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仙翁居高臨下看著一絲不動的寧凡,冷笑一聲,道︰「小貂讓你死去,只是早點讓他你解月兌痛苦,你應該感謝我和它才對。」
小貂贊同地點頭,一本正經。
凌月面如死灰,已經不再與他多做爭辯了,她只盼著自己快點去與寧凡在黃泉重聚
「這天山風景優美,潔白無瑕,讓你們兩人的尸體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豈不是破壞了這動人的美景。也罷,我就大發慈悲,把你們一起推下那邊的山崖,那一切就完美了。」
毒仙翁又蹲###子,握住了寧凡的手腕,另外還扛著凌月,一起向山崖走去。
寧凡在雪地中劃過長長的痕跡,嘎吱嘎吱地響個不停。
「咦?」忽然,毒仙翁停下了腳步,直勾勾地盯著面如金紙的寧凡。
毒仙翁已經感受不到寧凡的呼吸,而且他十分相信小貂的毒,確定他必死無疑。
可為何他握住寧凡手腕的時候,卻感受到了微弱的脈搏,雖然微弱,但確確實實乃是脈搏。
寧凡,竟然還活著!
這可是已經過去了四個多小時!小貂的毒性早已完全發作了。
毒仙翁立刻把肩上的凌月放在一旁,蹲在寧凡身邊,把住了他的脈搏。
毒仙翁既是用毒高手,卻也有一身賽華佗的醫術。當他把住寧凡的脈搏後,稀疏的眉頭立刻深深地皺了起來。
凌月瞪大了眼珠,他在做什麼,發生了什麼事?
「咦,真是怪哉,這小子竟然還沒咽氣。嘿,小貂,你的毒性似乎對他並沒有產生預期的效果,而且他這身子雖然僵硬了,卻也沒有達到應有的程度。」毒仙翁搓了搓手,饒有興趣地說。
小貂撓了撓自己的頭,似乎很是不解自己的毒為何沒發揮應有的作用。
「吱吱~」它跳到寧凡的胸膛,努著嘴呲牙。
毒仙翁卻會意地搖頭,「你不用再咬他了,既然他這一次沒死,再咬也沒有多大意義了。」
小貂無可奈何地放下前足,吱吱兩聲,很是不滿。
毒仙翁取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手起刀落,割破了寧凡的手腕,暗紅的鮮血立刻流了出來,血液散發出的味道除了血腥味兒,還有一股怪異的味道。
毒仙翁的眼神一凜,臉色變得陰沉如黑夜。
「不準傷害他。」凌月听說寧凡竟然還沒死,原本已經死寂的心靈又重新燃起了希望。見毒仙翁割破寧凡的手腕,忍不住大聲制止。
毒仙翁卻充耳不聞,用手指沾起鮮血,放在嘴里舌忝了舌忝,凝重地說︰「我的猜測果然沒錯。」
「什麼意思?」凌月大聲問。
毒仙翁瞥了他一眼,說︰「你們若是不想死,就如實地回答我的問題。他究竟是怎麼中毒的?中的又是何人之毒?」
凌月一愣,實在不是他這問題用意何在,但冥冥之中她似乎發現了轉機,忙如實地說︰「他是被四大世家之一的宋家二少爺宋致傷害的,至于中的什麼毒,我也不清楚。」
毒仙翁眼楮里閃過一絲疑惑之色,喃喃自語︰「中的什麼毒,你當然不會清楚,我只是確認一遍。這種毒藥在世間恐怕也沒幾人知曉,但我毒仙翁便是知道的人之一。至于,你說的宋家,這就有點意思了。我可從未听說過宋家還會有這樣的用毒高手。」
「這種毒藥很厲害是不是?求求你快點救救他,行嗎?」凌月祈求道。
毒仙翁思索了一會兒,說︰「若是他中的其他毒,我是不會救他的,不過他既然是中的這種奇毒,我倒是打算救他一下,況且,他中了小貂的毒,卻沒死,這也令我很奇怪,我要好好地對他研究一番。」
凌月眼楮一亮,破涕為笑,「前輩,謝謝你,謝謝你。」
「你不用謝我,我並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救他,我只是對他有興趣而已,你馬上就要死了,你還有沒有什麼遺願,我現在心情不錯,可以幫你完成。」
凌月痴痴地看著寧凡,嘴角掛著一絲笑容,格外淒美。見他獲救,她的心便滿足了,沒有了牽掛。
當然,她的腦海中也泛起了父親凌天的影子,只能默默地說一聲︰「父親,來世再做你的女兒。」
「只願你救活他,但不要告訴他我死了,就說我獨自離開了。他這人雖然嘴硬,但心其實很軟,若是知道我因救他而喪命,他肯定是很傷心的,我不願見他傷心。」
「嘿,看來你是愛上他了。」
凌月痴痴地看著寧凡,並不反對,算是默認了。
「我不是一個心慈手軟之輩,不過看你卻和世間大多數女子都不相同,我願意為你網開一面,只不過能不能撐到最後就看你的造化了。」
「什麼意思?」凌月好奇地問。
