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不錯?
容顏瞬間紅了臉,這句話實在有些歧義。這味道究竟是指點心的味道,還是手指的味道?
歐陽靖見容顏紅著臉,眼底瞬間柔軟了起來。他就是愛慘了她這樣,兩個人雖然常常做些曖昧的舉動,但是她卻依然會嬌羞,會紅著臉躲進自己的胸膛。
他看著她的唇,像是櫻花般淡雅的唇色,小嘴一張一合間,無一不是在誘惑著他。他貼向她,吻上她。甜的,比糕點還甜。柔軟的觸感讓他的呼吸變得濃重起來。
容顏覺得自己最近反常的很,只要一踫到歐陽靖,就會沒有一點免疫力。她越來越害怕跟他這樣的親熱,會讓她覺得失了方寸。
她微微有些喘息,她知道,如果再不推開他,就真的要成一團漿糊了。她直起已然無力的身子,雙手輕輕地推開了他。
歐陽靖抬眼看著她,這會兒,竟然連自己的親近都要拒絕了嗎?歐陽靖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攥著,讓他瞬間窒息,疼痛蔓延整個人。他垂眸,遮住了眼底的冰冷與怒火。他還是怕嚇壞了她。
他不是討厭她的拒絕,他只是討厭她對他的拒絕,是因為別人。他本以為只要不做最後一步,他替她一起守著身子,漸漸地培養感情,她總會對自己上心的。但現在看來,他是在痴人說夢。她甚至,已經拒絕他的觸踫。
容顏知道歐陽靖是會不開心的,但像現在這般沉默無語的,卻是她沒想到的。她站起身,有些不知所措。她是找令牌的,但現在,她該怎麼樣在他的眼皮底下,正大光明地找?
歐陽靖只覺得懷中一空,那個柔軟的身子已經離開。他的心也像是空了一下,難受的很。他突然想到,她若是想離開自己怎麼辦?就像現在這般,離開自己的懷中,離開自己的身邊。
他暗暗地罵著自己,她不願意自己踫就一定要克制住,不然嚇壞了她,直接逃離自己身邊,到那時可真的後悔都晚了。他罵著自己混蛋,如果站在她的角度上,明明有深愛的人,卻還要跟別人親熱,若是自己,也會受不了的吧。
歐陽靖這般想著,雙手握拳,生生地將胸膛內的怒火壓了下去。看向容顏,卻見女子的衣衫微微有些亂,便起身細細地為她整理。他的手中修長有力,指節分明,好看的佷。這般的為她理著領口,踫到她光潔柔軟的皮膚,惹得她輕輕一顫,退開了一步。
歐陽靖的指尖傳來一陣柔軟的觸感,酥酥麻麻的讓他欲罷不能。突然感覺手一空,見女子防備地退開一步。他雙手垂下,握拳,胸膛起起伏伏,看著容顏,有一股逼人的氣勢。他真的有這麼讓她難以忍受,在他面前,她連敷衍都不願了嗎?
