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那抹橘黃完全沉入無垠的海中,漆黑的夜席卷整個天際,逸少靜靜躺在甲板上,習習海風似少女的柔荑撫模著逸少瘦削的臉頰,撫弄著逸少的上下翻飛的衣角。
海浪聲,風帆揚起聲都漸漸從耳邊消失,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逸少一人。
「你缺少一股奮力向上的怨氣和野心。」戚敏的話語不停在耳邊回旋,似有千萬人在自己耳邊呼喊著這句話。
幽幽嘆了口氣,逸少怔怔不語。
忽的覺得有些興致闌珊,又有一種從心底涌上的疲累。
戚敏的好意自己知道,也能夠理解,最後雖然把戚敏給勸回船艙,但是要真正那樣做又談何容易?
逸少苦笑,抬頭看看已經被烏雲遮蓋的夜空,看來以後自己還是要努力一些了。
深入南海,沒有一絲入冬的氣息,烏雲壓頂,天地間涌動著一種令人壓抑的悶熱,要下雨了。
逸少頭枕小臂不知不覺竟在甲板上迷迷糊糊睡著了,直到天上飄落的豆大雨點敲打在逸少臉上,才將逸少驚醒,不消片刻雨滴就密集了起來,逸少起身沖回船艙,卻也將衣服打濕了,貼在身上,甚是難受。
隨手月兌下長袍,卻從懷里掉出一個溫潤玉佩,在地上滾出一段距離後,滴溜溜的躺在木板上。
逸少俯身拾起那個玉佩,也記起這是桂冰未婚妻鄧洛桑送給自己的圓形玉玦。被雨水浸濕的玉玦變得更加玲瓏剔透,整塊玉玦竟似變成了一塊透明的水滴,上面的那些文字這時候也想活了過來一般在玉玦表面不停游弋,逸少有些詫異,細細打量著這個從手無縛雞之力的鄧洛桑手中得到的這塊玉玦。
原以為這個玉玦只是一塊很普通的掛飾,所以逸少這才收下,現在看來這塊玉玦里面顯然內有乾坤。
逸少坐上床,凝神望去想要看清楚上面鐫刻的符文。不過符文流轉不休,一時間逸少也難以分辨上面到底寫了些什麼。
觀察了一陣,仍沒有任何頭緒,逸少索x ng輸入一些靈力進去,看看有什麼這個怪異的玉玦有什麼反應。
不輸還好,這一輸剔透的玉玦頓時像一個橢圓的水泡一下子炸裂開來,嚇了逸少一跳。
里面蔚藍的液體濺了一地,不過奇怪的是,粘稠的液體也沒有在逸少的手中殘留一滴,全部落在了木板上,藍光閃爍,在昏暗的船艙里異常顯眼。
逸少皺了皺眉,自己只是稍稍輸入了一點靈力,根本沒想到卻弄碎了整塊玉玦。
就在逸少起身準備打掃一下濺落在地板上的藍s 液體時,異變突生,藍s 液體像是突然擁有了生命一般兀自在木板上流動。
在南宮家這些年的耳濡目染,逸少見識不俗,自然不會被眼前的這景象所嚇到,坐在床上不動聲s 飛看著藍s 液體流動。
短短一刻鐘,逸少看著鋪滿整個房間的藍s 液體,這才明白,原來鄧洛桑給自己的這個玉玦是用來記載靈術的,靈術的口訣被人封印在這塊玉中,y n差陽錯的竟然被逸少給解開了。
數百字的藍s 熒光字體鋪滿了整個房間,逸少也顧不得了,反而被眼前的這個靈術給深深吸引住了。
‘星隕滅世’
老夫一生仗刀橫行百載,刀下亡魂不知幾何,行至晚年遂起退隱之意,奈何遭遇流星墜地,毀天滅地,方圓百里寸草不生,觀之有悟,遂創此招。
此招乃老夫晚年所創,從未施展,以為世人所不知,封于玉玦之中,有緣人得之,惜之惜之。
倉玄老人
原來是一個半成品,逸少有些泄氣,本以為這次撿到寶了,倉玄老人又是什麼人,古玉國歷史上從來沒有听說過,想來不是什麼大人物,仗刀橫行百載?估計是吹牛吧,逸少暗自想到。
他哪里知道,這個蒼玄老人在古玉國是名不見經傳,但在雲韻國又是怎樣的家喻戶曉?這塊玉可是雲韻國的鄧洛桑給他的。
懷著有些失望的心情,逸少繼續看著下面的功訣,看看有沒有什麼可取之處,要知道倉玄老人可是用刀的,自己的拿手兵器可是天翔劍。
