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世棄婦 第九十二章 寵溺

作者 ︰ 馬涵

君無菲蹲,「你先說為什麼突然叫他爹了?」

「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我中了他下的毒,更應該討好他,也許他喜歡我了,就不會真要我這條小命。如果我跟他對著干,只會自找苦吃。」小寶認真地說,「娘親曾說過,做人要能屈能伸。」

君無菲指月復輕觸著小寶粉女敕女敕的臉,「我的小寶真是太聰明了。娘親贊同你的做法,又怎麼會生你氣?」

「我叫他爹,娘親為何表現得不高興?」

「讓他覺得你為了他都跟我做對,讓他更喜歡你嘍。」

君小寶伸出小手,主動抱住君無菲,可惜手太短,只能抱住她的頸子,「娘親放心,在小寶心里,娘親是無可比擬的。」

「在娘親心里,小寶也是無可替代的。」君無菲回擁住小寶,感慨地一嘆,「寶貝,娘親不會讓你有事的。」

小寶眼眶有點發紅,嗓音也有些內疚,「娘親,是小寶不好,連累娘親受制于遮月宮主。」

「傻孩子,別這麼想,」君無菲將小寶頭上不知何時沾上的一片小樹葉拿下來,「不關你事,他的目標是娘親。是娘親沒保護好你。你是娘親的兒子,是娘親最親的人。不說連不連累這麼見面的話。」

「嗯。」小寶嗚嗚地哭了起來。

君無菲急切地替他把脈,在他身上模來模去,「兒子,你是不是哪不舒服?」

「沒有……嗚嗚……」小家伙哭得更凶了。

「那為什麼哭。」

「娘親對小寶太好了,小寶想哭……」兩只小拳頭揉著眼楮,哇哇大哭起來,小樣兒說多可愛有多可愛。

君無菲失笑,也不跟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這話了,雖然小寶有十幾歲年紀的智商,再怎麼樣,他實際只有五歲,偶爾哭一哭還是有益的。

風一陣陣地吹,荒郊野外,氣溫低。察覺到小寶身子有些發抖,君無菲去馬車里拿了件小寶的外衣讓小寶穿上,牽著小寶的手走回火堆邊。

他坐在火堆旁一動不動,瞄了眼小寶紅紅的眼眶,「怎麼哭了?」低沉妖異的男聲飄散在風里,帶著十足的邪氣。

「你還會說話?我以為你是一尊雕像。」君無菲帶著小寶坐在他對面的火堆邊,看他盤腿而坐,雙手掌心向上置于膝蓋上,應該是在修煉。

「娘親,」君小寶水亮的眼珠子盯著他猛瞧,「爹爹在做什麼?」

「他在打坐。」君無菲隨口答。

「打坐不是和尚干的麼?」

「你爹想去當和尚,所以先打坐適應一下。」

「要是現在有個木魚擺在爹面前敲敲,就更像那麼一回事了。」

「嗯,改天你送他個吧。」

「可以的。」

「要用你自己的零花錢。」

「娘親不用這麼守財吧?」

「我們現在坐吃山空,是得省點。」

「那我不送他木魚了,要省……」

「乖。」君無菲模了模小寶的腦袋,向後一仰,躺在地上。

「娘親,」小寶仍舊盯著他在看,「你說爹爹臉上戴的黑色面具是什麼做的?」

「這個你要問他。」

「爹,你的面具是什麼做的?」小寶不恥下問。

「虎皮。」他嘴里逸出兩個簡短的字。

「虎皮不是花的麼?為什麼爹的面具是黑的?」

「加工過。」

小寶湊到他跟前看,瞪著一雙大眼楮,「能不能把面具拿給小寶看一看哦?」

「不能。」他閉上眼楮,凝神靜氣。

小寶不高興地嘟起嘴,「爹爹真小氣,小寶只是看一下,又不是要據為己有。」

他仿若沒听到。

小寶又說,「爹是不想拿下面具,免得小寶看到你長什麼樣嗎?」

見他還不說話,小寶蹲著,小手下巴,無聊地仰視他,「可,小寶是你的兒子,兒子看一看爹爹的相貌,不是很正常麼。」

「安靜。」他語氣里有了絲不耐煩。

君無菲涼涼地說道,「兒子,估計他長得很丑很難看,見不得人,不然,干嘛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小寶站起來,真誠地說,「爹,你放心,你長得再丑,小寶也不會嫌棄你的。」

