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你抓到哪里去了?你快把他還給我!」唐果顧不得眼前血腥彌漫的混亂,抓著段凌赫的衣襟,拼力搖晃,她現在心心念念的只有唐蟹,她的兒子一個人——
「段凌赫,我在問你,你听沒听到?!丫」
與她歇斯底里的吼聲不同,他湊到她耳邊,聲音柔和到極致,「如果你還想見他……就跟我走!」
說完,人已經被他卷起,帶離了這一片血光。
「該死!」看著遠去的兩個人影,南宮焰低咒一聲,轉身一個狠戾的劈劍,又斬殺下兩名聖徒的頭顱—媲—
一直糾纏他的白羅也被南宮烈引了去,沒了慣用的那只手臂,她的鞭子雖也快如閃電,狠辣無情,但卻有失精準,很快被擒!
「三哥,這里交給我,你快去追她吧!」
見這些狂徒群龍無首,大勢已去,南宮焰點頭,循著剛才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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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凌赫,你要帶我去哪里?」
離焰王府越來越遠,他一句話不說,神色平靜無波,看不出任何異樣,可他越是如此,唐果的心里就越發沒底。
終于一路到了一處客棧前,他才停下,大步進去,回頭看唐果遲遲不肯上前,「你不是相見小螃蟹嗎?」
「他在這里?」唐果詫異,這間客棧十分簡陋,想不通他怎麼會把小螃蟹安排在此。
段凌赫點頭,唐果跟著他匆匆上了樓,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幾名聖徒被倒在地上,看樣子已經死去,桌椅板凳東倒西歪,榻上原本唐蟹躺著的地方,此時空空如也!
「人呢?段凌赫,你是不是記錯地方了?小螃蟹不在這里……」心里咯 一跳,不詳的預感直涌胸口,唐果急急的問。
「是不在這里!」掃視著四周的動蕩,段凌赫深邃的眼眸內,閃過一絲陰晦不明的光。
唐果不明白他這句話什麼意思,狐疑的問,「所以,你是在拿他當誘餌,只為了要把我騙我來這里?」
「隨你怎麼想!」听她矢口就給自己定下這樣的意圖,段凌赫不是不惱的,然此刻更多的卻是擔憂。
本來他是想帶小螃蟹回聖門的,但那里離南邵太遠,而小螃蟹中毒太深,急需治療,他便就近找了這家客棧落腳,派了人守著,並設置了機關……
可,沒想到他,居然還是就這樣不見了!
沒料到他會著急,唐果心中雖惱,但眼下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小螃蟹身上有那只玉笛,你當初不是拿它來跟蹤過我嗎?快,試試啊!看他現在在哪里!」
段凌赫驀地抬頭,卻沒有照她說的做,只是回頭盯著她。
「我……」意識到自己說了不合時宜的話,唐果頭一低,段凌赫卻忽然開口,「那玉笛,現在不在他身上!」
不在他身上?
她詫異的看過去,便在他的掌心里看到了那只精致的短笛,「在這里!」
唐果怔愣,良久才反應過來。玉笛,已經被他收回,不在小螃蟹的身上了……這,意味著什麼?
他忽然俯身,從死去的聖徒胸前的衣襟里抽出一封信,上面的字跡他再熟悉不過——想要孩子,來浴崖山,只準你一人!
看清楚那行字,唐果的心一悸,伸手攔住就要往外走的人,「不要去!」
雖然她不知道這字條是誰留給他的,但是浴崖山……別人去了,或許沒事,但是他段凌赫去的話,必死無疑!
