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軍營內陷入了寂靜,僅有三五人保持著軍人風姿,死守大門口。
望著一輛軍車緩緩而去,程七皮笑肉不笑的冷哼︰「走!」要被羅曉曉抓到,可不是處罰那麼容易。
「七姐,有件事我們似乎忘了,駱炎行好像有那個陳永平擔保,但這羅首長……會不會激怒他?」盧冰思前想後,總覺得這麼做太危險了,交不出貨,駱炎行肯定會拉羅玉坤做替死鬼,羅玉坤貪污受賄,無人不知,二十億還能搞定,那麼得多恨飛雲幫?
程七還真沒想到過這一點,心里掀起了漣漪,這麼做等于斷了後路,往後想回國的後路,一個土生土長的中國人,哪能不思念故鄉?長嘆道︰「騎虎難下了,不要想別的,我們也是被逼無奈,不代表我們不愛國,干活吧!」
雖一直不干人事,可國土在心中的地位還是很高的,曾經幾番嘲諷那些有本事就向國外跑的人,想不到自己也有……不不不,她並非是自願背叛國家的,和他們不一樣,唯一能做的就是從今往後絕不禍害中國人。
拋去了最後一點顧慮,大伙佩戴上統一顏色的墨鏡,蓄勢待發,程七摟住盧冰的肩膀命令︰「立刻回去,叫那人打電話!」
「不用那麼麻煩,他我也帶來了!」說完邊開手機邊走向了最後面,瞅向有些面色發白的男人︰「不用怕,你打這通電話就可以拿錢走人了,听到沒有?」該死的,這家伙怎麼渾身都在發抖?
「我就說吧,讓你在別墅里好好待著,你非不听,要帶他來這里!」東方銘瞪了盧冰一眼。
「我怎麼知道你們什麼時候行動?說好不出一小時,結果呢?又說等等等,我不也是擔心你們才來的?」抱怨完再次瞪向那男人︰「快點,說話的時候保持鎮定,這里可是一百萬,不願意干,我們可以找別人!」
「別別別,我可以的!」男人清清喉嚨,拿過手機,一開始可真不知道他們是黑社會,搞的更是軍營,他們真不怕死嗎?看看那一堆粉紅票子,拼了還能平白無故買得一套房,何樂而不為?反正打完拿錢走人,跟他毫無關系,要死的是他們,不是他,撥通名為羅首長的號碼,听著嘟嘟的盲音,說不害怕是假,首長,那是什麼級別?
很快的,電話里傳來了一道爽朗的笑聲。
‘哈哈,駱二爺這會怎會想起我?’
男人努力扯出一個若有似無的笑︰「時間寶貴,上頭提前要求交易,我已經派人過去提貨了,提貨單你可看好了再出貨!」
‘這麼急?駱二爺真是深知我心,還別說,為了這批貨,我可是寢食難安,燙手山芋,越早出去越好,你放心,絕不會出錯,二十萬把,一把不缺的完璧歸趙!’心想,總算要丟掉了,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對了駱二爺,听說你最近身體不適,明兒個要不要叫小女過去探望探望你?這丫頭,沒別的本事,照顧病人還算細心!’
男人急忙望向一直對他豎拇指的盧冰,計劃里可沒這項回答。
程七感覺到了不對勁,上前听完後,無表情的沖男人耳語︰「就說‘不用’!」這才像駱炎行的作風。
「不用!」
‘好吧,待會我也不方便出面,但出貨單我手下的人還是認得出,有空聊!’