「也有可能他長得很好看,」君無菲繼續道,「否則也生不出小寶這麼漂亮的兒子。」

「爹爹的臉是不是受過傷?臉上有疤?」君小寶吸了吸鼻子,冒似光想想,就又要哭了,「爹爹,你的臉怎麼了?」

他沒再出聲,周身散發的氣勢冷凝如冰。

君小寶就是不怕,在他旁邊看來看去,「爹爹,你的睫毛好長……」

「都說了別叫他爹,他的虎毒都食子了,不配有你這個兒子。」君無菲嗓音不輕不重,听不出是不是在生氣。

「可是沒有爹爹就沒有小寶……」

「都說了你是我兒子,跟他沒關系……」

兩只‘小麻雀’吱吱喳喳地,吵得不得安寧。他覺得很安心,並沒有對小寶不耐煩。只是他確實有苦衷,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沒多久,小寶累得睡著了,君無菲抱小寶走向十步開外的馬車,車廂里已經鋪好了墊被。

將小寶的小身子放躺在墊被上,再幫他拉好蓋被,慈愛地看了眼小寶的睡容。

睫毛兒彎彎像兩把美麗的扇子,皮膚女敕得可以掐出水來,因為曬了點太陽的緣故,有點兒泛紅,更添幾分可愛,就像個精雕細琢的唐瓷女圭女圭,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君無菲習慣性地在小寶臉上親了下,又折回火堆旁坐下。

「喂!」她朝他喚一聲。

他睜開漆亮妖魅的眼,「玄溟。」

「你叫玄溟?」她反應過來。

他微頷首。

「果真人如其名,適合生存在黑暗里。」她淡問,「為什麼以前你每到十五月圓夜就會對我……就會變成禽獸?」

「因為我修煉的是至陰至寒的武功,功力越高深,身上的陰寒之氣越重,六年多前開始,每到月圓,我便無法控制體內的寒氣,需要你體內的溫暖。」

「天底下女人那麼多,為什麼偏偏是我?」

「一般的女人根本受不了我身體的極寒,你不同。你服過‘赤焰珠’。」

「你說什麼?」她瞪大眼。

「你一歲時服過赤焰珠。」他又說了遍。

赤焰珠是與天啟國比鄰的洛月國蕭家的傳家之寶,習武之人吃了能增加百年功力,不會武功的人吃了後,體內會慢慢蓄積內力,每過一天,就多一天的內力。

早就翻遍了古籍,她對這顆珠子是極為了解,「我一歲就吃了赤焰珠,現在二十一歲過了大半了,這麼說,我有二十年的功力?」

「是。」他點頭。

「那我怎麼一點有內力的感覺也沒有?」

「不會武功的人,內功要厚到一定程度,才會感覺得出來,在我跟你……在我踫你之前,你不是時常感覺有氣流在體內竄動?」

啊?她想了想,那是她還沒穿越到這副身體里之前的事,記憶中,真正的君無菲確實有時候體內有股莫名的氣流,不過,後來被他強jian了之後,那股真氣就再沒出現過。佔了這具身體後,因為體內氣流的事年代久遠了,也沒引起注意。

「赤焰珠屬性極熱,每次我踫你,你身上的熱力與內功都會被我吸收。是以,踫了你之後,你內力缺失了部份,平常便不會再察覺到內功的存在。」

「你可真陰險,居然借這種方式偷我的內功!」她板起俏臉。

「你以為當初本座願意踫你?」他目光森冷,「本座不屑踫女人。」

「不屑你還搞了六年?」可憐真無菲那六年生不如死的日子,直到香消玉殞才結束。

「本座也是別無他法,不踫你,我會被體內的寒氣活活凍死。」他嚴肅地說,「踫你一次,本座難受一次,只可惜,每次要了你,你的內力也只壓制得了本座體內的寒氣一個月。每到月圓就得跟你……本座也是沒辦法。」

