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害怕她告發奴婢,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說是本宮指使你這樣做的,對吧。」杜萼蓉臉色陰沉的盯著她。
丫鬟嚇得渾身發抖,哭喊道︰「娘娘……求娘娘恕罪……奴婢是因為太害怕了,娘娘……」……
即便是如此,她仍是不死心的大聲喊道︰「皇上,蕭妃娘娘小產了,求皇上去看看娘娘,皇上……」
殤冥帝看著她,聲音森冷︰「你想威脅皇兄?」
「皇上……皇上……」春蘭沖著寢殿內一遍一遍大聲的喊著。
「滾……」陰沉的聲音夾雜著濃重的喘息傳來,讓她心底一顫。
她怔怔的看著眼前笑容燦爛的小女孩,半響,又轉過頭看著滿臉憂傷的殤冥帝。他們在天涯的兩端。而她站在中間,誰都觸及不到。
「為什麼幫不上……」欣月看著她焦急的說道,「皇兄那麼寵愛那你,那麼在意你。只要你開口,皇兄一定會答應你的。」
「傾泠姐……」欣月扶著肚子快步走到她跟前,哭喊道,「求傾泠姐救救寒洛。」
「傾泠姐,你在說些什麼?」欣月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在她的眼中,她的皇兄是很在意她的,全然不像她此時所說的那樣。
待春蘭和夏荷退下後,那絲壓抑的哭泣終于溢出唇邊。身上的痛楚遠比不上心靈上的痛。她的孩子沒有了,而他又在做些什麼。他說過要保護她和孩子,可是他又是怎樣去做的。或許,她真的被這短暫的幸福給迷惑了,她居然會相信他的甜言蜜語,相信他的承諾。原來,她和那些女人沒有一絲一毫的分別。孩子不過是他用來對付杜家的一個工具,必須犧牲的工具。
這時李公公匆忙跑進來,拉著她道︰「快走吧,皇上不殺你已是萬恩了,等一下惹怒了皇上,恐怕誰都救不了你了。」
杜萼蓉冷笑著看了她一眼,隨即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指著她,冷冷的開口︰「如你這般不忠誠的奴婢,本宮留著何用。」
這麼多天了,這是他第一次在她醒著的時候見她。他竟不敢直視她的眼楮。
蕭傾泠緊緊的抓住春蘭的手,痛得面容扭曲。口中喃喃的念著︰「皇上,皇上……孩子……我的孩子……」
「欣月……」杜寒洛滿臉震驚的看著她,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
「師兄,你有什麼事情,危險麼?」欣月滿臉擔憂的看著他。
眸色黯了黯,再度開口,聲音平靜︰「對不起,欣月,這個忙我恐怕幫不上。」
杜萼蓉見大勢已去,反而平靜的開口︰「是,是臣妾想毒害蕭妃。因為臣妾嫉妒她,嫉妒她可以為皇上生孩子。為什麼臣妾就不可以?」
殤冥帝一聲令下,侍衛們蜂擁而上。
「主子……您怎麼樣了,主子,別嚇奴婢啊……」
「昨天,奴婢去皇上的寢宮找皇上。結果……結果看見皇上和晴美人在床上……」
只見他臉上帶著殘忍的笑容,一字一句的說道︰「因為你不配。」
他悶哼一聲,雙手緊緊的捂住臉。一陣壓抑的聲響從他的雙手間溢出。如淒慘的悲鳴。頓了好久,他才將手拿開,然臉上已是滿臉淚痕。
「奴婢是蕭妃娘娘身邊的侍女,有急事要見皇上,求公公幫忙通傳一下。」春蘭耐著性子說道。