容顏覺得男子身上有一股氣壓直直地逼著自己,她突然有些懊惱,怎麼就這樣退開了呢?其實,容顏只是怕自己失了方寸,會淪陷。她必須防備著她自己,別動了心。
歐陽靖見容顏的臉上閃過懊悔,驚了心,他這是怎麼了?他差點就對她發了火?坐回椅子上,歐陽靖閉了閉眼楮,將怒氣壓下。整個人又變成冰冷無波。
容顏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就這樣站著,有些尷尬了起來。她看了看周圍,不由得感嘆︰「好多書啊。」
歐陽靖側過頭看著容顏,只覺得女子臉上的笑是這般美好,眼底的冰冷再一次一寸寸的化開,變成滿滿的柔情。他的聲音低沉清淺,聲線柔和︰「你喜歡?」
容顏眼楮一亮,笑開︰「當然喜歡。」
歐陽靖食指敲著桌沿,一下,一下,等敲到第四下的時候,出了聲︰「你若是喜歡,隨時都可以來書房看書。」
容顏驚喜地轉過身,看著歐陽靖。她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大方,直接就給了自己這樣的權利。她的眼楮頓時變得彎彎的,好看極了︰「真的嗎?那我現在可以看嗎?」
歐陽靖嘴角微微揚起,只覺得這個決定實在對極了。能換得她這般的高興,別說看,便是送了她也不在話下。他點點頭,只覺得女子的笑實在晃了他的眼︰「當然可以,顏兒,我早就說過,你是王府的女主人,只要是王府的東西,你都可以自己做決定。」
容顏眨了眨眼楮,覺得男子說的話,有些動人心魄。他不是只是為了她的身份才娶的她嗎?怎麼會對她這般縱容?她轉過身,隨手從架子上拿了一本書,開始細細地翻閱起來。
歐陽靖看著女子的側臉,長長的睫毛微微垂著,視線停留在手中的書上,櫻唇微微抿著,整個人看上去認真的很。他一時看呆了,只是細細地看著她,挪不開眼。
一個下午,靜悄悄地度過。一整個下午,容顏看著書,而歐陽靖卻在看著容顏。
容顏放下書本,動了動身子,卻發現整個人僵硬的很。站的時間太久,腳已經麻了。她用手撐著自己的身子,慢慢地走到書架前,靠著。視線停留在歐陽靖身上,他的五官長的很細致,很少有男子的五官能長得這樣細致。他的側臉堅毅明艷,若不是整個人冰冷的很,他的樣貌該是有很多人垂涎的吧。
歐陽靖其實心里緊張得很,他垂著頭不敢去看容顏。剛剛偷看入了迷,差一點就被發現。他的唇緊緊地抿著,看起來像是非常嚴肅地在想著事情。其實,他不過是在裝著樣子罷了。
容顏覺得腳不那麼麻了,便用手撐著書架,直起身子。手所過之處,有一卷畫。容顏側過頭看著那卷畫,又看了看歐陽靖,他看起來還在忙,反正沒事,便看看吧。
這般想著,容顏便拿起了畫,解開繩子,一點點地攤開。入眼的是一雙腳,腳上穿著的是一雙白色繡鞋。畫很細致,連鞋上的梅花都畫的很清楚。
再上,是一片梅花林,梅花開得旺盛,還有許多飄落的梅花。點點地落在畫中女子的衣服上。容顏將畫展開,卻突然手上一空,抬頭,看到歐陽靖正一臉緊張地將畫重新卷好。
容顏詫異,她絕沒想到,歐陽靖這樣冰冷霸道,對一切掌控有度的人,竟會有這樣緊張的表情。而這個表情,還是因為一幅畫?她突然更加好奇了,這幅畫里究竟畫了誰?只差一點就能看到了啊。
「這畫中女子一定是你心上人吧,瞧你緊張的,我不過就是想看一眼。」
歐陽靖拿著畫,只覺得心還在砰砰地跳著。如果她看到畫中的就是她自己,會怎麼樣?她不愛自己,應該會逃避自己吧。到那時,可能,連現在這樣的關系都會失去平衡。她要是嫌棄自己給她的壓力,嫌棄自己給她的負擔,是不是就會離開自己?
想到這里,歐陽靖頓時一陣後怕,幸好沒看到。他思緒間,卻听到容顏的問話。這畫中女子,是你的心上人嗎?他眼底頓時一片柔軟,他看向容顏︰「你覺得呢?」
容顏沒想到歐陽靖會這樣反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但看到他對著畫中女子這般情深意淺,柔情似水的樣子,該是了吧。她撇了撇嘴︰「肯定是的吧。」
歐陽靖沒想到,能從容顏口中听到這句肯定的話。心中雀躍,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傾城傾國的弧度︰「你說是就是。」
你說是,那肯定就是了。歐陽靖轉身,拿著畫的手微微顫著。好像是將心里話對著她說了出來,這一天的怒氣都徹底消散。
不知道怎的,看著歐陽靖這般笑,容顏心里竟有些堵。他喜歡的女子,肯定是傾國傾城的吧。容顏側著頭想了想,但是,為什麼她沒在他身邊呢?這般想著,她便問道︰「那那個女子為何沒在你身邊呢?」
歐陽靖抬眼,眼中流光溢彩,他細細地看著容顏,涼薄的唇輕啟︰「她在。」
什麼?