掛斷後,男人捏了一把冷汗,為了學這不知道是誰的聲音,他練了足足一整天,沒想到還真過關了,拿著錢都不敢相信世界上有這麼容易的工作,擠眉弄眼︰「我還可以學很多人說話,劉歡?刀郎?只要你們需要,斯琴高娃都可以!」
程七低笑︰「這些呢,我們暫時不需要,這樣,我們留下你的電話了,有需要的話會找你!」要不是看著本人,她都會相信這就是駱炎行,那麼深沉性感的聲音都學得爐火純青,是個可造之才。
男人裝好錢,連連點頭︰「希望下次繼續合作,那麼再見!」逃也似的飛奔向遠處的摩托,飄揚而去。
東方銘看看手表,後盯著軍營吩咐︰「十分鐘後進去!」驚喜這種東西往往是在最困難的時候來臨,沒想到這羅玉坤也如此急著將貨扔出,燙手山芋,是啊,有夠燙手的,一旦被發現,死罪難逃。
這駱炎行真不是他們能搞的對象,瞧,都這樣了,人間還有替罪羊,突然對那男人有了一絲的敬佩,囤貨基地而已,隨便一個山洞就能解決,非要放在軍營,幾乎那人每走一步棋都在後面留了一條後路。
這和七姐幾乎如出一轍,這兩人,不是朋友可惜了。
「你們稍等!」
拿著出貨單的蒙面軍人同幾位好友走到了一旁,拿出一簽名做著對比,幾乎一模一樣,後是對上面那印章進行檢查,一滴透明的液體滴落,鮮紅色的印泥竟然神奇的出現了淡紫色痕跡。
程七看不到他們在干嘛,更猜不出其中的奧秘,她要猜得到,何必搞這麼多花樣?見那幾人紛紛點頭,就知道那印章果然有問題,呵呵,騙人嘛,總要騙得面面俱到,看來自己還有做職業騙子的本事呢。
「裝車!」將出貨單中間一張扯下,其余的奉還原主。
程七沒多多話,頂頂墨鏡,沖手下們打了個手勢,就這樣看著一箱一箱的軍火入庫,駱炎行,這一仗,你輸了!
三個小時後,二十輛卡車形同長龍般行駛出了軍營,程七滿心歡喜,剛想拍著那軍人的肩膀說幾句什麼,可有道是禍從口出,笑笑,轉身而去,羅首長是吧?即便你有駱炎行的來電,有正確的出貨單,可駱炎行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羅曉曉,還真想看看這一家人落魄後會是怎樣的光景,二十億,可不是小數目,如果可以留下來,定要去警告一番,她程七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土包子?土包子怎麼了?同樣能輕而易舉捏死她這官小姐。
每每想起那日,都心有不甘,至今這臉都還火辣辣的疼呢。
「七姐,到手了,我好激動,喬華已經在碼頭等我們了,二十億,二十億啊!」盧冰抱著小蘭猛親,不費一兵一卒,二十億到手了,想想跟喬華走了後,去德國哪里定居呢?
東方銘卻無任何興奮之意,不停轉動著手機,再次撥打了一遍,依舊是關機︰「你們不要高興得太早了,麻子至今都杳無音訊,我大概猜到了兩種可能!」擔憂的望向程七。
「天啊,麻子,麻子怎麼還沒給我們來電?」小蘭這才意識到不對勁,一天了,麻子不可能去那麼久的。
程七慢慢瞪大眼,掏出手機也打了一遍︰「關機,怎麼還在關機?她到底在搞什麼?」
「要麼就是龍虎會知道了,扣著她呢,要麼就是已經到了碼頭,手機沒電……」可碼頭人很多,不可能所有人手機都無法通訊,剛才喬華還打電話來了呢,所以前者居多。
「不可能,如果真被抓了,那麼駱炎行絕不會允許這批貨出軍營的!」程七否決,可說不通啊,麻子又不是不知道今天的行動,但凡有機會都會報平安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可不覺得龍虎會無聊到要在碼頭抓他們︰「先到碼頭再說!」
不管怎樣,錢要先到手。
酒店內,豪華大床上是歡愉過後的紊亂,男人著胸膛坐靠床頭安逸的抽著香煙,右手愛憐的撫模著女孩的後背,感覺天色已晚,才垂頭附耳輕喚︰「還要睡嗎?今天不回去了?」
「唔……」麻子擰眉翻了個身,雙手抱住了男人的鍵腰,最近太累了,加上月復部的傷口還沒愈合,不知不覺就沉睡了一個下午,微微睜開眼,一看窗外早已漆黑一片,猛地坐起,捂著因大幅度動作扯痛的傷口驚呼道︰「我的媽呀!」掀開被子,才見一絲不掛,顧不得害羞,撿起衣物胡亂的穿戴︰「你他媽的怎麼不早叫醒我?」出事了,出事了。
曲肄委屈的苦下臉︰「看你睡得香,自然不好打攪,怎麼了?」
「七姐他們正……」說到此,猛然剎車,可她現在已經是曲肄的人了,曲肄也是她的人了,有些事,可以說吧?說好交往,那麼就得真心相待,轉頭趴到了男人胸口,認真的問︰「曲肄,你會背叛我嗎?」
「當然不會,怎麼了?」感覺到了不對頭,曲肄也正兒八經起來。
麻子抿抿唇︰「是這樣的,七姐現在已經提了你們放在軍營里那批貨了,可能都到碼頭了,我不想他們背井離鄉,更不想他們從此冒著被國際刑警通緝的危險,這次駱炎行真把七姐給逼急了,所以才這麼做的!」
「什麼?」曲肄也掀開被子跳下了床,邊穿衣邊呵斥︰「你們到底在搞什麼?瘋了嗎?」該死的,這群人真是什麼都干得出來,就算大哥到時候既往不咎,那羅玉坤肯吃這個鱉?做夢去吧,天涯海角都得給抓回來。
天下警方一家人,真以為逃出國就安全了?