「這麼說,你這輩子還只跟我一個女人滾過床單?」她忽然俏皮地眨眨眼。正確來說是跟以前的無菲那個過,跟現在的她是沒關系的。

他妖冷的瞳子里閃過一絲不自在,「廢話。」

她穿越了後,不肯再被他強暴,「我將你打傷後,你消失了幾個月,到現在也沒見你再變獸,不需要我的內功了?」

「你是關心本座,還是……」他站起身,朝她走過來,「你想再跟本座共赴巫山*?說來也奇怪,自從你被魏子溪休了,本座倒還真的對你十足地感興趣。雖然本座以前不喜歡你,但現在,倒是很願意再踫你。」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

她拍開他的手,「我對你沒興趣。別想轉移話題,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眸光深邃如幽潭。

她仰望著天邊的月亮,月兒被烏雲遮住,整個天幕漆黑如墨,要不是邊上升了堆火,伸手肯定看不見五指。

「在想你的身世?」見她不語,他主動詢問。

「是。」她並不否認,「我早就知道我只是君佑廷的養女。」

「你倒沉得住氣,對你的身世連追查的興致都沒。」他聲音平靜之極,她听來卻總覺得有一股邪魅之氣。

不管她這具身子有什麼身世,她都懶得麻煩,做現在的君無菲不是滿好?「你說我吃了赤焰珠。」她淡然說道,「就是我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行了。」

「本座擁有全天下最好的情報網。你要的問題,本座可以為你解答。」

「之前大宛國賭徒陳堅的背景是遮月宮提供的資料,我讓顧誠假冒我,那張人皮面具也是遮月宮的。你是遮月宮主,也就是說,都是你授意幫我,還說我要什麼情報,你都可以免費提供。」她微抬首,看著他漆冷卻燦如星辰的眸子,「不可否認,我承了你的恩惠。本來我相當討厭你,因為你那六年所做的事。但如今,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雲灕為我點亮九千九百九十九盞花燈那夜,你雖擄了我,但也沒有侵犯我。如果你把小寶的解藥給我,我們或許可以做朋友。」

她的目光冷淡疏離,卻又精明銳利,似要將他的靈魂看穿。

他不自在地別開臉,狠心說道,「本座要的不是跟你做朋友。」

「你說要我的心,我的心對你有那麼重要?」

「是。」

「我的心已經給了別人。」

「給了誰?」他馬上回過頭,妖冷的眸子憤怒地瞪著她。

「反正不是你,我心里有誰,又與你何干?」

他目光里蓄起一絲危險,渾然天成的寒意幾乎將人結成冰,「不要挑戰本座的耐性,本座殺你,易如反掌。」

「你要殺我,早就殺了。也不會等到現在。」她絲毫不將他的怒氣放在眼里。

「說!你究竟愛誰?」他的聲音又寒又沉,從牙縫里逸出來的。她沒注意,他幽寒冷魅的眸子里,盈了些許緊張。

她撇了撇唇角,「我不願說的事,沒人能逼我。你若是逼我,我就算說了,也是說假話。」

反正她愛的不是他!他一陣沉默,拳頭捏在袖子里,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心,很沉重,像被人撕扯一樣,慢慢裂出一道口子。