她在?
她在他身邊?
容顏更猜不透這個人是誰了,她看著歐陽靖,卻見男子眼底的光芒攝人,讓她想要回避,卻又忍不住繼續看了下去。不知道怎麼了,她整個人,在他的視線下,竟微微有些局促起來,甚至,連臉都有些紅了起來。她咳了一聲,消減了些尷尬,繼續問道︰
「她在你身邊,你還娶了我,這樣,她豈不是會吃醋?會不高興?」容顏低了低頭,繼續說道︰「雖然你娶我是因為我的身份,但是我終究是佔了王妃這個位子,這樣的話,她是會生氣的吧。」
歐陽靖眼神變得幽深,唇微微抿著。是啊,他可不就是這樣告訴她的?娶她只是為她的身份。該死的狗屁身份,他歐陽靖要她的身份做什麼用?
他心里不高興著,語氣自然也冰冷了下來。「她不會生氣,她已經有自己喜歡的人了。」
容顏微微詫異,歐陽靖,他竟然愛上了愛著別人的女人?太震驚了。這樣的話,他應該愛的很辛苦吧。「那她知道你愛她嗎?你爭取過嗎?」
歐陽靖手指摩挲著畫卷,搖了搖頭︰「她不知道,她知道了,我怕連現在的關系都難以持衡下去。」他轉過頭看著容顏,眼底滿是無奈︰「現在這樣挺好的。」確實挺好的,她不愛他,卻終究在自己身邊。他可以護著她,無憂無慮,一世輕安。
容顏低垂著頭不再說話,這樣的話,他應該是愛慘了那個女子吧。暗戀,是這世上最殤的詞。痛苦也好,快樂也好,總是只能默默地自己感覺。容顏死都不敢相信,像歐陽靖這樣如神一般的男子,竟會選擇最卑微的暗戀。
暗戀,是所有愛情中做卑微,最心痛,也最浪漫的一種。原來,在愛情面前,誰都不能幸免。
出了書房,容顏想著今天也不算白來。總算,歐陽靖給了她一個權利,隨意出入書房的權利。這樣的話,下次來,應該會容易些。
但是,既然書房能這般地讓她出入自由,是不是就說明,令牌不再書房。如果是重要的地方,他應該不會讓自己進吧。容顏又開始憂愁起來,令牌究竟會在哪里呢?
三日回門,天越發地冷了起來。歐陽靖與容顏早早地便起身,拿了些禮物,準備回門。
到了相府,歐陽靖略先下了馬車,將手伸出,欲將容顏扶下馬車。容顏躊躇了一下,隨即安然地將手放在他的手中。他的手溫暖干燥,包裹著她的小手。
歐陽靖感覺著手心傳來的柔軟,女子的手柔軟的很,像是沒有骨頭似的,讓他頓時小心翼翼了起來,不敢用力,怕折了她。
進入相府,大家開始客客氣氣地寒暄。容顏溫婉地笑著,應付著。心中疑惑,為何相府看起來像是要辦喜事的樣子?整個房子都是掛著紅色的綢布,大紅的燈籠。
「姨娘,相府是不是有什麼喜事啊?」
陳姨娘點點頭︰「是啊,你還不知道吧。你嫁出去的第二天,皇上就來了聖旨,說是要納相府二小姐容月為妃,明日就要過門了。」
容顏點點頭,歐陽明還真是……他怕因為自己嫁給歐陽靖,因此整個相府的勢力,因為自己而轉給歐陽靖。所以,盡管容月曾經一度的鬧出過離譜的事,他也要娶。想來,為了權利,娶個女人放在自己身邊,哪怕丟人也罷了。
但是,歐陽靖娶自己,可不就是為了相府的勢力?現在歐陽明這般做明顯給歐陽靖造成了麻煩。容顏忙轉過頭,看向歐陽靖。卻見男子眉目安靜,臉色冰冷,拿著茶輕輕地喝著。他不在乎?還是喜怒不形于色?
