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火焰從林若曦的頭頂滑落,耀亮了她一雙幽深黑亮的雙眼。
而她的身上此刻正壓著一個人的重重身體,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本想伸出手將其推開,可那個人已經先他一步彈起身子。
「姑娘,你沒事就好!」
草原上沒一個帳子都有自己的族徽,這是每個大家族特有的標志,就在袁氏家族的帳子前,兩個挺拔的身影突然間出現,閃進了帳子中。
林若曦和莫雪鳶進到了林靖軒的帳子里,發現拓跋天已經先她一步坐在帳子中,當看到是林若曦來了,他有意站起身討好一笑道︰「若曦,你一定不會生我的氣了吧?」
「這塊五彩斑斕寶石真的好特別,難道和它能融為一體嗎?」
袁家三公子袁程煒粗聲粗氣道︰「真是該死,一個黃毛小丫頭竟然也敢欺辱我的小妹,這一次算她走遠有人救了她,下一次我非打爆她的頭不可。」
「本來我的婢女是陪著我的,可是她說她要方便一下,所以就跑回帳子里,方便後再來找我。」林若曦也只能用這個謊言來蒙混過去了。
齊木崇眼眸狹長,眸子如月下的溪水一樣清澈,他笑起來也很是溫和︰「姑娘,剛才真的是好險啊,也不知道是誰想要暗害你!」
靖羽侯爺的帳子內燈火搖曳,一個時辰後,林若曦才披著披風遮著面紗離開了帳子,待回到司徒家的帳子後,守在門邊的那個僕人穆格魯用一種詫異的眼光盯著林若曦好半天。
穆格魯搖頭如撥浪鼓一樣︰「不要緊的,不要緊的,都是奴才剛才腳放的位置不對!」
她終于有理由拒絕了齊木崇要送她回帳子︰「九世子,我的婢女來了,你也該放心了,若曦也就不打擾您了,送您離開。」
本來林若曦是不打算參加這次涉獵比賽,但是當西涼國的哈達將這塊五彩斑斕寶石展示給大家看時,林若曦的視線定格在那塊寶石之上,這塊寶石的顏色為五種顏色紅黃藍綠紫,恰好是鳳舞蒼穹琴上的五塊寶石顏色,而她突然想起鳳舞蒼穹琴上有一塊凹陷的地方,起初她以為這塊凹陷是鳳舞蒼穹琴故意這樣做出來的。
林靖軒倒也沒賣關子,直接解開了疑惑︰「其實哈達在年輕時和武皇後的父親是好兄弟,他們又同出師門,關系非常不錯,而且在武皇後小的時候就認了哈達為干爹,後來哈達回到了西涼的草原當了這里的首領,武皇後的父親回到南疆國當了一國的丞相,兩個人才斷去了聯系,可是當南疆皇上等位後,很喜歡到西涼國踏青涉獵,武皇後才能借機會來到西涼國與哈達相見,從此兩個人便有著或多或少、不可分割的聯系。」zVXC。
司徒夫人寵溺的伸出手撫了撫林若曦一頭烏黑的長發上,溫柔地笑道︰「這才是我司徒家的好兒女!」
林若曦點點頭︰「這樣也好,外面的確太危險了!」她看了一眼漸漸熄滅的弓箭上的火焰,于是和莫雪鳶一起朝著林靖軒的帳子走去。
拓跋天顯然不知道林若曦在說什麼,只有林靖軒知道她說這句話的意思,畢竟他是南疆國前皇後的兒子,其實他才是現在真正的太子,若不是武皇後陷害他的母後,讓他與母後離散多年,不能相見,恐怕武皇後仍舊不能坐的上皇後的寶座,或者連皇宮都不能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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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木崇望見這個婢女卻是是林若曦身邊的僕人,也就不在過問什麼︰「那我先走了,你們一定要多注意安全!」
正在她危難之時,就听聞細碎的腳步傳來。
