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小夫君 第六十三章 神秘來客

作者 ︰ 笑笑長宏

阿紫第二天下午,出現在龍堡主的面前,彼時,他已經被接完了手筋腳筋,正忍著疼,面色蒼白地躺在毛皮墊上。

一見到阿紫,他的臉色就更加白了,「……是你?」

阿紫冷冷地點點頭,「想來堡主對自己做過的事,還是有印象的。」

龍堡主不到五十的年紀,瞧上去卻蒼老得跟鳳二伯有一拼。他努力掙扎著欲坐起,阿紫淡淡一掃︰「躺著吧。疼嗎?當初你下手後,阿歸從水中撈起種了秋實的我,才三歲大,也這樣被接上了手筋腳筋……這點子疼,對堡主應該不算什麼吧?」

龍夫人跪坐在他身邊,怒目而視︰「你憑什麼把我們關在這鳥不拉屎的地兒?」

阿紫勾勾唇角,「龍夫人大概還不清楚,為了能換回你們的命,你兒子正替本宮賣著命呢。」

對上她,阿紫很自然地用身份壓了過去。「不然的話,龍家堡連條狗都不會剩。」轉而看向龍堡主,「本宮的話,堡主可明白?龍家堡已被你效忠的那個女人變成了殘垣廢墟。」

龍堡主面如土灰,龍夫人卻驚叫一聲︰「什麼女人?!昱兒……你還我的昱兒……」就欲撲上阿紫。

阿紫冷眼看去,「你還可以更彪悍些,直接將你兒子逼死。」

她一愣,被龍堡主哼了聲,泄了氣坐回去︰「你這黑心的……」

「真想被誅連九族不成?友情提示你一句,本宮現在可是皇儲,未來的虞皇,你說話可得小心些。」阿紫眼神如刀,「作為妻子與母親的你,眼見著夫君與兒子的頭上懸著一把刀還活得那麼滋潤,你愧不愧得慌?」

龍夫人驚喘起來,「你你你……你說什麼?」

龍堡主長嘆一聲︰「請殿下饒過她吧,她什麼都不知道的。」

「不知道?不知道還懂得上下齊心,將我妹子騙得滴溜轉?堡主連兒子都舍得賣出去,把他送到我這虎口里……對那女人可謂忠心不二,可惜被斬草除根呢。」

不待龍堡主說什麼,龍夫人叫了起來︰「誰是你妹子?我們沒見過。」

阿紫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對她還真是非好感。「……就是鳳家的二小姐,你夫君讓兒子施美男計的對象。對了,被你那好佷女罵的滋味如何?有你這樣的母親,龍昱何其不幸?」

轉眼看向龍堡主︰「有你這樣的父親,也難怪他夾在縫隙中左右為難,連孩子都得姓鳳了。」

龍堡主神情大動,「昱兒有孩子?」他已經有日子不曾見過龍昱了,「誰……難道是翩翩有了身孕?」他後知後覺了起來。

阿紫對上他的不可思議,「很難相信吧?那麼小心地不讓她懷上身孕,怎麼一離開龍家堡就有了身孕呢?」

阿紫頓了頓,「說實話,我也搞不清楚你兒子是真對翩翩動了情,還是借此保你們老倆口的命。不過呢,翩翩娶誰都不要緊,反正是要招贅的,就算龍昱不是真心也無妨,我這個做姐姐的,自會給她個尋個好的來。」

她掃了眼目瞪口呆的龍夫人,起身,又看向龍堡主,「知道為什麼帶人來給你接上筋嗎?本宮遭過的罪,怎麼也得讓你也嘗下。」

阿紫走到山洞口,听到里面的龍堡主提聲懇求道︰「一切都是龍某的錯,殿下請放過老妻跟昱兒吧,龍某願一死謝罪。」

「不管你們倆誰死,龍昱絕不會看到第二天的太陽。」阿紫仰頭看著瓦藍的天,還是一絲浮雲都沒有,「龍堡主當然也有戴罪立功的機會,你且好好想想,想明白了,本宮勉為其難再來一次。」