容顏頓時有些忐忑,這樣的話,那自己于他,是不是就沒用了?但是歐陽明說的那個令牌還沒到手,她不能離開王府啊。她垂眸靜靜的想著。
吃飯時,趙氏對容顏倒還算親熱,時不時地聊上幾句。卻總覺得疏遠了不少。倒是容月,整個人看上去氣色好了不少,容納跟趙氏看上去也對她寵溺的很。就連陳姨娘,也偶爾掛著討巧的笑。
容月微微抬著下巴,看上去高傲的很。容顏低著頭,吃著飯,嘴角揚著笑,溫軟疏離。很明顯,相府已經定位。歐陽靖跟歐陽明的對峙,容納知道,並且已經做出選擇。他選擇歐陽明,自然會對容月親近,對自己疏遠。
他是怕到時候自己會連累了他吧,若是歐陽靖倒下,被叛個謀逆之罪,因為自己這個相府嫡女的關系,相府也會受到牽連。所以現在,他們巴不得跟自己撇清關系,甚至,恨不得不認識自己吧。
容月看著容顏,面上得意張揚,看著容顏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卑賤的螻蟻。就真的已經是將自己當做貴妃娘娘一般。
容顏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容月這樣的表情,竟有些憐憫她。她不再看她,低頭吃著飯。歐陽靖時不時的便會夾了菜放到容顏碗中,神情冰冷,眼底卻溫柔成了一片。
容月見不得歐陽靖這般的對容顏體貼,笑得頗為天真︰「姐姐,我還不知道後宮是什麼樣呢?你嫁過皇上,應該知道吧,我好想知道。皇上溫柔,還是王爺溫柔?」
歐陽靖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整個人安靜的很,就像是沒听到容月的話一般,繼續給容顏夾了菜。面上卻越加冰冷起來,眼底的傷被冰冷掩蓋。其實,他再溫柔又如何?她的心,始終是沒在自己身上的。
容顏抬了頭笑意淺淺地看著容月,手上的筷子輕輕地捏著,筷子的頭輕輕抵著柔軟的櫻唇上。微微嘟著唇,像是真的在思考容月的問題。
歐陽靖一下子緊張起來,心里明明是知道答案的,但是,還是會忍不住的希望。希望在她心里,其實,自己還是有些位置的。他的手緊緊的攥著,拿著筷子的手也握的很緊,指節微微發白,像是要將筷子生生折斷了般。面上卻還是一片冰冷淡漠。
容顏笑起來素來溫軟好看,此番這舉動更是增添了不少的魅惑。她眉眼彎彎地笑著說道︰「妹妹的問題,是不是說明妹妹還想嫁一次給靖,好知道究竟是誰溫柔?」
容月絕沒想到容顏會這般回答,她忙搖了搖頭,笑得有些勉強︰「姐姐這說的是什麼話?能嫁給皇上,我便已經滿足,哪會想著再嫁。倒是姐姐,嫁了皇上,再嫁王爺,這也不過短短十天。真是叫人不解。」
容顏點點頭,舒了口氣︰「那就好,我以為你嫁了皇上,還想著要嫁我們家靖。那我可不同意,靖也答應過我,除了我誰也不能娶的。但是,既然如此,妹妹你為什麼好奇靖比較溫柔,還是皇上比較溫柔?」
歐陽靖嘴角揚起一抹笑,他本就不常笑,如今這般魅惑眾生的笑,直直地讓周圍的人傻了眼。他眼底溫軟一片,盡管知道她是故意這般說,但心底卻還是因為她柔軟的唇中吐出的靖字,讓他心中喜悅幸福。
