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姜樂听了不禁起了興趣,問︰「你懂醫?」話才問出口,又覺得不對,她若是懂醫術又怎會被下了毒而不知呢。
喻歆搖著頭道︰「我不懂,不過恰好看見過這些方子罷了,我也記得不太全,還得要靠師叔呢。不過如果師叔你不嫌棄的話,我跟您學醫術如何?」
姜樂聞言哈哈笑了兩聲︰「你當真想學?你是想當個女大夫或是如何?」在這個時代,女子是沒啥地位的,就算有一身的醫術,也不見得別人願意給你瞧病,指不定還被別人罵是幌子呢。
喻歆撇了撇嘴,不屑的道︰「誰稀罕當什麼勞子女大夫了,我不過想自保罷了,除了自保也可以保護家人,保護想保護的人,沒有什麼比最愛的人的健康來的重要。」
她說的都是實話,她沒有那麼大的抱負,她不過想學些醫術,學會辨認藥物,免得以後再中這些歪道。至于治人嘛,她自己沒有那個實力還是別去管那些事,沒得人沒治好,反得落了個謀害之罪。
「好!就充著你這一句話,我教你也成,不過……」姜樂很是爽快的一口應下,但到後面又開始犯難。
「不過什麼?」喻歆不禁問道。事事護著她,那她就看這一次她又要如何護著她,她也要讓她嘗嘗不能生育的痛苦。
姜樂瞄了一眼葉子言,勾了勾唇,道︰「想要跟我學醫,那就得拜我為師,這個,你可做得到?」
喻歆愣了下,下意識的往葉子言看去,她本人是覺得沒什麼問題的,但是葉子言是她的相公,怎樣也該問下他的意見吧。
喻歆見他面上並沒有異色,心想他也不會介意吧,稍稍放下心來,不過還是開口問︰「相公,你覺得如何?」
葉子言輕嘆了口氣,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只要不涉及你的安全,你想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學醫又不是什麼壞事,他為何要反對?原本他以為他有足夠的能力護她周全,可是沒想到,他太過自信,到底還是讓她被害了去,若不是師叔,怕是到現在還不知道……
想到她方才說要保護她愛的人,他的心就像吃了蜜糖一樣,甜滋滋的,連帶看她的眼神也溫柔無比。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只不過讓她保護自己,委屈她了。
喻歆聞言嫣然而笑,就如一朵花兒般,擷取了他所有的目光,「謝謝相公,相公你真好!」
姜樂在一旁看著他們如入無人之境般眉來眼去,終于受不了的打了好幾個冷顫,斥道︰「你們要是想談情說愛就進房間里去,非禮勿視,非禮勿听,非禮勿言,非禮勿動。你們倒是不怕被笑話,我還坐在這兒呢,真真是丟我的臉。」
不過他說話的時候,眼里閃過一抹羨慕,腦海里突然就浮起班襲人那張臉,這可真心嚇了他好一大跳,好好的怎麼突然間就想起那個母夜叉來了?當即收斂了心神。
喻歆瞧見他一時溫柔,一時害羞,又突然嫌棄的樣子,不由的低頭暗笑,卻也沒點破他,不過在心里替班襲人嘆息了一聲,看來她革命的道路還長著呢。
「師傅說的是。」喻歆順著他的話往下走,親自斟了一盞茶,端端正正的給姜樂跪下行禮,雙手奉上茶,道︰「師傅請受徒兒一拜。」
「好!」姜樂看著喻歆是個上道的,也不拖拉,接過她的茶就吃了一口。最後,姜樂大手一揮,丟了一本藥草入門給喻歆,讓她背熟了,有時間還要多去接觸藥草,有利于辨識。
喻歆盯著手上厚度跟現代的高考保典有得一拼,頓時壓力山大,她能反悔麼?嘴角抽了抽,最終還是沒說半句泄氣的話,讓流雲把書本放進房間里。
她與姜樂說起鼠疫的方子,一味一味的報了出來,藥方跟丹藥不同,丹藥珍貴,藥方煎一劑可以抵幾個人了,如此要方便得多,也更省事。
至于其他的,到現在還沒有听到有什麼疫情傳來,喻歆倒覺得自己在瞎忙活了,不過也不怕,防患于未然嘛。況且她也不知道如果災區真爆發了瘟疫,到底要多久才能傳報得上來。
姜樂听了方子不禁眼前一亮,枉他飽讀醫書多年,卻從沒見過這樣的方子,方子若是齊全了,準能治療鼠疫,不過其中少了幾味,他回去還得研究研究。
又說了一會子話,三人一道出了府去了醉芙蓉。
至于二太太那邊,吃了一次虧後,二老爺也輕易不放她出門,而慕馨兒少了二太太這一個助力,氣得在屋子里砸東西發脾氣,流雲有好幾次假裝在她院前經過,都能听到她抓狂的聲音,差點沒將流雲樂瘋去。
