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靜無比,月光猶如秋水一般灑落大地。
張諾再次失眠了,自從來到這里每天晚上總是這樣,一旦早早睡去那麼等到夜最深的時候必然醒來。
輕聲披上外套走下床,看了看離自己不遠處的竹床,上面躺著正在熟睡的雙兒,張諾听著雙兒均勻的呼吸聲心里說不出的寧靜,猶如大哥哥看熟睡的小妹妹一般,張諾想著雙兒對自己的種種臉上露出了暖暖的笑容,接著輕手打開木門走了出去。
房間內雙兒把頭慢慢的扭到房門的方向心里想道「公子又一次這個時候起來了。」她想起身追上張諾去看看,可是她立馬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她有一種預感,她感覺公子希望看到她熟睡的樣子,想到這小丫頭甜甜的笑了一下閉上眼楮睡去了,同時心里又想道「明天去集市希望公子的字能賣個好價錢。」想到這小丫頭心里更甜了,這是不是有點夫婦之間的r 出而做,r 落而息的感覺那?小丫頭亂想道。
張諾來到籬笆院內,看著這陌生又熟悉的一切心里不禁有些感慨,上天再次給了自己一個重活的機會,而這次,自己一定要放下那種世俗的名利,好好的,安靜的過完這一生,在院子中呆了一段時間,張諾覺得有些困意了便再次回到屋內躺于床上。
翌r 一早雙兒便起床了,接著院子內便響起了叮叮咚咚的聲響,張諾隔了一會也跟著穿上衣服起身來到院子內,此刻雙兒正在打掃院子,一看到張諾起來了便急忙說道「公子這麼早就起來了,雙兒還沒有去打水哪,公子等一下,雙兒這就去提水。」說完便提起不遠處的一個木桶。
木桶不大,可是一個小丫頭最多只能提大半桶,而且還要走不近一段路程,想到這張諾便走過去接過木桶說道「提水我來吧,你繼續打掃院子。」
「公子……」雙兒正要說話可張諾立馬就裝作威嚴的道「沒什麼可是可是的,快去掃地。」說完便提著水桶出去了。
這個時代還沒有壓水井,有的只是在村子中心或者四周分布著幾口古井,每天早上大家便從古井中挑水來用,當張諾模索著趕到時井邊已經站立了幾個中年男子。
看著這種提水方式,張諾不禁心生一計,壓水井不是很難做,只是那放于井口之中的皮子好像這個年代還沒有,不過可以找其它的冬西代替,想到這一個計劃便在張諾心中升起。
提水回來雙兒已經打掃完畢,此刻正在整理院子內的幾株青菜,看到張諾回來了便擦了一下額頭上的細汗道「公子回來了,你看,這些青菜有長大了那。」
張諾看著雙兒的樣子笑了笑道「來做飯吧,吃過飯我們去集市,公子我都等不及雙兒蒸的紅薯了那。」
雙兒听後臉紅了一下便提著水桶進了廚房,而張諾則進屋拿起毛筆開始描繪壓水井的構造。
水井的構造很簡單,只需要一個井身和一條壓桿,可困難的是這時代肯定沒有水井的磨具,這才是最難的。張諾用毛筆畫了幾筆,可是怎麼用怎麼不順,索x ng到廚房找了柴火燒剩下的炭灰來用,當雙兒做好飯菜之後張諾已經將圖案畫了個七七八八。
吃過早飯張諾便和雙兒出發了,臨走前雙兒還包了兩個紅薯,說是公子餓了隨時可以吃。
張諾背著背簍,雙兒跟在後面,這是張諾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去集市,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集市是什麼樣。
途中雙兒一直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張諾則笑著在一邊聆听著,沒過多少時間便來到附近幾個村莊所聚集的集市,張諾老遠便听到了集市內的叫賣聲。
集市上人很多,認識張諾的沒幾個,張諾此人在沒有道城里贅入賈府的時候極少出門,就是在入贅的時候附近村子的人才知道這麼個人,不過真正見過本人的恐怕很少。
花了五文錢在身後的飯館租了個桌子,又付了十文錢做門前的租費張諾便開攤了。
桌子上攤上白布,張諾用四種筆跡書寫了四個大字「書寫家書」寫完後便懸掛于身後的樹枝上,沒多大一會四周便圍了幾個中年女子。
其中一個老婆婆問道「公子可是代寫家書的?」