龍堡主無言地看著那道縴細的身影離開了山洞,沉重地嘆了口氣。

「怕她做什麼?」龍夫人一臉戾氣,不滿地嘮叨著︰「難道我們會害兒子不成?對了,她說的什麼女人?你在外面有女人了?家中的那些小賤人還不夠你折騰的?」

「閉嘴!」龍堡主終于不耐煩地喝道,若不是昱兒是他唯一的子嗣……「你是嫌現在的日子太好了是不是?若不是她,你早死了~!」

龍夫人大驚,似不認得他一樣,「你怎麼這麼說話……難道我們變成這樣,不是她指使的?」

龍堡主不耐煩地瞥她一眼,「你真不如當初……可惜,你現在想死都不行了。沒听到她說,你我若有一個敢死,昱兒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嗎?」

龍夫人眨眨眼,半天才說︰「怎麼會呢?翩翩那麼喜歡昱兒,怎麼會舍得他死?她就是嚇唬咱們……」

「蠢貨!」龍堡主的眼神已經厭惡了,「你當初是怎麼對待翩翩的?不,應該是我們一家子合伙騙了翩翩姑娘。若有機會再見到翩翩,一定要對她好,不能讓兒子再為難了。」

龍夫人不滿地嘀咕了兩聲,龍堡主不悅地說︰「你看看你自己的親佷女,在我們家當大小姐一樣的供養著,不過才吃了這麼點兒苦,就指桑罵槐的,比起來,還是翩翩更純善些,難怪昱兒看不上你佷女。」

龍夫人被他這麼一說,老臉有些掛不住了,「在這兒過得跟野人似的,連個屋子都沒有,住在山洞里……你還得意什麼?」

「出去!」龍堡主突然怒喝,「听不懂人話的……」

龍夫人被他罵得臉色發紫,含怒沖出山洞……

龍堡主許久後長長嘆了一聲,呢喃著昱兒,是爹害了你呀……

翩翩望眼欲穿地等到阿紫回來,心急地迎上去︰「姐~!」

阿紫憐惜地看了她一眼,「等急了?」

翩翩見她這副表情,心已沉下,雖說失望但看出姐的情緒也不高,忙搖頭︰「不急,我怕姐累著了。涼茶都備好了,姐先喝些解解渴吧。」

阿紫接過她遞來的竹杯,一口氣喝下大半杯才說︰「我看還得再等等,你也別急。這幾天,他得養傷,也得好好想想何去何從……放心,龍堡主不傻,倒是你那婆婆,嘖嘖,還有得磨。你呀,千萬別軟了心,現在雖然看似他們受了些苦,但為了日後的家庭團結,這是必須的。別讓人家覺得你不值錢,上趕子送上門的事,絕不能再干第二次。」

翩翩听出她話里的意思,悶悶地點點頭,「姐,我知道你這是為了我好。」她想了想,又道︰「我也不想龍昱兩邊難做的,到時他不開心,我也不會開心。」

阿紫欣慰地笑道︰「你能明白姐的意思就好。實在不行,咱就換人,好小伙兒有得是!」

翩翩勉強笑笑,「姐,你也歇會兒吧。」

阿紫看到她心思沉重地走了,微吁口氣。

好人難做,但眼下龍夫人那性子,肯定不行的。龍堡主倒是可以做到顧全大局,但也如鯁在喉,只怕是權宜之計,怎能讓她放下心將翩翩交托給龍昱?畢竟他前科在身,即便對翩翩動了真情,也沒有為此反抗過他的父母,爭取過兩人的未來。

過了兩天,阿紫正琢磨著龍昱雖是個不錯的,就是有些……

「又在想誰?」

听到那不快的嗓音,阿紫在窗前回頭,「想男人唄。」

果見風野臉上一沉,隨後又變臉似地笑問︰「可是在想我?」

見阿紫微微搖了搖頭,小臉又變︰「那是誰?你很過分哦,居然當著我的面兒承認在想別的男人。」

阿紫輕笑,「我若不敢承認才真是心中有鬼了……在想龍昱,總覺得翩翩跟了他不會那麼幸福。」

風野臉色好些,「他也不許……多想,為了二妹,少想一點點就好。」

對于翩翩,風野堅持以二妹相稱,似乎有這麼個大他六七歲的小姨子是個很值得炫耀的事。

「你這是關心則亂。」

門口傳來閭丘歸的聲音,兩人一起回身看去。他手上握著束好的兩把草,「若換了旁人,你一定不會這麼患得患失的。」

阿紫聞言點頭輕嘆,「……可不是,最近常嘆氣,感覺老了好幾歲。」閭丘歸走到窗前,將草吊在窗框兩邊,「這是防蟲蟻的。」掛好後,回身拉過阿紫的手腕,「……你這身子無法用內力幫你快速修復,上次的內傷只能慢慢調養。偏你又多思多慮的,憂思傷脾,你得听我這個醫者的話才是。」