一聲驚呼讓他如遭雷擊。他定定的站著,仍維持著那個姿勢,仿佛全身無法動彈,他連轉身面對她的勇氣都沒有。
「沒有什麼誤會。」蕭傾泠打斷她的話,淡淡的笑道,「這些都是我親身體會到的。我和那些妃子沒有什麼區別。」
「不要緊,說下去。」
「皇上不用白費心思了,我是不會背叛我義父的。」
「杜貴妃?」
「娘,我是絲依啊,呵呵,娘,快來抓我啊……」
杜萼蓉看著眼前那張冰寒的俊臉,顫聲喚道︰「皇上……」
「皇上……」女子嬌聲叫著,正欲朝龍床爬去,忽然又是一腳踢來。女子瞬間倒在地上,口吐鮮血。
蕭傾泠轉眼看去,只見欣月倚著門欄氣喘吁吁。她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情緒。疑惑的看著欣月道︰「你怎麼了?」
「傾泠姐……」正在這時,一聲驚呼傳來。
「好,今夜過後,我便帶著你浪跡天涯。」
「主子,您醒了,您終于醒了……」
欣月看著殤冥帝,語氣訣別︰「皇兄,若是他死了,妹妹也活不下去。」
來不及多想。他疾步上前。驚慌的摟住她即將倒下的身子。
杜寒洛怒視著他︰「你想拿蕭傾泠的性命來威脅我,她可是你的妃子。」
「欣月,他跑不了了。這邀月宮里里外外都被侍衛包/圍了。」
她呆呆的看著龍床上赤/果相擁的男女,驚得說不出話來。
「夠了……」蕭傾泠低喝一聲,聲音壓抑著一絲哭腔,「你們都退下吧。」
說完,站起身,對著殿外喊道︰「來人,將杜貴妃拿下,打入冷宮。」
「啊……皇上,啊……慢點……臣妾快受不了了……啊……」
「傾泠……」他喚著她的名字,聲音是那樣的輕柔。
「嗯,皇上已查明。杜貴妃因妒成恨,竟然指使婢女在娘娘的湯藥中下/毒。」
「這之中一定有什麼誤會。傾泠姐,你不要……」
見他沉默不語,他開口繼續說道︰「既然欣月無法左右你。那麼,蕭傾泠呢,蕭傾泠的性命可否讓你背叛你那恩重如山的義父?」
「皇上……皇上……我要見皇上……」她一遍一遍的呼喚著皇上,痛得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蕭傾泠並沒有理會夏荷的話,只是看著春蘭,淡淡的開口︰「你看見什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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殤冥帝那夜誤會她和杜寒洛在煙波亭幽會,那一夜,他氣得想殺人。如今她若是去給杜寒洛求情。他又會是怎樣的一副表情。她心中自嘲,還真是想看看呢。不過,前提是,他知道煙波亭的那個男人是杜寒洛才行。
丫鬟的驚叫聲,一次一次的撞擊著他的心。再也無法忍受。他慌忙轉身。只見一襲縴瘦的身影緩緩的倒下。嘴角那抹鮮紅刺痛了他的眼。
這是一個甜蜜的噩夢,因為夢里有他和孩子,所以甜蜜。然而她卻無法觸及到他們,所以最終變成了一個噩夢。
「主子……」春蘭驚呼一聲,急忙撲過去,「主子,你怎麼樣了?不要嚇奴婢啊,主子……」
「皇上誤會了。」壓下心中的驚慌,杜萼蓉平靜的開口,「這賤婢辦事不利,臣妾只是想教訓教訓她。」
「我問我的孩子怎麼樣了?」她毫不留情的打斷夏荷的話語,面色平靜的開口。
「傾泠姐……」
