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怎麼……」
游安琪兩手抓著那份不大的檢驗單子,嘴里呢喃著,一邊不住地搖頭,她是不願相信這個結果的。
曾經無數次,她已然絕望,對楊家,對人生,對所有……可這個孩子的到來,又給了她的生命以全新的希望!
現在楊母接納自己了,楊凌昱原諒自己了,就連楊凌美也不再針對自己,怎麼會……
她肚子里的明明就是她和楊凌昱的孩子,一定是那個張穎搞的鬼!是她嫉妒自己,想要將自己逐出楊家,想要取代自己,一定是!一定是的!
游安琪心頭有了推測,抬頭正要和楊凌昱解釋,然,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她的腦海中卻是突然閃過了一副她這輩子再也不願意去回憶的畫面……
楊東旭!
那一日在廚房……
游安琪已經忘了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是上輩子嗎?
她在心中搖了搖頭,那次恥辱而荒唐的亂合……公公兒媳……她以為這輩子自己都不會再想起那件事!這輩子都不會了!可現在……孩子怎麼會是他的?!
思及此,游安琪的臉色,登時如牆面一般慘白一片。
失神的她,甚至在口中不住地呢喃著,「不可能……孩子怎麼可能是他的?不可能……」
她這副樣子,在楊凌昱看來,何止是心虛了,儼然是默認了!
不由的,他心頭怒氣更甚,那雙看著游安琪的眸子,更是像要直接噴射出火焰一般。
一字一字,咬著牙根問道,「賤婦!你無話可說了?是嗎?!」
話落,楊凌昱也不等游安琪作答,一手提起桌面上的煙灰缸便直直向游安琪砸去。索性他怒氣當頭,這一下只是隨心而為,沒有什麼準頭,那煙灰缸擦著游安琪的腰際落在她身後,倒是沒有真的傷到她,但著實把她嚇得不輕。
而游安琪驚魂未定,楊凌昱已經再次邁步走向了她。
「你偷男人也就算了,可那是你的公公!是我的父親!你就那麼饑渴?那麼想要嗎?」
楊凌昱說著,腦海中不由就浮現了一副楊東旭與游安琪親熱的場面,他們一個是自己從小愛戴尊敬的父親,一個是本該與自己最親密的妻子,可就是這樣的兩個人……
「混蛋!」
怒不可遏的楊凌昱再次咒罵了一聲,雙眸中的紅色血絲愈發漲紅。
步子跟著加快,下一瞬,直接來到了游安琪的面前,沒有絲毫猶豫和停頓,楊凌昱伸手一把拽住了游安琪腦後的馬尾。
他的本意是要將游安琪從地上拉起的,不過一來是游安琪本身抗拒,二來也是八月身子笨重,游安琪根本起不來。所以楊凌昱並未得逞,只是這結果並沒有就此讓他冷靜或者理智下來,反倒是越發狂躁的,就好似一頭失控的野獸,扯著游安琪頭發便直接往旁邊的電視櫃上撞。
只听重重的一聲悶響,伴隨著游安琪的尖叫聲傳來。
而這二重奏一般的聲響,就好像是甘露一般,滋潤了楊凌昱此間已經極度扭曲干旱的心田,愈發興奮了。
就看他殘忍地勾起了自己的唇角,手上的力道更大了,抓著游安琪的頭發往櫃子上撞的頻率也更高了!
如此接連撞擊了十多次之後,楊凌昱總算是暫時地停下了自己的手上的動作。
低頭,楊凌昱滿意地看著游安琪的額頭的那一塊紅腫,滲出點點猩紅的血跡,看起來有些可怖,卻也讓他感受到了說不盡的快(河蟹)感。
只是到此時,游安琪的尖叫聲是愈發小了,猶如蚊吟一般。
這又是對自己使裝腔作勢那一遭?
自從游安琪懷孕,她還少借著肚子里的這兩個孩子少折騰自己嗎?一會動了胎氣,一會又是肚子不舒服,沒事呢就要自己喂著她安胎藥,有事呢,就是對著自己又打又鬧,事後又扮著可憐對自己說,孕中的女人總是情緒反復。
幾次三番,但楊凌昱還是忍下來了。
就是為了那兩個孩子!
而自己,從排斥抗拒到接受,再到滿心歡喜,期待這兩個孩子的降生,這其中的心態變化,誰人知道當中心酸?又有誰能明白,這兒子變弟弟是如何的滑稽?!
這些,都是游安琪賜予自己的!
「賤人!賤人!」
楊凌昱像是魔障了一般,嘴里不停罵著,眼中是不加掩飾的暴躁情緒。
可以說,他曾經對游安琪月復中孩子的期待有多少,此時他對于游安琪的厭惡,便有多少。
一如他對游安琪的咒罵,半點客氣和余地也沒有留!
試想,這女人竟然給自己戴了這麼一頂綠油油的帽子!自己何必還給她留什麼余地,講什麼客氣?!
