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南宮焰應聲,唇邊的笑容越發燦爛。
她對著他發脾氣,只因為他對她關心不夠……呵呵,這讓他,心情很好。
「干爹,唐果,我知道婬.賊是誰了!」唐蟹風風火火闖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南宮焰還一副笑眯眯的樣子,沉浸在幸福中。
他過去咳嗽了兩聲,他才反應過來,笑著問他什麼事媲?
唐蟹將手里的畫像攤在桌上,只給他看,「欺辱唐果的婬.賊,就是他!」
「他?」看清楚紙張上畫的人,南宮焰唇邊的笑意一下隱去。這俊逸的輪廓,深邃的雙眸,英挺的鼻梁,涼薄的嘴唇,並在一塊兒,不是段凌赫是誰?
「你確定那晚的人就是他嗎?」
唐蟹點頭,又搖頭,這畫像是剛剛他根據紫鳶的描述,畫出來的,所以並不是很確定。
只不過,他畫出來後橫看豎看,總覺得這個人似乎在哪里見過,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所以才跑來問唐果和干爹,看他們是否認識這個……嗯,長的很好看的男人!
「干爹,你也覺得他很面熟,對不對?你認識他麼?」
南宮焰卻好似沒听見他的話,只盯著畫像上的男人,低聲喃喃,「原來是他!怪不得她不肯說……」
就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小螃蟹人雖小,可這名號在這一片多少也有些震懾,而他也從並未避諱過和珍饈園的牽扯,這附近的盜賊也多少都知道這里是由他罩著的,量他們也不敢胡作非為!
他原本還很奇怪,是什麼人敢這麼放肆來欺辱唐果,他還派人去查了南宮述和曾在珍饈園受過氣的人,看是不是他們故意報復,可卻一無所獲——
原來,是他……竟然是他……他們私底下已經見過面了!怪不得唐果會這麼包庇著這個「婬.賊!」
想起自己剛剛就因為唐果對自己發了一通脾氣,還沾沾自喜,忽然感到可笑……
他的低語讓唐蟹越听越迷糊,扯著他的袖子問,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干爹,剛才你和唐果也是這樣,他、他、他的,他到底是誰啊?你們兩個究竟有什麼秘密瞞著我?」
南宮焰回神看了他一眼,不答反問,「還記得上次要殺你的那個女人嗎?」
唐蟹狐疑,「你是說……白羅?」
「沒錯,她就是白羅!也是這個男人的手下!」他的手,指向畫像。
「這個男人的……手下?」唐蟹狐疑的重復著他的話,要知道白羅可是江湖上頗負盛名的高手啊!可竟然還是這個男人的手下……
見南宮焰再次點頭,唐蟹也不由地鄭重起來,「干爹,你的意思是他要殺我?」
他還未來得及回應,唐蟹已經激動地跳了起來,語氣恨恨,「卑鄙!殺我不成,就對唐果下手!干爹,這個人到底是誰?這麼卑鄙!你快告訴我,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他……」南宮焰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畢竟剛剛他才答應唐果,不會再向小螃蟹提及段凌赫這個人,如今這樣做……對嗎?
他還在糾結,唐蟹卻忽然一拍腦門,「干爹,我想起來了,他就是壽宴上那個對唐果垂涎的男人!沒錯,就是他!好像還是什麼王爺?!哼,我看就是一直癩蛤蟆,居然還敢找上門來凌辱唐果!」
「癩蛤蟆?」南宮焰著實被他的形容詞給囧到。
「可不是!」唐蟹癟嘴,如今回想起當時他色咪咪看唐果的樣子,他依舊抑不住的鄙夷——他是男人,難免,這他可以理解,但總得看是什麼場合吧?竟然在壽宴上就那樣失禮!
「他那一副哈喇子都快要流出來的樣子,可不就是活月兌兒的一只癩蛤蟆?!」
南宮焰抑制著笑,不過……這個稱呼,如果讓段凌赫親耳听到,不知道他會是什麼反應!