「皇上要如何處置在下,請便。但是,請皇上不要侮辱蕭姑娘。蕭姑娘待在下只是知音。」杜寒洛看著他,平靜的開口。
絲依?她的女兒?撫向自己的小月復,那是她的孩子,真的是她的孩子。她急忙向小女孩跑去,想伸手抱住小女孩,然而同抱殤冥帝一樣,她抱著的不過是幾縷空氣。
「為什麼朕所在乎的人都喜歡這樣威脅朕。」殤冥帝的聲音里含著一絲令人難以置信的憂傷,「蕭傾泠能為了一個宣晨拿自己的命來威脅朕,如今你為了這個男人,同樣用自己的命來威脅朕。你們真的就這麼忍心將朕對你們的愛當成威脅朕的籌碼麼。」
「朕的妃子又豈止她一個。」眸色忽然一沉,他定定的看著他,道,「怎麼樣,蕭傾泠的性命和義父的養育之恩,你選擇哪一個?」
「皇兄……」欣月頓時跪在地上,滿臉哀求的哭喊道,「求皇兄不要傷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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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您餓不餓,奴婢給你……」
「主子……」夏荷見她哀傷的模樣,心痛難忍。
李公公攔著她,皺眉道︰「皇上正在忙著呢,你是哪里來的賤婢,竟敢在皇上的寢宮內大聲喧嘩。」
一直默不作聲的春蘭實在看不過去。一臉氣憤的開口︰「主子為皇上傷心就太不值得了,在主子小產,痛得生不如死的時候,皇上居然寵幸著別的女人……」
「夫君……」她跑過去,雙手抱住他,然而抱住的不過是幾縷空氣。可是他明明就在眼前,卻無法觸及到。她與他注定只是咫尺天涯麼。
「原來……原來你對我說過的話都是假的……」她死死的抓著他的手臂,臉色蒼白,神情悲痛欲絕,「我再也不對你抱任何希望了……」
「傾泠……傾泠……」
「因為你今夜要干一場大事,對嗎?」
「對不起,皇兄。我也不想這麼做,可是,我真的的很愛他。」
「不明白?」他將那只小瓷瓶扔在她面前,冷聲道,「這個你應該認得吧。又或許,你的婢女知道些什麼。」
「我當然願意。」欣月想都不用想的說道,「只要能和師兄一起,我什麼都願意。」zVXC。
「主子,您會沒事的,主子……」春蘭急得哭了起來。
殤冥帝看都沒看她一眼,冷聲道︰「拖下去……」
「不……」他驚恐的搖頭,「不要,你看到的不是真的……」
她定定的看著近在眼前的容顏,等待著他繼續說下去。
「夏荷……」蕭傾泠睜開眼楮,定定的看著她,「那碗藥是什麼藥?」
「欣月,我現在有急事要回去一趟。」
他淡淡的笑了笑︰「欣月,你不用擔心我。」頓了頓,他試探著問,「如果我要帶著你浪跡天涯,你可願意為了我舍棄這公主的榮耀?」
定定的看著他,只見他平靜的開口︰「那是她最有應得。」
春蘭不甘心的看了床上一眼。硬是被李公公給拖了出去。
一腳狠狠的踢開婢女,他看著她冷冷的開口︰「你差點就殺死了朕最愛的女人。」
一聲巨響,夏荷和春蘭心中一驚,急忙朝殿內奔去。只見雅致的荷花屏風倒在地上。一個女子面色蒼白的趴在屏風上。殷紅的鮮血從她身下緩緩流出。染紅了她的裙擺,亦染紅了屏風上的荷花。