「四肢百骸,靈力流轉,當如招式一道唯快不破•••••••」
逸少越往下看越心驚,這個倉玄老人的見解不可謂不獨到,每一種功訣的運行速度都有自己的頻率,就像逸少的天湮訣運行速度就要比大多數的功訣還要快,所以逸少現在能夠直面真靈階的高手而不落下風,但是也有一定的限度,過快的話就會有經脈脹裂,骨肉破損的危險,而這個倉玄老人竟然妄自更改自己的靈力流轉速率。
難怪自己沒有出去嘗試過,這里面的界限和靈力的控制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掌控好的,逸少暗自月復誹,繼續往下看。
「以體為媒,輔以刀劍兵器,威力驚天,施術者,慎之慎之。」
逸少沉默不語,開始猶豫著是不是可以嘗試一下,畢竟里面的風險頗高,早期的靈力運轉控制無異于自殘。
受傷是免不了的,想著即將來臨的戰斗,逸少猶豫了,船艙寂靜只听得到逸少輕輕的呼吸著,木板上的藍s 熒光也越來越淡,好在逸少從小記憶力不差,將里面的功訣全部記在腦海里了。
「姑且試試吧。」逸少在心里說道。
打定注意之後,逸少就按照星隕滅世訣上面的靈力運行方式來調動自己的靈力快速運轉。
結果出乎意料的順利,逸少微微詫異,強迫靈力在經脈中比平時快兩倍的速度運轉過幾圈之後沒有絲毫不適的感覺,只是有些鼓脹的感覺,直可以忽略不計了。
逸少沉吟不語,是不是自己的運行法訣有錯?又仔細運行了幾周發現沒有什麼問題,就更加詫異了。
其實逸少不知道的是,慕老頭傳給逸少的天湮訣可是自上古傳下來的絕世功訣,自然有逆天的功效,逸少這些年的修煉已經把經脈淬煉的堅韌無比,超負荷運轉靈力自無大礙。
逸少現在修為尚淺,還沒有發現天湮訣里面的種種妙用,可以說現在的天湮訣就是擺在逸少面前的巨大寶庫,沒有鑰匙的寶庫,可憐的逸少只能從縫隙里拽出一些寶貝來,等寶藏完全開啟的時候又有怎樣的驚喜?慕老頭都不知道。
半部天湮制天下可不是慕老頭隨口一說。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里啪啦的打在船舷上,逸少在船艙琢磨著星隕滅世的下面幾式,時光倏忽而過,流入無盡的虛無,就如外面窗戶上垂落的雨滴,跌落在海里融為一體。
一夜無眠。
一夜過去,海雨仍沒有停歇的意思,逸少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連片的烏雲,不覺有些壓抑,但是星隕滅世訣的初窺門徑也讓逸少心情好了不少,雖然不能說是登堂入室,勉強施展倒也沒有什麼問題。
一夜的時間逸少運轉天湮訣不知道幾百周天,j ng神煥發沒有什麼困意。
正準備去食堂吃飯,就听見咚咚咚的敲門聲。
周沐推門而入,「逸少今天劉艦長在船艙大廳里安排了一場學院學子和海軍的擂台賽,吃晚飯一起去吧?」
看見逸少已經起來,周沐開口道。
逸少一怔,猶豫了一下,「這樣合適麼?現在我們已經進入了海皇海賊團的勢力範圍。」
周沐擺擺手,「無妨,據前方的探子回報,上次的大捷打擊了海皇囂張氣焰,現在海皇剩余三大軍隊都采取守勢,在海皇群島龜縮不出。再說劉易陽也會派人巡邏,帶軍之道,一張一弛,五百將士緊張了這麼多天也應該放松一下了。」
逸少點頭,看來周沐對前線的戰情十分了解,「那我去叫上唐風,這種熱鬧他可不會錯過。」
「來的時候,我已經喊過了,想來現在已經下去了。」想起唐風听到有樂子時的興奮,周沐就頗為無語。
看來這些天一直呆在床上對生x ng好動的唐風來說的確是一種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