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世棄婦 第八十九章 古怪的笑

作者 ︰ 馬涵

「是!」侍衛立即應聲。

林鳳儀沒有求饒,約莫是知道求也沒用,在被侍衛拖下去時一路瘋狂悲淒的笑震顫人心。

「徐將軍,這麼多年你臥底在外,對朕忠心耿耿。朕深表感激。」歐陽澈握住徐淵的手。

「能為皇上效勞,是末將的福氣。」徐淵一臉誠懇。

歐陽澈一個手勢,身旁的太監立即攤開早已備好的聖旨,說道,「徐淵接旨。」

「末將在。」

太監高亢尖細的聲音念,「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徐淵將軍功在社稷,為國為民。賜威遠大將軍封號,良田千頃、綾羅綢緞百匹、將軍府一座、黃金萬兩。欽此!」

「末將謝主龍恩!」徐淵恭謹地接下聖旨。

歐陽澈的目光看向君無菲,「菲兒……你可願做朕的皇後?」

「不願。」拒絕得很干脆。

「朕不再是以前那個懦弱無能之輩,已經奪回了該屬于朕的權力。朕相信自己有能力給你幸福。」

「如果你不免強我,再見還可以是朋友。就算你下了聖旨,也不會改變什麼。」她已經安排君佑廷悄悄離京,以她的能力,找個機會帶小寶逃走,不是什麼難事。

歐陽澈的眼光瞥向一直安靜的君小寶,似在衡量著什麼。

君無菲微眯起眼,看出他想用小寶來威脅她。只要他有這個想法,那麼,三步之內她可以要他的命。

氣氛變得凝重,似乎有一觸即發的威險。

少頃,歐陽澈笑了,「也罷。若是將來你改變主意,朕的皇後之位,永遠為你而保留。」

「多此一舉。」君無菲並不領情,牽著君小寶的手往外走。

「你去哪?」歐陽澈心思一緊。

「與你無關。」

歐陽澈沒有挽留,「要不要朕派馬車送你?」

「不用了。」

望著一大一小漸行漸遠的背影,歐陽澈眼中閃過留戀。

徐淵試探性地問,「皇上,要不要末將攔下她?」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讓她去吧。」歐陽澈眼神有些迷離,「朕十五歲登基,做了十三年的傀儡皇帝,無時不刻不在想著翻身,能自主江山。如今,朕做到了,為何,仍不開心?」

徐淵無言以對。

另一名太監進來稟報,「皇上,雲世子已不在暫居的院落。」

「君無菲走了,自然留不住雲灕。」歐陽澈苦笑,「朕這一生都得不到所愛的人,也許只能做一個好皇帝。傳令下去,減免賦稅二年,讓百姓修養生息。」

「是,皇上。」

……

出了皇宮之後,君無菲買了一輛馬車,雇佣了一名車夫,與小寶乘著馬車離開天啟國京城。

「娘親,我們去哪?」小寶抬首,嗓音女敕女敕地詢問。

「去跟外公會合。」君無菲低首,模了模小寶的腦袋。

「外公在哪?」

「在洛月國的一個城里的一所房子里。」

「娘親提前就買好了房子嗎?」

「嗯。做每一件重大點的事情前,都要為下一步或者說將來打算。」

「小寶明白了。娘親耍了魏子溪與歐陽 ,所以,我們就不能呆在京城了。」

「恩。」

「小寶知道洛月國,天啟、洛月、大宛國互相毗鄰。听外公說,外公的故鄉在洛月國。小寶知道外公其實很想家鄉,娘親孝順,所以想帶外公回家鄉定居。」

君無菲忍不住在君小寶可愛的小臉親了口,「娘親的寶貝真乖,真聰明。」感謝上天給了她這麼個天才寶貝。

「吁……」馬車夫拉穩韁繩,停住了馬車。

「發生了什麼事?」君無菲出聲問。

前方傳來魏子溪飽含情素的聲音,「菲兒……是我。」

「魏公子有何事?」

「我想你留下來。」頓了頓,他說了目的。

「不可能。」

「你若肯,我願將魏府資產悉數相贈。」他痛楚地開口。

「你是睿王歐陽 的爪牙,如今歐陽 倒台,皇帝歐陽澈也不會待見你,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