仿佛經歷了一場凌遲的疼痛,又仿佛做了一個冗長而可怕的夢。蕭傾泠只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從自己的生命中流逝。那是什麼,竟是那樣的傷痛。痛得她不願意睜開眼。
「退下!」
「傾泠……傾泠……」他呆呆的看著頭頂上的珍珠吊飾,一遍又一遍的喚著她的名字。
「都是奴婢不好。」夏荷哭著說道,「奴婢不該在熬藥的時候去拿蜜餞。否則杜貴妃也沒有機會對主子下毒手。」
「呵,我在說些什麼?」蕭傾泠看著她,笑得傷感,「我在說事實……」
「夏荷,我不想懷疑你。」蕭傾泠淡淡的說道,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情感。
「住手!」欣月突然一聲怒喝。拔下頭上的發簪頂著自己的咽喉。
「毒……毒害蕭妃娘娘……」
「杜萼蓉被皇兄打入了冷宮。而這個消息被皇兄給封/鎖了。所以師兄你還不知道吧。」
「皇上……」丫鬟一听,嚇得死死的抓住他的衣擺,哭喊道,「求皇上開恩啊,皇上……」
蕭傾泠看著她無助的背影。想起自己救宣晨時的那種無助。她是信任她,所以才會來求她。不是她不想幫她,只是,她真的沒有那種能耐。
「知音?」殤冥帝輕聲笑道,「那麼你呢,在你心里又是如何對待蕭傾泠的?」
誰在呼喚她,一遍又一遍。聲音輕柔卻含著憂傷。她撥開雲霧。一個男子眉目帶笑的注視著她,然眼里卻含著憂傷。他是殤冥帝,自己曾經認為無法愛上,卻最終愛上的殤冥帝。
得從中抖。他殺了她的孩子,他殺了他們之間的孩子。
欣月心中一驚。曾經師兄是那樣的愛著杜萼蓉,為了杜萼蓉願意去做任何事情。可如今,他對杜萼蓉的一切都已經毫不在意了,果然,杜萼蓉傷他傷得太深了麼。
殤冥帝輕而易舉的從她手中奪過匕首,冷冷的笑道︰「愛妃這是打算殺人滅口麼?」
「朕問的是……你想用那個東西毒害誰?」
…………
「啊……」忽然一聲尖叫,緊接著一具雪白的軀體從龍床上滾了下來。女子趴在地上驚恐的看著床上一臉陰寒的男子,顫聲道︰「皇上……」
「春蘭姐姐……」夏荷低喝一聲,隨即看向蕭傾泠道,「主子別听春蘭瞎說,皇上只是因為國事繁忙,所以才沒時間來看主子的。」
他猛然抬起頭,滿臉震驚。
「皇上果然料事如神。」杜寒洛看著他,沉聲道,「如今我已落在你手中,要殺要剮悉听尊便。」
可是,事實總是出乎她意料。又或者說,她總是想得太過美好。
「皇兄……」看著他憂傷的眸子,欣月的手一抖,最終將發簪掉落在地上。她無力的坐在地上,聲音溢滿哀求,「我愛皇兄,我也愛寒洛。我只想求皇兄不要傷害他……」
「娘……娘……」
夏荷心中一驚,猛然跪在地上,滿臉愧疚的說道︰「對不起,主子,都怪奴婢沒有看好藥爐,讓殲人有機可趁。」
說完,抽出匕首毫不留情的刺向她。她驚叫的後退。然而,疼痛遲遲沒有傳來。她一臉驚恐的看著截住匕首的人。
春蘭臉色沉了沉,看向夏荷道︰「你照顧好主子,我去找皇上。」說完,松開蕭傾泠的手,匆忙向殿外跑去。
听她說是蕭妃娘娘身邊的侍女,李公公的臉色好了幾分。然仍是不讓她進殿,只是一臉為難的開口︰「不是灑家不幫你,只是此時皇上真的在忙,若是惹怒了皇上,咱倆的人頭可不保啊。」
「這麼說,你並不愛她。你只是在可憐她。」殤冥帝的臉色忽然一沉,看著他,冷聲道,「你心里真正愛的人是蕭傾泠吧。」
「傾泠姐,不管你能不能幫我,我只是想說。寒洛他一直將你當做這一生唯一珍惜的朋友。」欣月說完,失望的轉身離去。