麻子心里劃過暖流,她沒想到這個男人這麼關心她的兄弟,也並沒有第一時間通知駱炎行……
只可惜兄弟們都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不听她的勸告,而且她相信,他們其實也不想離開,只有找曲肄來幫忙,伸手道︰「拿來吧!」
「什麼?」曲肄沒時間去看,他必須得攔住程七,必須,大哥那里,他會想辦法說好話,這麻子,怎麼不早說?
「錢啊,那張卡,兩億整!」繼續搖搖小手︰「如今能撫平他們的怒火,這是唯一的辦法,那批貨我們會還給你。」
曲肄傻了,拿出卡遞了過去︰「你不是說不為錢嗎?」眼底閃過了失望,還真以為只是單純的看上他這個人了呢,依舊沒錢的魅力大嗎?想起下午的瘋狂,回味無窮,這輩子,從來沒這麼舒爽過,原來不過是鏡中月水中花。
麻子邊給男人穿襪子邊解釋︰「你懂什麼?現在我們是自己人,你是我男人,否則這錢我斷然不能要!」
原來如此,曲肄點頭笑道︰「真的?」
「我是那種見利忘義的人嗎?」沒好氣的給穿好鞋子,將西裝扔了過去︰「快點!我們必須在他們離開之前趕到,我想他們一定還在等我!」她的兄弟她了解,絕不會扔下她不管的。
曲肄拿過車鑰匙拉著女孩大步走出了房間,一路上別提多開心,女人有事能第一時間想到他,還說什麼自己人,莫不是天賜良緣?越想,大手就收得越緊︰「從今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來找我,就算傾家蕩產,也不會不管你,以後我的就是你的!」
麻子听得面紅耳赤︰「我知道了!」末了補充道︰「我也是,就算你身無分文,我也不會離開!」愛,是可以慢慢建立的,而且她發現經過下午的歡愛後,她再面對他,會臉紅心跳了,而且危急時刻,手心里暖暖的,男人偉岸的身軀就仿佛一座不倒的高峰,萬事有他在,都不用擔心。
「不是我說你們,部隊是你們能招惹的嗎?不等于打國家的臉嗎?羅玉坤一路上告,別說德國了,整個地球挖地三尺都能把你們給找出來,以後做這種事之前先問問我!」愁眉不展的掌控著方向盤,而且大哥如今還傷了眼楮,就那麼被扔在梵蒂岡,要是被那些老頭知道了,還不得將這群人扒皮拆骨?
麻子自知理虧,沒有反駁,看來這男人並非有勇無謀,最起碼知道其中的厲害,還來教訓她呢,偷覷了一眼,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就等結婚了呢,不要求大辦,隨隨便便請七姐他們吃頓飯就知足了。
以前吧,覺得混一天是一天,此刻有了不少的期望,前途一片光明,世界越來越美好了。
碼頭,腥臊的海水味叫人心浮氣躁,波濤聲就像一把吧尖刀刺扎著人們的心髒,兩艘巨型游輪有些迫不及待遠游,中年黑發碧眸的中年男子不時看表,或許是真的不耐煩了,上前沖蹲坐在地的女人以別扭的華語道︰「時間到了,我們真要起航了,走嗎?」
程七伸手大力搓著小臉,後垂頭看著手中的存折,二十億,麻子,你看到了嗎?我們有二十億了,可你在哪里?