阿紫乖巧地點頭,「是是,我听話,惜命著呢。」

「那好,對著窗外大聲地喊吧。」閭丘歸扶著她的頭,轉向窗口,「用最大的力氣。」

阿紫怔然地張了張嘴,忽地笑了場,「不行不行,萬一把大家都嚇得跑過來……尷尬死了,跟狼來了似的。下次真有事,大家還會以為我犯神經呢。」

風野有听沒有懂,「什麼狼來了?」

于是阿紫又把這個伴著童年的故事說了。閭丘歸在她話音將落的時候,溫情地說︰「你就是喊多少遍,我也會來的。」

風野見他把自己要說的話搶著說了,就鼓起了腮幫子,被阿紫抬指戳滅,回頭沖閭丘歸說︰「換個地兒再試吧,沖山谷喊,還有回音呢。帶上翩翩,我覺得她比我更需要這個。」

閭丘歸抿唇一笑,「好,正巧前兩天發現一處崖邊的草藥,也是到收的時候了,帶你們去轉轉。」

風野在旁邊靈活地轉著眼,「我看再多帶上兩個,萬一有什麼好東西,回來可以加菜。」

「帶上帶上,回來烤肉吃。」阿紫興奮地躥起來︰「走走,我去找翩翩。」

閭丘歸暗笑,卻眯著風野︰「只要她開心就好。」意思是說,你不用這麼顧忌我,我只要看到她開心,我就開心了。

風野裝听不懂,「當然了,我也喜歡看她笑。她一愁,我這心里就發堵。」

閭丘歸自不會跟他一樣,起身道︰「我去準備些防蛇粉,下面見。」

翩翩正暗自神傷地趴在窗口遙望著山洞,想著心事,就听門響,回頭見阿紫探進腦袋,忙問︰「姐,有事?」

「嗯,阿歸要帶咱們去吶喊,順便打些獵物回來。」阿紫興奮地說,見翩翩興致不高,又道︰「龍堡主傷還未好,或許吃些肉會好得快些。」

翩翩一愣,「姐,你讓我送?」

「傻丫頭,都晾他兩天了,他也該想明白才是,希望他能治得住你那婆婆。」阿紫走進去,拉起她︰「天天悶在屋里,這還是你嗎?翩翩,光愁是愁不出辦法來的。」

翩翩黯然,以前的她,何曾知道什麼是愁?

「走,我們把心里的話喊出來,心情就會好起來的。」阿紫半強迫地拉她出了門,「身子沒問題嗎?我那小外甥可曾鬧你了?」

一提到孩子,翩翩的臉上才現一絲真心地笑容,「沒,還不到兩個月,哪知道鬧人?」說完,臉頰浮出一點紅,卻垂下頭。

雲英未嫁,月復中卻有了孩子,……哪值得高興呢?

阿紫怎麼會看不出她的難堪?湊過去,小聲地說︰「或許這就是咱們鳳家女的命吧,我也是成親前有的孩子。」

「啊?」翩翩還真不知道這事,瞠目著阿紫。

「翩翩,你會看不起我嗎?」阿紫認真地看著她,翩翩連忙搖頭︰「怎麼會?你是我姐呀~!再說,你總是對的……」

阿紫搖頭打斷她的話,「那你會看不起昕兒嗎?」

「……怎麼會?」翩翩更加的莫名其妙了,阿紫一笑,「所以我也不會看低你跟你月復中的小外甥。翩翩,你一向是自信的,飛揚的,不要因為眼前的一點點困難就退縮了,那不是你,姐也不希望你從此後唯唯諾諾地憋屈一輩子,知道嗎?」

