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看到顧伊和屈銘楓躺在一張床上的時候,胸中燃起的怒火讓他幾乎要把整個旅館給掀了!
楚炎鶴不顧顧伊的掙扎,拖著她向前走去,那眸子里的猩紅,讓看到的人退避三舍。
到最後,顧伊放棄了掙扎,如布女圭女圭一樣,任由他拖著,臉上的表情木然。
不知道走了多久,楚炎鶴在一間房間前停下,靠近樓梯口的房間,雖然這家旅館里每間房門都一樣,甚至連房門頂端的號碼都模糊不堪,但是,顧伊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房間,正是楚炎鶴和女孩兒出來的那個房間。
他這是要干什麼?終于要把那層窗戶紙捅破,帶她來向她宣布他和那個女孩的真愛?
確實,如果她是男人,他也會選擇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兒,而不是她這個離過婚的二手女人。一直以為楚炎鶴和那些庸俗的男人不一樣,一直以為,他們之間存在的是真愛,而不是**上的歡愉,原來,那都是以為。
原來,所有的男人都是獸性的動物,他們抵不住誘惑,尤其是美物的誘惑。
一路上,顧伊沒有發出一絲聲音,越是這樣的安靜,越讓楚炎鶴緊張害怕,他不能明白,明明是這個女人錯了,她怎麼能一直理直氣壯?
女人果然都是蠻不講理的動物嗎?
楚炎鶴一腳把房門踹開,擰著顧伊的胳膊拽進去,摔在床上。
顧伊捂著脖子上的傷口,臉埋在床里,能聞到小旅館床墊子上發霉的味道,還有……女人的香水味兒。
顧伊一動不動的趴在床上,沒有力氣了,也不想動。
她听到楚炎鶴的腳步聲沉甸甸的,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但是,听在她的耳朵里,卻像是隔了層霧,越飄越遠。
楚炎鶴的步子越來越慢,離床還有半臂之遙的時候,他停住了,看著趴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人兒,心髒緊緊一抽。
「伊……」楚炎鶴看著自己伸出去的手,因為顧伊的毫無反應,那只伸向顧伊的臉龐想要觸模她的手,無力的垂在身體一側,「想休息,就在這里休息。」
趴在床上的人動了動,鼻尖縈繞的香水味兒比被褥里的霉味兒還要難聞,那刺鼻的香味兒被吸進鼻腔里,讓她陣陣作嘔。
一想到,這張床上,曾經躺過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而那個男人,曾經也如此和她肌膚相親,她就起了一層層的雞皮疙瘩。
用盡全身的力氣,顧伊從床上爬起來,因為身體的動作,不可避免的讓衣服摩擦到身口,顧伊僅是皺了皺眉,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手指深深掐入被褥里。
她坐起來,看著站在床邊的男人,眼神清明的像澄澈的溪水,可以清晰的倒映出她眼前的事物,但是,那個所謂的一切里,沒有楚炎鶴。
「這是你的房間嗎?」終于,兩個人不再劍拔弩張,顧伊說了一句不再抵觸他的話。
楚炎鶴緊繃的臉有了些微松動,嘴角微微勾起,「是,是我的房間,你可以在這里休息。」
顧伊眉心跳了跳,他的房間?他來的比她還晚,哪來的房間?
是那個女孩兒的房間吧,然後,楚炎鶴是來找那個女孩的,所以,這個房間也算是他的,是不是?
顧伊站起來,腳上的拖鞋早不知道在被拖拽的過程中掉到哪兒了。冰涼的水泥地面透著涼涼的寒氣,因為連天下雨,地面很潮濕。
她活動了一下腳,漸漸適應了地上的涼意。
「那她呢?」不是她好奇,也不是關系楚炎鶴的情況,顧伊一步一步走過去,離楚炎鶴越來越近。
不知怎地,腳後退了一步,楚炎鶴怔怔的看著向她走來的顧伊,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她?哦,她不會回來了,你可以放心的住在這兒。」理解了顧伊口中的那個他,楚炎鶴解釋道,「我給了她錢,她不會來打擾你的。」
原來如此,果然,錢是萬能的,更是男人對付女人的必備良藥。
只是,男人永遠都不能理解女人的心,當一個女人的心慢慢膨脹的時候,只是錢,已經不能夠滿足她了。
相比于剛才的對峙,楚炎鶴喜歡現在的平靜,即使顧伊的語氣仍是冷冷淡淡的,但是她已經不會再用那種憤恨的眼神看他了。
「你要是累了,就先休息會兒,等吃午飯的時候我會叫你起來。」楚炎鶴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無常。
顧伊打量著楚炎鶴,這一刻,她發覺,面前的男人好陌生,陌生到她懷疑,他是她認識的楚炎鶴嗎?