張諾看了看老人,手臂上挎了一籃子的青菜,雙眼已經有些渾濁,一身粗布衫,此刻正期望的看著他,看著老人的眼楮,張諾「嗯」了一聲。
老婆婆立馬笑了起來道「能否幫我寫一封家書,我兒在外已經許久了,可是一直沒有音信,我想寫封信問一下哪里的親戚,問他們我兒現在在哪可好。」
「不知道婆婆叫我怎麼寫。」張諾看了看四周說道。
「公子……」老婆婆停頓了一下看看四周說道「我老了,沒什麼錢財,兒子在外,家中還有一個小孫孫,我只能靠賣點青菜為生,不知道公子可否不要錢幫我寫一封家書,我願意用這籃子青菜交換。」
「公子。」一邊的雙兒此刻听後拉了拉張諾,此刻雙兒眼楮里已經有些濕潤了……
張諾回頭笑了笑道「我知道……」
「婆婆,今r 是我第一次出攤,你有又是我第一個客人,我是免費書寫的,婆婆說吧,讓我寫什麼。」張諾看著眼前的老人說道。
老人听後感動的就要跪下,可是卻被張諾扶住。一篇文字而已,對自己來說舉手之勞,他不明白為何老人會如此感恩。
張諾按照老人的要求寫了一封家書,老人千恩萬謝之後離開,而張諾則回頭問雙兒道「為何老人會如此感恩?」
雙兒正看著老人離開的方向,听張諾這麼一問馬上意識到了什麼,結巴了一下道「公子不知道嗎?書生都是文人墨客,很少有賣字的,除非是……」說到這雙兒停頓了一下,接著埋怨起自己來「都怪雙兒太笨了,多洗一些衣服公子就不用賣字了。」
張諾一听就明白了,感情這世界書生都是高人一等啊,可听了雙兒的後半句就馬上說道「這一切都是我決定的,跟雙兒無關的。」
集市之上人來人往,可很少有停駐于張諾攤位前面的,就算是停下了也只是看一下便離開了,不過並不算沒有收獲,起碼寫了幾封書信,本錢算是賺回來了。
天已近中午,張諾坐于樹下乘涼,雙兒則拿出紅薯給張諾,並從背簍中提出水葫蘆。可就在這個時候張諾看到遠處一個人正帶著幾個打手模樣的走了過來。
雙兒拿著水壺剛要給張諾喝,張諾卻指了指不遠處走過來的人問道「那些是什麼人?」
雙兒看了一下來人不禁一陣疑惑,接著說道「他就是程府的少爺程文斌啊,公子昨r 不是去過程府嗎?」
張諾一听便知道了昨r 的原委,想必那程瑾瑜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讓自己寫家書,說服自己賣掉雙兒才是真,可不知道該怎麼和雙兒解釋,索x ng笑了一下道「忘了……」
程文斌今r 听到有人說張諾在集市上賣字,于是便帶了幾個人前來看一下,沒想道還真在,頓時一個刁難張諾的計謀便在心底產生。
張諾接過水壺正要喝水,可是程文斌卻已經走了上來,而且看樣子來著不善。
周圍的行人一看程府的公子來了,而且知道這程公子的為人,此刻他又停于那個賣字的攤位前,想必不會是什麼好事,于是一群好事者便圍了上來。
「程公子不是在城中嗎?怎麼如此之快就回來了?」張諾將雙兒護在身後問道。
程文斌沒有答話,而是看了看張諾攤子上一疊厚厚的宣紙問道「張公子可是賣字的?」那賣字兩字說的及其大聲。
「可以這麼說。」張諾看著程文斌說道。
程文斌走到攤位前隨手捏起一疊紙數了數道「這里有一百張,我要你每張書寫一百個字,一直書寫一百張,限時半個時辰,如果你能寫的到。」說到這程文斌停頓了一下看了一下人群,看到周圍已經為了不少人便接著道「我出五千文錢買走,,如果寫不到,那麼我們程府不希望在集市上在看到張公子。」
這話一說完四周立馬響起議論聲,半個時辰一百張紙寫滿,這分明就是刁難嘛,可是一想到刁難的不是自己便都當做看笑話一般看著張諾,只有少數人提張諾感到可憐,不知道這個書生怎麼得罪這個二世祖了。如果真的做不到,他們相信這個書生絕對不會再集市上有立足之地。
程文斌絲毫不理會周圍人的眼光,自己要做的事,在整個汴州不敢說,但在這個小小的尉氏縣自己的家族還是小有威望的,他相信,只要自己願意,他張諾根本就不可能在這里有容身之所,可是為了不落下太多的話柄,這個方法是最好的,讓他張諾知難而退,一步步把他逼入絕境,不但報了上次的仇怨,而且說不定還能贏得美人歸,想到這程文斌不禁又看了看張諾身後的雙兒,雙眼滿是褻瀆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