「東西在我手上,我不去他就得死!」段凌赫定住腳,垂眸看著她抓著自己袖管的手,些許動容,「果果……你忍心讓他死嗎?」
果然,他這話說出來,她的指尖一松,他的衣袖從她掌中滑月兌出來。
心頭一鈍,面上卻是一個雲淡風輕的笑容,什麼也沒說,匆匆往外走,才走出房門,忽然听到唐果在身後的喊聲,「等一下!」
「怎麼?」回頭,看她不知所措的臉龐,心底竟生出些許期待。
「我們,我是說,我們或許可以想一個更好的辦法,你不必親自去啊!不如,不如讓南宮焰去吧?你把東西給他,讓他去吧!」
唐果毫無章法的說,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只是看著他就這樣離開,心里有一個聲音在不受控制的叫囂︰不能讓他就這樣走掉,就這樣什麼都不說,就走掉……
南宮焰……
拳頭下意識的捏緊,段凌赫揚唇一笑,邪肆輕狂的模樣,「他也要有命活著,才能談救人罷!」他的兒子,居然要讓另一個男人來救……他是有多不濟?
「你……」
唐果被他一句話噎在喉嚨里,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就這樣看著他翩然離去。
唐果恨得想咬下自己的舌頭——其實,原本她是想說,她也要一起去的!可現下,反倒弄巧成拙……
浴崖山,是一座暫時處于休眠期的小型活火山,因其高險和奇特而得名。高險自不必說,最主要的是山上溫度高,尤其是正午經過太陽曬過後,山表體溫更高!
如今又是盛夏,太陽暴曬之時,山表體溫可以烤熟野兔!白天沒有人會去那種炙熱酷暑之地!除非到了傍晚,等太陽落山,溫度降低到人體可以承受的範圍內,強健的獵人才敢進去,撿拾不少誤入蒸鍋的野味。
這會兒正是傍晚,普通人才敢進去。但冰寒體質的段凌赫,天生被熱火相克!想必用小螃蟹來要挾他的人,定是知道他的身體特征,才會選在這樣狂熱的地方!只要他去了,無疑是送死!
這座山遠近馳名,想必段凌赫段凌赫也是知道的……可是沒想到,他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去救小螃蟹……
唐果搖頭,用指甲狠狠的掐著手臂,示意自己不要再想下去。方才的聲音,又在腦海里叫囂起來︰與其在這里擔心徒勞,不如直接去罷!
畢竟,他去救的人是小螃蟹,是她的兒子……
心中一動,似乎終于尋到了可行的理由,匆匆往外跑,試圖可以追上段凌赫。
卻在走出沒多遠的時候,被迎面趕來的人攔下,听她說明意圖,南宮焰冷冽的命令她,不許去!
唐果自是不依,南宮焰見爭執不過她,便點頭應允願意代她前去,務必將唐蟹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那,段凌赫他……」她才開口提他的名字,便被南宮焰冷聲打斷,「果兒,別忘了如果沒有他,就不會有今天的這一切!你現在已經是我的王妃了,再關心那個男人,你覺的合適嗎?」
他們兩個人對彼此都厭惡至極,這一點倒是如出一轍的像。
唐果知道自己再說下去,非但幫不上忙,只會使事情更糟糕,索性不再說什麼,同意他說的回去休息,而他則去了浴崖山。
唐果沒有回焰王府,而是徑自去了珍饈園,
珍饈園今日關門,沒有客人,倒是龍小寶和錢孫孫正帶著一群乞丐幫的人,在店里吃喝,把店里搞得烏煙瘴氣。換做以往,唐果肯定把他們臭罵一頓,然後轟出去,可今天,沒心情,就這樣準備走過去。
滑頭的龍小寶獻媚得過來跟她搭腔,「美人干娘,你怎麼回來了?不用和老大干爹洞房嗎?」
唐果翻個白眼,果然是唐蟹帶出來的,跟他一樣混。
「美人干娘,咱們珍饈園不愧是南邵最貴的菜館,這菜就是好吃!」調戲完,龍小寶不忘再夸上幾句,也是和唐蟹學的。
唐果木木的點頭,尋了個位子坐下,卻忽然想起了什麼,驀地抬頭看著這群乞丐,遲疑了一下問道,「……你們在我這里這樣白吃白喝,有錢付嗎?」
唐蟹到現在不知蹤影,這群小家伙是知道的,怎麼還會在這里吃吃喝喝?玩得這麼開心?