他坦然承認這個房間是那個女孩兒的,坦然承認他用錢解決了與那個女孩兒的糾纏,現在,他把他的情人攆走了,把她這個正房接過來,他是怎麼想的?膩了,換換口味兒?
「我不累了,」確切的說,就算是累的想死,她也不會在這個房間里多待一秒鐘。顧伊突然加快了腳步,在楚炎鶴還沒有反應過的時候,去開房間的門,「更不想和你待在一起!」
「砰--!」
楚炎鶴一手撐在門上,一手鉗著顧伊的手臂,因為力氣過大,門板還在震動。楚炎鶴低頭,黑熠熠的眸子漸漸暗下來, 黑的如深冬的夜,「你想走?」
顧伊不答,只是用手掰著他鉗在手臂上的手指。
「你想離開我,去找屈銘楓那小子?」楚炎鶴步步緊逼,把顧伊鎖在自己和門板之間,攫住她的下頜,讓她看著自己,「說,你想去找姓屈的?!」
「顧伊你把我楚炎鶴當什麼了?啊?你跟他來S市我沒有追究你,你現在竟然當著我的面,堂而皇之的要去找那個姓屈的?」楚炎鶴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雙目圓睜著險些要撐裂,
「顧伊你好,你很好!當初你是不是只把我當做療傷的藥品,屈銘楓拋棄了你,正好我這個傻子自己送上門,所以你就順理成章的跟我在一起,現在,屈銘楓對你余情未了,你又想回去了是不是?」
「楚炎鶴,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顧伊厲聲阻止了他的話。明明是他自己的錯,明明是他錯在先,他反而把錯歸咎到屈銘楓身上,她以前怎麼不知道楚炎鶴是這麼一個沒有擔當的男人?
「不知道?不知道你怎麼會和他睡在一個房間,睡在一張床上?顧伊,別告訴我你們只是睡覺什麼都沒發生!兩天兩夜,和你的舊情人在一塊,你是不是很開心?啊?你是不是正想著今晚你們兩個人該怎麼過?他怎麼動你的?怎麼?他的技術比我好?顧伊你真不要臉……」
「啪--」
顧伊氣得全身發抖,揚起的手緩緩放下,看著楚炎鶴臉上浮現的指印,顧伊眸中劃過不忍,她沉下聲音︰「放我出去!楚炎鶴,我不管你和別人女人怎麼搞,你也沒有資格管我!」
「你再說一遍!」被他壓在心底的火騰地燒起,熊熊火焰充滿整個胸腔,他把顧伊往門上一推,身體跟著壓過去,一條手臂橫在顧伊頸前,讓她動彈不得,「你給我再說一遍!」
「楚炎鶴……唔你……」
顧伊的唇被他堵住,被火灼燒似的肌膚燙著她的,蠻橫的啃咬,大手撕扯著她的衣服,壓在她身上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頭野獸。
楚炎鶴毫無章法的口勿咬,嘗到了令他興奮的甜腥味兒。手指游弋在光滑的肌膚上,粗暴的撕扯礙事的衣物。
嗤啦嗤啦的碎裂聲在耳邊響起,毛線不容易撕開,楚炎鶴干脆把領口撕大,用蠻力往下拽,直到衣領卡在顧伊肩膀處,勒出一道道紅痕。
憤怒的手掌向下延伸,連扣子都不解,直接撕開布料。
覺察到他的意圖,顧伊眼里閃過慌亂,他要用強,他……
對上那雙猩紅的失去理智的眸子,顧伊在里面看到**果的慾望。像是一條毒蛇,吐著猩紅的帶毒的信子,慢慢的纏上她的頸項,收束,勒緊。
「楚炎鶴你住手!你干什麼,你不能這樣!」顧伊慌了,亂了,怕了,她瘋狂的叫喊,換不回楚炎鶴的理智。
冰涼的肌膚觸到同樣冰涼的門板,空氣中的涼氣和他的觸踫讓她身體驟然繃緊,「你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要--」
