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馬的伯樂不能少,可最重要的還是自己是否真有那一r 千里的腳力和恆心。」逸少輕聲喃呢,渾然忘卻是誰死活要拉著正在修煉的余思年出來遛彎湊熱鬧。
「那你就是我的伯樂咯!」余思年俏皮著,就像一朵開在初ch n的水仙花,清香馥郁。
逸少點頭。
她比他大一歲。
明天就是年測了,而易詢今天就放了逸少和桂冰的假,美其名曰勞逸結合,這不逸少就來找余思年看熱鬧了。
在余思年拍胸脯極力推薦下,逸少和她一起在龍城西區的一家糕點店里吃了午飯,逸少將一臉滿足的余思年送回宿舍。
獨自走在秋風輕揚就飄下零星落葉的學院主干道上,道旁一條長凳上坐著一個相貌干淨的中年文士,只是很安靜的坐在那里,身板直立,本應是一副怪異場景,落在逸少眼中卻感受不到一絲突兀。
「南宮逸少?」就在逸少經過中年文士時,文士突然開口。
「你是?」逸少頓住腳,又從新打量了一下這個貌似專程等自己的男子,確定素不相識後問道。
「玉華城來的小卒一枚。」吳遠航自我介紹到,施施然起身。
「你有什麼事嗎?」話說到這份上,要是逸少再說不認識的話就太裝瘋賣傻了,可是又不知道怎麼稱呼眼前這位已經是學院總教習的吳遠航。
「也沒什麼事,就是想來認識一下傳說中學院唯一一個靈界雙修。」中年文士笑道︰「我正好要去文院拜訪一位故交,不如我們邊走邊聊吧。」
逸少點頭,沒有拒絕,盡管自己現在是東哥那一邊的,也沒必要和吳遠航鬧僵,人家和聲和氣,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不是?再說打是肯定打不過的,逸少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個皇室代言人深不可測,至少自己連他的靈階都看不出。
「我以前是古玉帝國學院的教習,對你們學院學子和教習,甚至是整個龍城對這個學院那種歸屬感也清楚,若是沒有這種情感上的維系,恐怕僅僅地處古玉南方一隅的學院不可能屹立百年,雖然不願意打斷這份羈絆,但是有些事卻是不得不做的,希望你能明白。」吳遠航誠懇說道。
逸少默然不語,生平最忌的就是交淺言深,兩人素不相識,可是第一次見面就談些掏心窩子的話,未免太過沒心沒肺,逸少也沒自大到自己僅有的那點人格魅力可以瞬間讓站在自己對立面的吳遠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潛意識里作為老學院一派的,逸少還是把這個要來學院搶錢搶糧的吳遠航當做了假想敵。
「倒是我唐突了,我並沒有想要消弭你們對我敵意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們知道我也是身不由己,畢竟我們都是為了古玉皇室效力的。」中年文士笑道。
這下逸少更不知道怎麼接話了,雖然現在的古玉處在世家分封割據的局面,但明面上依舊是以古玉皇室為尊。
而且毋庸置疑的是,皇室才是實力最強的世家。
「我听說,你是我們學院最強的幾個學子之一。」吳遠航話鋒一轉,思維跳躍的逸少都有些跟不上。
「我只是一個玄靈中階的實力,比我強的學子沒有五百也有三百吧。」逸少矢口否認。
「是嗎?」吳遠航似笑非笑的問道。
逸少呵呵笑道,有些尷尬。
「我帶來的那些帝國學院的學子,希望你能手下留情。」
一時間逸少忽然覺得這個總教習的思路有些混亂,莫不是出門腦袋被驢給踢了?
「他們都是古玉的j ng英,也是來年參加天之靈士大賽的選手。受傷太重了總歸是不好。」吳遠航神情鄭重,不似開玩笑。
「可你們那些學子未必這麼想吧,要是我技不如人,恐怕他們不會手下留情吧。」逸少冷笑,這種雲里霧里的談話讓逸少有些煩躁……
吳遠航搖搖頭,「若是情況真如你說的那樣,我一定會告誡他們注意分寸,可主動權是掌握在你手中,不是嗎?」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逸少仿佛在吳遠航在說這句話時,看到他臉上閃過一絲莫名的笑意。
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默,逸少干脆不再說話,對方說的話讓有一種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的感覺,原本只是以為對方要利誘財誘甚至s 誘自己讓自己變換陣營。
可是,逸少的確高估自己了,人家壓根兒都沒提過要‘招安’反而說了些不咸不淡的高深之語。
終于遠遠地看見文院大門,一場莫名其妙的談話終于結束。
「都是為了古玉啊!」分手時,吳遠航嘆氣道。
逸少松了口氣。
回到寢室,沒來得及歇一口氣,一道青光從天空墜落,輕輕停在寢室的陽台上。
青光四溢,當逸少打開紅楠木制成的窗扉,仍見到穿雲卷軸兀自旋轉不休。
「陳硯秋已過天y n山脈,一切安好。」歪七扭八甚至連天‘殷’山的‘殷’都寫錯,是老虎的字跡,老虎出身貧寒,是那種‘天’和‘大’都分不清楚的純文盲,只是這些年一直在無雪身邊耳濡目染,再加上七個侍衛中最小的黃鶯整天的嘲笑,這才憋著一口氣去學習認字寫字,改變不大,卻聊勝于無。
想到老虎寫這幾個字時抓耳撓腮的為難樣子,逸少便覺得好笑。
龍城城外,郁連山,龍城海軍常駐扎的營地之一,翻過郁連山低矮茂密的山頭就可以看到連成片的牛皮大帳,四周是用高大鐵梨木圍成的簡易圍牆。
營地呈圍攏之勢,中間留出一大片空地用作軍士r 常訓練之用。
自從南征大捷之後,南海之上再無戰事,七萬常規編制的海軍一下子閑了下來,除了r 常巡邏以外,便是負責海港周圍海域的巡查和治安,維護秩序。
r 子還算安逸。
今天是郁連山營地軍士出海的r 子,所以偌大的營地里顯得空蕩蕩的。
訓練場上,已成為郁連山副營長的楊福正教剛入伍的新兵一些軍隊里最基本的殺敵之術。
「好鋼百煉,這些刺殺之術也是如此,你們只有將這些簡單的招式爛熟于心,經過千錘百煉,才能在對陣殺敵之時做出最優的判斷。」楊福隨手拿起一柄軍隊最常見的制式軍刀,簡單下劈,一個一人合抱實木站樁就被從中間切開,切口平滑有光澤,引得那些沒有見識的新兵一陣歡呼。
和其他粗魯不堪動輒就摳鼻摳腳的老兵相比,這些稚氣未月兌的新兵更喜歡這個斯文的像個書生的副營長。
他從來不呼喝打罵新兵,每次講解招式訓練之時從來都是耐心有力,更像一個學院的教習。
不遠處的小山坡上,紫桐站立半晌,冷艷的眉目間有一抹溫柔的s 彩,眼神焦距一直匯在遠處那個溫和身影上,似溫暖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照在身上,心便瞬間溫暖起來。
想到他答應明天去看自己年測,紫桐心中就有一絲竊喜和甜蜜。
講解完畢的楊福似有所感應,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山坡,那里,一抹紫s 淹沒在y n影之下。
和紫桐的高興不同,他的眸中閃過不易察覺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