他伸出手模了模她的發絲,寵溺之情不言語表︰「就算別人要嫁,我也不娶,我有你便夠了。」
容顏心底一顫,她沒想到他會這般配合著她。畢竟,現在看來,她于他似乎是沒什麼作用了。她有些感激,能讓她在他們面前,不至于太狼狽。他們是選擇了丟棄自己了,只是因為嫁了他,他們便會毫不猶豫地將自己排除在外。
容月心里雖然嫉妒,畢竟,這世上,還沒有女子不羨慕自己的丈夫只要自己一個的女子呢。但面上卻嗤之以鼻︰「姐姐說的是什麼話,皇上是九五之尊,是這天下女子都趨之若鶩,想要嫁的男子。有了他,旁人未免顯得太過微不足道。」
容顏看了看歐陽靖,見他面色如常,這才放下心來。畢竟,他的帝皇路,可是被她生生折斷的呢。她不再言語,如果可以的話,她甚至想要馬上就起身走人。這個相府,沒有容華,真的不是家了,不溫暖了。容華,容華……
歐陽靖見容顏臉色有些蒼白,便起身︰「回門也算回了,我們回家吧。」
家?容顏抬頭看著歐陽靖,現在他才發現,他真的很高,平日里,她怎麼都沒發現呢?每次他們站在一起說話,她都不覺得看他的臉會有種仰視的感覺。她點點頭,眼楮清澈透亮,似是泛著水光。家啊,真是個溫暖的詞眼啊。
現在竟然從歐陽靖的口中說出家,而這個家,注定是要被自己摧毀的。她有些痛恨自己,怎麼能這麼壞?她起身,將手放在他的手里,任由他將她帶走。
上了馬車,容顏還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歐陽靖看了不禁有些心疼,將她摟在自己懷中,容顏順從地將頭貼在他的胸膛,小小的腦袋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安然地靠著他。
歐陽靖被容顏這一蹭,弄的整個人又開始火熱起來。他不敢動,自從書房她拒絕他的觸踫之後,他便極少再去踫她。怕嚇壞她,嫌棄了他,反感了他,最後逃離了他。
所以如今就算他看到她的櫻唇再想吻,也會強行忍著。他不敢再隨意踫她,怕自己把持不住,也怕她拒絕。被拒絕,真的是會很心痛啊。
容顏閉著眼楮,躊躇著該怎麼樣問出暗衛的令牌。她的手捏著袖子,糾結著。風吹過,車簾掀起,窗外一片秋風蕭瑟的景象,秋天了,容華的生日就快到了。
她直起身子,坐在一旁,看著窗外的景色,似是漫不經心地道︰「王爺,你為什麼要將兵權交出去?」
歐陽靖呼吸一滯,她知道了什麼?其實,當日他完全可以殺了歐陽明,這樣的話,不管是容顏還是天下,都會是自己的。但是她阻止了他。既然不能坐擁天下,拿著兵權,其實反而會惹來殺身之禍。所以,他才將兵權交了出去,換了她。
他神色冷然,聲音清淺︰「要兵權沒什麼用,本就是為了自保而已,既然已經安全了,那將兵權留著也沒什麼用。」
容顏低下頭,面色蒼白。他本就是為了自保,原本握了兵權,因為她交了出去。現在,她還要拿他最後一個保障,暗衛的令牌。他只是想要自保,就這麼難嗎?歐陽明,為何要逼他至此?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眼神帶著決然,語氣卻溫軟的很︰「那你這般交出兵權,難道不會有危險嗎?畢竟,在他看來,你可是最大的障礙呢。」