少許,他似在嘆息,「本座不能跟你做朋友。因為本座不止要你的心,還要你的身體。」

她听罷,給了他一個不可能的表情,向著馬車走過去。

他痴痴凝望著她絕色的背影,眼里除了冷漠,還有幾許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柔情。

君無菲睡到馬車廂內的被窩里,在小寶身邊躺下。睜著眼,她並無睡意。

通過赤焰珠,她基本可以猜到她的身世。

二十多年前,蕭家乃洛月國第一家族,蕭家嫡女蕭玲兒入宮嫁給洛月國君王洛宗桓為後,其中最貴重的嫁妝就是蕭家至寶赤焰珠。

蕭玲兒與洛月國君生有一女,取名洛菲兒,在洛菲兒一周歲時,洛月國君與皇後為她舉辦了隆重的生辰宴會,那晚,應眾要求,蕭玲兒取出了赤焰珠讓參宴的賀客一飽眼福。當晚,皇後蕭玲兒在寢宮慘死,赤焰珠與年僅一歲的小公主洛菲兒失蹤。

傳聞會發生這事,是因為有人要奪取赤焰珠。

至今,洛月國菲兒公主仍未尋回。

這事不是秘密,天下人都知道。

以前她覺得不關她的事,也不想了解這個時代,她的親爹娘是誰。反正她不是真的君無菲。

從現在分析來看。

洛菲兒……是公主。

君無菲……君代表的是國君,無菲……代表國君沒了菲兒?

君佑廷應該不是爹的真名,但他說他是洛月國人士。加上她一歲時就吃了赤焰珠,不用說,百分之*十,她就是洛月國公主洛菲兒。

靠!想不到她居然可能是公主?

不過,也可能猜錯了。

其實,只要問問玄溟,就什麼都清楚了,他不是有最精確的情報網麼。他都說願為他解迷,肯定很了解這件事。

但她不想問他,不想受他的恩惠。他給小寶下了毒,是她的敵人!

想要真相,她可以、也有能力自己查。況且,她對身世沒興趣。

躺了一會兒,身上因今天打斗時出過汗,粘乎乎的,沒睡著,見玄溟依舊坐在火堆邊,相信他應該會看好馬車內的小寶,于是她起身找水源。

堪測了下地形,依著經驗判斷往山邊走,大約在一里外找到了一條小溪。

用水試了下溪水的溫度,有點涼。

雖然大半夜的連個鬼都沒有,她還是四處張望了下,沒發現異常動靜,才開始月兌衣服。

玄溟見她從馬車上下來,也不說去哪,不放心,便一路跟著。但想到她肯定不願意被跟蹤,于是,收斂氣息,不讓她發現。

前方有小溪流尚的水流聲,月兒從雲層後冒出個頭,用那皎潔的光輝撫模著大地。

溪流邊,他看到她解開系帶,輕解羅裳,任一襲羅裙滑下肩頭。肩膀瘦削,肌膚賽雪,比凝脂看起來更為滑女敕,一雙美腿修長白皙,嬌軀玲瓏有致,比例完美得無法用言語形容。

幽幽的月光下,清風吹拂著她的秀發,長發隨風飄揚,以前並不是沒有見過她的身體,只是從未有一刻,競覺得她是這般的美,仿若月下的精靈,美侖似幻!

一股灼熱自下月復升起,他身軀起了最原始的反應——想要她!

可這樣的念頭,光是想一想,似乎都是褻瀆了她的美好。他本就是邪惡之人,既然他注定要下地獄,她自然就得陪著。

妖冷邪魅的瞳眸連眨眼也舍不得,直勾勾盯著她絕美的嬌胴。

她似感受到了什麼,又朝四周張望了下,嘴里抱怨,「搞什麼,突然覺得這麼冷。」

恰巧一陣涼風襲過,她瑟縮了子,「起風了,估計呆會會下雨。」

她一絲不掛地走入溪水里,溪水很淺,剛剛沒過了溪蓋,她用肚兜當澡巾,搓洗著身上,因力道重,有些地方都被搓紅了。

他想叫她輕點,若換他幫她洗,他一定舍不得弄紅了她完美的凝脂雪膚。

喉嚨里十分饑渴,整個人都像快燒起來一般,渴望著她!