翩翩這才明白她為何會將那件事告訴自己,眨了眨泛水的漂亮雙眸,「嗯,我明白了,姐,……謝謝你。」

「自家姐妹說這個最沒用的了,只要你開心,姐就開心。」阿紫拉著她來到軟梯前。

風野已經立在下面了,見阿紫出來了,伸進雙臂︰「跳下來,我接著。」

阿紫二話不說地就跳了,風野倒有些手忙腳亂地接了,連聲道︰「怎麼說跳就跳?連個準備都沒有。」

阿紫呵呵笑出聲,「不是有你嘛~」

風野的驚惱頓時化為驚喜,「那是,有我在呢。」

翩翩在上面看了,無比羨慕,臉上也自然地笑了出來。她也想直接跳下來,閭丘歸忙擺手︰「順軟梯下來,你最近少動,還是穩妥些的好。」

翩翩面上一熱,訕訕地順軟梯爬下。

基本上,這軟梯除了阿紫沒人用,都直接高來高去的。可阿紫一般情況下都是被風野抱著上下的,現在好不容易有個人用,也不算風戊他們白辛苦一場。

待大家將防蛇藥包都掛在腰上後,由閭丘歸打頭向南而去。風野一再想抱著阿紫走,被她拒絕了。若連平路都走不得,那她就真是個廢物了。

風野在旁邊嘟囔著累了一定要說什麼的,阿紫嗯啊地應了,翩翩在後面羨慕地看著,幻想著有朝一日,龍昱也會如此待自己……那一天會不會有?

一路在林中穿梭,倒不覺得日頭曬得慌,且這峰上時時有風吹過,不像山下,常被曬得臉上流油也不見一絲風。

阿紫隨手采了些不知名的野花,盤了兩個花冠,給翩翩和自己戴上,並將頭發放下,似林中的精靈一般。倒是翩翩有些放不開,畢竟是二十三四的年紀了,心里再想,也會有多種顧忌,不像阿紫那強悍的心理。

阿紫將風野趕到前面跟閭丘歸一路,拉著翩翩的手,「你呀,再這麼下去,連肚子里的小外甥都要愁出滿臉核桃紋了。」

翩翩被她說得不好意思了,「姐,你看上去才十六七,我都這麼老了……」

「翩翩,你自己非要當老太婆,那可是誰都沒辦法了。」阿紫抬起手,邊嗅著拿在手中的花,邊說︰「你長得花容月貌的,哪里就老了?真那麼老,只怕龍昱也不會被你迷得……」

「姐~」翩翩忙拉了她一下,不料阿紫一踉蹌,那花觸到鼻子下,連連打起了噴嚏……

閭丘歸跟風野一左一右地將翩翩擠到一旁,一個忙著掏帖子給她擦鼻尖上的花粉,一個忙著翻找藥袋……

翩翩有些詫異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這……這不太對頭吧?回頭掃了風雷一眼,見他視若無睹地轉開頭,旋即飛身上樹,摘下幾個青青的野果……

阿紫的噴嚏終于止住了,臉頰紅紅的,鼻尖紅紅的,睫毛有些濕,瞧上去惹人憐愛。

翩翩一時瞧愣了,難怪……怎麼以前就沒發現姐這麼秀色可餐呢?在記憶里,姐一向是高大的……

「傻丫頭,又想啥呢?」阿紫把兩個男人打發出去,扭臉看到翩翩又發起了呆,不由好笑地拉上她的手。

「姐,你真好看。」翩翩由心而發後,忽地壞笑了一下,湊近她耳邊嘀咕了幾句。

阿紫雖然听得臉上有些熱,但翩翩好不容易恢復了活力,倒不好說什麼,只小聲說︰「想多了吧?快走吧,再這麼下去,天黑之前回不去了。」

風雷遞上一個擦過的果子,「殿下嘗嘗。」

阿紫正尷尬著,也沒看,接過來就咬了一口,「呸……好酸,又酸又澀的,你小子故意的是吧?」

她返身追著風雷捶了兩記,風雷哈哈大笑,「我就知道殿下這個時候肯定會上當的~」

酸果子並沒有扔掉,被閭丘歸收在了竹簍內,倒是翩翩嘗了一口被阿紫咬的那個,竟甚覺美味,也不嫌棄地啃了起來。

看得阿紫臉上糾成一團,連連吞咽著唾沫,「嘖嘖,果然酸兒辣女,我那個時候就得意辣子。」說得翩翩本想再吃一個都沒好意思開口。

一行五人,有說有笑地來到了閭丘歸說的地兒,走了一個多時辰,倒沒覺得太累。

其實這點兒路,閭丘歸若一個人來,不足半個時辰就能到,若是用輕功就更快了。可看著阿紫跟翩翩臉上的燦爛笑容,他還是覺得值得。

風野還是少年心性,看到有野雞飛過,縱身就追去,不多會兒拎著就回來了,還用衣擺兜回幾只蛋,笑呵呵地放進閭丘歸背著的竹簍,一點不客氣。

風雷則自覺地去撿枯枝準備架火,並拎著那只雞找水源去了。風野則先挖個坑將雞蛋用樹葉包了埋進去,再將火架在上面,閭丘歸則帶著阿紫跟翩翩往崖上走,指著下面︰「喊吧,我去采藥。」