看南宮焰好像很喜歡他給這個人起的稱號,唐蟹有些疑惑,「干爹,你是不是和這個人有什麼過節?好像很討厭他?」
「曾經有過,不過六年前都解決了!」他倒也不避諱,實話實說。
「六年前……」唐蟹眼珠微轉,又想起了自己的事,「干爹,你剛剛說他要殺我,為什麼?」
他都不認識這個人,他們之間應該不會有什麼恩怨,即使有,像他這種大人物,他也應該有印象,可見並沒有,那他要殺他,就奇怪了!
「會不會是因為唐果?」他心思一轉,又是一問。畢竟,剛剛怎麼問唐果都不肯說出這個婬.賊是誰……他們有什麼牽連,也不一定。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不妨去問問唐果!或許,她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思量了一瞬,南宮焰覺得關于段凌赫的事,還是由唐果親自跟他講,比較妥當。
「是嗎?」唐蟹細淡的眉毛微微一揚,他既然這樣講,那就證明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了!
「不過,我倒不想問她!等我把這婬.賊抓到,一切都解決了!」唐蟹重新拿起那副畫像,現在知道了他的身份,再看便不覺得這個人好看了!
心思一動,取了墨筆過來,在他臉上描來描去,直到那上面的人越來越丑,看上去還真有點兒像癩蛤蟆……
南宮焰沒忍住,一下笑出聲來,唐蟹也是呵呵的直樂。
他淺笑揚眉的樣子,南宮焰仿佛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又想著唐果也去了這麼久都還沒回來,心里莫名的煩躁,轉身走了出去。
「干爹,你要走哦?不去跟唐果打個招呼嗎?!」唐蟹急急的追出來,眨著大眼楮問他,「我剛剛去找紫鳶,好像在前堂看到熟人了呢!你如果有空,不妨跟我去瞧瞧?」
居然有事都不和他講,還和唐果背後里竊竊私語,瞞著他討論事,哼,真把當他小孩子麼?不報復過來,怎麼是他小螃蟹!等一下,就要他好看!
~~~~~~~~~~~~~~~~~~~~~~
「你打算就這麼一直站著?我吃多久,你就站多久?」慕容殤夾了一口魚肉放進嘴里慢慢的咀嚼,邊品味,邊瞟著旁邊一動不動的立柱。
唐果點頭如搗蒜,回答的很氣勢,也很豪邁,「在我們珍饈園顧客就是上帝,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可是這樣我就沒胃口了!」慕容殤敲敲桌子,唐果立馬屁顛屁顛的給他將酒杯滿上,「我可以馬上消失?!」她正求之不得呢!
「那誰來伺候我?」慕容殤恨得想翻白眼,「如果我沒記錯,我們當初講好的就是要你陪我一起吃飯!你這樣不配合,算是違約!我有權利收回我當初說的話……」
「別別別,我坐下還不行嗎?」唐果忙出聲截下他的話,那請函她是勢在必得!勉強陪陪他,也無所謂……
「你好像很拒絕和我在一起?你討厭我?」看她即便是坐下,也是肢體僵硬,脊背筆挺,不自然的樣子。
「怎麼會?」唐果呲牙咧嘴,擠出笑容陪他。
慕容殤,北滄國的未來掌權人,神墓之地星宿道長的大弟子,段凌赫的師兄……
她早時就听段凌赫提起過,或許也正是因為知道他的這一重身份,每次見到他時,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個人……所以,她從心眼里便抵觸和慕容殤接近!
「既然不討厭我,為什麼要坐那麼遠?過來,坐到這里!」慕容殤指了指身邊的位子,示意她坐過來。
「啊?哦!」還在神游的唐果,看了看那張凳子,再看看他那冰冷的面具,不清不願地挪起,端著酒壺慢吞吞的往他身邊走過去——
腳下卻被凳子一絆,人踉蹌了兩步勉強站穩,可手中的酒壺卻成弧線飛了出去,恰巧擊中慕容殤的胸膛,酒壺落地摔碎,里面的酒則全數倒在了慕容殤的身上!
「對不起!」
唐果一愣,忙抽過手絹給他胡亂的擦拭,卻听他‘嘶’的一聲倒抽氣,才意識到自己的手竟然放在了他的……那個地方!