歐陽靖這才側過頭,細細的看著容顏,一直看著。女子的側臉白皙動人,線條柔軟。他的唇微微抿著,帶著一抹嚴肅的氣勢,他的聲線越發的冰冷清淺︰「他暫時不敢動我,除了明面上的兵,我還有一批暗衛。暗衛以一敵百,驍勇善戰。你大可放心,不必為安全擔憂。」
容顏只覺得眼楮酸澀的厲害,這般田地,他竟然叫她不必擔憂。她勉強地撐起一抹笑︰「有你護著,我自然不會擔憂。」
馬車緩緩停了下來,歐陽靖牽了容顏的手,下了馬車。柔軟的手在他的手心,讓他的心也跟著柔軟了起來。她低下頭︰「王爺,我有些累了,先下去休息了。」
歐陽靖抿著唇點點頭,看著她的背影,眼神變得幽深。轉身便到了書房,小黑已經等在書房,見歐陽靖進門,便抱拳跪下︰「王爺,皇上已經開始行動。」
歐陽靖點點頭,神色冰冷異常,整個書房因著他的怒意,冰冷異常,卻讓人冷汗直流。小黑知道王爺定然是在不高興,所以也不敢吭聲,就這樣保持的原來的姿勢跪著。
歐陽靖看著小黑,咬著牙︰「說。」
小黑頓時松了口氣,一一如實稟報。到最後,他有些躊躇,偷偷地看了看王爺的神色,依然是冰冷異常,頓時不敢開口了。
歐陽靖看著小黑,臉色越加沉了下去,整個人像是醞釀著滔天怒火。「說。」
小黑不敢拖延,想著王爺怎麼知道自己還沒說完?忙恭敬地道︰「還有一個人,有些可疑。王妃身邊的丫鬟,名叫痕兒。她是王妃嫁給歐陽明之後的丫鬟,王妃自己的丫鬟卻不見了。其他人都已經解決,只有這個痕兒,因為是王妃身邊的人,所以,屬下特來請王爺明示。」
歐陽靖神色冰冷,蹙著眉道︰「先放著別動,靜觀其變,嚴密監視。下去吧。」
小黑暗暗舒了口氣,退下,關門。
歐陽靖頓時雙手緊緊地握成拳,整個人微微發顫。臉色蒼白的可怕,涼薄的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線。也不知道是因為他的唇抿得太緊,傷了唇,還是怒極攻心,傷了心。他的唇邊,緩緩地流下嫣紅的血。
他閉著眼楮,安靜地坐在椅子上,將頭靠在椅背上,整個人像是絲毫沒力氣似的,這般靠著。顏兒,他的顏兒,他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她就這般地愛他?愛到,願意到她不愛的人身邊,潛伏著。糟蹋自己,作踐自己,只是為了他嗎?歐陽靖寧願容顏是因為恨他,所以,才會想著辦法欺負他。
而不是因為別人。
痕兒出現在容顏房中,看著容顏︰「我已經查探過整個王府,只有書房我進不去。還請小姐出手拿到令牌。」
容顏雖然不想傷害歐陽靖,但還是想要快點拿到令牌,救出容華。現在令牌有了眉目,容顏自然是高興的,她忙問道︰「你能確定令牌在書房嗎?」
痕兒搖了搖頭︰「兩個地方,一個是書房,還有一個是在歐陽靖身上。這兩個地方,只有你能接近的了。」
容顏點點頭,垂眸思考,書房自己是可以自由出入的。但是,歐陽靖身上的話,就有些難了。他的身上,她該怎麼拿?
