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身邊的位置已經冰涼,屋里沒有人,她伸了個懶腰,並不打算起來,翻了個身剛要準備繼續睡,隔壁就傳來好大一聲響動,她半眯著的眼楮里立馬就睜開了,快速地坐起身來,她以前住的院子離這里並不是那麼遠,剛才的響聲正是沖那里傳來的。
一下子她就響起來了,白蓮昨天已經入住了王府,沈啟笙也來了,這兩人不會是一大清早就打起來了吧?
穿好衣服剛要往外跑,一下子就撞上了開門進來的人。
「一大早你要跑哪去?」宮景卿抱住她避免她被沖到,無奈地道。
「白蓮他們也不知道怎麼了,我得去看看。」她退出他的懷里,邊說著就要繞過他。
宮景卿手一撈就把她重新撈進懷里,「人家的事,你去了也管不了。」
「可是……」她想起昨天沈啟笙要打白蓮的樣子,有些不放心,覺得還是去看一下比較保險。
宮景卿撫額,深切覺得不要多管閑事的好,在他認為秦裴依只要管他就好了,「好吧!我們一起去。」
「嗯!」她沒意見,很自然地拉過他的手就走。
宮景卿黑眸微眯,盯著她抓著他的手,心情大好,頓時什麼不滿意見都沒有了。
兩人剛走到白蓮居住的院子外,就看到沈啟笙被關在外面,面對著門不知道在低聲說些什麼,低垂著頭,像是在道歉似的,有點可憐兮兮的味道。
看到他們兩個來,他狠狠地瞪了秦裴依一眼,轉而又低聲下氣的樣子,秦裴依看了憋得肚子都疼了,沈啟笙現在一定是記恨死她了,誰叫她幫忙白蓮甩掉他呢?
也不知道白蓮說了什麼,她站的遠並沒有听到,只看得到沈啟笙的臉色已經可以滴出黑水來了,可見白蓮定是說了話了。
她走近時,沈啟笙又瞪她,她直接裝作看不見,對著門內道︰「白蓮,我來看你了。」
「咯吱」門打開來,白蓮看都不看沈啟笙,沖她微微一笑,「依妹妹進來吧!我正等著你呢!」
沈啟笙面沉如水,目光一直鎖在白蓮身上,不過白蓮沒有看他,秦裴依回頭看了宮景卿一眼,宮景卿沖她點了點頭,她才樂呵呵的走進白蓮屋里,白蓮轉身進屋,就要關門。
「你是不要我了?」沈啟笙說道,目光一直鎖在白蓮身上。
白蓮關門的動作一頓,握著門板的手指微不可見顫了一顫,臉色平淡,「沈教主說的是什麼話,當初教主一掌已經擺明了,是你——不要我了。」白蓮說到最後特意加重了語氣,看到沈啟笙臉色微變,她又輕笑道︰「教主恐怕是記性差了,也是,教中不是有趙姑娘在等著教主回去呢,教主還是不要再白蓮這等小人物身上浪費時間了。」
說完,她也不看沈啟笙的臉色,直接把門關上,沒有一絲回旋的余地。
秦裴依看著他們兩這樣,暗想,不會真的就這麼完了吧?雖然說看好戲是一回事,不過她還是不希望他們兩鬧成這樣,從他們的言行中她已經大致猜出是怎麼一回事了,想來一切的原因都是出自那個趙姑娘的身上了。
白蓮轉過身來,臉上沒有什麼傷痛或心碎之類的表情,如常地沖她微笑,她卻覺得有種死水平靜的感覺,她想,白蓮定是對沈啟笙徹底的心死了,才會這麼個樣子,不然以她溫婉的性子又怎會做得如此絕情干脆,在她看來,沈啟笙要翻盤肯定是難上加難了。
「依妹妹很好奇我們之間的事?」白蓮坐在身邊的椅子,動作優雅地泡了茶水,給她們倆各自斟了一杯。
「的確有點好奇,那沈啟笙到底是做了什麼事讓白蓮姐姐這麼傷心。」她接過她遞來的杯子,既然人家都說白了,她不問總是對不起自己了。
白蓮抿了一口茶,听到她的話嘴角泛起冷笑,「傷心?不,我只是恨自己愚蠢。」
見她神色不對,她正猶豫著要不要繼續問,白蓮便又開了口,綿長的故事被她輕描淡寫地說出來,她眼眸微垂,她並看不出她的想法。
原來,白蓮十四歲那年被沈啟笙所救,後來就一直跟在他身邊,他們兩個也就自然而然地互生情愫,在一起了,不過老天總是喜歡作弄人,前些日子教中突然來了一個人,趙玉茹,就是白蓮口中的趙姑娘,輕易地就打破了他們幾年的感情,知道看到與自己容顏相似的那個人,她才明白,自己這麼多年只不過是一個替身,可笑的是,她還堅持的認為沈啟笙愛的是她的人而不是與那個人相似的容貌。