杜寒洛將她攬進懷中,淡淡的開口︰「我會保護你……和孩子。」
「在意我?」蕭傾泠自嘲的笑了笑,「在意我就不會利用我的孩子去扳倒杜萼蓉;在意我就不會在我小產的時候和別的女人巫山芸雨……」
夏荷滿臉憂傷的看著她慌亂的背影。若是她知道這劑藥就是皇上下的。她還會去找皇上麼。看著懷中痛得死去活來的女人,以及她的血跡。她的眼中瞬間劃過一抹傷痛和愧疚。
「主子,您別難過,您還這麼年輕,孩子還會有的。」春蘭在一旁哭著安慰道。
「所以,欣月,我幫不了你。」
想坐起身,然而稍稍一挪動身子,便月復痛難忍。猛然意識到什麼。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看著夏荷和春蘭,她驚恐的開口︰「我的孩子……」
「朕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杜南藝應該給了你一些兵權吧?」殤冥帝看著地上五花大綁的男子,淡淡的笑道。
蕭傾泠了然的笑了笑,卻笑得蒼白︰「無所謂了,我已不對他做任何指望了。」
杜寒洛疑惑的看著她︰「什麼事?」
「師兄……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他們一驚。他們抬眼看去,只見殤冥帝一臉似笑非笑的站在殿門口,身後站著一大片侍衛。
「她是我的知音,是我這一生唯一珍惜的……朋友。」
「是,主子。」
「來人,將他來下。」
「瑣事?」殤冥帝嘲諷的笑了笑,「瑣事沒辦好,愛妃就想要她的命。果然愛妃真有顆蛇蠍心腸。」說到這里的時候,殤冥帝的眼神已如三尺寒冰。
「蕭妃娘娘小產了……」
女人放蕩的尖叫聲此時是多麼大的諷刺。她居然會以為那個帝王是在意她們家主子的。
剛踏進內殿。女人的嬌喘聲夾雜著男人的粗喘聲撞進耳膜,是那樣的刺耳。
突然身後猛然響起一陣清脆的呼喊聲,她轉過身看去,只見一個可愛的小女孩靜靜的站在不遠處。
「主子……」春蘭滿臉擔憂的看著她。
欣月頓時大驚失色,看著杜寒洛,驚慌道︰「師兄,你快走。」
侍衛看了一眼地上顫抖不已的丫鬟,問道︰「那這個婢女如何處置。」
「主子……孩子…孩子已經……」
「好,來人啊,將他拿下。」
「好,很好……」他坐回軟榻上,把玩著一只杯盞,漫不經心的問道,「你是真心愛欣月嗎?」
「師兄,傾泠姐的孩子沒有了。」欣月看著杜寒洛,傷感的說著,「我也即將為人母,孩子對一個母親來說,比任何東西都重要。傾泠姐現在一定很傷心。」
殤冥帝的身形頓了頓,最後開口,沉聲道︰「他若肯配合我,我自不會殺他。」
「皇上……皇上他……」夏荷吞吞吐吐,一臉的為難。
她跪在地上,再次大聲喊道︰「皇上,求皇上去萬花宮……」
婢女頓時面如土色,如一灘死泥癱軟在地上。
杜萼蓉急忙跪在地上,驚恐道︰「臣妾不明白皇上的一絲?」
「欣月,不要求他。」杜寒洛平靜的看著殤冥帝,道,「原來皇上的心機果然不容小覷。」
「 ……」
「主子……」
他渾身一震,半響,聲音低沉︰「欣月為我付出了很多,我只想好好補償她。」
「想不到吧。」殤冥帝詭異的笑了笑,「想不到你們那晚在煙波亭幽會會被朕看見吧。」