「我們老大說了,今天我們幫他完成了一件大事,盡管吃喝,所有花費都由他出!」龍小寶嘴里含著一口蒸肉,含含混混的跟她說。
「大事,什麼大事?」唐果立即捉住其中關鍵。
龍小寶還沒有開口,就被錢孫孫打斷,替他回答出來,「哦,就是你和我們老大干爹成親了,這還不是大事嗎?」
邊說,邊投給龍小寶一個眼色,意識到自己險些說漏了嘴,小寶連忙點頭補充,「是啊,是啊!就是這樣!」
他越是如此說,唐果越是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先是兩人成親,唐蟹莫名失蹤,南宮焰和乞丐幫這麼多人都找不到,段凌赫卻在這時找上了門,告訴她唐蟹在他手里,而她隨他去了,卻沒有見到人……
再然後,是有人拿唐蟹來要挾他,逼迫他交出某件東西,並將他引去了浴崖山——段凌赫必死無疑的地方!
心尖驀地一跳,臉上卻盡量的保持著平靜,「是嗎?那好,你們好好玩吧!等你老大回來,我再跟他算賬!」
邊說,邊不著痕跡的走了出去。一出門口,就一路飛奔,徑直去了焰王府——
遠遠的就看到,狼敏正帶著一群奴僕,在打掃府門口的血腥,個個手腳利落,動作敏捷——段凌赫帶來的那群聖徒呢?還有白羅……
「王妃,您回來了!」狼敏看到她,恭敬道。
唐果淡淡點頭,邊往府里走,邊狀似無意的問,「那些人呢?」
狼敏一怔,點頭,「王妃放心,全都解決了!」
方才不安的感覺來得更加劇烈,唐果更是斷定了心中的想法,腳步倏地停下,匆匆往回走。
「王妃要去哪里?」
「怎麼?我去哪里要跟你匯報嗎?」一直以來,唐果都還算是比較溫和的女子,此刻嬌美的容顏一下放冷,還是有幾分懾人的。
狼敏本能的不敢再出聲,卻在唐果轉身走過他身邊的時候,伸手將她砍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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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本應是草樹繁茂的季節,而浴崖山卻因為其高溫,而寸草難生,整個山頭光禿禿一片,除了嶙峋怪狀的石頭還是石頭,毫無美感。
段凌翼所設的地段,在半山腰,整個浴崖山最酷熱的地段。
除了他,和他腳邊用天山冰蠶絲捆著的那個小人,正等待著他的出現,四周再沒有別人。情形,似乎與上次無意。
段凌赫瞥眼瞧著唐蟹,看他臉色已經恢復紅潤,雖還閉著眼楮,但想那毒已經解了,便也不必多擔心他的安危。
「我要的東西呢?」看到他出現,段凌翼迫不及待的開口。同時微一抬手,示意段凌赫看過來——
原來他手中的冰蠶絲,正勒著唐蟹的喉口經脈,只要他輕輕一用力,這孩子就會被割斷喉口,一命嗚呼了!
段凌赫眸光微閃,也不多言,縴小的玉笛托在掌心,迅速變幻成它最初的模樣,瑩瑩如色的藍光閃爍著。
「王弟果然守信!」段凌翼勾唇淡笑,眸中卻閃過絲絲精光,「不過,我怎麼知道這聖物是真是假?」
上次的教訓,他可是記得清楚!早知道真正的聖物就掛在小螃蟹的脖頸上,當初何苦費那些功夫?
「信不信隨你!」
段凌赫淡淡的笑,臉上是對他的輕蔑,「你之前不是揚言說,要殺了我,得到聖門,得到這天下麼?現在寒冰斬就在這里,你卻連取走它的膽量都沒有,又何談一統天下?」
看著他一步一步朝這邊走過來,段凌翼的手指不由的捻緊了冰蠶絲,他只要敢胡來,唐蟹便會立即斃命!
