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歆听了差點就笑了出來,側過頭看著流雲,後者羞紅著臉,無地自容了。流雲跺著腳埋怨的瞪著秋菊︰「你怎麼不早說?你看,現在事情鬧大發了!」
秋菊嘟著很是委屈的道︰「我有想說的啊,一見面你就只管著罵我,我連回嘴的機會都無你就沖著去找少女乃女乃,還好現在誤會都弄清楚了,沒得又被說是狐狸精。也不知道是哪個碎嘴的,讓奴婢知道奴婢一定撕爛她的嘴,讓她亂說話。」
其實秋菊也是說著氣話,罵她狐狸精的不是誰,正是流雲,听秋菊的話,流雲更不好意思了。但她也曉得知錯能改,當即就熱情的挽著秋菊的手,道歉道︰「哎喲,我的好秋菊,對不起嘛,方才也是我一時情急才口不擇言,你就當我吃多了蔥頭放臭屁好了,你就別氣了。」
被罵的時候,那話難听的,秋菊都差點哭出來了,哪里這麼容易就原諒她去了?哼的一聲把頭扭到另一邊去,就是不看流雲。
流雲瞧了心里就發急了,又是細耳軟語哄著秋菊,秋菊都不買賬,流雲又去拉紅棉,讓她幫忙說句話。
一開始听到婁風給秋菊送銀釵的消息時,紅棉心里也有怨著秋菊的,平日里她待這些小丫頭都不錯,大家相處了這麼久也是有感情的,一直都和和善善的。誰知道,知人臉面不知心,但到底女孩家臉皮薄,就算自己對婁風有情,人家也未必待自己有意。
這種事她也難啟齒,便也躲在房間里哭,就算秋菊來了開始也沒給好臉色,待她講明白後,才知道原來是自己誤會了,原諒他對自己也是有情的,還……還托人送銀釵予她,一下子她就想到了定情信物,羞的比喜的還要多些。
錯怪了秋菊,紅棉心里也怪不好意思的,不過流雲是她的好妹妹,也就替她說了幾句好話。
喻歆瞧了哈哈大笑起來,捧著肚子笑得好沒形象,將三個丫鬟笑得臉都紅了起來。好不容易笑夠了,喻歆拭了拭眼角的淚水,道︰「你這流雲真是該死!平常一驚一乍的也就算了,你看,紅棉可是被你累慘了,就連婁風也沒逃得過你的魔嘴,被你罵得不成人形。秋菊也是無辜,她不原諒你也是該的,別以為罵了人說一兩句好話就當沒事,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衙差來干嘛?秋菊,你是好樣的,別那麼輕易原諒她,起碼要讓她請你吃幾回酒,再加一圍酒席,得要將所有受害者都請上。」喻歆這意思是想讓流雲破點財,買個教訓。
流雲最是舍不得花銀子,平常買個小物什啥的,都要貨比三家,將價錢壓個幾下才不依不舍的掏錢,這回讓她一下子掏錢出來請大家吃酒席,那得花多少銀子啊!流雲一听,心就痛了起來,眉眼間滿是不願意,雖然少女乃女乃待她們不錯,月錢也有五兩,出嫁前每人賞了足有五十兩,她是攢了一些,但那些銀子是備著以後用的啊!
不過再不甘願,這回她也反駁不得的,誰讓自己做錯了事?其實秋菊的心早就軟了下來,只不過嘴硬罷了,不過少女乃女乃的話極有道理,便連忙點頭道︰「既然少女乃女乃替流雲姐姐求情,奴婢也不是不知好歹的,那麼流雲姐姐,我就等著你的酒了。」
連反對的機會都不給流雲,秋菊直接把事情定了下來,流雲哭喪著臉,心里那個淌血啊!這明明是紅棉姐的事,怎的最後受傷的人是她啊?