痕兒見容顏不說話,便接著道︰「王府內的其他人都已經不見了,應該是歐陽靖的人做的,這幾天要小心點。別做什麼大的動作。」
容顏嗯了一聲,便月兌了鞋襪上了床。閉上眼楮,竟又是歐陽靖的臉。搖了搖頭,容顏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睜眼,看到的卻是坐在床邊的歐陽靖。容顏嚇了一跳,忙起身,臉微微紅了紅,他是從什麼時候在的?「王爺,您什麼時候過來的?」
歐陽靖看著容顏,看到的她的笑容,她微微紅著的臉,眼底一片酸澀。她現在這般笑,只是為了他在假意地奉承自己嗎?想到這里,他簡直覺得自己快要嫉妒的發瘋了。他貼近她,手扯著她的領子,便吻了上去。
容顏睜大眼楮,詫異地看著歐陽靖,不知道男子突然間在發什麼瘋。只覺得他這般的弄得她很難受,她推著他︰「王爺,你……」接下來的話,盡數的被他吞進嘴里。
他狠狠地吸著她的舌,她的唇,他吻著她的唇,每一寸地方都不肯放過。甚至,舌越發地向著她頂去,頂到喉嚨深處,深深地吻著他。
他紅了眼,撕扯著她的衣衫,沒一會兒,她的衣服便被盡數撕碎。他在她身上啃著,咬著,舌忝著,最後,滿腔怒火,化作了深深的疼愛。只是想要著她,將她佔為己有。
他吻著她的胸前,那里是心髒的地方,他多希望,她的這里能裝著他。哪怕一點點。直到那里成了青紫一片,他才放過她,游移著找著另外的出口。
容顏呆呆地看著紗帳,不知道歐陽靖這又是為的哪般?只是覺得害怕,男子的動作實在粗魯,到哪里,那里便是疼。她有些害怕地發顫,依舊推著她︰「放開我。」
歐陽靖頓了頓,越加發狠地吻著她。似是不夠,他又吻向早已紅腫的櫻唇。起身將自己的衣衫盡數褪去,再次欺身而上,吻著她的唇,狠狠地吻著。
容顏真的害怕了,他總是跟她曖昧著,卻從來沒有這般的惡狠狠,以前,就算是一個,她也總是整個人軟了下來。但現在,她頓時心里開始慌了。整個人也都顫抖了起來︰「歐陽靖,你走開,走開。」
歐陽靖只覺得怒火加yu火橫生,抵著她,就死死地不放手。這般的強橫,霸道,惹得容顏的越加慌亂起來︰「歐陽靖,你出去,你出去……」
歐陽靖被她擠著,進度困難,急的額上出一層細細的汗。他始終是不願硬生生地強迫她,怕弄疼了她,卻也不想退出,唇毫不停歇地吻向她的唇,濕的?苦的?涼的。他抬眼,看向她,眼淚婆娑,楚楚動人。
他整個人微微一怔,喘著粗氣,這般退出,是會死人的。他真的,有些停不下來了。但看到她這般的看著自己,卻再也不忍心再往里進去。深吸了一口氣,他一下子將自己的抽出,臉色通紅。再也沒了初來時的怒氣。
他爬上她的床,從背後抱著她,深深地喘著氣,整張臉埋在她的背上。他差點強迫了她,他不是說好了不會強迫她的嗎?不是想好了,嫁給他會讓她一世輕安嗎?怎麼這會兒,自己竟這般地逼迫了她呢?
他的聲音暗啞低沉,依然帶著旖旎的味道︰「顏兒,對不起…。」
對不起,歐陽靖這般孤傲清高之人,竟低頭對她說了對不起。他真的,為了愛她,失去了自己。
容顏微微喘息,她還沒從剛才的慌亂中緩過神來。其實,說真的,歐陽靖若真的要自己,容顏也是無法拒絕的。但是,像他剛剛這般惡狠狠地,粗魯的樣子,真的嚇壞了她。她回過神,便听到了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也該是她說才對啊。
容顏是重生過一次的人,她知道能讓男人這般硬生生的停下來,是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而歐陽靖,卻兩次為自己,這般停了下來。還對著自己說,對不起。
容顏只覺得自己真的對不起他,她翻過身子,在他懷里細細的哭著。整個身子微微顫著,對不起,歐陽靖,真的,對不起。
歐陽靖輕輕地拍著拍的後背,她滾燙的淚水滴在他的胸口,灼傷了他的心。顏兒,再不會了。再不會這般傷害你了。既然你想要,便給你吧。你要的,我有的,都給。但是,但是啊,顏兒,別離開好嗎?就算得到了你所要的,也別離開。
閉著眼楮,歐陽靖只覺得自己像是快要瘋了。這般的給,她要是拿了,走了怎麼辦?這層紙要是破了,她怕是會離開自己的吧。歐陽靖頓時覺得一陣後怕,這樣的話,他怎麼能給?
