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耶,蘇來,楊洋正是需要人輔佐的時候,你就跟她干著吧,她要真敢虧待了你,你就來我這,我收留你!」林夏笑著道,故意掐了楊洋一把,惹來她一頓笑罵。
蘇來瞧著一桌好友,心里暖融融的,天大的煩惱也暫時拋到了腦後。
吃過飯,林夏和楊洋就先走了,兩人臨行前都一再囑咐蘇來,不必太著急,錢的問題她們來解決,蘇來又是一頓感動,送走她們,便和梁姍一起走在街頭。
夏芸兒手邊的動作放緩了,那雙茶色雙眸低低垂下去,那里面的水波流動,也許下一秒就有淚要滴出來。
「所以女人一定要自立,一輩子活在男人陰影里的女人才是最可悲的,就像凌遠翔的老婆,她以為他給了她一個家,他就會一輩子只屬于她,可並不是那樣,被什麼東西呵護,就被什麼東西限制。遮風擋雨的東西,往往使人不見天日,她一輩子只能活在謊言里!我不會是凌遠翔最後一個女人,所以她的痛苦將繼續,而我已經走出來了!」梁姍長長吐出一口氣,面色變得坦然。
他懶懶靠倒在沙發里,將腳搭在大理石的幾上,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寶媽。
夏明陽領命,摁斷電話就去夏芸兒房里找她,可轉了一圈,把二樓都找了個遍,他也沒看到那道熟悉的沉默的身影,艾達的電話這時又打進來了。
藍傳,我又遇到麻煩了,可你在哪兒呢?
「你是說,關沒有在醫院,他還在家睡大覺?」艾達飛快轉動著手中的筆,心思轉了千百遍。
「姐,這花長得真好?」他接過她手中的花盆,將花盆擺放在花架上。
「是我叫他們整理的!」
「姐,你怎麼沒在前廳,姐夫不在呢嘛!」
「他沒睡好。」她低低的道,語氣好輕,像是在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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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艾達,這一次,咱倆是不是該單獨慶祝一下!」
彼時他一臉倦色,胡渣冒出來也未打理,頭發蓬松,身上的衣服也沒來得及換掉,整個人就這樣毫無形象,邋遢的走下來。
「他一直都在啊。」夏芸兒仍是淡淡的,又轉身模模索索的去打理另一邊的花架。
「他老婆也在,那肚子該有七八個月了吧,我當時挺尷尬的,我都好多年了也沒見過那個女人,她還沖我打招呼,她還記得我,畢竟當年,我是她老公最得意的學生!」梁姍望著那店門口的招牌,臉上一片苦澀,「她都不知道,我把他老公睡了七年,她要是知道,非得沖上來撕了我。」
寶媽正為難之際,從二樓樓梯口突然響起關牧言的聲音。
蘇來斂著眉,指間加重力道握緊梁姍的手,用這種方式安慰她。
「當然是裝的啊,那個JOY也挺臭屁的,一轉身就翻臉了,說什麼看不起借機上位的女人,他肯定以為我是故意引起他注意,想在大賽上做文章的,我多冤枉,不過就是在前男友面前充充臉面罷了。」梁姍悶悶的道,想到那天JOY厭惡的眼神,想到海選那天,JOY面對她時的冷漠高貴,心里像是堵了一百只蒼蠅般難受。
道暫到掐。「怎麼回事兒?那幾只花瓶不是姜夫人最鐘意的,東西呢,哪兒去了,那薔薇花又是怎麼回事,好好的,為什麼要鏟掉,回頭你們的關大老板不撥了你們的皮才怪!」
夏明陽听到這消息,心里立刻打起了小鼓。
「怎麼了?」她疑惑的問道。
大宅靜悄悄的,負責清掃的佣人在客廳默默打掃著,地毯全換了一遍,連櫃子了幾只古董花瓶也被換掉了,花園那邊還有花匠正在處理那片薔薇花叢,夏明陽瞧著有些不對勁,便叫來了佣人寶媽問話。
他躲到二樓自己房間的陽台上,一通電話打給了正在公司的艾達,將這事兒又告訴了她。
「沒有,他出差了。」夏芸兒將手中的一盆蘭花折斷花枝,連盆帶花一起丟進垃圾桶里。
「對,家里的地毯和花瓶都換了,花也鏟了,看來這架吵得挺大。」夏明陽簡直高興壞了。
夏明陽趕忙將腳收起來放好,轉身去看關牧言。
他婬笑著暗示道,艾達在電話那端立刻沉下臉,一想到他油頭粉面只會玩兒的草包模樣就是一陣嫌惡,但她還是強忍笑意,嬌嗔道,「什麼事都沒辦,你倒急起來了,先干正經事去!」
女人天生的直覺已經在心里漸漸浮出一個答案,她雖不願相信,卻改變不了將要浮出水面的真實答案,所以她干脆一查到底。
