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逸少一進這個宮殿,楚木紅就得到了情報,所以逸少進了只有楚木紅一人的包廂里,她也無動于衷,觀看著外面的比賽和觀眾席上的場景。
這群面紅耳赤觀眾手中拿的哪里是勝負下注的票據,分明是一張張金幣啊!
走上前和楚木紅並肩而立的逸少暗暗感慨,也沒有立刻開口的意思,反而是觀看起了已經到了白熱化的比賽。
在常人眼里,兩個來自古玉南疆,也就是梅曉蘭父親手下的二位老兵進入了膠著階段,可是在楚木紅這等高階靈士眼里,自然是雖勝誰負一目了然,臉上有一道長疤的老兵貌似壓制著稍微年輕一些的那個,可是靈力卻已近油盡燈枯,無非是回光返照而已,逸少心下感慨,本應該是頤養天年的年歲,定是有什麼苦衷讓他們為了在有些商賈巨富眼中不過一杯好酒的金幣付出鮮血甚至生命。
「三招之內,老的必敗。」楚木紅開口道,逸少點點頭。
果然在老頭一擊分牛裂虎拳落空後,稍微年輕的大喝一聲前踏一步,靈壓盡釋,形成一道氣浪撲面而去,在氣勢達到巔峰時,後者一掌拍出。
扶風斷浪!
直直的印在老人的胸膛之上,老人像斷線風箏一般倒飛而去,跌出斗台,分出勝負。
只是包廂中的二人卻早已轉身,沒有再看了。
「楚管事,這段時間我可能要叨擾了。」逸少喝了口茶。
「南宮少主不妨直言,我們既然是合作伙伴,能幫的我盡量幫,我比你父親要小上一輪,不介意的話以後就叫我紅姐。」楚木紅展顏笑道,不知不覺間,楚木紅對逸少的態度要好上很多。
逸少自然不知道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讓楚木紅態度轉變如此之大,不過利大于弊他也不願意多想,至少應該是件好事。
「是這樣的,我這段時間會帶幾個人來荒城訓練,到時候紅姐你能否幫我安排一個閑置的斗台,方便我們和荒城里的斗士還有一些觀眾過招。」逸少頓了頓,「那以後紅姐你就叫我逸少吧,這個南宮少主實在是當不起。」
「可以,不過逸少,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楚木紅那涂滿猩紅指甲油的指甲在茶杯口輕輕滑動,隨意道。
「紅姐但說無妨。」逸少呵呵笑道。
楚木紅想了想,道你是為了準備天之靈士大賽吧?
逸少如實點頭,沒有什麼可隱瞞的。
「荒城現在雖說有不少玉閣雇佣的斗士,可畢竟質量參差不齊,就怕不能滿足你的需要,別反而浪費了時間。」楚木紅直言不諱,以前逸少的實力她也只是大概听說過一些,難免覺得有以訛傳訛的嫌疑,可是上次自從從城主府中得到逸少挫敗崔雪彬之後,楚木紅不得不把這個只有二十出頭的少主擺在一個足以讓她正視的位置上。
在楚木紅眼里,打敗一個火靈之體的中階不算什麼,關鍵是逸少還年輕,僅是以玄靈中階的實力就能達到如此地步,她不敢想若真到了真靈階逸少能展現出怎樣的實力,更重要的是,自己將消息傳到上面,上面只給了她八個字的回復︰不惜代價,盡力交好。
這才是楚木紅態度突然轉變的根本原因,雖沒有別的交代,里面的度自是由深諳此道的楚木紅把握。
這方面逸少早已想過,道這個不用擔心,和荒城內部人員的鍛煉主要是我的幾個朋友,我到時候會選擇上場。
實在不行可以用數量堆砌嘛!只是這句話逸少沒有說出口。
出了頂層包廂,逸少去找蕭遙三人,可在環形走廊中卻見到了幾個熟人——旭r 拍賣行少東家朱弘揚,還有幾個上次去接逸少他們的哥們。
竟然迎面撞上了。
看來這個至雲城還真的不大啊!
由于相隔較遠,幾人還沒有認出逸少時,逸少就看到幾人,而且還敏銳的發現幾人後面跟著一個真靈初階的中年人,一襲和前面幾人格格不入的粗布麻衣。看朱弘揚臉有憂s ,難道是遇到什麼難題了?