「我不走!」盧冰無力的仰頭望天︰「要走你們走吧!」
「誰說要走了?」東方銘白了他一眼,沖喬華道︰「此地不宜久留,你們走吧!」
喬華夸張道︰「你們不走是會死的,很快就會被抓!」
程七知道這個道理,可曾經他們歃血為盟,她絕不能丟下麻子一人,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如果麻子真被龍虎會扣住了,她還有機會去營救,望向其余的兄弟︰「這件事與你們無關,你們可以先走,錢我到時候會……」
「七姐,我們都不會走的,要走就一起走!」小蘭同姐妹們一起搖頭,她生是盧冰的人,死是盧冰的鬼,盧冰不走,她哪里都不去,面臨了那麼多生死,飛雲幫對她來說,早就是她唯一的家了。
其余的女孩擦拭著眼淚點頭符合,不就是死嗎?她們又不是沒面臨過,如今每個人的家里都正揮霍著她們寄回去的錢,日子過得越來越紅火,這些都是七姐給她們的,現在走了,還有什麼人性可言?
新來的一群人不走,那麼剩下的,就更不可能了。
程七起身沖喬華無奈道︰「你們走吧!」
喬華豎起拇指,邊後退邊道︰「了不起,期待下次合作!」轉身瀟灑的上船,願上蒼保佑你們吧,還別說,就喜歡和這種人打交道,希望還有見面的機會,女人,一群女人,了不起,比他見過的不少男人還要有情義。
望著兩艘船越來越遠,後消失在夜幕中,大伙也仿佛看到了命運的齒輪已經啟動,而他們會被拉入永無止盡的深淵,沒人知道麻子究竟去了何方,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就是一死,也得把人給救出來。
守在路邊的馮叔老遠就看到有車輛靠近,先是陰郁的眯眼,後拿出望遠鏡觀察,當看到副駕駛座上的女人後,驚喜的叫道︰「來了來了,麻子來了!」
「什麼?」程七猛地起身,沖了過去,果然,車子里坐的不是麻子是誰?而且旁邊還跟著曲肄,曲肄?那不可能是被扣押,想到什麼,怒罵了一句︰「媽的,麻子到底他媽的在搞什麼?」
連莎莎都傻傻的望著遲遲前來的人兒,心想,麻子姐姐要被噴了。
果然,麻子一落地,東方銘就上前揪著其衣領咆哮︰「我需要一個解釋,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害死我們所有人!」
「我們等了你這麼久,你倒好,居然跑去談情說愛,麻子,你太讓我失望了!」盧冰雙目赤紅,要不是看女人有傷在身,早一拳打過去了。
曲肄不滿的過去擋開了那些瘋子,將手足無措的女人護在了身後︰「你們先冷靜一點,程七,你也不想想,就算你們逃到了德國,真以為羅玉坤找不到你?你也太天真了!」
程七完全沒心情听這些,單手叉腰沉痛的指著曲肄︰「我不管你到底知道了多少,這是我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麻子,你不是個會擅作主張的人,告訴我,為什麼這一次不听組織安排?」心中怒火熊熊燃燒,為了等她,大伙失去了離開的機會,要想再走,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喬華的船沒人敢搜查,畢竟他是常年和駱炎行交易的合作伙伴,同樣有國家撐腰,可現在,怎麼辦?
麻子見程七眼里水光粼粼,垂頭沙啞道︰「七姐,這里是我們的家,我想,兄弟們都不願離開,而且曲肄說得沒錯,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那些國際刑警會一直通緝我們,二十億啊!」那是多少錢?
「那你告訴我,現在怎麼辦?你說啊,現在怎麼辦?」程七第一次激動得淚流滿面,抓著手下肩膀猛烈的搖晃,情緒癲狂。
「我……我不知道,我們把東西還給龍虎會吧,曲肄會把那兩億給我們的,七姐我……」
‘啪!’
程七一巴掌甩下,陰狠的吞吞口水,後瞪向曲肄︰「不可能!」還?天下哪有那麼好的事?出事了才來賠禮,願意給錢,是不是殺了人,也可以賠罪就了之?