「對啊,我經常也在想,你看我們一個個的,坐牢的坐牢,離婚的離婚,我還白白頂了七年第三者的帽子,我們都是沒有好運氣的人,都遇到這樣的人渣,但還好我們還在一起,我們還有這麼堅固的友情!」梁姍回望好友一眼,滿臉感慨。
「藍傳就不會啊,蘇來,那天藍傳也在,要不是他幫我求情,估計JOY連海選的機會都不會給我,同樣是人,但藍傳比他善良太多了!」梁姍還是不能原諒JOY對于她自尊的挫傷。zVXC。
「有什麼情況?」
「JOY那種人應該就是那樣的吧,畢竟想巴結著往上爬的人太多了。肯定不是針對你一個人,所以你不用太在意。」蘇來安慰道。
「梁姍,有時候我想,這世界上最慶幸的事,就是我們四個人,還能這樣親密無間的在一起了。」蘇來挽住梁姍的胳脯,由衷的道。
寶媽只當這位紈褲子只是個貪玩兒的主,加上一直在國外,對家中的事並不上心,因此也沒想太多,就把事情都告訴了他。
夏明陽心里一樂,立刻跟發現新大陸似的,正要湊上前去打探點情況,一旁寶媽趕緊將他拉住,小聲勸道,「表少爺,昨晚太太跟關少爺大吵了一架,太太心髒的毛病犯了,這會兒還在醫院呢,您回頭領著芸兒小姐過去看看,少爺心里有事兒,您別去踫那釘子。」
「你說JOY是你新男友?」蘇來腦袋徹底當機!
兩人路過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門口的時候,蘇來感到梁姍的腳步明顯有些遲疑。
夏宅那邊,夏明陽在外面鬼混了好幾天,黃昏的時候,才一身春風得意的回來。
「不過那天的事,凌遠翔肯定是難以忘懷了,蘇來,你都不知道有多巧,我居然踫到了JOY!」梁姍雙眸發光,某種幸災樂禍的八卦光芒漸漸亮起來。
「啊?」蘇來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來了。
「昨天不周末麼?他沒在家補眠。」夏明陽還在窮追不舍。
她一直待他如親弟弟!
「我天天都來澆水松土,能長得不好麼?」夏芸兒語氣淡淡的,連那眸光也是淡淡的,夏明陽瞧了那雙眼一會兒,忽然想到小時候,剛來夏家的時候,這位姐姐也是用這雙溫和的眼楮看著他,她的瞳仁是茶色的,跟所有人都不一樣,里面像是永遠都包著一潭水,眼波流轉的時候,溫柔得醉人!
「嗯?」蘇來也停住腳步,兩人在便利店門口對面的馬路上停下來。
她才提到藍傳,蘇來的心頭便涌出一股隱約的甜蜜,可一想到這幾天的事,另一波失落又浮出來。手機一直是安靜的,安靜得讓她差點懷疑是不是壞了。
「我剛回來嚇一跳,他那樣子像剛從監獄里出來似的,胡子也不刮,衣服也不換,平常這個點不都在公司麼,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夏明陽躊躇了一下才踱過去,在夏芸兒身邊蹲下來。
「對啊,就在門口的時候撞見的,他凌遠翔有老婆陪,我當然不能滅了自己威風讓他看笑話,你是不知道,我把JOY拉到他面前說那是我新男朋友的時候,他的臉色有多臭!」
「夏明陽,我剛以你的名義查了一下財務那邊,昨天關牧言曾緊急安排過轉帳,兩百萬,是劃到他的私人帳戶,你現在只要打听清楚,昨天他去了哪里,那麼這件事就應該有答案了!」辦公室里,艾達望著落地窗外湛藍的天,眸中浮出怨毒。
夏明陽在花房里找到了夏芸兒,彼時她一襲雪白連衣裙,黑色長發如水一樣披散在後背和肩頭,她蹲在那兒,撥弄著一盆山茶花,那副畫面美得像是精裝小說里的內頁圖。
「你那姐姐不是在家,去打听打听,那倆母子吵什麼吵這麼厲害,把家都砸了。」艾達也是一臉興味,慫恿著這個草包去進一步打听消息。
可人人都有一顆貪婪的私心,夏明陽頓了頓,最終還是一咬牙,不再看她那雙恬靜的眼,將話題扯到關牧言身上去。
「蘇來。」梁姍瞧著那便利店的招牌,臉色有些僵硬,「前兩天,就是在這個店里,我踫到凌遠翔那混蛋了。」
「他去了哪兒?」夏明陽心跳如擂鼓,看也沒多看那盆被夏芸兒丟棄的蘭花一眼,這個問題才是他最終的目的!再讀讀小說閱讀網
夏芸兒拍去手中的塵土,慢慢起身,轉過頭來,那雙茶色雙瞳定定鎖住夏明陽。
她的目光很淡,很散,沒有焦距,使人分不清她究竟有沒有在看,或是看遠方,又或者是在看近在咫尺的夏明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