毒仙翁指著翻滾的湖水,說︰「天山的一切都是大自然的恩賜,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作用。這湖水便具有解毒的功效,也可延緩我的斷魂煙的毒性。當然,最終依舊需要我的獨門解藥,方可能清除余毒。但這卻可以讓你暫時不用死去,只不過時間有限,就看你能夠撐多久。若是你能夠撐到我救活這小子,或許我心腸一軟,也願意救你一命。」
見有生還的希望,凌月當然開心,說︰「那你快救寧凡,我能夠等到最後不重要,只要他能夠活下去就行。」
毒仙翁的嘴角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抄起凌月快步來到了湖泊前,讓她浸泡在水中。
「你一定要救活他。」凌月忍不住叮囑道。
毒仙翁頭也不回地說︰「我毒仙翁想救的人,即便是閻王爺來了,也休想帶走。」
寧凡被抱進了小木樓,放在一個大缸之中,里面泡滿了各種不知名的藥材,寧凡只留下一個頭在外面。
「沒想到過了二十多年,我還能夠見到這種毒藥。」毒仙翁望著寧凡,輕聲喟嘆,「嘿,當年這毒藥差點要了我的性命,最後卻終究被我找到了解藥。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定數,當年我費盡千辛萬苦找到解藥,便是為了今日能夠替他解毒?」
毒仙翁搖頭苦笑。
「小子,今天算是便宜你了。不過,你身上也真的有神奇之處,竟然中了小貂的毒,卻能夠活下來。莫非這是因為兩種毒性發生了沖突,從而讓你逃過一劫?」
他馬上搖頭否定了這個觀點,「絕對不會,這兩種毒風馬牛不相及,絕對不會發生中和作用。」
他身為毒中之仙,見識確實非同凡響,寧凡確確實實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仍然活著,而是因為他自身的原因。
此刻,他的丹田內原本火紅的顏色也變得黯淡了許多,北斗七星黯然失色,唯有日星的光芒依舊明亮一些,而元氣湖泊似乎也變成了一潭死水一般。
然而,兩頭火龍卻從在湖泊上空游走,絲絲縷縷的力量從龍身上散發出來,漸漸滲透進丹田壁,沿著經脈流入心髒和大腦。
這一絲力量護住了心髒和大腦,與毒藥僵持著,不讓毒藥奪走寧凡的生命。
這一切神奇的效果都是《乾坤訣》所造就,乾坤訣的神奇之處遠不是寧凡能夠想象的。
並且,這一切寧凡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他的身體雖然不能動彈,但由于這股力量的維系,他的大腦一片清明,對于外界的一切都能夠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因此,凌月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一清二楚。
他的心思百味陳雜,他不怕死,但心中牽掛甚多。然而,此刻最讓他感慨萬千的則是凌月。
他沒想過她竟然願意為他舍棄自己的性命,並且直到死,還在考慮他的感受,這份情意深深地融入他的心靈,感動他的靈魂。
他不由回想與她走過來的這一段風風雨雨的旅程,他習慣了她的存在。
此時,當得知她愛上了他,他心中涌起無限的喜悅和甜蜜,恨不得把她摟在自己懷里。
他心底迸發的這段感情並不是因為感動而滋生的感恩之情,而是因感動觸發了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這份感情與對蘭若若等人的感情毫無二致,這就是愛,真真實實的愛,一直存在,因為這個契機而爆發出來。
或許是因為基因遺傳的緣故,寧凡有些多情,然而,他只是遵照自己的本心,並不虛偽做作。
並且,在感情中許多時候,他也是選擇被動,因為這份多情,他害怕傷害對方,只有知道雙方一起陷入了愛情的漩渦,他才會義無反顧地把對方牢牢地拴在自己一起。
若說有人說他濫情,他絕對會嗤之以鼻,他只是比較多情,而絕非濫情。他面對的每一個女人都是用真心去對待,並且會至死不渝。
當得知自己馬上就有救了,寧凡自然是開心的。但見凌月也危在旦夕,他就不停地催促自己,希望馬上好起來,好讓凌月有施救的機會。
他真的想直接讓毒仙翁先去救凌月,可這一切卻不可能實現。
毒仙翁不知寧凡的體內的變化,但這不妨礙他施救,他已經按部就班地開始了解毒的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