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世諸般 142、回歸

作者 ︰ 雪崩人自白

時間像只手,什麼他都要拿走。

但歲月匆匆,貌似帶走了很多東西,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改變,比如在‘武昌文衰’的今天,一直在學院廣袤土地上偏安一隅的文院。滿眼是翠綠如新的修竹,還是那幾個在古玉文道界里執牛耳的教習,還是在新總教習銳意革新下也沒有多少人的文院學子,還是那就算是武院從新給文院一片土地依舊人跡罕至的冷落。

這種淒清或許更適合以靜養身的文人s o客,也更適合給傷心人治愈療傷吧。

「孔大師曾在《誡子書》中說道,‘夫君子之行,靜以修身,儉以養德。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夫學須靜也,才須學也,非學無以廣才,非志無以成學。y n漫則不能勵j ng,險躁則不能冶x ng。年與時馳,意與r 去,遂成枯落,多不接世。悲守窮廬,將復何及!’」

文院梅班,教授文學課的李教習在講台上搖頭晃腦念著千年前一個著名文學大師的一段話,聲音蒼老卻帶著一份悠遠,中氣十足。

「下面誰來給我解釋一下這段話的j ng義?」李教習捋著胡須,掃視下面的學子。

忽然視線掃過坐在教室後方的陳硯秋,陳硯秋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較之從前那股生人勿近的氣質更甚。

不禁在心中嘆了口氣,就算是他們這群糟老頭子再怎麼不問世事也或多或少听說過這個在整個龍城都十分出名的陳仙子前一段時間休學半年到底是為了什麼,或者說是為了誰更為恰當。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年多了,那個叫南宮逸少的學子自己還是有些印象的,畢竟文院人丁單薄,人說絕對的數量堆砌出絕對的質量,文院也就只有那麼幾個被各家教習看重的。

李教習清楚記得,當文院通知南宮逸少在南海大捷中犧牲之時,書法老頭還好生惋惜,為此請假幾天。

「張浩然,你來說說看。」李教習猛然回神,想到自己還在授課,連忙喊出一個在詩詞歌賦方面都些研究的得意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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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堂課很快結束,一下課門外就準時出現一個身影,梅班的學子對此早就見怪不怪了,這一年多,每當課堂結束時,那個人大多都會等在門外,有時候來早了也會跟著教習的節奏听會兒課,不急不躁,耐心好的驚人。

是周沐。

等的人自然就呼之y 出了。

陳硯秋和周沐並肩而行,今天陳硯秋要回家,周沐也就自告奮勇送陳硯秋回家了。

「最近一段時間忙著準備天之靈士大賽,好長時間沒有去看望伯父伯母了,趁著今天有空,不如我去你們家蹭頓飯吧?」周沐笑著詢問道。

這一年來,周沐一直對陳硯秋無微不至,帶著陳硯秋去龍城下面各地去寫生,帶著龍城五霸為她組織了好幾場郊游,帶她去各地喝各種不同的好茶•••••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陳硯秋終于慢慢地從那場y n影中走出,兩人好像又回到了以前那種狀態,好像那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

只是周沐現在從來不敢說自己喜歡陳硯秋的話,他知道她需要時間,而自己也可以等。

陳硯秋點點頭算是答應。

兩人坐上了城主府的馬車,直奔陳家大宅,兩匹雪駿馬蹄如飛,外面的景s 如一道道光影快速後退,陳硯秋看著窗外,和周沐有一句沒一句聊著。

自從一年前,陳硯秋就再也沒有坐過學院的院車,至于原因恐怕也就只在文院掛個名後來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的胡三金等少數幾個人知道。

周沐也有過猜測,卻一直忍著沒問。

城主府的馬車內很寬敞,裝飾考究卻不奢侈,兩個軟椅一方茶幾,上面固定著一個小巧的香爐,里面裊娜的是凝神靜氣的香料。

從文院到學院大門處,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

馬蹄在學院廣場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噠噠聲,當路過比學院文成武治碑要光鮮無數倍的南海學子紀念碑,陳硯秋像是條件反sh ,不由自主的抬頭仰望,那個看不清的名字。

知道緣由的周沐面無表情,只是一絲復雜的情緒從眼底一閃而過。

「我用不用帶點東西去你們家?畢竟這段時間我在你們家已經蹭過不少頓飯了。」周沐問道。

陳硯秋搖搖頭,眼神卻沒有移開,直到紀念碑消失在了廣場的盡頭。

走出了視線,走不出思念。周沐心底嘆息,終究還是敵不過那個臨危擋在自己身前的情敵。

一室之ch n,光听名字會被人誤以為是一個低俗的煙花之地,可是恰恰相反,這個名字曖昧的閣樓卻是一個正正經經的古玩店,地地道道童叟無欺。

坐落在臥龍湖邊的一個古玩店,自打開張以來沒有出過什麼驚世駭俗價值連城的大件,但是一些比較生僻的古玩玉器到有不少,因此生意一直不算差,不過為了支付子。不,應該說是胡老板,胡鑫懶懶地坐在自己創辦的古玩店二樓,透過珠簾靜靜享受著午後慵懶的陽光。

在逸少眼里一直是個土鱉的胡三金沒有任何改變,肥大的手指上仍戴著幾個價值不菲的紅玉扳指,只是原本就有些虛胖的身體顯得更加豐滿。

「少爺,今天巡查隊的張隊長邀您去紅樓吃晚飯。」一個俏生生的丫鬟在胡三金身後說道。

「吃飯,還是吃~屎?他娘的肯定又是想找紅樓的李絲絲瀉火了,邀老子去付賬,真他娘的不是東西。」胡三金罵罵咧咧,絲毫不顧及丫鬟在身後,也對,這個丫鬟可是自己從家里帶過來的,絕對信得過。

「自從唐風被學院開除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吃過一次舒坦飯,每次都被這群龍城的白眼狼王八蛋龜兒子坑,真當小爺是冤大頭了?」胡三金繼續罵道,只是突然想到了臭味相同的唐風,神情有些落寞。

逸少的消息還是唐風和自己說的,那一段時間,唐風經常找自己去喝酒,每次都喝的天翻地覆,就算是唐風那玄靈階的身體都有些受不住,經常喝的吐血。

後來胡三金才知道,這個瘋子讓人把自己送回去之後自己往往是接著喝,不然那鐵打的身體也不會如此不堪,所以後來胡三金每次出去就再也不那麼肆無忌憚了,偶爾還會勸唐風少喝。

也就是在那時候,胡三金一身肥膘養起來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半年,唐風終于被規矩嚴的武院給開除,回了國,而自己卻開始獨守空閨,左思右想沒什麼意思就決定出去做生意。

剛好那時候胡三金通過關系買到了一塊地,本來準備讓逸少回來開店用的,一直空著,也就心血來ch o開了家古玩店,至于那些古玩則是通過自己老子的渠道買進的。

思緒翻飛,被懶洋洋的太陽照著,胡三金不知不覺中進入夢鄉。一室之ch n,卻不知道他的含義到底有幾個人能夠理解。

晴空萬里,一個頗具規模的商船在大海上緩緩而行,一襲白衣的逸少站立船頭,衣袍在海風吹拂下獵獵作響,顯得意氣風發,已經大約可以看到大陸的輪廓了,那不正是南征時候出征的順風碼頭嗎?

逸少心中仿佛壓著一股炙熱的火焰,興奮的難以自已,終于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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