在離他一丈遠的距離,停下,段凌赫伸出手,示意他可以看清楚。
「諒你也不敢拿他的命來愚弄我!」看他的神色不像胡來,況且他辨別那東西的真假也只需一瞬,這麼短的時間內,他根本走不出這浴崖山。
段凌翼收回了冰蠶絲,寒冰斬也在同一時間落在了他的手中,段凌赫上前俯身將唐蟹抱了起來,轉身便離開。
「赫弟!」身後的段凌翼,揚聲叫住了他,「還有一件事,朕忘了告訴你,鴻鵠已經死了!你也不必再受制于人了!」
他的身軀一顫,僵在那里,听著自身後傳來的陣陣朗笑。
「這麼說,我還要多謝皇兄!」在離他十米開外的地方,段凌赫揚起一端唇角,笑看著他。
段凌翼還想說什麼,話未出口,就只覺來自手掌心中一陣冰寒,一陣滾燙,兩重極致瞬間傳至胸口,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就听一聲‘轟隆’震響——
整支手臂,乃至半個身子都麻木酸疼,像是被人卸掉後的痛,已無一絲知覺,胸口則像是被雷擊中一樣,喉間一熱,鮮血從嘴角溢出來。
段凌赫還站在那里,懷中抱著唐蟹,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幕,「我也有件事,忘了告訴皇兄……寒冰斬,乃至陰至寒之物!在這極熱的溫度中待久了,便會化為無形,煙消玉殞!」
攤開手,果然已空無一物。段凌翼想張口,喉間卻又是一股熱流涌上,連忙運氣壓下去!
「流點血死不了人的,我勸皇兄一句,不要試圖運氣,以免當場斃命!」段凌赫瞥他一眼,留下這句忠告後,便轉身離去。
手緊緊捏著座椅,段凌翼的胸膛內,氣息洶涌更甚,剛剛寒冰斬化為無形的一剎,他已經被它的碎裂的勁力震到內傷,但渾身不能動彈,只得在心中暗咒。
看著他的身影才消失,這邊卻忽然飛身出來一個人,定楮一看,眸中霎時嗜血——南宮焰!
對面的人也不多說廢話,持了劍過來,直接對準他的喉嚨——
「焰王是打算趁人之危麼?」暗藏在袖中的冰蠶絲,已然捏緊,此時的段凌翼顧不得胸膛間的痛,顧不得自己並不能運氣——
「傲龍山莊,風月會,西陵國,這三個任一沾邊,對我南邵來說都是禍害!何況,翼皇還有一統天下的野心?」
南宮焰唇邊噙著一絲笑,聲音冷淡,「本王今日若不趁人之危,只怕日後,我南邵就得任人魚肉了!」
「焰王倒真看得起朕!」段凌翼輕笑,在他長劍刺出的剎那,手中冰蠶絲飛出,直接繞上他的利劍,卻不想南宮焰一掌抹過去,蠶絲竟被他掌中之火生生灼斷——
這著實讓段凌翼詫異不已,他這天山冰蠶絲,不是據說刀割不斷,火融不化的麼?怎麼會如此輕易被他破解?