臉一下紅得可以滴血,顫顫地,準備把手收回,卻被他搶先一步抓在手里!她一抬頭,才發現他距離她只有不足兩厘米那麼遠……
「果果……」
唐果覺得自己出現了幻听,這聲音是從哪發出來的,為什麼這麼像那個人在叫她?還有彌漫在鼻尖的味道……好熟悉……真像啊……
他又離她更近了一分,白色的面具散發著絲絲涼氣,唐果驀地回過神來,「你剛剛說什麼?」
他倏然抽回身子,笑著問,「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叫我什麼?」唐果秀眉微蹙,屏氣凝神細等他回話。
慕容殤聲音已恢復如常,謙遜而溫和,「果果,我能這樣叫你嗎?」
「不可以!」唐果想也沒想,直覺的拒絕,卻又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沉聲解釋著,「慕容太子,我們還沒那麼熟……」
「我不介意!」他說得直接而坦然。
我介意好不好?!唐果有氣無力地往桌子上一趴,恨恨的白他——這個慕容殤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隨便你吧,愛叫什麼叫什麼!」反正答不答應,是她的事!唐果重新取了支酒壺,給他倒酒。嘿嘿,說不定等下給他灌醉了,會有什麼收獲……
原本以為她會堅持拒絕他的要求,沒想到她竟然點頭同意了,慕容殤卻高興不起來,輕輕的擦著身上的酒,一時愣愣。
南宮焰一進雅間,便看到唐果臉蛋紅紅的,正陪著笑臉,給一個男人又是倒酒,又是夾菜,而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名目張膽向他宣戰的慕容殤——
「慕容,沒想到你動作這麼迅速!才幾日不見,竟然就將唐果收拾的這麼服帖!有人要生氣嘍!」唐蟹跳到慕容殤旁邊的椅子上,伸手夠著去拍他的肩膀,然後一副哥倆好的樣子搭在上面。或許是曾救過自己的原因吧,對他,唐蟹有著莫名的好感。
慕容殤愣愣的看著他的手,似乎對他的動作有所遲疑。
「不是吧?太子殿下,搭下肩膀而已……難不成要殺頭?」唐蟹一邊詫異,一邊訕笑著將手收了回來。
上次見面,他舉止謙和,而且又說要追他娘親,唐蟹才敢對他這麼造次,沒想到這會兒他就只是搭一搭他的肩,他竟是這種反應,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從來沒有人對我這樣,我只是有些不習慣……」慕容殤低頭解釋著,聲音微頓,「不過,我很喜歡這種感覺!」
說完,便主動伸手搭在了小螃蟹身上,兩人相視而笑。
等慕容殤再回頭時,南宮焰已經悄悄的坐在了他對面,唐果的身邊,手也自然的搭在了她的腰上,「等你許久不見來,我還以為出什麼事了呢!原來是在陪慕容殿下……也不讓人跟我說一聲,我肚子可都餓得咕咕叫了!」
說完,才看向慕容殤,「殿下不介意我作陪吧?」
「干爹,要不要這麼假?人都坐下了,才征求人家的同意!」小螃蟹撇嘴,替慕容殤嘲諷他。有模有樣的抱著拳,那挑釁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他,看來今天就是跟他過不去了!
南宮焰沒說什麼,倒是唐果替他不平,伸手一個爆栗敲在了唐蟹的腦門上,「臭小子,有這麼跟干爹講話的嗎?」
「你們!」唐蟹不干了,捂著腦袋,氣呼呼的指控自己親娘,「你們還沒成親,就這麼……這麼蛇鼠一窩!」
「我是蛇鼠?你是我生的,那你是什麼?」
對于唐蟹的成語水平,唐果一向都很鄙視。丟他一對白眼球,也不管他的哀嚎,取過湯匙給南宮焰舀了些湯,「嘗嘗吧,這是我新研究出來的,給點意見!」
南宮焰嘗了嘗,贊不絕口,又看向對面一盤色澤鮮艷的……恩,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果兒,那個,我好像也沒見過!」
「這也是我新弄的,叫鳳彩琉璃,你許久不來,當然沒見過!」唐果給他夾了一筷,送到碗里,語氣嬌嗔,略帶埋怨。
「鳳彩琉璃,嗯,名字不錯!」南宮焰看她一眼,笑意更濃。
「看你,還不如小螃蟹!」唐果笑著笑著忽然凝眉,用絹帕給他擦拭嘴角。
他眸中閃過些許狐疑,待看到對面正看著這里的慕容殤,便任由她替自己拭去唇邊的污漬。既能解決掉情敵,又能享受她獨有的溫柔,他何樂不為?
