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多可笑,痴情最無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卻已無所擾,只想換得半世逍遙。」
迷蒙的霧氣中,傳來裊裊歌聲,在寧靜的湖面上飄蕩開去,激起點點漣漪,最後消散在遠處的朦朧中。
自逸少蘇醒把已斷絕生機多時的月主從山頂抱回宮殿之後,又過去了三個月。
一直照料逸少飲食起居的程溫書跪在月主前面足足三天,最後將月主冰冷的尸體火化,交給逸少等回到順天國的鳴皓山上入土為安。
一葉竹筏穿過層層簾幕,上面坐著兩人,正是醒過來的逸少和程溫書。
「結果比我和師傅料想的要強很多,本以為你能繼承到三成已是極限,沒想到你竟然將師傅的j ng神力傳承了五成。」程溫書看了眼接受傳承後沒有任何變化,但眼中靈光湛湛,炯炯有神,驚嘆道。
也不知道是這小子的運氣太好,還是他的紫瞳血脈太過逆天。
逸少笑笑,不僅是月主那龐大如海的j ng神力,還有月主生平的領悟就是一筆巨大的財富,雖然沒有具體招式和靈術口訣,一些關于修煉上的領悟卻顯得更加珍貴。
當然逸少現在每次內視也都會在靈海中看到一個身影,是一個女子,大多都已模糊,分不清是誰,但逸少就是知道這個女子叫做柳蘇蘇。
仿佛命中注定,就應該知道一樣。
逸少知道這個自己腦海之中的女子應該通過月主的j ng神力被‘移植’過來的,而這個女人應該就是月主的摯愛了,就是不知道兩人到底有著怎麼樣的故事,竟然能深深印入月主的靈魂。
忽然間,逸少想起了陳硯秋,自自己南征以來,算年月也有一年了吧,她現在怎麼樣,而自己在他們的眼中又該是怎麼樣的?死了,還是不知所蹤?
想到這,逸少忽然有些不好的預感。
「我什麼時候可以回龍城。」想到這兒,逸少忽然迫不及待的想回去,既然自己已經傳承了月主的j ng神力,而且身上的傷也好了。
「那要看你自己了。」程溫書說道。
「怎麼說?」
「我會教你一些關于幻界師的基本術法,要是你能完全領悟的話,也就是你離開的時候了。作為師父的唯一傳承者,如果連幻界都不會使的話,那也太給師父抹黑了。」程溫書不禁想起百年前第一次見師父施法的時候,那時候南海上氣勢最盛的海賊團是怎樣一招盡隕的!
「而且你有了師父的j ng神烙印,自然事半功倍,最多不超過一年。」程溫書補充道。
「還要一年?!你這不是耍我嗎?那能不能讓我給龍城傳個信?」逸少問道。
「可以。」
「•••••••」
逸少忽然想到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和外界聯系,長途傳信的穿雲卷軸自己根本沒有,至于傳音羽鳥,怕是沒有飛出迷失海域就迷路了。
至于程溫書,听說當時邀月解散時就把所有家當分刮干淨,現在只剩下一個空殼子宮殿。
「那我們現在開始吧。」逸少垂頭喪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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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古玉最南部的玉龍島,跨越靈世鼎鼎大名的凶地——斷翅海,就到了一個最近百年才崛起的帝國,天馬群島。
自有史書記載以來,好像那個面積不足古玉十分之一的群島一直都處在無休止的內亂之中,每年都有無窮無盡的戰爭,海戰,陸戰五花八門。
而戰爭的原因也千奇百怪,有可能只是因為兩家聯姻的子孫吵架了。兩方的世家就大動干戈,最後以至于引發兩個國家的戰爭。
究其原因,「十島百國千家」或許能做最好的詮釋。
直到百年前,橫空出世的天馬親王——鳳志,率領自己從古玉逃亡帶出的親衛聯合五十多個世家,將天馬權勢彪炳的政家給屠戮一空,最後稱王,一直到現在,或許‘緩稱王’這一策略是鳳志做的最明智決定,因為那時候鳳志的世家聯軍和政家決戰于景島的萬歲山,最後逼得政家家主自縊而亡。