轉過頭不看她,或許,就不會這麼難耐,但他哪舍得轉身,怕是十頭牛,亦拖不動他的身軀。

她因洗浴的動手,時站時蹲在水里,每一次站起來時,水珠與月光輝印,時不時反著光,又順著她的身體滑下,性感萬分。

他像匹饑餓已久的餓狼,吞了吞口水,用目光侵犯著她的身軀。

她彎洗頭,兩腿微分,他將她後背的無限風光看了個殆盡。

他妖異的眸里不再有冰冷,早已被火熱取代。受不了了!

她猛地回頭,忽然就發現不遠處樹上那抹黑漆挺立的身影,「誰在那里!」

她又驚又怒又羞地喝一聲,身軀立即淹入水里,奈何水太淺,蹲著也只到她的脖子,他依舊能清晰地看到她的一切。

水太涼,洗久了會著涼,他在這,她怕是一輩子不敢上岸。

清了清喉嚨,強制壓內的燥動,他盡量以正常冷冰地嗓音說,「除了本座,你以為是誰?」輕功一展,身影如幽冥掠過,人已無蹤。

「該死的玄溟,不在火堆邊保護小寶,怎麼跑這了!」她表情又羞又窘,「他到底在那看了多久?」皺起眉頭,迅速將自己洗淨,穿上衣服,把濕肚兜擰干水,捏成團抓在手里,走回火堆邊。

他正站在火堆旁,仰首望著無邊的黑夜,目光深沉,看不出在想什麼。

她瞥向他,他的身影清俊修長,一襲黑衣像要與黑夜融為一體,神秘莫測。臉上戴的黑色獸皮面具又為他添了幾份恐怖的氣蘊,給人的感覺就像地獄里爬出來的餓鬼,讓人連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原只打算眼光掃過他,哪知竟莫名地移不開視線。

不可否認,他邪惡妖冷,但有一種說不出的美,唯美。

他轉過身來,「你的頭發太濕,烘一下。」說著,拿起干柴撩撥了下火堆,添了把火。

她面色僵硬,想自抽耳光,當然,只是想想,她才沒自虐的毛病。就是見鬼的居然覺得他很好看?

沒跟他唱反調,今晚的氣溫低,頂著濕發會感冒的,她還有小寶要保護,也為自己著想,當然要保持健康的身體。

默默地烘著頭發,她一聲不吭。

他遞過來一樣東西,她掃了眼,是梳子。

她沒接。

「要本座幫你梳發?」他嗓音听不出情緒。

「不用。」她的聲音相當冰冷。

「那就自己梳。」他語帶威脅,「若是不從,本座讓君小寶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你……」她氣結,「你是不是人?」

「本座是鬼。」他妖冶地邪笑,滿不在乎地說,「地獄里的幽冥。」

她一把抓過梳子,發現那是把羊脂玉做的白色梳,做工精美漂亮,質地溫潤,拿在手里很舒服,「你哪來一把這麼漂亮的梳子?」

「本座專程命人為你做的。」他冷淡地回答。

她將一襲青絲分別撩到耳後,動作優雅地梳著。他欣賞著她梳發的動作,有點嫉妒那把梳子竟能那般理順著她的發。

「送我梳子做什麼?」她忽然淘氣地笑,「不會是想一生幫我梳發吧?」

本來是直覺地想送她一把梳,因為她的長發是那麼美麗,那麼柔順。但她這般一說,他又似乎不想否認。面子上過不去,他生硬地說,「本座說過,不屑女人。」

她無所謂地聳聳肩,頭發干了,梳完頭發,將玉梳直接扔回給他,起身進入馬車里與小寶一個被窩躺下。

黑暗中,玄溟打開馬車廂的門,掀開布簾擠了進來。

君無菲警惕地看著他的舉動,「你干嘛?」

他在她身邊躺下,大掌一伸將她攬進懷里,她身子一僵,剛要推拒,他壓低嗓音,「你想把小寶吵醒?」

她僵持著沒動,只要他敢亂來,她就廢了他的鳥!