「哎呦!」這邊兩人旁若無人的秀恩愛,那邊唐蟹忽然叫起來,「喂、喂、喂,慕容殤,我的肩膀!啊……痛死了……」
原來是他剛剛不知怎麼手上勁兒一大,抓痛了小螃蟹!慕容殤忙松了手,一時間無搓,只能低著頭飲酒。
「我說你們兩個,肉麻不肉麻?要不要我們給你騰地方?!再這樣下去可就少兒不宜了哦!」唐蟹不知道是痛,還是同情心泛濫起來,有些不滿的看著對面的二人。
南宮焰邪邪一笑,唐果一下紅了臉,慕容殤沒說話,這場面有些尷尬。
「哼,就看你們兩個親親我我,差點連正事都忘了呢!」唐蟹揉了會兒肩膀,才想起自己的事,「娘親,給你看樣東西!」
說著,將畫像拿出來,遞給唐果,又順手將她面前那盤鳳彩琉璃給牽了過來。剛才干爹吃完它,就一直在笑,好像很好吃的樣子,他得嘗嘗。
「這是誰?」打開畫像,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四方圓臉,眉寬眼斜,兩腮鼓鼓,長的有點像……額,癩蛤蟆的人的畫像——
「婬.賊!」嘴里含著一大口菜,唐蟹說話有點含混不清。
「我靠,這麼丑?」唐果忍不住爆粗口。
「是啊,有沒有像癩蛤蟆?」
「什麼叫像?簡直就是!」唐果信誓旦旦。听她這麼說,慕容殤也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那畫像,還真是……奇丑無比!
唐蟹揚著眉,很得意自己的杰作得到唐果的認同。
「你確定,那婬.賊長這樣?」唐果重新看向那畫像,真是怎麼看怎麼丑,越看越丑……呼!這可是外界傳言迷.奸了她的婬.賊哎!怎麼可以長的這麼……慘不忍睹!慘絕人寰!慘無人道!
「紫鳶講,我就畫!畫著畫著……就成這樣了!」唐蟹把嘴里的菜吐出來,避重就輕的回答。唔,這鳳彩琉璃好像也不怎麼好吃嘛!真不知道干爹什麼品位……
這麼說,紫鳶也沒有看清楚段凌赫的樣子嘍!確定了這一點,唐果放下心來。
「唐果,我打算高價懸賞找出這個人,來證明你的清白!不過最近,我手頭沒什麼錢,我想下面的懸賞人直接寫咱們珍饈園,你看怎麼樣?」唐蟹看向自己娘親,順便瞟了眼南宮焰。
「你的意思是,錢要我出?」唐果一拍桌,「不干!」
「老規矩,等我有了以後雙倍還你!」唐蟹拿唐果剛才給南宮焰擦嘴的手絹,擦了擦嘴,然後開始寫契約書——
「好!就這麼定了!」唐果頭點得極為爽快,切,像這麼出奇暴丑的人能找出來就怪了!
可唐果做夢也沒想到的是,當三天後,有人拿著小螃蟹張貼出去的懸賞榜找上門來的時候,那畫像上暴丑的癩蛤蟆……竟然見鬼的變成了美男!
而且,還是她最怕,最怕見到的那張臉——
怎麼會這樣?
「快給錢,給錢我就帶你們去找這個人!我前幾天剛見過他,我知道他住哪兒!」布衣裝束的揭榜人急聲催促,唐果卻還愣在那兒,一動不動!
消失了三天的唐蟹,這時候不知道從哪里蹦出來,拉過那個人就往外跑,嘴里還高聲喊著,「小寶,孫孫,快跟我走!我娘說了,活捉段凌赫者賞銀五千,殺死段凌赫者賞銀一萬……」
唐果這才如夢初醒,一下攤在椅子上——乖乖,完了!
——————————————————————
今天有點晚,抱歉啊,妞們!接下來更精彩的說~荷包,鮮花什麼的,多多支持哈!╭(╯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