「這批貨你們一定要歸還,否則定會釀成大禍,程七,你可想好了!」曲肄沒想到這群人這麼偏執,何必呢?想到什麼︰「如果你們真急需要這筆錢,好,我給你們,這樣總行了吧?」
「哈哈哈哈哈!」程七好笑的轉身,面的著大海嘲諷︰「憑什麼他犯的錯要你來給他補?憑什麼?知不知道當時是我們靠拼命才賺的這筆錢?而他駱炎行呢?」憤恨的指向意大利方向︰「他有考慮過我們的感受嗎?死了那麼多弟兄,魂還沒走呢,知道我們當時有多心痛嗎?恨不得一刀一刀切了他!」眼底的恨意昭然若揭,瞬間釋放。
曲肄長嘆,這事是大哥的錯,他知道,這可如何是好?給錢都不要,看來真給惹毛了。
「看來貨已經被你們送走了,覆水難收,這樣吧,你們現在走也走不了,我也不會放你們走,那是在害你們,程七,這事我暫且先不會告訴大哥,你們先躲到我那里去,你們相信我,這件事一定會過去的!」
程七擦了一把淚,死都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到最後還要龍虎會的人來擔保,駱炎行,你還真行,一個邱浩宇,一個曲肄,都願意為你效忠,做錯了事連個道歉都沒有,還那麼理所當然的說是為了飛雲幫好︰「無論如何,今天必須走!」
麻子將曲肄拉到一旁︰「你們要殺他?」
曲肄蹙眉,怎麼就說不听呢?
程七冷冷的瞅向麻子,似乎想到了什麼,搞一起了?伸手道︰「我需要冷靜,你們誰也不要來吵我!」後走向海邊,安靜的落座,不跟曲肄走,是因為他是駱炎行的人,如果和麻子在一起了,也算半個自己人,能單槍匹馬來,就證明了對方的誠意。
還別說,如今真的只有這一條路可走,曲肄不放人的話,一個電話過去,量他們這群人插翅也難飛,仔細想想曲肄的話,也不無道理,這二十億不只是黑社會糾紛,也牽扯到軍營,那就是和國家對抗,一句話下來,天涯海角都無處藏身,當然,要想找到一個永不被發現的地方,也不是不可能,問題在于……
怎麼離開!
而且駱炎行不可能到現在都不知道貨被取了,除非是傻子,可為什麼不派人追捕?太多的不懂令她頭腦混亂,還是說駱炎行願意把這錢給她?到底為什麼他會這麼做?報恩?是啊,報恩,為了那該死的兩個月,二十億來買斷,也值了。
如果駱炎行不來搞她,就只剩下羅玉坤那里,垂頭捏緊折子,這錢絕不會歸還,沒錯,飛雲幫就是個要錢不要命的組織,沒拿到手還好,拿到手,就沒有吐出去的可能。
半小時後,程七才心平氣和的走進人群︰「曲肄,你真能保證我們的安全嗎?」
「我當然能,人頭擔保!」有什麼地方比藏在龍虎會更安全?
如此這般,程七點頭︰「好,但這錢,是我們靠本事得來的,要怪就怪那羅玉坤,不夠謹慎,我想你們大哥有的是辦法讓羅玉坤來填補這項損失吧?」
「你這膽兒也太肥了,惹了羅玉坤,你以為往後還有好日子過?」錢真有那麼重要嗎?
程七嗤笑︰「你不說,我不逃,他憑什麼說是我們飛雲幫干的?有證據嗎?再說了,真要是我干的,我為什麼還留在中國?我傻啊?」沒證據,有個求用。
曲肄咂舌︰「投機取巧你們倒是在行,錢你們不願意出,就不出,現在可以跟我走了吧?」還是先穩定他們吧,其余的,等大哥回來後再說,大哥,這次真對不住了,您就在梵蒂岡好好磨練磨練,半個月後,定將您尋回。
麻子知道兄弟們還對她不滿,所以什麼都沒說,只是安安靜靜的跟在大伙身邊,上車錢,將一張卡塞進了程七的手心︰「是兩億整!」
程七沒有拒絕,這本來也是該得的,也不再覺得曲肄是個傻子,她覺得他會從龍虎會搜刮回損失的,雙手插兜坐進副駕駛座,翹起二郎腿,待車開始行駛才道︰「他現在看不見,我拿走了他所有的證件和錢,只留了手機,但里面的號碼我都給刪除了,只有我在梵蒂岡的號碼,現在還沒聯系你們嗎?」
「沒有,上午浩宇還給我打電話,說大哥在外面玩得很愉快!不過用不了幾天,聯系不到的話,就會發現出了問題!」曲肄如實回答,大哥現在吃飯了嗎?會不會被哪個好心人帶回家好好養著了?