「忘了告訴你,本王這把火可不是普通火,它是由雷電之光,日月之柔,聚合而成的祝融之火,專克天山寒冰!」南宮焰自是看到他眼中的詫異,笑著解釋給他听。
自從那次小螃蟹跟他講這風月會會主手中厲害無比的天山冰蠶絲,他便料到,也防著他呢!況且,浴崖山此處,對他施展功力極為有利,不過扇風成火而已。
「祝融之火……」對這個說法,段凌翼甚是狐疑,「你和段凌赫,不,你和神墓之地有什麼關系?」
南宮焰輕笑,顯然並不想再跟他討論這些無用的問題,抬手,又是一劍朝他的胸口狠狠刺去。
段凌翼極力躲避,但他這一劍下手狠辣,雖沒有刺中他正心髒,但卻也入骨三分,傷了要害。他的輪椅也因為他的動作,而往後翻去,整個人倒在石地上。
南宮焰又是一劍刺過來之時,他本能的又往後退卻,卻不想腳底一滑,整個人直直墜進了身後的山巒深壑之中——
探頭看去,山石嶙峋崎嶇,溝壑深深,一眼看不到底,踢了腳邊的石塊下去,墜落無聲,心頭微松,這麼高……他又不能運氣,不死也活不成了!
將長劍收回鞘,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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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醒著,別裝了!」
因為抱著懷中昏睡的人,段凌赫順著石路往山下去,走得步步小心。
听他此話一出,懷中的人果然睜開了眼,狐疑的看他,「你怎麼知道我醒了?」
「如果身體沒有大礙,就下來走罷!」段凌赫沒有回他,倒是兀自將他放下來,手下意識的去扶胸口。
本不想叫他,可他身上先前的傷還沒有好,這里又悶熱至極,來回一趟路,氣息便有些不穩,他能撐這麼久,已然不易。
看他額頭上滲出的大顆汗珠子,唐蟹蹙眉,「你和剛剛那個人,是親兄弟麼?」
听他提起段凌翼,段凌赫微一點頭,
「你們這對兄弟,倒真是有意思!」唐蟹撇嘴嘟嚷一聲,眸中閃過一絲狡黠,又道,「對了,你剛剛給他的那個寒冰斬,是真的嗎?怎麼會化為無形?那意思是不存在了嗎?還有你的聖門……那又是怎麼回事?很厲害嗎?我看他那麼想要!」
「寒冰斬消失,聖門便不存在了!」段凌赫看他一眼,神色輕輕,也不避諱,「就算曾經叱 江湖,又如何?」
「真的嗎?」
唐蟹的聲音驀地一提,若是細听,不難錯過那其中的一絲喜悅,「也就是說,你現在手里已經沒有一兵一卒,你成光桿王爺了?」
「是,除了現如今這條命之外,一無所有!」段凌赫笑容清淡,似乎覺得他這話還不夠重,親口為自己現在的處境,下了定義。
唐蟹被他看得心頭一窒,不易察覺的偏過頭去,語氣恢復如常,「那個,時間不早了,我們快走吧!免得那人追來!」
段凌赫點頭,將視線從他身上收回,大步走在他前面。誰料,才走出沒幾步,就听身後傳來他的聲音,「啊!」
回頭看,才知他是踩了石子,滑倒了。
過去俯身,將他抱起來,看他摔破的膝蓋。
唐蟹深吸一口氣,眼神下意識的左右瞟一眼,小小的手一顫一顫得往他身邊移,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緊張——
「沒什麼大礙……」
話音未落,只覺月復部一涼,低頭看去,短匕的前端已經***他的衣襟內,鮮紅的血,在眨眼的瞬間往外涌出,順著他黑色的衣袍一滴一滴往下淌……
而讓他震驚的不是身上傳來的這遲緩的痛楚,而是匕首的另一端,裝飾精美的把手部分,此時正握在他柔弱的小手里——
水光閃爍的細眸微微眨動,唐蟹覺得額頭還有臉上都濕濕的。
原來是額頭上的汗珠,這會兒正沿著他小巧的下巴尖,一顆顆的往下落,恰巧與他月復部滴出的血,落在同一處,很快濕了一小窪石地。
段凌赫垂眸看過去,像極了血濃于水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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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說的是,妞們不要拍啊!我知道這一章出來,肯定會有爭議的……好吧,我承認,我是在虐阿赫……不過,這不是你們大家先前一直在央求的嗎?
……下一章,或許會更虐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