姐妹倆被他的淡然傷到了,彼此默默對視了一番後,阿紫率先清了清嗓子,呵呵地干笑了幾聲︰「那就……喊吧,我記得這法子對解胸悶真的很有效的。」

翩翩也咧咧嘴,「那……姐先。」說完倍覺不好意思,還往後張望了一下,「好像沒別人了。」

阿紫深呼吸了一下,將雙手入至丹田,「我先試試……咦咦咦……啊啊啊……」

閉上嘴後,隱約傳來弱弱的回聲,阿紫又清了清嗓子,將嘴張得老大了半天,才扭頭問翩翩︰「喊什麼好?」

翩翩本來提著氣等著听她的河東獅吼,不料這位居然問自己喊什麼……「你最想誰?」

阿紫了然地點點頭,「有了。」然後深吸了口氣,將雙手攏在嘴邊,用最大的聲音喊了起來︰「哥~我~好~想~你~呀~」

「想你呀呀呀~」的回音令阿紫臉上推滿歡喜,「真的感覺好好噯~,翩翩,你也試試。」

翩翩咬了咬唇,「姐,你再多喊幾次,我醞釀一下的。」

有了開始,阿紫就沒那麼多顧忌了,扯著脖子喊了起來。一會兒是哥,一會兒是阿復,一會兒換成阿賁,笨虎,眼鏡蛇什麼的,最後連野小子跟阿歸也冒了出來……

「這兩個不用喊吧,都在呢。」翩翩見她喊得不亦樂乎,心也活泛了,卻不忘打擊她。

阿紫翻了翻白眼,「你不知道男人有多少心眼兒,我敢說,如果我不喊他倆,阿歸嘴上雖不會說什麼,心里肯定也不是滋味。風野就不甭說了,回去得跟我好一通鬧才是。」

翩翩臉上一紅,「姐夫的體力還真是好……年紀小也有年紀小的好處,姐是不是就相中他這個了?」

阿紫被她說得臉上也一熱,抬手掐上她的腰︰「小妮子大半夜的不睡覺,偷听壁角,嗯?」

翩翩直躲,笑得合不攏嘴︰「那也得睡得著才行呀?鬧出那麼大動靜來……」

阿紫暗惱風野沒輕沒重,她一開始可是不敢出聲的,……後來那不是沒忍住嗎?撲上翩翩就是一陣蹂躪,讓怕癢的翩翩幾乎沒什麼掙扎地笑軟了身子,躺在草叢中……

閭丘歸采藥的地兒離此不遠,在林子里將這姐妹倆的情景瞧了個正著,也掛上溫馨的笑。果然,帶她出來是對的,多久不曾看到她如此大笑,還笑得滿地打滾……

兩人瘋夠了,阿紫將翩翩拉起來,推開崖邊︰「該你喊了,快喊,龍~昱……」

翩翩已經完全放開了,似又回到少時,被姐姐寵得無法無天,想干啥就干啥的時候了。一听最想念的那兩個字,就直接運上丹田氣喊了起來,「龍~昱~我好~想~你~呀~」

一連串憋在心底的思念,隨著翩翩的開嗓,被帶了出去,比阿紫喊得有氣魄多了,回音也更大,更清晰。

阿紫含笑坐下,雙手向後支住身子,仰頭看著翩翩。已經瘦成巴掌大的小臉上,布滿了為情所苦的相思。翩翩的五官很明艷,應該很像沒什麼印象的二伯娘,只是那雙眉隨了二伯,幾乎一模一樣。

她身材高挑,凸凹有致,大概因有了身孕的緣故,雙峰幾欲將胸前的衣服漲破,而小腰還依舊縴細,真是男人的克星……阿紫如是想著,鳳家人倒是個個都有特點,哪怕是家中那幾個殘兄弟,面相及眉宇間的英氣也是很吸引人的。就連花甲的二伯也是老當益壯,很有退役軍人的範兒。

