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杜蕾蕾睡的客房門被打開了,本就無眠的她驚得坐了起來。
「誰?」
沒有人回答。
黑暗中,隱見輪廓的身影緩緩移近,帶著熟悉的氣息,摻雜著危險將她籠罩。
那不是喬子胤又是誰呢?
杜蕾蕾緊緊的抓住了被子的邊緣,不由自主的向後挪動。全身的汗毛像刺蝟遇敵時的尖刺一樣豎了起來。
可汗毛與尖刺是有天壤之別的,她的此舉連外強中干都偽裝不了。喬子胤已經坐在床沿,伸手將她披散的長發輕柔的向後拂過。
這個動作好熟悉,帶出杜蕾蕾心里微微的顫動。她甚至有點兒期待接下來的熟悉,一個落于額頭的吻。
吻,如杜蕾蕾所期許的落下,但帶給她的是與上一世不同的感受。
沒在甜蜜、沒有幸福,溫軟的唇,失卻了感情的溫度,冰冷得將她一時錯亂的心凍得清醒。
一個久違的稱呼從腦海深處蹦了出來,輕輕的一聲「胤」,旋即意識到這是很不恰當的,尤其是深更半夜里只有孤男寡女的臥室。改口稱呼「大喬先生」,禮貌而生疏的問他是不是走錯了房間。
「我故意走錯房間,可以嗎?」喬子胤邪魅的聲間在她耳邊響起,向前趨的身體逼使杜蕾蕾向後仰靠。
為了強調他的「故意」,他將手里的鑰匙拿到她眼前晃了晃。
黑暗中,鑰匙仍閃現了金屬光澤,很弱很弱,卻刺得杜蕾蕾不敢正眼相看。
喬子胤似乎有一雙可以在漆黑中視物的眼楮,杜蕾蕾的每一個細小動作,他都一清二楚。
「你是在害怕嗎?蕾蕾,你不應該怕我的,我是那麼的愛你。」
喬子胤繼續前趨的身體,已讓杜蕾蕾避無可避。唯一可拉開距離的,就是別過頭,躲開他鼻息。
「大喬先生,請你出去,我不想讓妮妮有什麼誤會。」
喬子胤有那麼點兒憂怨的說︰「你看到我和她親熱,你沒有一點兒難過嗎?蕾蕾,我的心,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杜蕾蕾確實不明白,不明白他心里想什麼,更不明白這個人有著怎樣的本性。
喬子胤的身體離她越來越近,已經是緊挨著她的身體,隔著兩人薄薄的睡衣,杜蕾蕾感覺得到他身體的熱度。
這是危險的信號!
「大喬先生……」
杜蕾蕾剛出口稱呼,就被喬子胤打斷了,他知道她接著會說拒絕的話。霸道的命令︰「喊我‘胤’。」
這個稱呼,只會增加曖昧的氣氛,杜蕾蕾不敢喊出口,緊咬著嘴唇,眼里淚水在打轉。
可能是淚水有以柔克剛的作用。喬子胤坐正了身體,低垂著頭,嘆了口氣,幽幽的說︰「蕾蕾,你變了,你不再愛我了。」
本以為他離開了,她可以稍微順暢的呼吸了,但這句話、這語氣,震得她的心一窒。要趕他出去的話不忍說出口了。
兩人都沉默著,保持著各自的動作。
沉默,總需要有人先打破。
杜蕾蕾是理智的,她很清楚現在的自己愛的是誰,她也很清楚,一旦讓人看到她和喬子胤穿著睡衣同處一室會有怎樣的誤解。
「大喬先生,您的老婆和兒子都在等您。快回去吧!」
尊敬的「您」,換來的是喬子胤快速的站起,打開了床頭的燈,一把拽住杜蕾蕾的手腕,拉得她撞到了他的胸膛。另一手繞過她的腰身,兩人就緊緊的貼在了一起。
很明顯的,杜蕾蕾感覺到他身體因**而發生的變化。嚇得連掙扎也不敢,僵硬著身體任他摟抱,生怕一個動作的摩擦,就會將他的**引爆。
說他感覺不到杜蕾蕾身體發出的拒絕信號是不可能,他似乎是不舍放開,也不願強迫。
頭擱在她的肩膀,夢囈般的說︰「蕾蕾,為什麼總在拒絕我?是因為我之前做過的錯事嗎?我已經跟你道歉了,也跟你說了原因了,你為什麼還是這樣對我?安亦揚他有什麼好?懦弱得就不像個男人。他能保護你嗎?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他的命,還是我救的。要不是為了你,我不會救他。可我發現我錯了,我好後悔,我真不該救他。他爸是害你全家的凶手啊!他能為你做什麼?他能為你向他親生父親報仇?他做不到的。只有我,我願為你做任何事情。」
喬子胤的每一句問話,杜蕾蕾都沒有回答,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不敢,她怕一個小不心說錯了話。
但喬子胤說他可以為她報仇的話,她听進了心里。
喬子胤進來之前,杜蕾蕾就是在想,要是能借誰的手對付安長青和安長生就好了,那樣,自己也可以騙自己說她沒有傷害他的父親、伯父。面對安亦揚,她會好受一點兒。
「你真的可以只對付安長生和安長青?不牽涉其他人?」
「是,米妮告訴我時,我就這樣決定了。」喬子胤還向她保證︰「你不讓我動安亦揚一根頭發,我不動;你要嫁他,我給你祝福。你知道嗎?我要的只是你幸福。」
話,很感人。
但杜蕾蕾還沒有到被感動得以身相許的程度。
當喬子胤的唇落在她的脖頸時,她不知哪兒來的力氣把他推開了。
她也因重心失衡而向後仰去。
床,很準確的承受了她的全部重量,也給了喬子胤錯誤的信息。
杜蕾蕾還沒來得及起身,喬子胤已讓她起不來。
「蕾蕾,我真的好想你。」
低啞感性的聲線,宣布著他的壓制的**要開始噴發。
杜蕾蕾是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雖然,她確定他來這里之前,已經做了足夠的措施不讓米妮發現。
稱呼始終不改,一聲「大喬先生」後,她告訴他,她是孕婦。
「我知道,我會很小心的。如果真有意外,我會再給你一個。我好想好想你才是我兒子的媽媽。」
我本就是你兒子的媽媽啊!杜蕾蕾差點兒把這話說出口,湊巧喬子胤的唇給堵住了。
杜蕾蕾慶幸的吁了口氣,喬子胤趁機將舌頭伸了進去。
慶幸的是沒說不該說的話,不是慶幸他的吻啊!
杜蕾蕾情急之下,用力的一口咬在侵犯她口腔的異物上。一股鐵腥味在嘴里漫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