容顏哭了一陣,便漸漸地停歇了下來,打著嗝。一副委屈到了極點的樣子。她抬頭看向歐陽靖,卻見對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蹙著眉,像是有什麼難解的問題。
她伸出手,想要將他蹙著的眉撫平。還未到她的眉心,卻被他的大手抓住。她頓時一陣臉紅,忙低下頭,埋進他的胸前。細細的,熱熱的呼吸打在他的胸前,讓他一陣陣微微顫著。像是電流,傳遍全身。
真好啊,還能這般抱著她,細細地感覺著她給他帶來的這種感覺。他實在有些難受了,動了動身子,擦到了她的小月復,卻覺得,這樣好像舒服了些。
容顏紅著臉不敢亂動,只是覺得男子的身體越發的炙熱滾燙起來。燙的她的肌膚也開始變成了粉色,有些難受,有些害羞。她緊緊閉著眼楮,裝睡。
歐陽靖低低地笑,眼中有著無奈傷痛,還有一絲害怕,盡數地被掩蓋了下去。他緊緊地抱著她,再也沒有別的動作,就這樣抱著,深深地呼吸,聞著她身上清淺的香。聞著聞著,怕是再也聞不到一般。
容顏閉著眼楮,經過了剛剛的事情,心情大起大落了一番。著實有些累了。這般閉著眼楮,閉著閉著,就真的睡了過去。
歐陽靖睜開眼楮,看著容顏。蹙著眉,緊緊地蹙著。該怎麼辦,他該拿她怎麼辦。寵著她,就該將她想要的給了她。但是,給了她,她走了怎麼辦。他是如此害怕失去她。沒得到時只是想得緊,得到了,又失去,他會瘋的。
他細細地看著她安靜的眉眼,她似乎是睡得不夠安穩,秀眉微微蹙著,神情像是在害怕著什麼。他理著她的發絲,聲音憂傷低沉︰「顏兒,你在怕我嗎?顏兒,若是拿到了,你也不會離開我,該多好啊。那些,比起你,我真的不在乎。我只是在乎,到時候,我不能好好地護著你了。」
他輕輕的嘆息著,有力的手臂緊緊地抱著容顏。好像下一刻,她就會消失不見了一般。
容顏幽幽地轉醒,身邊依然沒了歐陽靖。微微有些失落,她起身,全身酸軟疼痛的很。蹙著眉起身,門打開,歐陽靖走了進來。見到容顏這般赤果著身子,雙眼又是一片火熱。
他壓了壓身體翻滾的情緒,拿著粥上前,弟弟沉沉地笑︰「你可真能睡,晚飯都沒吃,就能睡到今天早上。難道不會餓嗎?」
歐陽靖看著容顏的肚子,蓋著被子看不到。但他記得,平坦光潔的小月復,明明那麼小,竟然能這麼久不吃飯?
歐陽靖不說倒還好,一說,她還真餓了。肚子也開始咕咕地叫著,她紅了紅臉,低下頭。小手緊緊的抓著被子,被子里的她,是一絲不掛的。想想,便覺得紅了臉。
歐陽靖像是看出了容顏的窘迫,上前,坐在床沿,滿足地看著容顏︰「我喂你,你好好護著被子,要是被我看到了,難保我能把持得住。」
容顏嗤嗤地笑,笑容明媚,眉目流轉,似是含著幾分情意。歐陽靖一時看呆了,她的情,要是給他的,就好了。他掩了眼底的失落,拿著勺子,小心翼翼地吹了吹,放到她嘴邊︰「張嘴,吃吧。」
容顏心中感動,這是他第二次喂她喝粥。明明看上去這般的霸道,冰冷。但做出來的事情卻這般細致,溫柔。
歐陽靖,等拿到令牌,我是真正的我的時候,我也許真的會不小心愛上你的。但是,但是啊,你卻心有所屬。你對我這般好,讓我誤會怎麼辦?這般誤會,是會愛上的,愛上了,會死人的。歐陽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