翩翩一口氣喊了小半個時辰,才滿足地坐到阿紫身邊,「姐,喊完後真的很舒服。」

阿紫抬手摟過她的肩頭,「當然了,以後我們再有什麼不快,就找個地兒喊上一回,哪怕喊得撕心裂肺,也要將胸中的悶氣都倒出去,那東西不是好玩意兒,咱不留它。」

姐妹倆又聊了好些心底話,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到了火堆旁。

風野已經將肉塊跟洗淨的山菇間隔著串了好些,正準備烤,一見她們回來了,忙叫道︰「阿紫,就等你來烤了,我要吃你烤的。」並將身下坐著的石頭讓了出來,「來來,坐這兒。」

阿紫掃了一下他的笑容滿面,只一尋思便明白這是听到自己喊的話了。多虧靈機一動把他加了進去,不然只怕回來看到的就是鼓起的腮幫子了。

翩翩嘻嘻一笑,心知肚明地想著姐就是高,難怪這小姐夫誰也不放在眼里,就把姐捧得跟寶似的。

阿紫將風野喂了半飽後又烤了好多串,分給眾人。閭丘歸安靜地吃著,風雷卻邊吃邊點頭,「難怪少主子一直要等殿下回來才烤,拎著串好的串兒跑了好幾趟呢,真是好吃……」

「吃也堵不住你的嘴!」風野瞪了他一眼,只是那油嘴亮亮的,看上去滑稽了不少,將威風大打折扣。

阿紫有些意外,「那怎麼沒直接叫我們回來?」

風野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沒想偷看……你跟二妹難得那麼高興,又說悄悄話,我這個做姐夫的,哪能那麼沒眼力?」