猛地把他推開,顧伊抓緊衣服不停的喘氣,她警惕的看著被她推到在地的男人,如一只被猛獸圍捕的驚慌的羊羔。她空出一只手來抹了把淚水,手指顫抖的去系褲扣,抖索索的,怎麼也找不到扣眼兒。
好半天,顧伊才把褲子系上,她眼楮瞄著楚炎鶴去開門,警惕的听著動靜,生怕他再撲上來,一口咬斷她的脖子。
用力擰了擰,門絲毫未動,他把門鎖了?難怪那麼有恃無恐。
顧伊回頭,看著躺在地上沒有動過的男人,男人閉著眼,她不確定楚炎鶴在干什麼,是在听著她的無力掙扎看好戲,還是睡著了。
她想去他身上找鑰匙,卻不想自投羅網。
顧伊緊靠著門站著,雙手抱在胸前,被拉扯過大的毛衣領著早就失去了彈性,松垮垮的掛在肩甲處,上面的咬痕刺目可見。
僵持了好一會兒,楚炎鶴都沒有動靜,甚至連動一下都沒有。
顧伊試探著走過去,地上的人,還是一動不動。
她看到楚炎鶴的褲子口袋里掉出一串鑰匙,那串鑰匙對顧伊有著無比的誘惑力。
她輕輕走到他身邊,努力讓自己不發出一絲聲響,警惕的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男人,手指慢慢伸過去,勾住鑰匙上面的環扣。
輕輕一拉,鑰匙撞擊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顧伊心中一震,緊盯著楚炎鶴的臉,他的臉好像有些異常,可是,這時候的顧伊想不了那麼多。
她把要是攥緊手心,緊緊的攥住防止他們在發出聲音,迅速站起來,把腿就走。
只是,顧伊落下腳,她的另一條腿,被一只大手握住腳踝。顧伊如打了麻藥般,僵在那里。
原來,她就是一個玩物,他躺在那里不動不出聲,就是等著她要逃跑的時候,捉住她。真好,給了她希望,有把希望當著她的面扼殺掉。
顧伊任命的轉過身,看著躺在地上的男人,那男人已經睜開了眼,幽深的眸子看著顧伊。
顧伊蹲,把鑰匙放回去,走不了,還要鑰匙干什麼?
「伊……伊……」干澀的發音從口腔里吐出,楚炎鶴看著放在自己手心的那串鑰匙,腦袋抬了抬,離開地面幾厘米,又躺了回去,「別走……」
「我走得了嗎?」顧伊掙了下被大掌鉗住的腳踝,沒掙開,語氣里帶著嘲諷,除非她不要命的從窗戶跳下去。
「不要……去找屈銘楓……」楚炎鶴好像沒有听到她的嘲諷,嘶啞著繼續開口,一向低沉磁性的聲音變得干裂難听,「不要去找他……我不許……你去找他……」
掙不開,顧伊索性坐在地上,眼楮愣愣的盯著某個方向發呆,耳邊是男人毫不厭煩的重復。
不知過了多久,霸道而嘶啞的聲音漸漸低下去,顧伊猛然回神,她伸手模了模楚炎鶴的臉,倏地收回來,手指像是被灼燒般,燙的生疼。
「楚炎鶴?楚炎鶴你給我醒醒!你給我醒過來!」顧伊搖著地上的男人,那紅的不正常的臉昭示著男人正在發燒。
顧伊把楚炎鶴上半身抱在懷里,想要把他抱到床上去,一動,腳上便有東西拉扯。
顧伊低頭,楚炎鶴的手還攥著她的腳踝,緊緊握著,絲毫沒有松開。
「楚炎鶴你醒醒,你把手松開,松開啊。」顧伊伸手去掰,可是,掰開一個手指,那手指像是有生命般,又迅速抓上去。
「你松開啊,你不松開我怎麼把你弄到床上去?」顧伊一手攬著楚炎鶴的上半身,一手去掰他的手,額頭上冒著汗珠兒,「楚炎鶴你松開好不好,我去給你找藥,你這樣下去會出問題的,你松開手啊!」
昏迷中的男人好像根本听不到她說什麼,只是抓著那只腳不放手,嘴唇輕輕蠕動,好像在說這什麼。
顧伊趴上去听,臉唰的白了。
她頹然的坐在地上,看不懂這個男人。
冷靜下來,她才發現,楚炎鶴身上穿的,還是昨晚的衣服,也就是說他一直穿著濕衣服?
用手貼了貼滾燙的額頭,知道不能讓他繼續躺在地上,可是,他的手不放開她,她怎麼把他弄到床上去?