流雲苦憋著臉,道︰「知道了!」又轉過身給喻歆行了個禮,「謝少女乃女乃不怪之罪。」
喻歆點了點頭,又看向紅棉,對方也正好看過來,接觸到喻歆探究的眼神立馬就低下了頭,再也不敢抬起來。
見她害羞,喻歆也不好說什麼,又交待了幾句就走了。回到正屋里時,葉子言正好練功回來。
葉子言現在雖然閑在家里,但他每日都堅持練功,喻歆瞧他一身的汗水,便吩咐下去提水來給葉子言沐浴,回頭又拿起帕子替他拭著額上的汗。
葉子言見她一副賢妻的樣子,狠狠的在她臉上香了幾個,道︰「方才去哪里了?」
「能去哪里?」喻歆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擦著臉上某人故意留下的口水,又將婁風和紅棉的事情講予他听。
葉子言听罷只道了句︰「哼!那個丫鬟你早該把她調開去,毫無建樹,還淨壞事。」他沒指名道姓,但喻歆一下子就听出來了,在心里嗔道,這個小氣的男人,還記恨著流雲呢,不就擾了他幾回偷香麼,多大點的事兒啊。
喻歆拍了他的胸膛,沒好氣的說︰「好了,快去沐浴吧,一身汗味兒的。」葉子言听了就板起了臉,摟著她的手更緊了些,還非要往她身子上貼,陰聲怪氣的道︰「怎麼?這樣你就嫌棄我了?我就要燻你,最好把你燻暈了,讓你嫌棄我讓你嫌棄我!」
喻歆雙手抵著他的胸膛,往外推著,葉子言見她竟然還敢反抗,氣得在她腰間抓撓著,喻歆抵不住,終于是破了功,一邊扭著身子一邊呵呵笑著。
「還敢不敢嫌棄為夫,嗯?」葉子言威脅的又撓了一下。
喻歆最怕撓癢了,完全沒有招架之力,倒在葉子言懷里直呼著氣,喘著聲道︰「不敢了不敢了,相公,我再也不敢了。」
軟玉溫香在懷,葉子言哪里肯這麼輕易就放過她,把臉湊過去,「那得要看看你有多少誠意了。」
葉子言的臉在眼前瞬間放大,喻歆哪里還不知道他想怎麼樣,嘟著嘴故意把頭一,離他遠遠的,只覺得話音才落,耳脖子處就印下來一吻,喻歆頓時覺得背脊出一陣激流劃過,被吻過的地方也灼熱了起來,臉也燙的人發慌,想要掙扎著起來,就感覺耳脖子處有痛感傳來,「娘子,不願意麼?」
喻歆扭正頭橫他一眼,心知若是不如他的願,他肯定不會罷休的,便掂起了腳在他臉上吧唧的狠狠親了一口。
只見葉子言的臉色仍是不好看,苦著嘴道︰「地方錯了,這回不算。」然後又嘟囔著嘴,那模樣就是分明讓喻歆親他的嘴巴。
喻歆不禁好笑,真想罵他一句死色鬼,現在不能同房,每天晚上睡覺前還非要抱著她上下其手一回,到最後受罪的還不是他自己?
一個晚上不知要沖幾回的冷水澡,喻歆捏了捏他的臉頰,執拗不過他,便遂了他的願,嘴對著嘴的親了上去。
唇瓣一貼上,葉子言就再也不願意放開,伸出舌頭直搗黃龍,拉著她的丁香小舌糾纏著。
這廝的吻技真是越來越好了,每每喻歆都會陶醉其中,就在她再一次淪陷前,提熱水的丫鬟進來了,葉子言這才依依不舍的放開她。見她眸里含水如春,心神又是被一擾,在喻歆頰上香了好幾口,最後還是在喻歆百般推桑中才將他送進沐房。
葉子言沐浴好再出來的時候,喻歆已經挑好了衣裳,替他穿上。葉子言瞧見桌上的醫書,道︰「今日師叔把鼠疫的完整藥方送來了,我打算直接給爹送去,那畢竟都是我大邑國的百姓。」
喻歆听了就嗯了一聲,她原本就是打算經他的手逞上去的,雖然她不喜這位公公,更不稀罕他以後如何提攜葉子言,如果他能當上官,她會替他高興,如果不能,她亦是不強求的。喻歆知道他們父子關系一般,平常也無甚話可講,她更感覺到大老爺似乎並不太喜歡葉子言呢。不過如果因此藥方,能讓他高看葉子言一眼,她還是願意的。
況且,她一界婦人,也管不到那麼多事兒。忽的又想到些什麼,抬頭問葉子言︰「相公,朝廷的接濟到了沒?」
葉子言搖了搖頭,大老爺得知災情也不過十日,從板芙城快馬加鞭也要四五日的時間,還要層層上報,又是一大摞的程序要走,哪有這麼快就有接濟下來。
喻歆替那受苦的百姓暗嘆一聲,不管哪個朝代,最慘最苦的都是那些平頭百姓,朝廷一句國庫空虛,各種苛捐雜稅登台,辛苦了一整年,大半都落在當官的手里,自己卻是挨餓。而當百姓有難,朝廷又為他們做過些什麼?
葉子言見她陷入了沉思,點了點她的額頭︰「點什麼呢?那些都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得到的,況且,你也盡了不少的力。」
放眼整個大邑,還真沒有人能舀出來一方治鼠疫的藥方,雖然還不知這瘟疫會不會爆發,但到底先備著,防患于未然,若真派得上用場,那就是一功。
喻歆想了想,也覺得如此,她就算有那份心,卻無奈力不足,能盡力幫上忙已是不錯的了。
就在此時,流雲走進來稟︰「少爺,少女乃女乃,婁風在外面求見少女乃女乃。」流雲咬著唇嘟著嘴,看那樣子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似的。
喻歆挑了挑眉,要來的總會來的,這不,這麼快就走上門了。葉子言瞧見她眼里一閃而過的促狹,不禁莞爾,刮了下她的鼻子,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