阿紫看他板臉裝大瓣蒜,心頭一暖,湊上去啄了他一口,成功地在他臉上又加了個油印子,「乖。」

風野的臉紅了起來,想繼續繃卻咧嘴笑了,還嗯了一聲。

風雷故意把這事點出來,見少主子果然大受青睞,忙給了一記多虧我的眼神過去,被他的少主子直接無視掉。

吃飽喝得,日頭也偏了,風雷將調料盒子都收好了,又再三確定火已經徹底熄了,大家才往回走。

回去時,風野又沒了影,風雷也不在意,只是經過那酸果樹下時,又跳上去摘了不少下來。

翩翩心情大好了,脆生生地道了謝,直接啃了兩個,極給面子,倒是把阿紫看得嘴里直泛酸,小臉糾得……

看在眼底的閭丘歸將竹簍交給風雷,也消失了,不多會兒捧著一捧紫紅的漿果回來。

阿紫嘗了一個,大呼好吃,連忙讓翩翩也嘗嘗,結果人家不領情,直道還是酸果好吃,讓阿紫翻著白眼吃起了獨食,不一會兒那捧漿果就進了肚兒。

當風野回來時,阿紫好笑地問︰「你不是把野雞滅了族吧?」

風野搖頭,將七只雄雞遞給風雷,「我看這幾只沒爭過其它的,就好心將它們收了。反正都是戰敗的,沒了交配的資格,活著也是浪費,不如填飽咱們的肚子更有用。」

阿紫搖了搖頭,「哪兒學的歪理?我看你是想吃我說的叫花雞才是。」

風野被她說中心事,嘿嘿地笑著,用力地點點頭。

阿紫拉過他,拍拍他身上的灰,又踮起腳尖,摘下他頭發上沾著的蜘蛛網,「去水邊直接收拾出來,燒好再回去吧,泥也是現成的。」

風野雙眼精亮地連連點頭,跟得了寶貝似的。

風雷一副主子極丟臉地轉身走了,翩翩嘻嘻笑了幾聲,尾隨而去,手里不知何時又拿了個酸果啃著。

閭丘歸也背著竹簍跟上,把這對小兩口留在後面。

走了一段路,風野湊到阿紫耳邊說︰「有人在後面跟著我們。」

「咦?」阿紫詫異,理智地低聲問︰「不是我們的人?」

「不是,武功不低,也不是山洞那邊的人。」風野肯定地回答。

龍堡主還不能行動,且武功已廢,而龍夫人是不會武的,那位卿卿表小姐倒是會些,也只限于花拳繡腿,連三米高的樹都跳不上去,只能用爬的……

「難道還有別的路能上來?」阿紫微擰了眉頭,覺察出風野的腳步越來越慢,似有意落後。「你想捉他?」

「捉?多費事,直接殺了就是。」風野眼里殺意一閃。若是友人,只會大方地出來打招呼,用不著這麼鬼祟,更何況應該沒人會知道這麼個地兒。

「不行,那就不知道他從哪里上來的了,這事不能不防,還是生擒的好。」阿紫又想了下,「只一個人?」

「嗯,就一個。」

「按計劃行事,先把吃的弄出來。」阿紫心里有了主意,「別生張,到時兵分兩路,我帶著翩翩去山洞,你們幾個裝作回去的樣子,然後暗中跟過來。若是那人不跟著我們,說明是沖你們去的,若是跟著我們走……八成是龍昱尋來了。」

「他?」風野想了下,「他如何知道這里的?」

「他爹娘在這兒,翩翩也在,沒準兒他是由著心找來的吧……但願是。」阿紫吐了口氣,「不管是不是,就這樣定了。」

風野有些遲疑,「我跟著你們吧。」

「有你在,他一定不會現身的。」阿紫自信地一笑,「我雖打不過他,但拖到你們來還是有把握的。」

風野暗中皺眉,「那……你小心些。袖箭帶上沒?」

「帶著呢,放心吧,匕首也在。山洞里隨便拉出一個做人質,他就不敢輕舉妄動了。」阿紫邪氣地挑起唇角,「但願他不會讓翩翩傷心,否則……那我就不客氣了。」

兩人商量妥了,才加快了速度,與他們腳前腳後地到了湖邊。

湖雖不大,有百丈方圓但清澈見底,只有湖心水色微深,淺處連魚兒都瞧得清清楚楚。

風野本欲下水捉魚,卻不知為何,指使著風雷下水,自己則蹲在水邊處理野雞。阿紫則帶著翩翩,隨著閭丘歸去林中撿柴,姐妹倆不知說起了什麼,嘰嘰喳喳的。

等三人捧著好多枯枝回來時,風野已經將七只野雞都收拾出來了,而風雷也在岸邊穿好了衣服,幾條肥魚還在草叢中偶爾跳個幾下……

阿紫將調料兌好,給野雞們灌上,又讓風野摘了好些野蓮的葉子,將雞一一包好並在蓮葉外糊上厚泥,挖了好幾個坑,將泥塊埋進去,在上面架起火……

隔著半邊湖的山洞那邊有人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看著,瞧著像似個年輕的姑娘,應是那位無緣一見的表小姐了。阿紫輕哼一聲,將頭扭回來,專心地烤著手上的魚。

大家見魚烤好了,一人一口地嘗來嘗去,竟只余下一條了。阿紫拿了剩下的蓮葉將魚托了遞給翩翩,「總不能空著爪子去見公婆吧?咱們有雞又有魚,也算禮全了。」

翩翩將嘴巴上的油擦了,雙手接過去︰「姐,我這就去嗎?」

「別急,再帶上兩只雞的。」阿紫將漸熄的火堆撥到一邊,「我送你過去。」

翩翩感動地看著她,「姐,你真好。」

「傻丫頭,我是你姐,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去?」阿紫笑笑,「上次我去過,龍夫人對我似有誤會,這回你先進去,看看她的態度如何。再怎麼說,我也不會與她計較的,只是咱們家也做不出來上趕子的事兒,你爹那兒還不知道同不同意呢。」

翩翩一听,苦了臉,重重地嘆口氣,「我爹那兒……還得姐去求情才好,他要是見到我,非先打斷我的腿不可。」

「現在知道怕了?跟龍昱情哥哥蜜姐姐的時候怎麼不知道怕呢?」阿紫見風野主動挖出一團黑泥蛋,連忙說︰「小心些,別燙著手……敲開,我看看熟沒熟……」

蓮葉一開,一股清香夾著肉香就飄了出來,風野用力地嗅著,「真香。本來都飽了,怎麼突然間又餓上了?」

「饞貓,去洗洗爪子再吃。」阿紫拍下他直接探上雞的手,不客氣地瞪著。

風野嘿嘿了兩聲,轉身去水邊洗手。翩翩羨慕地說︰「龍昱跟我,啥時也能這樣呢?」

「會的,你既然認準要跟他,就要有信心。」阿紫眼神微飄,又道︰「我想信你的真心一定能感動他的。只不過你婆婆被那位表小姐挑唆得有些……不過也不用太擔心,龍昱一定能護住你們母子的。以前他騙你,你都大度地原諒了他,他若再對你不起,我這個當姐的就要老帳新帳一起算了。」