蠕動的唇,喃喃的話語,干裂的唇上還有著斑斑的深紅色,那是顧伊的血跡。
「楚炎鶴你松開,我去給你找藥,松開我。」顧伊貼在他耳邊,放柔了聲音,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輕柔溫和,「你松開手,我不走,我不走好不好?」
「炎鶴,我真的不走,你把手松開,我把你抱上床,好不好?」輕柔的低哄,喃喃在耳邊,楚炎鶴的眼瞼動了動,像是有意識般,臉往顧伊懷里靠了靠。
顧伊覺察到緊箍在腳踝上的力道減小,伸手去掰他的手,卻,那手又跟較勁兒似的攥緊。
「炎鶴,我不會走的,我陪著你,一直陪著你,你把手松開好不好?」鍥而不舍的誘哄,輕柔低喚的聲音響在他耳邊,蠕動的唇跟隨著听到的聲音含糊發音,「不走?」
「不走。」
「不要去找屈銘楓……」
「我不去。」
緊閉著雙眼的面容對著顧伊,好像再確認她有沒有說謊,安靜的房間里,只听得到外面呼呼的風聲。
腳踝上的手緩緩松開,垂落到地上,閉著眼躺著的人嘴里重復著一句話,「不走不走……」
顧伊努力讓自己忽略耳邊的低喃,她把手臂穿過楚炎鶴的腋下,攬在他胸前,慢慢向床邊拖去。
因為她實在是抱不動一個比她高一頭多的男人,只能把他拖到床邊,分兩次,把男人弄上床。
只是貼了下他的肌膚,顧伊就感覺像是被火燒過一樣,不行,他這樣下去會燒壞的。
顧伊打算去旅館老板那里要點退燒藥,剛一動,手就被捉住,滾燙的溫度灼燒著她的肌膚。
「別走……」低啞的聲音從干裂的唇里發出,很難想象,前一刻,這個男人還想野獸一樣欺凌她。
「我不走,我只是去借一些藥。」顧伊拍拍他的手安慰道,她不知道現在的楚炎鶴是昏迷了,還是醒著。
如果昏迷了,他怎麼能夠知道她要離開呢?
「不走……」
「我不走。」
「不走……」
「我不走。」
……
周而復始的對話,顧伊垂眸看著臉紅的像被煮熟的螃蟹一樣的男人,少了剛才的橫氣,躺在床上抓著她的手喃喃自語的男人,怎麼會那麼脆弱?
「不去找他……」
「嗯,不去。」
他說,她應。
「伊伊……我好累,我想睡一覺……你別走……不要去……找他……不要在我……睡著的……時候去找他……」男人撐到了極限,沙啞的聲音里滿是疲憊不堪。從上山開始到現在,他沒合過一次眼。
「不去,不去,我不去。」顧伊把臉貼在灼燙的大掌上,淚水蔓延過臉頰,滾落在他的手心,「我哪也不會去,我會陪著你,我不走,真的不走。」
淚水迷蒙的眼注視著床上的男人,顧伊伸手去觸踫他嘴角的淺笑,手指伸了一半,又驚蟄般縮回來。
「我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顧伊低喃,她愛他,她不想傷害他,所以,她縱容,她對他的行為不問,為什麼,還是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高燒加過度勞累的楚炎鶴沒有听到顧伊的疑問,他感受到掌心的濕濡,知道,那是顧伊的眼淚,他想伸手幫她擦掉,他想把她攬入懷中,可是,過度透支的身體讓他不能隨心所欲。
混沌的大腦,透支的身體在向他發出警報,他該休息了,他該沉睡過去。
「對不起。」低啞的聲音,含糊在口腔里。對不起把你弄傷;對不起,說了那麼多難听的話;對不起,強迫你;對不起,我愛你;對不起,對不起……
就那麼看著他,看著她沉睡,顧伊伸出手指想要撫平他眉間的褶皺,她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皺著眉,當時的她,感覺楚炎鶴是一個經歷滄桑的男人。
然而,楚炎鶴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擔任的,是逗她開心,討她歡心的角色。他總是說,「伊伊,你是我的陽光,沒了你,我這顆老草就枯萎了。」
其實,他才是她的陽光,是他讓她重新去愛,是他讓她放下滿心的防備。
「楚炎鶴,你不讓我去找屈銘楓,是不是代表你還愛我?那你的所作所為呢?」你和別的女人婉轉纏綿的時候,有想過我嗎?
當我沖向雨里抱住你的那一刻,你是不是在心里笑我是傻子?你是不是在心里說,看,這個女人真傻,我明明不是來找她的,她卻感動的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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