「弘揚,還真是巧啊!」逸少朗聲招呼道。
低頭沉思的朱弘揚抬頭一看,竟然是從年前一別之後就再也沒見過的逸少,朱弘揚喜出望外,道沒想到在這都能見到逸大少。
另外幾個和逸少喝過一場酒的公子哥們也都恭敬的和逸少打招呼,逸少一一點頭回應。
「若不是等會我還有點事,今晚一定請逸大少好好喝一頓。」朱弘揚苦著臉說道。
「怎麼了,方不方便和我說說。」逸少問道,果然如逸少所料,朱弘揚這小子遇到麻煩了。
「此處不是說話之地,我們去包廂里談。」朱弘揚領著逸少進了他們預定的包房里。
「事情是這樣的••••••」朱弘揚簡單的把發生的說了下。
前些天朱弘揚他們一群人去了城北的一家古玩店,可不知怎的就和陸炳發生了摩擦,陸炳就是逸少兩次去玉閣都遇到的那個小子,陸家雖然是地道生意人,可陸炳的親舅舅卻是南城城防軍第一把交椅的總隊長。要是換做尋常人陸炳定會當場發飆,可對方是一群有些家底的公子哥,雙方人數差不多,至雲里又有流血不低頭的講究,可迫于至雲城嚴酷法令,兩方把發生摩擦的小弟抬了回去。
可這梁子結下了,就約定今天在荒城里一決勝負,無論是本人上場還是找人代替都行,輸的人當著所有人的面自扇自己三巴掌。
這可是不留余地的打臉啊!當時朱弘揚腦袋一熱就答應下來了,作為旭r 拍賣行的少東家去雇佣一個真靈階靈士自問還是不成問題,雖隱隱覺得有一絲不對勁,可賭約既下,劉弘揚立刻馬不停蹄地招兵買馬,可是偌大的一個至雲城自己硬是沒有找到一個真靈中階靈士願意出手的,就連幾家和自家關系不俗的武館館主還有幾個旭r 的貴賓客戶都推月兌不已。
朱弘揚立刻就知道事情有變,最後還是一個朱家的世交好友偷偷告訴朱弘揚,陸炳的舅舅,也就是城南城防軍總隊長曾派人送信給這幾個武館,要是誰敢為朱弘揚出頭,就是和城南城防軍作對。
這才導致了今天的狀況,雖然朱弘揚也在自家和另外幾家的拍賣行里放榜高價招募過真靈中階以上的靈士,甚至以初階靈器為佣金,可愣是沒有一個人揭榜。
至于這個真靈初階的靈士則是朱弘揚父親的貼身護衛,看來朱弘揚是真的被逼的黔驢技窮無路可走了,逸少暗暗想到,沒有立刻說話。
朱弘揚的幾個兄弟臉上也滿是憂s ,他們本就是一榮俱榮的共同體,要是今天朱弘揚栽在這里,憑陸炳瑕疵必報的x ng格,以後他們也沒有好果子吃。
「而且據說陸炳那邊請的是城南城防軍的副總隊長——齊嚴。」一個人忽然補充道,逸少看了眼這個忽然說話的小子,長著張圓臉,人畜無害的樣子。
「什麼?你是說那個曾一個人打斷過三個在城南門鬧事的和他同階靈士的齊嚴!」朱弘揚一下子坐不住了,蹦起來說道。其他人也都是一副絕望表情。
「怎麼,這個人很出名嗎?」逸少疑惑道,看著眾人一副心灰意懶表情。
朱弘揚苦笑著點頭,這個齊嚴修煉的旗雲訣品階不俗,靈力厚度是同階的三倍,而且還練有幾個不凡靈術,實力直追高階靈士,一直听說陸家對齊嚴不薄,現在看來傳言不假了。
逸大少在至雲城里戰績彪炳不假,可在朱弘揚看來勇猛彪悍是有了,里面難免有借助至雲法令的嫌疑,但是對上真靈中階的齊嚴可就真不夠看了,所以朱弘揚壓根就沒想到單打獨斗習慣的逸少。
逸少點點頭,發現這個時候的觀眾席上忽然熱鬧起來,人明顯多了起來。
「陳叔,你這次盡力而為吧,踫上齊嚴輸了也不怪您,見事不可為你就認輸,想來齊嚴也不會難為你。」朱弘揚臉s 微白的囑咐道。
被喚作陳叔的中年人沉重點頭,事情超出他能力範圍之外,只能听天由命了。
「人多了。」逸少忽然開口道。
「應該是陸炳那畜生喊來看戲的,這小子這段時間沒少在外面宣傳。」自覺打臉大定的朱弘揚臉s 泛過一絲冷s ,狠狠道。
逸少忽然起身,伸了個懶腰,道我安排個人幫你吧。
朱弘揚顯然沒有听清逸少的話,而剛才那個圓臉的男子則一臉驚訝的說道,那可是齊嚴,真靈中階的齊嚴!你有把握嗎?
朱弘揚點頭,拒絕道這件事因我而起,逸少你不必替我擔下。
語氣沉重,卻是出自真心實意。
若有深意的看了眼那個圓臉男子,男子眼神躲閃著坐下,逸少道我又沒說我親自上,我剛好認識一個實力不錯的大叔,應該有勝算。
想了片刻,朱弘揚這才點頭,這次真是謝謝你了,逸少,以後要是有什麼用得著我的,你盡管開口,還有我這幾個兄弟都任憑你差遣。
擺擺手,道那倒不用,事成之後請我喝頓好酒就行。
好 !朱弘揚爽快答應,也終于知道為什麼他周圍會圍繞著一群像唐風那般願意為他賣命的兄弟。
逸少所處的宮殿是荒城中規模最大的宮殿,能同時容納近五萬人一齊觀看靈士廝殺,觀眾席斗台周圍都設有嚴密的結界,在場的觀眾都能夠放心觀看比賽。
荒城生意不錯,可是比之剛開業的那段時間還是略有不如,只是今天這所宮殿在還沒天黑時就已開始人聲鼎沸,一群群至雲城稍微有點身份的人物竟然出現了上百之多,宮殿樓上的包房早就被預定一空,原來的觀眾疑惑不解,難道今天是什麼好r 子?
