豎耳傾听,連一句話都深怕漏掉般專注。
「現在那些不良仔,就是偶們「皇家速運」總公司的所有貨運司機。你別看那些肖年耶一臉歹人樣,跟過去比起來,他們可是改變很多了。」光頭是總公司里最年長的員工,當他看到不良仔從無所事事逐漸變成腳踏實地,他的心有多少欣慰,對歐陽修的佩服就有多少。
「喂,光頭,你在沖啥?還不快點過來幫忙。」歐陽修不知何時也進入樹蔭里,一邊擦汗,一邊低頭看著講了很久悄悄話的員工。
「老板,你要休息啦!請快來用茶」彭瓦一听見歐陽修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趕緊拿了一壺開水過來遞給他。
當彭瓦捧著水壺站起身往後轉時,赫然發現歐陽修就站在距離她有五步之遙的地方,他用毛巾蓋住頭頂,一張嚴峻的臉爬滿汗珠,讓黝黑的皮膚顯得閃亮亮,然而他不知何時月兌棹的T恤早已不見蹤影,讓白色的超緊身吊嘎包嘉著壯碩的上半身,供她與光頭觀賞。
「老板,你沖啥毀?有事沒事學電視上的明星穿緊身衣干嘛?還露出這個給人看免錢的。」
彭瓦還沒說話,光頭就槍先說了,光頭一邊笑,一邊用手比著自己的胸部說話。
歐陽修低頭看了自己身上本來就十分貼身的布料,因為汗濕了,更是緊緊黏在胸瞠上,根本成為他的第二層皮膚,害他在彭瓦面前顯得十分尷尬。
「我就很熱,又不能光著身體,所以只能穿這樣。」歐陽修趕緊用略沖中的口吻掩飾自己的丟臉。
「偶看你剛剛不是穿了一件T恤?就把這件吊嘎月兌棹,只穿T恤就好咩。」光頭自以為聰明地為歐陽修找解暑方法。
「我就想穿吊嘎不行嗎?被看免錢的是我,又不是你。」歐陽修才不願意妥協。
雖然歐陽修一點也不曉得自己發了什麼瘋,但是當他今天早上穿了彭瓦替他買,又替他洗干淨的吊嘎時,就算這件衣服太小件,卻還是舍不得月兌下,只想穿著經過彭瓦之豐的吊嘎上工。
似乎有什麼神力般,當他的皮膚接觸到這件吊嗄,他的體內就會源源不絕出現更多的力氣專注在工作上,所以今日他頂著大太陽工作,三個小時沒停過。
雖然他知道彭瓦已經有了男朋友,不過他就是無法克制自己想照顧她的奔馳心情。
「真的很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彭瓦趕緊站出來,又是一陣道歉。
「老板穿緊身衣,跟阿妹啊又沒有關系,干嘛搶著道歉?」局外人光頭可是完全不懂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要穿的。現在不是討論我身上的衣服有多緊的時候吧?我們還有很多工作沒做完,如果要在下午五點前收工,就要加把勁了。」歐陽修可不讓彭瓦有解釋的機會,以免被見識廣闊的光頭看出端倪。
歐陽修從彭瓦手上接了水壺,豪放的喝了半壺後,就拉著光頭往田里走去,繼續未完成的工作。
彭瓦捧著歐陽修喝了半壺的瓶子站在原地,眼神絲毫沒有任何閃爍地直盯著他的背影看著,下竟識地將懷中的水壺緊緊摟在懷里,任由心髒跳動的速度一下比一下更快。
怎麼了?她這是怎麼了?彭瓦在心里來回問著自己。
回復她的,卻是無端加快的心跳,與夾雜土地芬芳的微風,以及殘存在空氣里,屬于歐陽修的特有肥皂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