他只是抱著她,並沒亂來。

今天打了場架,體力消耗光了,她很累,堅持了一會兒,便累得睡著了。

睡夢中,一雙大掌在她身上游移,捏並搓揉著。

「嗯……」無意識地,她呻yin了聲。

那銷hun的女性嗓音,庸懶含媚,他立即感覺的緊繃。

她的頭發披散在枕上,三千青絲如最上等的綢緞滑順柔長,散發著幽幽清香。

他嗅著她的發香,偏頭咬了一小束青絲餃在嘴里,深吸一口氣,忍住想狠狠蹂躪她的沖動。

馬車外不遠的火堆依舊在燃燒,火堆里時不時發出啵茲聲。

萬籟寂靜。

越是安靜,身邊的誘惑愈發明晰。鼻吸里盡是她沐浴過後芬芳的體香。

不管是睜眼閉眼,他滿腦子都是她方才在溪中沐浴時的絕美場景。

大掌一揚,細碎的粉末灑落,無菲與君小寶吸入,睡得更沉。

他難抑制地撩起了她的衣裳。

「小寶……這麼大了還吃女乃……」她的眼皮好重,醒不過來,囈語般的咕噥。

听清她在嘀咕什麼,他冷魅的瞳里除了火熱,還有一絲笑意。

現在是她睡中間,小寶睡在她前面,玄溟躺在她邊上。

將她的身軀移過來些,他翻身壓上了她,月兌光她的衣服,一一用唇膜拜她的肌膚,啃咬她肌膚的每一寸……

她的意識在一片迷霧中,很困,很乏力,夢中她看到了雲灕。

雲灕正在樹下彈琴,他一襲白裳,修長的雙手輕輕撥動琴弦,悠揚的琴聲響起,似一汪清水,清澈里染著哀傷,引得她的心泛著層層漣漪。

她走過去,他站起身背對著她,她問,「怎麼不繼續彈?」

他轉過身來,臉上戴著一張黑色的獸皮面具,忽然就變成了玄溟!

玄溟眼里浮起邪惡的欲火,猛地將她撲倒在地,撕爛了她的衣裳,在她身上啃咬肆虐。

她想掙扎、想反抗,整個人卻提不起一絲力氣,「不……不要……」費盡全力,她才吐出了聲音。

他剛要進入,听到她驚懼地呢喃,被欲火充昏頭的理智猛然回籠。

只差一步,就可以與她合為一體!

自從她被魏子溪休了後,他就沒再擁有過她。只差一步!

進,還是退?

理智又將遠去,她的嗓音逸了顫抖,「雲灕……不要……」

他身體一僵,邪邃的眼里滿是詫異。她在夢中喚他雲灕!

被震驚、恐懼佔滿了思想,他再無心思繼續。撤身逃難似地離開馬車。

高燃的浴火得不到舒解,他施展輕功飛向小溪,浸入溪里,他需要冷水降降火。

第二天清早,君無菲醒來時,車廂里只有她一個人。

「小寶!」她擔心兒子,撩開車簾,見小寶與玄溟在火堆邊烤魚。

心思放下。

想到了昨晚做的那個夢。夢里雲灕居然變成了玄溟,真是天方夜潭。

雲灕是天上的仙,美好得只可遠觀。而玄溟,就像閻羅殿里的鬼,兩者雲泥之別,根本就是不同的兩個人。

怎麼可能是同一個?

昨晚做了好久的春夢,夢到被他又親又模,身上都給他親遍了,應該不是真的吧?

掀開衣襟一看,肌膚上青青紫紫的,明顯是吻痕與被人捏了力道過重的淤痕。

她臉色一變。被那個了嗎?

沒有做過愛後的異常的感覺,結果是沒有,她不過是被親被模了。

想恨玄溟,莫名地恨不起來。

「小 。不許別人踫你,你只能是我的。」黎 溫柔的臉上盈著霸道。

「除了你,還有誰敢踫我呀?」她微笑著,依偎在他懷里。

「不管什麼時候,你都得記得,你是我的。」黎家別墅院里的游泳池邊,黎 吻了她。

她又想起了黎 。

內疚。

有多久沒想過黎 了?