「我暗中轉移了部份錢財,足夠一生花銷。」

「我連皇後都不肯做,還會在乎你那點家產?」

魏子溪語塞。

小道的另一邊,一名白衣男子站在樹旁,聞言清淡的目光中多了絲憂慮。

君無菲吩咐車夫,「繼續前行。」

魏子溪騎著馬看著從跟前越過。

「少爺,要不要屬下攔住馬車?」旁側另一匹馬上的阿遠建意道。

「歐陽澈都留不住她,你以為我能嗎?」

「這……」阿遠不說話。似乎確實不可能。

魏子溪盯著漸行漸遠的馬車,嘴里呢喃,「其實,我只想再見她一眼。可惜,她連馬車簾都不曾撩起。」

「少爺,雖然話很殘忍,小的還是忍不住要說,君姑娘心中沒有您。」

「她的心里曾經有我。」

「小的覺得不太可能……」

「閉嘴!你忘了她曾經為了我自殺,為了我苦苦守候在魏府門外?」

阿遠不敢再多言。覺得他家少爺真可憐,以前不知道珍惜,直到失去了才知道珍貴。

魏子溪目光里充滿了留戀,直到馬車再也看不見,想策馬跟上去,卻被一行從天而降的黑衣人阻攔。

黑衣人目光冰冷,各個看起來訓練有素,滿臉殺氣。

阿遠瑟縮了下,厲問,「你等何人?」

其中一名黑衣人出示了一塊牌子,魏子溪認出,「你們是遮月宮的人?」

「宮主有令,魏子溪不得糾纏君無菲,否則——殺無赦!」黑衣人冰冷地啟唇,言下之意默認了魏子溪的猜測。

魏子溪面色蒼白,心頭又一次升起無力感。不管是睿王、皇帝歐陽澈,或是大宛國的雲世子,喜歡君無菲的男人太多,現在又多了個遮月宮主,他一個不是他們的競爭對手。而他,曾經是君無菲的夫君,是自己親手甩給她休書,悔恨吶!