「去死吧!」
話音落,楊凌昱按著游安琪的腦袋再次砸向了電視櫃。
只是這一次,他的目標不再是櫃子面,而是櫃子的那個尖角……
大略是對于危險的感知,之前早已經被砸得七葷八素,有些不知人事的游安琪,突然清醒了過來。
就看她的雙手,趕忙從身側伸過來,以緩沖的姿勢,包覆住那尖銳的櫃子角,而在楊凌昱的大掌下不得自由的額頭緊接著就扣在了她自己的雙手上。
那一瞬,游安琪甚至覺得自己的掌心就要被鑿穿了!
都說十指連心,那嬌女敕的手心何嘗不是連心?
略帶顫抖地收回自己的雙手,游安琪將憤怒地視線投向楊凌昱。
從始至終,這一切都不是她所願!
不管是為了針對喬馨,自己的所做的那些齷齪之事,還是自己與楊東旭之間……說到底,這所有的根源只有一個一一楊凌昱。
因為愛他,她不知不覺扭曲了自己,瘋魔了,喪心病狂了;也是因為愛他,她即便被那般折辱,還是含淚忍下了,只為留在他的身邊……而現在?
這個男人竟然抓著自己的的頭發,要活活將自己砸死在這電視櫃上!
游安琪不敢置信。
這就是自己愛了這許多年,甚至為之瘋狂的男人?
呵!
游安琪一聲冷笑,看向楊凌昱的目光,一時反倒沒了怒意,有些悲涼,又有些淒苦。
她淡淡地問道,「楊凌昱,我問你,你真的想要我死嗎?」
楊凌昱聞言,一時有些怔愣,但隨即又想到之前種種,想到她月復中的孩子,怒氣再次席卷而來,而且愈發凶猛了。
惡狠狠地扔了一個「是」字後,楊凌昱索性放開了游安琪的馬尾,站直了身子之後,冷冷地重復了一遍,「我現在確實恨不得你去死,帶著你肚子里的那兩個孽種,一齊去死!」
話落,楊凌昱臉上的瘋狂達到極致,就看他的長腿抬起,精準非常地落在了游安琪高高隆起的月復部上。
「啊!」
這是游安琪還有意識時,最後發出的一聲尖叫了。
之後的事,她渾渾噩噩,似醒非醒。
只記得月復部疼痛異常,兩腿間一股止不住的暖流溢出,帶著格外粘膩的不適之感。迷糊間,她好似還听到楊母驚慌失措的聲音,只是她沒有半點欣慰,反倒想笑……
一一
在楊家雞犬不寧的時候,尚亦澤的別墅,卻是一片靜謐。
彼時,喬馨剛剛用完午餐。
這兩日,喬馨的情況好轉不少,雖然她依舊不肯開口,不發一言,可是對周遭要接近的人,倒也不再那般排斥抗拒,甚至害怕恐懼了。
尤其是尚亦澤,喬馨似乎對他依賴頗多。
整個別墅上下,能夠和喬馨長時間相處的,也就他了。
對此,尚亦澤活跟中了樂透一樣,非但不覺得煩,反倒親力親為,關于喬馨的件件樁樁,皆是當做頭等要緊的事情來對待。
「想要蕩一會秋千嗎?你一直很喜歡的,以前也是我在後面幫你推著,還記得嗎?喬喬,要不要試試?」
尚亦澤看喬馨目光直直地落在不遠處的秋千上,不由開口試探。
誰知前一秒還表現出對秋千眷戀不舍的喬馨,一听尚亦澤的話,轉頭就將視線落在了別處,並不理尚亦澤。
好在尚亦澤現在已經習慣了喬馨這般反應,並不放在心上,隨著她的步子,繼續往花園的深處走去。
喬馨今天一身杏色連身長裙,外頭披一件卡其色的寬松毛衣,整個人看起來慵懶隨性,像極了那冬日里倦怠的貓兒,讓人看著便忍不住想要將她抱入懷中,撓一撓癢,逗一逗趣。尤其是看著小妮子那茫然又懵懂的表情,尚亦澤更是欲罷不能。
可偏偏,這些日子,自己連最本分地抱著喬馨入睡的資格也沒有。
尚亦澤在心里搖了搖頭,同房不同床,說出去還真夠窩囊的!
現在為了遷就喬馨這小姑女乃女乃,尚亦澤可不就是搬了一張床,擺在主臥里頭,和喬馨隔床相望嘛!
正想著,尚亦澤兜里的手機鈴聲大作。
眉頭略有些不快地皺起,看是上官浩打來的,尚亦澤還是接通了,只是他的視線,分毫沒有離開喬馨。
「李欽按吩咐,已經保住了游安琪和她的兩個孩子,楊家現在才算是真的亂了……」
「嗯,再給他們送份大禮,找幾個記者,放點風聲送過去吧!別的不要,就找之前纏著喬喬的那幾家,這也算是他們最後的風光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