不過,直到沈啟笙為了那個人給她的那一巴掌,她就死心了,在那一巴掌落下來時,她就明白了,替身就是替身,永遠比不上正主,即使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天,那種火辣辣的感覺她已經永遠的記住了。
秦裴依听完她的訴說,覺得沈啟笙真心混蛋,人家姑娘多好啊!浪費最好的幾年在他身上,居然被他這麼踐踏,真該打,覺得兩人這回要和好難了,首先就得從那個趙姑娘下手,那是他們之間的疙瘩。
她忍不住為沈啟笙說情︰「其實,沈啟笙這人雖然行事挺乖張混蛋的,不過我看得出他對你是認真的,你說,他一個教主,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現在卻在向你低聲下氣,足以見得他並不是完全當你是替身。」
白蓮冷笑,卻不反駁她的話,或許她心里也是這麼認為的,可是她更加知道,在沈啟笙的心中,她比不過那個人,就算沈啟笙真的對她有情,一旦遇到趙玉茹的事,她就是什麼也不是,就像那件事,明明是她被趙玉茹陷害,他卻可以因為她的三言兩語送她一巴掌,這一切已經讓她死心了,或許沈啟笙真的是對她有情吧!卻是遠遠比不過對趙玉茹的。
她這人也有自知之明,既然人家並不是那麼在乎,她也不會犯賤的去乞求什麼,時間會為她埋藏掉這些記憶,即使她現在忘不掉,總有一天會忘掉的,到時候就算再放不下的也能放下。
秦裴依看她這個樣子,鄭重的為沈啟笙默哀一番,雖然白蓮沒有說的很具體,不過她大概是知道了,這下他想要重新贏回白蓮的心真的是難咯,沒想到白蓮外表看起來溫婉,內心里其實是很固執的一個人,下定了決心的事是很少有改動的。
見她已經沒有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她識趣地轉移話題︰「問你一件事情。」
她看著白蓮與紅蓮三四分相似的面容,想要從她這里得到答案,她向來就不喜歡猜測,正好白蓮或許能為她解答。
「有什麼問題你就問吧!」白蓮略微疲憊的靠在椅子上,昨晚和沈啟笙折騰了一夜,一大早又來一出,身體不累她的心理也累。
「你認識紅蓮這個人嗎?」
「你說誰?」白蓮半眯著的眼楮睜開,眼底劃過一抹驚訝,連半靠著椅子的身子也坐正了起來。
「紅蓮。」她耐心的又重復了一回,看白蓮這個反應,想來定是認識的了,也許不只認識,還有很大的關系。
白蓮驀地抓住她的手,「你在哪里見到過她?」
秦裴依皺了皺眉頭,白蓮抓的很緊,指甲都抓得她生疼,她說︰「你先放開我,你這麼抓著我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說了。」
白蓮這才醒悟,急忙放開她的手,急道︰「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秦裴依收回手,看向白蓮擔憂的眼神,「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嗎?」
白蓮看了她一眼,微微一嘆,「她是我妹妹。」
秦裴依繼續听,沒有驚訝,這樣的結果她早就料到了,她想要知道的是,既然紅蓮是明月王的手下,那白蓮呢?他們之間是什麼關系。
「你是不是很疑惑我們之間的關系?她現在應該是明月君主最得力的助手了,而我……」她說到這里冷笑了一聲,「我不過是一個叛徒。」
「叛徒?」秦裴依微微一愣,「你背叛了明月王?」
「不,只不過是被自己的親妹妹陷害了而已。」白蓮輕笑,「知道為什麼那年我為什麼會被沈啟笙救了呢?告訴你,是因為我的好妹妹在陷害了我之後還想來個殺人滅口,以保萬無一失,不過幸運的是我逃過了一劫。」