翌日,是正式的涉獵比賽,今天參賽的人明顯比昨日多了好多,因為今天不僅有男子組的涉獵比賽,也專門為女子組設立了涉獵比賽,盡管參加的女子並不多,但是只要獲勝的比賽的女子會得到西涼國的聖寶五色斑斕寶石,其光色艷麗,價值連城。
莫雪鳶裝作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我不小心踩到了你的腳!」
林若曦若有所思道︰「靖軒,其實我擔心的不僅僅是這件事,我擔心武皇後還會對你下手,畢竟這里不是南疆國,惹出是非並不會賴到她的身上。」
林若曦這才說道︰「剛才我在司徒家在帳子里舉辦的宴會中看到一個可疑的僕人出了帳子,我讓雪鳶跟著那個僕人看看他到底去了哪里,結果我發現他去了哈達的金帳子,這件事難免會讓我感到懷疑,哈達一直讓這個僕人盯著我的一舉一動,顯然是他派來的眼線,當然這個背後的主謀並不是哈達,很有可能是武皇後。」
司徒夫人溫柔的責備林若曦幾句,埋怨她離開帳子這麼久了也不知道回來,派人去找她了可是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林若曦將臉貼在進司徒夫人的肩膀上,撒嬌道︰「娘親,女兒以後一定不會讓你擔心女兒了!」
林若曦從草地上站起,望了一眼漸漸跑遠的黑影,最後化成了黑點消失在草原上,她垂下美眸在想,到底是誰派人來暗殺她。
突然又是兩道火焰飛來,林若曦忙拉住了那人的雙手,將他拉倒在自己的身上,雖然他的身子是很重,但至少這一次也安全了,那兩道火焰從他們的身上飛到了遠處的草地上。
待他走遠了,莫雪鳶這才在林若曦的耳邊輕聲道︰「小姐,剛才奴婢去找了靖羽侯爺和雲公子了,他們商量了一下,覺得這個地方不安全,不宜談秘密的事,所以準備了一個帶有遮面的披風,給您披上,這樣也好掩人耳目將你送進靖羽侯爺的帳子里議事。」
林若曦和拓跋天這時才知道武皇後與哈達之間干女兒和干爹的關系並不是無緣無故才聯系到一起的,要是這樣的話他們豈不是很難逃過哈達對他們下手的機會?
「四姐姐說得對,只是我們當下應該怎樣做?」
林靖軒和拓跋天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要知道這里是西涼國的草原,若是想對哈達下手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他們知道這是唯一活路的機會,所以拓跋天和林靖軒義無反顧的點頭贊同了林若曦的想法。
齊木崇見林若曦是只身一人站在草原上,不免好奇問道︰「姑娘,這麼晚了,為何你獨自站在這里,就不怕有危險嗎?」
袁家二公子袁程杰嘆息一聲,知道自家的妹妹又傷心了,不免開口安慰道︰「小妹,你不要哭了,哥哥我們都答應你了,一定會要了那個欺辱你的司徒小姐的性命,你還傷心什麼呢?」
林若曦聞到了男子身上淡淡的芳草清香,壓在她身上的人忙彈起了身子,有些尷尬的臉頰紅潤了大片,可是他現在也顧不得想這些,他到處尋找剛才射來帶有火焰弓箭的人藏身何處。
齊木崇雖然有些不放心,讓兩個女子在草原上,還是在深夜前行,但是人家都發了逐客令,他又怎麼好意思一直糾纏他們呢。
林若曦和拓跋天都滿面驚訝的望去。
袁程杰忙附和著點頭,接著兩個人一轉身走出了帳子,將袁麗薇留在了大帳子中。
袁麗薇哽咽道︰「二哥,可是你們今晚沒有殺令她,妹妹我的心里就會多難受一天,一想到她欺辱我的樣子,我真的想死的心都要有了。」
林若曦看在眼里笑在心中,帶回到了帳子後發現宴會已經都散了,茂王和沐王早已經離開了,帳子里只有平陽侯司徒宇,司徒家的三位公子還有司徒夫人五人。
齊木崇忙站在林若曦面前︰「姑娘,別怕,這里有我!」
嗖嗖!