******
殤冥帝冷眼掃了一眼地上瑟瑟發抖的婢女,冷笑道︰「到底是什麼事情沒辦好,讓愛妃動這麼大的氣?」
「因為……」
「欣月……」杜寒洛俯身緊緊的抱住她。
「滾……」
「是啊,主子,御醫說您的身子還很虛弱,千萬不能太傷心了。」
她定定的看著地上碎裂的瓷瓶,已驚得不能言語。
「只是一些瑣事罷了。」杜萼蓉小心翼翼的回道。
「拖下去亂棍打死。」
「皇上,慢點……啊……臣妾不行了……皇上……」女子高亢的尖叫著。臉上盡是一副享受之情。
看著她們悲痛的神情,她心中明了。緩緩的閉上眼楮,淚水從眼角無聲的滑落。她的孩子已經沒有了,她和他的孩子已經沒有了。
殤冥帝突然像瘋了一般,瘋狂的抓起床上的床單和被子扔在地上。隨即身子重重的倒在床上。
看著她高高隆起的小月復,一抹哀傷劃過眼眸。掩去傷感的神情,她看著欣月焦急的面孔,正色道︰「杜大哥出什麼事了。」
如此想著,她站起身緩緩的朝殿外走去。夏荷見狀,急忙跟了上去。
「寒洛他被皇兄抓了起來。求傾泠姐救救他。」
欣月看著他們的背影,身子無力的跌坐在地上。猛然想起一個人,欣月眼中頓時閃過一抹希望。起身急匆匆的朝殿外跑去。
睜開眼的那一瞬間,她看到夏荷和春蘭含著驚喜的眸子。她們是擔心她的。
而殤冥帝轉眼看向一旁瑟瑟發抖的婢女冷笑道︰「你說說,剛剛想用那個東西去毒害誰?」
「奴婢……奴婢……」
只听一陣陰森恐怖的聲音傳來︰「滾,不然朕殺了你。」
「主子,您吃點東西吧,這樣下去,身子怎麼能好。」
「師兄……」欣月不解的看著他,「為什麼要今夜過後……」
一聲令下,隨即有幾名侍衛進來,架著杜萼蓉的身子朝外走去。
想起殤冥帝平時對蕭傾泠的寵愛,又想著蕭傾泠此時痛得死去活來。她顧不了那麼多,趁李公公不注意,猛的朝內殿奔去。她相信,皇上對蕭妃是不一樣的,他一定是在意著蕭妃的。
可是,既然不怕死的來了。她不能就這樣回去。
夏荷呆呆的看著這一幕,突然像發了瘋一般大喊︰「來人啊,快來人啊,傳御醫……快傳御醫啊……」
幾個丫鬟瞬間涌進來,手忙腳亂的扶起地上的女子。
「哈哈哈……」杜萼蓉看著殤冥帝冰冷的眼神突然大笑起來,聲音蒼涼,「往我這樣愛著你,護著你,你居然這樣無情……」
「愛妃還有什麼話說?」殤冥帝轉眼看向杜萼蓉,冷聲道。
「師兄……」欣月頓了頓,定定的看著他,「你和傾泠姐之間……」
「呵呵……」殤冥帝淡淡的笑了笑,道,「你這麼急著想回去,恐怕是想將杜萼蓉的處境告訴杜南藝吧。」
殤冥帝俯身貼近她,淡淡的開口︰「想知道問什麼嗎?」
「皇上……」婢女猛的撲到他面前哭喊道,「不關奴婢的事,都是娘娘指使奴婢這麼做的?」
蕭傾泠看著夏荷,淡淡的開口︰「我不想吃。」
婢女被拖走後,寢殿內一片寂靜。他默默的站起身朝殿外走去。這個時候,她怎麼樣了。
沉默了半響,她開口,聲音淡然︰「皇上可曾來過?」
女子再也不敢造次。急忙抓起地上的衣衫慌忙的向殿外跑去。
臉上扯出一抹訣別的笑容。她定定的看著他臉上那抹虛假的驚恐。忽然,又是一口鮮血吐出,吐在他的身上,觸目驚心。
意識越來越模糊,最後連他發瘋般的神情都分不清真假。
杜寒洛將視線從蕭傾泠蒼白的臉上轉向殤冥帝那張驚恐萬分的臉上。一切皆了然于心。這個帝王明明是在乎蕭傾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