但鳳志的聯軍也自此死傷殆盡,再加上當時聯軍內部矛盾重重,為了避免被其他以逸待勞的世家給黃雀在後,鳳志並沒有佔領唾手可得的政家,而是很大的決定,放棄政家。
政家的所有資源听說鳳志分毫未取,帶著老弱傷殘回到了天馬一處貧瘠小島。
一頭死亡的大象,引來了成百上千的嗜血豺狼,最終引發了天馬有史以來最大的混戰,整整持續了十年,那一場混戰硬是消耗掉了天馬大半青壯年,最後幾個大世家終于願意和解企圖把政家財產平分,不料一直黑馬異軍突起,竟然是早就被遺忘了的鳳志聯軍。
經過十年的修養,聯軍不僅恢復到了巔峰時候,且鳳志早就把軍中的異己給鏟除,被自己給經營成鐵桶一塊。
鳳志軍如虎入羊群,摧枯拉朽的把所有勢力剿滅或馴服,終于在一百年前統一了從來沒有統一的天馬,成立了天馬帝國,但奇怪的是鳳志一直沒有稱帝,而是一直以天馬親王自居。
黃石島,天馬群島北邊的一個貧瘠小島,作為鳳志曾經忍氣吞聲以退為進的大本營,這個在天馬群島上沒有一席之地的小島,好像並沒有遵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規律,就算是鳳志已經是天馬島上的無冕之王,而黃石島卻依然如故,仍是一個人跡罕至的荒涼小島。
上了小島,滿眼都是燦爛黃沙碎石,只有少量的硬葉林植被,倔強的在驕陽下生長。
為什麼百年之前是一個還可以養活十萬聯軍的小島,如今只是一個荒無人煙的沙漠?或許沒人知道。
忽然,一望無際的黃沙之下出現了一個黑點,黑點在烈r 黃沙之下緩慢行走,雖然不快但是勻速行走,就像是一個在黃海之上飄蕩的小舟。
只是一眨眼,小黑點就消失在了刺目的黃,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也仿佛是被轉瞬即逝的風沙給埋葬。
這蒼茫大地除了埋有尸骨,或許也葬有野心。
兩盞微弱的油燈在黑暗中微微搖曳,印出匍匐在地的黑暗身影,而在燈光延伸不到的地方,一個身影幽幽傳出。
低沉而沙啞。
「失敗了?」
匍匐的身影用沉默回答。
「說說情況。」
黑影抬起頭,在昏黃燈光下露出斗篷的輪廓。
「屬下在海皇島上等待朱梟答復之時遇到了南宮家的黃泉統領南宮皓和三十名黃泉軍,除了屬下其余四人全軍覆沒。」和南宮皓大戰一場的火蓮執事如實回答。
「哦?南宮皓那小子這些年竟然有如此j ng進?」黑暗之中傳出一聲驚訝。
「屬下不是他的對手。」火蓮執事坦言。
「那朱梟呢?」
「朱梟和周應龍大戰之後不知所蹤,經過屬下探查,朱梟最為器重的金海隕落在海皇島,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朱梟要報仇的話就一定會接受組織的邀請。」
「恩,任務失敗,自己去戒堂領罰,你退下吧。」
火蓮執事匍匐在地一動不動,沒有退下的意思。
「還有什麼事?」
「有一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火蓮執事猶豫道。
黑暗中沒有聲音,忽然一股寒氣襲來,火蓮執事只感覺遍體生寒,不禁打了個寒顫,忽的想到自己的這個上司最煩婆婆媽媽,連忙說道︰「屬下在幫助朱梟抓捕北疆家公子龍的時候,遇到了龍城學院學子的抵抗。」
「有什麼問題嗎?」
「那些不過雙十年華的學子都很強。」
「哦?和島上那幾個混小子比怎麼樣?」黑暗中的供奉來了興致。
「不相伯仲。」火蓮執事謹慎道。
「有意思,看來島上的幾個混小子也該出去歷練一番了,我去找幾位供奉商量。」話音剛落從頭至尾都沒有露面的供奉仿佛憑空消失一般。
誰能想到,荒蕪黃石島下竟然坐落著天馬最神秘強大的組織——君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