回來稟報喻歆听時,喻歆只是淡淡的笑笑,不置理會,她要鬧就盡管鬧去好了,她知道慕馨兒還沒死心呢,不然也不會厚臉無恥的住著不走。不過她也不怕,只要自己的男人心里只有自己,任慕馨兒再鬧她有的是辦法對付她。
老太君喜歡她就隨她喜歡好了,反正她蘇喻歆也不靠老太君的喜愛而活,就算離了這個葉家,她和葉子言也有能力養活自己。喻歆已經打定主意了,將來某一天,她是要離了這個葉家的,帶上二夫人,以前葉子言年少,顧及不到她,如今他已經長大了,也有能力照顧她,絕然不會留下她一個獨對這班豺狼猛虎的。
如此想著,喻歆根本就沒將老太君和大老爺放在眼里,至于那個慕馨兒,更是不值一提了。
如今喻歆每日早晨都去二夫人屋里請安,回來後便捧著醫書看,葉子言也會替她帶些草藥,助她辨識,小半月就這樣過去了,倒是能辨出一些來。饒是如此,也足夠喻歆樂了好一會子。
這日,喻歆還在房間里邊看書,邊端詳著藥草,外面就傳來流雲憤憤不平的罵聲,喻歆正看得入神,突然被打斷,眉頭都擰了起來。
還沒喚人來問問出了什麼事,流雲便鼓著臉氣憤的進來了,直接就跪倒在喻歆跟前,道︰「少女乃女乃,您可要替紅棉姐姐做主啊,那個死冰山木頭死人臉王八羔子,紅棉姐這回真是看走眼了,原以為他是真心喜歡紅棉姐姐的,原來是個花心浪蕩子。」
流雲一開口就是一通罵,听得喻歆一頭霧水,她听出來是婁風跟紅棉的事情,听得出來好像婁風變了心?便連忙打斷流雲繼續罵人的話︰「停!別淨說罵人的話,你且說清楚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流雲冷哼了一聲,道︰「還能是什麼事?不就是那塊冰山喜歡上別個了,傷了紅棉姐的心,到現在她還在屋里哭著呢。少女乃女乃,這回你一定要讓爺好好懲罰他,我們雖然是奴婢,但是也是有尊嚴的,憑什麼紅棉姐就要平白受他玩弄了?紅棉姐人那麼好,他都不要,真心是瞎了狗眼的。」
三根黑線垂在喻歆的額頭上,讓她說清楚,她倒好,又是一堆罵人的話,不過總算是大概听出了些事情,喻歆嘆了口氣,「你再不說清楚,我也幫不了她,罵人的話就留到之後再慢慢罵,如果他當真玩弄了紅棉的感情,就我也不會放過他的。」
流雲吐了吐舌頭,回想自己剛剛說的話,好像真的全是廢話,便斂了心神道︰「事情是這樣的,之前奴婢和紅棉姐不是挨了板子嗎,那個婁風天天送藥來少女乃女乃您也是知道的,那麼多人都知道的事,您不知道,私下他還跟紅棉姐獨處過幾回的,而且還……還扶過她一把,那不就有了肌膚之親了麼,他現在竟然……竟然變了心,喜歡上秋菊了,還給秋菊送了支銀釵,您說,他可惡不可惡,他分明就是玩弄紅棉姐的感情,可憐紅棉姐現在還在屋里哭著,那眼楮腫的……」
流雲氣不過,又是一通好罵,詛咒那些個沒良心的男人一個個都沒有好下場。
听了大半天,喻歆總算是听懂了,不過說婁風變了心,她倒覺得應該不會,怕是有誤會了罷,便放下手中的書本,起身道︰「那走吧,同我一起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如果真是婁風始亂終棄,爺再護他我也不會放過他的。」
流雲听了心里也解氣不少,便起身跟在喻歆身後一同出去了。
到了紅棉屋前,倒沒有听到哭聲,房門也沒掩上,喻歆就這樣走了進去。屋里紅棉坐在床上,紅著臉低著頭,手里上拿著一支銀釵,臉上的淚痕還沒未干,眼楮也是紅紅的,卻並沒有悲憤之色,反倒多了一抹嬌羞。
站在她旁邊的還有秋菊,喻歆瞧著兩人並沒有情敵見面,分外眼紅的場面,反而秋菊看見流雲,很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兩人見喻歆來了,連忙給她行禮,喻歆瞧她們不像流雲說的那樣,便知道流雲是報錯信了,便問道︰「現在可以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了吧?」
秋菊奴了奴嘴,瞪了眼流雲,才說︰「回少女乃女乃,這根本就是誤會,那支銀釵是婁侍衛讓奴婢轉交給紅棉姐的,紅棉姐臉皮薄,怕人說閑話,好多回都避著婁侍衛呢,他也是無法才找上我的。誰知道正好被別個看了去,在紅棉姐面前咬嚼根,這才鬧大了,其實都是一場誤會,奴婢跟婁侍衛是無半點私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