似乎從雲灕出現之後,想起黎 的次數越來越少。

從馬車窗望出去,玄溟正在教小寶怎麼烤好一條魚,烤魚的香味在空氣中惹人垂涎。

君無菲並不覺得餓。

「佐料涂在魚上的時候,要均勻。」玄溟說。

君小寶把佐料灑在魚上,灑做了一堆。

「不對,要這樣,手慢慢松開佐料粉。」玄溟又示範一遍。

「爹爹,你烤的那條魚看起來黃燦燦的,我這條魚都烤焦了。我要吃你那條魚。」君小寶女敕呼呼地說。

「不行,你要吃自己烤。爹烤的魚要給你娘吃的。」他面無表情。

君小寶撒嬌地搖晃著他的胳膊,「爹爹,先讓我吃啦……」

「不行,你娘該起床了。」他不為所動。

君無菲看著他們,還真像兩父子。

甩甩頭,君無菲心里有點不是滋味。君小寶是她個人的兒子,跟玄溟沒有關系。

可偏偏,小寶確實是玄溟的親兒子。

一種被人搶了玩具的醋味浮升在心里。君無菲沉著臉走出馬車。

玄溟見她下了馬車,冷淡地指了指小寶邊上的一個面盆,「洗臉水打好了。」

君無菲臉上揚開一抹笑,模了模小寶的頭,一邊拿起盆里的毛巾洗臉,一邊說,「兒子真乖,懂得幫娘親打水洗臉了。」

君小寶搖了搖小腦袋,「娘親,洗臉水是爹爹打的。只是正好放在小寶邊上。爹爹說盆要是放在他旁邊,娘親肯定不領情,還要跑去遠處的溪邊洗臉。」

無菲動作一僵,想掀了臉盆,又覺得不好意思發作,「哪呢。你爹這麼用心良苦,娘自然不好辜負他的美意。」

「爹,你猜錯了哦。」君小寶朝玄溟說道,「娘親願意用你打的水洗臉。」

「是麼。」玄溟語氣低沉,听不出想法。

小寶又對君無菲說,「娘,爹爹對你真好,一大清早的,就去溪里捉魚給你吃呢。爹說昨晚吃烤肉,今早吃烤魚,給你換換口味。」

「大清早吃燒烤,太膩。」

「爹說知道你會這樣講,」指了指火堆邊上的一個鍋,「爹已經煮好了一鍋粥,很清淡的。」

君無菲白玄溟一眼,他未卜先知麼?連她會說什麼,都給猜到了。

沒道理跟自己過不去,有粥哪有不吃的道理?她只帶了衣服銀票什麼的,沒記得帶了鍋碗瓢盆,「這些鍋盆哪來的?」

「本座命屬下送來的。」他將舀了碗粥遞給她。

君小寶羨慕地說,「娘親,我剛才要吃粥,爹都叫我自己舀哦。爹爹對你真好,什麼事都幫你做。」

君無菲臉色有點不自在,「那是他沒事找事。」

「爹爹不是說要娘親的心嗎?」小寶豪氣地一擺手,「娘親你干脆把心給爹爹就好了。」

「瞎說什麼。」無菲瞪小寶一眼。小寶有點委屈,「不就一顆心嘛,愛爹爹有什麼不好。」

「愛你爹就不愛你了。」

小寶不上當,「小寶知道娘親對爹爹的愛,與對小寶的愛是不同的。」

臭小子,叫他裝著討好玄溟,也不能什麼都跟她對著干吶。君無菲堵氣地喝著粥。

「吃慢些,小心燙。」玄溟嗓音冷冰依舊,冷魅的瞳光里帶著不異察覺的寵溺。

君小寶嘟起嘴,「爹爹是有了老婆忘了兒。剛才我喝粥燙到了,爹爹都說我這麼大人了,還不小心。自找的。唉!」夸張地一嘆。

君無菲放下碗,伸了個懶腰,通體舒暢,「兒子,你是不懂。色字頭上一把刀,你爹那把刀,給你娘懸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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