白蓮重新靠上椅子,神情有些飄忽,「我想我真是世界上最可悲的人了,疼愛有加的妹妹企圖殺我,好不容易相信並愛上的人似乎並不確定,想想還真是挺可悲的。」她轉過頭面向秦裴依︰「你為什麼突然問起她,你們遇上了。」
秦裴依點點頭,「她現在在皇宮里。」
自從上次被她狠狠的諷刺了一遍之後,宮景卿就把她趕了回去,她一直不肯走,後來宮景卿直接命人把她丟了出去,她就跑到皇宮去哭訴,當時皇帝草草就大發了她,結果到現在據說還住在皇宮,又宮景卿不接受她她是不會放棄的氣勢。
白蓮听了一震,也有些疑惑︰「她不是應該在明月?怎麼會在帝景。」
「上次明月王來時,把她留了下來,說要賜給皇上,皇上不要又賜給了宮景卿,結果宮景卿也不要,她就一直住在皇宮里了。」秦裴依挑了挑沒,給她解答。
白蓮的眼里蒙上悲哀,紅蓮努力了這麼久最好還是落得個賜人的下場,這又何必呢!她又嘆了口氣,「紅蓮一直是個有心計的人,任何事情她都做得出,你們要小心點防範。」
「嗯,我知道。」她點了點頭,突然想到昨天遇到的襲擊,再結合白蓮說的,她眼楮微眯,難道會是紅蓮下的手?
「你先去休息吧!看你累的。」看白蓮疲憊的臉色,她道。
「好。」
告別了白蓮,她沒有回去所居住的院子,而是朝著宮景卿的書房走去。
書房的門大開,她也不打招呼直接就走了進去,宮景卿坐在按前,沈啟笙也在,正在他面前,兩人之間隱隱有火藥味的氣息,她挑了挑眉,這是要打起來了?
宮景卿面對著門,自然就看到了她,眼底的凜冽收起,溫柔地看向她︰「說完了?」
沈啟笙也回頭看她,冷冷地視線冷颼颼地飄向她,她干笑兩人,沖宮景卿跑過去,她打不過難道還躲不起。
宮景卿很自然地抱住她撲過來的身子,暗笑,這丫頭還懂得找靠山,孺子可教,這種方式他是愛極了。
沈啟笙冷哼一聲,收回了視線,秦裴依頓時覺得渾身一輕,舒服多了,不過還是窩在宮景卿懷里不願意出來。
「王爺說的條件在下接受了。」沈啟笙丟下這麼一句話,不再看他們相擁的身影,轉身就走。
秦裴依看著他漸漸消失的背影,轉過頭面向宮景卿,「你和他達成了什麼協議了?」
宮景卿把她抱得更緊了些,避免她滑下去,「有好處的協議。」
見他沒有要說的意思,她也不再追問,趴在他懷里,突然想到自己來的目的,道︰「你查到了昨天暗殺我們的人是誰嗎?」
「有誰告訴你什麼了?」宮景卿黑眸劃過一絲厲色,聲音依舊溫柔。
「你先回答我。」
宮景卿看了她一眼,瞥見她倔強的小臉,聲音低沉,「查到了。」
「是誰?」
「紅蓮。」
果然,秦裴依了然,她原先想到了柳相,想到了慕容媚兒,卻獨獨忘了還有紅蓮這個人,看起來楚楚可憐,不見得就真的楚楚可憐了,虧她在異國居然還敢下手,她還真是服了她的勇氣,真不知該說她愚蠢還是勇敢,或者,她還有另外的想法……
「這些你不需要理,我會處理好的。」宮景卿道,衣袖下的拳頭攥緊,找個機會是該把這些給一次性鏟除了,現在她不能受到任何一點損傷,他不允許任何人妄想傷害她。
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她抬頭就看到他蹙緊的眉頭,等她回過神來手已經自動覆上他的眉頭,「皺什麼眉,難看死了。」
宮景卿心一暖,眉頭被她溫暖的小手覆上頓時一松,輕啄了一口她嬌女敕的紅唇,「那你要永遠陪在我身邊,監督著我,這樣我才不會老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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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一點就忘了更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