袁麗薇明顯看得出,她的二哥和三哥是因為她身上洗了不知多少遍都不能洗去的牛羊糞便的惡臭味感到惡心難聞,才遠離她的。
袁家二公子袁程杰點點頭︰「我們就你一個親妹妹,不心疼你還能心疼誰呢?」
這也是為何會吸引到那麼多名門千金和草原上的女兒參加這次涉獵比賽的原因。
一身橘色的美人一直徘徊在帳子中,當望見兩位男子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時,她先是臉上掛著嬌俏的笑容急切的走了過去,問道︰「二哥、三哥怎麼樣了?那個司徒若曦被你們殺死了嗎?」
平陽侯司徒宇見林若曦回到帳子中了,便帶著司徒家的三個公子放心的離去。
林靖軒淡淡道︰「都將四姐姐比喻成刺蝟和狐狸了,還說四姐姐像刺蝟一樣渾身都是刺,像狐狸外表美麗,內心狡猾,瞪起眼珠子很凶狠了,怎麼會不惹人家生氣呢?」
拓跋天冷眼睨了林靖軒一眼︰「我喜歡怎麼說就怎麼說,要你多管閑事啊?」
林若曦想了想︰「我們要等,等到一個有利的時機,先對哈達下手,而且他必死無疑,這樣我們才能逃過這次劫難。」
拓跋天道︰「既然這樣就好辦了,只要我們拿出更多對他有利的錢財寶物來和他交換條件,這樣他就不會替武皇後辦事了。」
得步起喘。兩個男子相視一眼搖搖頭,不過他們一聞到這個女子身上傳來的惡臭,禁不住自己的腳步朝著身後退了兩步。
待人越跑越近了,林若曦才發現是莫雪鳶來找她了。
一想到她現在狼狽的樣子,別說出門見其他的千金小姐被他們嘲諷鄙夷,就連自家的親人們見了她都要躲開她很遠,自己就像是一個瘟神一樣可怕了,想到這里她不免滿面淚花。拓跋天和林靖軒都驚訝地望向了林若曦。
拓跋天很聰明,她听得出林若曦將要提出的疑問,直接回答道︰「你是不是想問武皇後是不是和哈達有什麼關系?如今我可以回答你,經過我來到西涼國之前的調查,武皇後是哈達的干兒女,所以這件事很有可能是武皇後讓哈達去做的。」
袁麗薇走到梳妝台子前,望著銅花鏡中自己的嬌容上早已淚眼婆娑,膚色很是蒼白,一想到那晚受到的屈辱,她扁了扁嘴,竟然大聲的哭出來︰「司徒若曦,我是不會放過你的,不會放過你的!~」
可後來她就不這樣認為了,因為當她望見這塊五彩斑斕寶石後,竟然發現這塊五彩斑斕寶石的形狀是心形,大小和形狀恰好與鳳舞蒼穹琴上的凹陷的形狀相同,若是將這塊寶石放上去,是不是能發揮出難以想象的力量呢?
林靖軒點點頭︰「不錯,我來西涼國之前也已經調查了哈達的身份,他確實是武皇後的干爹,但這個人沒有利益的事情他是不會去做的,武皇後既然能只是他去做這些事,一定是給了他不小的利益,換句話來說,他也是拿著錢財替人辦事。」
林靖軒卻是不贊同道︰「若是都能像你這樣想還好了呢!他與武皇後之前有一段不小的淵源,你們想不想知道?」
「哦!原來是這樣,既然你的婢女還沒有回來,就讓我送姑娘回帳子里吧,這外面畢竟不安全。」
林若曦將遮面的紗巾拿去,輕嘆一聲︰「好了,都不要在吵了,今天我來這里是有一件奇怪的事想要和你們說,同時也要從你們的口中得到一些信息。」
莫雪鳶見不得這樣的人留在眼皮底下天天窺視著他們的行為,但是又不能打草驚蛇,在她經過那個叫穆格魯的僕人身邊時,猛地一抬腳踩住了他的雙腳,痛的他哇哇大叫。
林若曦失笑道︰「謝謝九世子相救,若曦也不知是誰這樣的狠心,想要加害于我。」
袁麗薇一听兩位哥哥都在為她打抱不平,這才停止了哭泣聲,破涕為笑道︰「麗薇就知道哥哥們是心疼小妹的。」
袁麗薇一激動,朝著他們快走了兩步,可袁程杰和袁程煒一聞到她身上傳來的惡臭味,忙不迭的向身後退了幾步。
袁程煒道︰「小妹,我們先走了啊,你就等著哥哥們的好消息吧!」
林若曦最怕的便是這句話,因為她已經約好了要在這里見林靖軒和拓跋天,若是她回到了司徒家的帳子里,想必不會在容易走出帳子了。
「這塊五彩斑斕寶石真的好特別,難道和它能融為一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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