怎麼就突然傷了眼楮?無法想象一個瞎子如何在異鄉生存,莫不要被騙才好,生得那麼俊俏,要是被什麼變態老太婆看上……亦或者老頭……不能想不能想,太可怕了。
程七揉揉太陽穴,後嗤之以鼻︰「他命大著呢,放心,老天不敢收他!」
「這一點我贊同,大哥從小就在毒蛇猛獸中打滾,想要他的命,也沒那麼容易!」這一點是很自豪的。
「听說他以前的繼母很恨他?」
曲肄聳肩︰「何止是恨?每時每刻都在想著怎麼害死他,有一次還直接找了殺手,那時候大哥才十多歲吧?我也還不認識他,听浩宇說當時他都以為他死了,結果後來一女孩又把他給送回來了,福大命大啊,後來又多次月兌離虎口後,才想出留學的法子,否則早那啥了!」一個孩子,怎麼斗得過一條成熟的毒蠍?
程七依舊百無聊賴,可心里已經有了波瀾,怪不得時隔多年還來問她為什麼當初把他送回去,如果當時知道他回去後會面對那麼惡劣的後母,她情願把他一直養在身邊,給她當牛做馬,他該不會一直在怪她把他送走吧?
那就太冤枉了,當時哪里知道這些?就只知道對方是個富家公子,嬌生慣養,不懂吃苦,覺得帶在身邊是累贅,天曉得要知道這二孫子這麼能干,鬼才送出去,說不定現在飛雲幫都風靡全球了呢,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五日後……
「還不吃?你這小子夠倔的,來,吃一口吧,很干淨的,我親眼看著一小孩只啃了一口,拿去!」老人將一只肯德基出品的雞腿送到了男人嘴邊。
駱炎行已恢復了正常,只不過因為某些原因而精神不振,乞丐一樣坐躺垃圾堆旁的涼席上,陽光照射的一張原本俊朗的臉骯髒不堪,身上更是散發著濃烈的汗臭味,頹廢的望著天,也不知道上帝是不是正以嘲諷的目光看著他。
身份特殊,不可隨意找警方,世界上想殺他的人多了去了,只能在這里等待救援。
當然,要死不活的鬼樣並不是餓出來的,或許每個失戀的男人都經歷過這種過程,對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致,只想這麼不問世事的活下去,老人每天都會來這麼一出,搖搖頭︰「拿走!」
「你這孩子,何必跟身體過不去?問你你又不說,真不吃嗎?你這肚子可一直在叫!」老人都開始佩服對方的餓功了,干脆將雞腿撕開。
雞肉的芳香不斷刺激著男人的味蕾,口中泛出了酸水,五天了,除了喝點水,什麼都沒吃過,胃部直抽搐,可這種東西能吃嗎?再落魄,也沒吃過餿掉的剩飯吧?吞吞口水,還要拒絕,肉已經被強行塞進了薄唇內。
饑渴了一個世紀般,一沾到清甜可口的甘露便無法放開,心想,反正又沒人認識他,試著嚼了一口,挑眉開始一點點優雅的吞入,仿佛味道極其爽口。
老人笑了,將另外幾塊雞腿都塞到了男人烏黑的手中︰「這就對了,多吃點,看你這人就不是吃苦受累的料,好好振作起來,我可不希望看到和我一樣的人,小伙子,不要覺得這有什麼可丟人的,尊嚴固然重要,但比起生命,不值一提,待會我教你怎麼去要吃的,其實很簡單,畢竟你本生就是盲人,更能得到人們的憐憫心,如果你想要得更多,也可以,自己打斷自己的腿,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東山再起了!」
------題外話------
下一章男主就要被接回來了哦,不過也會去做做乞丐的,將來也算是一種美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