翩翩嚇得小臉一變,「姐,不會的,龍昱不會再騙我了,我保證,你千萬別……」

「真是妹子大了不由姐,哪怕被騙也死心塌地呢。」阿紫沒好氣地戳上她的頭,「你呀,瞧著挺機靈的,其實是個棒槌。好男人有的是,你怎麼就認準那棵歪脖樹了?」

翩翩討好地拉了她的手輕晃著,「姐,他不歪,長得挺直的……」

阿紫撲哧笑出聲,「你呀,你呀,但願龍昱那小子不會再傷了你的心才好,否則我將他大卸八塊~!行了,不嚇你了。」

風野已經將那只雞撕開了,一人分一塊,自己撕了雞腿上的肉親自喂給阿紫,「二妹的事,你就放心好了,那小子若敢支毛,我碾了他。我們大理好男人最多了,啥時帶了二妹回去任她挑,保管都跟我這樣,把媳婦放在第一位疼。」

阿紫知道他這是故意給暗中那人上眼藥呢,只笑著看他。……現在阿紫已經能確定那人是龍昱了。

吃完雞,阿紫拎著閭丘歸新編的柳筐,里面放著兩個泥團,陪著捧魚的翩翩一步步地繞過湖邊往山洞那邊走去,這時天色已經漸暗了,山洞里映出火光,顯然也升起火了。

終于立于山洞前,翩翩遲疑不定地看向阿紫,「姐……我不敢。」

阿紫看著她,「那就回去吧,什麼時候敢來再來。」說完率先轉回身走了幾步,便听到後面追上的腳步,「姐……別走啊,來都來了……」

阿紫聞言轉身冷道︰「我鳳家子弟還從未听誰說過不敢二字,翩翩倒是又開了先河,我要替一家子人謝謝你。」

翩翩被她窘得滿面通紅,慢慢湊近,垂著頭,「姐,我錯了,你別生氣,我這就去。」

阿紫點點頭,「若是不歡迎,放下東西就出來,沒必要為了個男人去奴顏婢膝的。就算你真這樣做了,拋去鳳家的顏面不說,龍昱也不會因此就在乎你的,你公婆也會越發的瞧不上你,覺得你……你不是龍家的罪人,記住了嗎?」

翩翩看出阿紫真的生氣了,連連點頭,「姐放心,我只是不想龍昱夾在中間難過。」

「你倒是對他一往情深,……姐只願你付出的一切能有好的結果。」阿紫嘆口氣,「拎著這雞,去吧,我在外面等著。若他們實在不像話,我也不會再客氣了。」

「不會的,不會的,……姐,那我進去了。」翩翩深吸口氣,一手捧著魚,一手拎著柳筐向山洞走去。

阿紫並未離得太近,太近了,那暗中之人怕就不會現身。她故意背對著山洞,抬頭看著初升的月兒,又長長地嘆了口氣,低語道︰「翩翩,人若太善良了,只會被欺負,希望你能早些明白這個道理。咱們可以不欺負人,但也不能讓別人隨意踐踏。你就是太在意龍昱了,連那樣的大錯都能輕易原諒,他又怎麼會珍惜你呢?我只讓你試這最後一回了。」

自說自話後,阿紫慢悠悠地往山洞口溜達,看火光透出來的光線,似乎火堆並不是在山洞近邊點燃的。果然,里面傳來的聲音有些發悶,但側耳細听,還能听清的。

阿紫往山洞口一站,背身打量著旁邊的林子,不會兒見風野探出身子,沖山洞里點了點,明白那人已經潛進去了,于是隨意地擺了擺手。

風野很快就掠了過來,貼山洞而立,沖阿紫呶呶嘴,阿紫微微搖了搖頭。

突然里面響起尖銳的叫罵︰「少在這兒擺出一副孝順的嘴臉,我會看不出你包藏的禍心嗎?把你的東西帶走,我們不需要你的可憐。你這賤人,以為有了身孕就能成為龍家的媳婦了嗎?呸,那野種指不定是誰的呢,你滾~!」

隨後听到翩翩一聲驚叫,「啊……」

------題外話------

讓……來得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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