黑衣人看魏子溪的反應就知道他妥協了,一個眼神,瞬間全數撤離。

另一名男子騎著快馬來報,「公子,不好了,皇帝歐陽澈下旨,說您謀反,帶人封了魏府,要抓您,您快走吧。」

「料到了。朝堂之事瞬息萬變,我魏某富甲天下,如今居然成了逃犯。」魏子溪感慨淒涼地嘆了一聲,遙看了眼京城的方向,帶著小廝阿遠朝另一個方向而去。

官道上,馬車悠載地行駛著,君無菲掀開車簾,看著外頭的情形。

無數路人拿著包袱都或走或騎馬往京城的方向。

「娘親,為什麼外頭那麼多人都回城?」小寶圓亮的眼里充滿好奇,「這麼亂的時候,還有人擺攤呢。」

「因為仗打完了,很多出城避難的行人往回趕。小販在路邊擺攤也是想趁機賺點錢銀。」

「哦。」小寶點頭。

見外頭時不時有人看進馬車,全是驚艷的目光。君無菲放下簾子,世道現在挺亂,安全為上。

走了半天,在官道上岔了幾條道,路面變得小了很多,但馬車還是能通行。道路兩邊群山碧翠,草木青青,時不時有鳥兒從枝啞飛過,頗有山間小道的韻味。

「君姑娘,前邊不遠有家客棧,天也快黑了,您看,要不要打個尖兒?」馬車夫阿福詢問的聲音響起。

「就住前邊的客棧吧。」君無菲點了點頭。

那是一家叫平和的客棧,挺普通,也沒什麼特別。君無菲要了兩間房,她與小寶一間,阿福一間,休息了一晚,第二天繼續趕路。

馬車依舊走得很慢,君無菲時常叫車夫停下來,帶小寶四處看風景。

「娘親,你看,那顆樹上是不是紅棗?」小寶指著車窗外的一株大樹。

「是呢,還結滿了果實。」

「娘親,我想吃棗子。」

「娘親去給你摘。」叫車夫停下,她走向數十米開外的大棗樹,君小寶也跳下馬車一道前往。

母子倆仰望那棵高大的樹,小寶說,「娘親,我用輕功飛上去。」

「飛吧。」無菲擺擺手。

君小寶一運真氣,小小的身子如羽毛般騰空而起,平穩地站在了樹上,「娘親,兒子上樹的動作帥吧?」

「帥。」君無菲笑道,「快點給我丟幾個棗子下來。」

「是。」君小寶抱著其中一枝啞猛搖,晃得整株大樹沙沙作響。

「兒子,你做什麼?」君無菲趕緊走到一邊,免得被零零落落掉下來的棗子砸到。

「這樣晃的話,棗子掉下來得快點,免得一個個摘嘛。」

「笨蛋,這些果子還沒太熟,長得很牢,不太晃得下來的。」伸手接住一顆掉落的果子,「看吧,你晃這麼久,才掉了一個。」塞進嘴里。

「好吃嗎?」小寶發問。

君無菲微笑著品了品,「真甜。寶貝多吃幾個。」

「好的。」君小寶累得坐樹叉上,「娘親,你也上來玩哦?」

「沒問題。」君無菲雖然不會輕功,但身手很靈活,三兩下上了樹。

「娘親真了不得,穿著裙子上樹還這麼溜。」君小寶隨手摘了顆棗子往嘴里咬一口,小眉小眼兒都皺到了一塊兒,「好酸!娘親騙人,剛才還說好甜……呸呸呸……」咬進的果肉全吐出來了。

「這是野棗,個頭又小,當然滋味不同一般。」君無菲滿不在意地說,「我覺得甜,你說酸,那是味口不一樣,哪叫騙你。」

「呼呼!」君小寶嘟起嘴,「娘親就會把死的說成活的。」

「不信你再償償?」丟了一顆果子給小寶。

小寶又咬一口,「好澀!」

「小小年紀,好什麼色?」君無菲猛翻白眼。

「娘親再翻白眼,小心眼珠子掉出來。」

「你個小逆種,生你出來氣我的是吧?」摘起果子丟向小寶,小寶翻個跟頭,到另一樹樹上坐著。

「臭小子,就不信打不中你。」君無菲又摘了幾個棗子扔過去,小寶做個鬼臉,繼續躲。

馬車夫阿福站在不遠處,見著母子倆在樹上斗嘴嘻玩,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極具活力,大的美絕塵寰,小的可愛之極,他眼里不由閃過一道連自己也無法察覺的柔情。

「娘親,你後面!」君小寶不由驚叫一聲。

君無菲被他嚇著,一時沒站穩,身子像斷了線的風箏,從樹上摔了下去。原本以為會摔得開花,哪知馬車夫阿福突然跑過來接住她,但沖擊力太大,連帶被她壓翻在地上。

「唔……」阿福痛哼一聲,忙問,「君姑娘你沒事吧?」

君無菲身體被砸得有點頭昏目眩,「無傷大雅……多謝你救命之恩。」

「是小的應該做的。」阿福靦腆地說。感受著她壓在他身上的重量,她太輕了!那兩團峰丘渾圓飽滿,隔著衣服磨蹭著他的胸,他立即就起了反應。

君無菲感覺有什麼東西頂著她,明白那是什麼,立即紅了臉爬起來,背過身,「以後若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

阿福唇角掛著似笑非笑的笑痕,「小的會記得的。」語氣卻很是憨厚。

君無菲由于沒看他,自是沒瞧見他古怪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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