「今晚可有好戲看了,真靈階的對決可不多見。」有一個年輕小伙子笑道。
「真靈階的對決雖不多見,可也比不上朱弘揚那小子當眾扇自己巴掌好看吧,嘖嘖,看這勢頭,今晚來湊熱鬧的人估計要達到四萬多,我倒要看看朱弘揚這小子以後怎麼在至雲混下去。」一個和朱弘揚有過小小摩擦的年輕公子幸災樂禍道。
「可不是!不過話說回來,陸炳也太狠了,這不就和旭r 拍賣行完全撕破臉了?」一個人若有所思說道。
「這有什麼,一個拍賣行而已,難道還能翻了天不成?怎麼也擰不過城防軍這個大腿吧!」年輕公子哥無所謂道。
「這你可就說錯了,山子,我跟你說,雖說民不與官斗,可人家朱家的聯盟勢力也不容小覷,要是真撕破臉,到時候說不定陸家也要傷筋動骨。」一個瞧出些貓膩的男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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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大殿里的話題都圍繞著陸炳和朱弘揚的賭約,不過十有**都是不看好朱弘揚,認為這個巴掌是打定了。
樓上的一個包廂里。
「哼!這個忤逆子,竟然鬧的這麼大,我且看看這個兔崽子怎麼收場!」和朱弘揚有七八分相似的中年男人氣憤道,旁邊的座位上坐著幾個差不多大年歲的中年男人,都是些大月復便便的貨s ,正是朱弘揚的父親和他的一些兄弟哥們。
「朱哥,你也別太生氣,我看弘揚那小子也不是沒有分寸的人,說不定有什麼制勝之機不是?」坐在朱洪志旁邊的男人寬慰道。
「有個屁的制勝之機!說到這個我更來氣,他陸家都把齊嚴給叫出來了,小兔崽子偷偷把陳軍叫去有什麼用?難道還嫌不夠丟人嗎?!」朱洪志將手邊的茶杯砰一下的砸在牆壁上,白玉瓷杯應聲而碎,散落滿地。
「話說回來,那個城南的柳岩還真不是個東西啊!弘揚兩個小孩子置氣,他一個城防軍總隊長參和什麼?還讓老周那些武館的館主都不能出手,這不是擺明的以大欺小!」另外一個中年男子氣憤道。
此話一出,原本暴怒的朱洪志反而安靜了下來,冷冷看著下面的斗台,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偌大的包廂里一時間落針可聞。
有兩個人看著暴怒的朱洪志,撇撇嘴,誰不知道你家小子跟那個在至雲城里鬧的沸沸揚揚的逸大少勾搭上了,不然你這個老狐狸怎麼會不制止朱弘揚胡鬧?這不擺明了讓兒子去跟那個南宮家的流放少主搭上線嘛。還真是老謀深算啊!
不過貌似唯一可以救朱弘揚的年輕小子現在都沒有出現,難道朱洪志另有打算?可是那個平時沒少出現的陳軍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齊嚴的對手吧。
就在一屋人各有盤算之時,宮殿大門處出現了幾個人影,隨著幾個人走進看台,觀眾的目光都望向那邊氣勢最盛的一群人。
正主來了——陸炳和穿著城南城防軍軍裝的中年人並肩而行,後面跟著幾個平時和陸炳要好的公子哥,一下子看著這麼大的陣仗不覺心中欣喜,更加趾高氣揚,就像斗勝的公雞一般,一個朱弘揚早就不被他們放在眼里。
「喝,這麼大的陣仗啊!」齊嚴掃視一眼,發現斗台上朱弘揚那一方還沒有人出現,故作驚嘆道,言語里滿是勝券在握。
「齊叔叔說笑了,您好容易出手一次,若不弄出點大陣仗,怎麼配得上您現在城南城防軍隊長的身份?!」有些城府的陸炳沒有得意忘形笑著說道,知道齊嚴好大喜功,也好面子,這次到處宣揚就是他的注意,只有這樣才能將這個實力遠超尋常真靈中階靈士的齊嚴牢牢綁在自家的戰車上。
「哈哈,你小子可別埋汰我了,還有,以後就別叫我隊長了,要讓你舅舅听到了可要給我穿小鞋了。」齊嚴爽朗笑道,眉宇間沒有一絲責怪的意思,也知道陸炳這小子的小心思,不過他本就是陸家暗中扶持的,幫一把陸炳也沒什麼,舉手之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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