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心兒,別哭,你別哭,對不起……」,粗重喘息間的低聲呢喃,在兩個人之間蔓延開來。
藍心笛在被一個他一個用力拉到了地上,就被他健碩的臂膀扣緊了腰肢,「砰」的一聲撞在了他懷里。
她臉色驟然煞白著,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死都無法動彈,心里更是委屈,就那麼被他扣在懷里,任由淚水泛濫,她好像真的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哭過了。
抽泣了一聲,雙眼滿含淚水和愧疚的看著慕容御,她繼續輕聲的說道,「御,你相信我,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沒錯,我就是看不慣她以前跟著你,現在又跟穆,就算這次是我過分了點,可我也是因為愛你啊!」
藍心笛看到「通話已結束時」,整個人都恍惚了一下,這不像是江穆恩的風格啊?還是他發現她在說謊了。到煞著上。
對面的江穆恩沉默了一會兒後,才淡然的說道「好!」,然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見他一直沉默,衛語彥的眸子里更多了一絲怨氣,「御,你告訴我,你到底想做什麼?你明明知道她就算藍心笛,為什麼還要保護她,我知道,如果今天不是你,她肯定會被警察抓住的,你怎麼能這樣,我才是你的……」
「連我都沒有資格說的話,你又有什麼資格拿來說她?你很清楚,是我慕容御要她,不是她要我!」,慕容御臉色冷冽鐵青,猩紅的眸子里血色懾人,切齒說道。
「趕快通知安去白玉蘭,讓小芬煮點清淡有營養的,然後,你讓人馬上上來把我弄回去!」
「而她藍心笛呢,不就是你的一個情人嗎?你慕容御的情人還少嗎?她做了那麼多的事,我都沒說過什麼,難道說我現在還要看見她又回來來勾,引我的丈夫,什麼都不管嗎?」
衛語彥一邊臉是灼燒般的痛,一邊臉蒼白如雪,顫抖的抬眸,連呼吸都是飄渺的,凝視著眼前這個bao怒灼燒的男人。
「你現在在哪兒?」,江穆恩的聲音急切的響起,「怎麼一晚上,你都沒有回酒店,我和嘉佳很擔心,你在哪里?我開車去接你。」
藍心笛心里更加泛酸,有些失控的激動了起來,淚水滾落著,哭喊著朝著他吼,「我不要你管,都是你,一切都是因為你慕容御!!!我恨你,沒有你的話,我現在一切都會好好的,岳陽不會死,我也不會有那麼不堪的過去,到現在還沒人死死抓著不放,我恨你,恨你……」
「我要懷疑他們做什麼?」,慕容御幽冷的聲音幽幽響起,剛剛才包扎好的大手伸過去,輕輕的捏住了她的下巴,抬高,鷹眸犀利的望進她的靈魂里去似的。
「你上次還沒回答我,你們現在到底是什麼關系?」,慕容御的聲音依舊淡淡的,听不出情緒,可他放在床沿上的大手開始緩緩攥緊,動作細微用力,不已察覺。
「需要我喂?」,慕容御啞聲說了一句,修長的手指拿起了瓷勺,緩緩的攪動著碗里的粥。
慕容御听了閻狐報告的警察和記者出現的原因後,狠狠的一拳砸在了牆壁上,力氣重得手背都沁出了一片鮮紅,一句話都沒說,縱然是撐著拐杖,可依舊看起來修長挺拔的身影,一身的墨色瞬間帶著淡淡的嗜血氣息,一步一步走進了附樓。
邊說著,她邊拿起了棉球沾上酒精將他手上的血漬處理掉,然後,上藥,包扎,就如曾經的每一次,他沒上官瑾蘭打傷了時,她都是這樣小心翼翼,心疼無比的幫他處理著。
長長的睫毛垂下又抬起,輕輕的舒了口氣,淡淡的說道,「好,我承認,是我做的。」
「我,我昨天晚上害怕衛語彥的人盯上,就沒有直接回酒店,現在已經準備回去了,你不用來接我,你們在酒店等我就可以了。」
「語彥,我認識了你多久……是你現在太低估我,還是對你自己的掩飾能力太自信?」
藍心笛愣愣的看著他走到門口,還幫她關上了門,心里就郁悶了起來,她這算是什麼,自投羅網嗎?不過沒關系,她就是要在這里好好的住下來。
而正坐在隔壁房間難得端著杯咖啡休息的閻狐,只听到他冷冷的說完之後,電話就掛斷了,有些咬牙切齒的低咒了一句,「怎麼又出事了?就不能好好的安生一會兒嗎?」
「啪!!!」的一聲狠辣的脆響,板著一聲淒慘的悶哼,在偌大的別墅里響起。
衛語彥的手猛然顫了一下,手上的醫用膠都掉在了地上,低著頭呢喃著,「御,你……」
「……」,衛語彥半個身子都摔在地板上,涼意沁骨,她半晌後才反應過來,剛剛猛烈橫掃向她的狠戾掌風是什麼,手顫抖的捂著臉,才感受到那一股火辣辣的劇痛!
衛語彥被他突然的動作嚇得整個人都一個不穩,坐在了地上,美麗的臉龐微微泛白,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著。
比崔嘉佳昨天晚上打她的那一巴掌痛多了,他打了她……他居然打了她……
抬眸看見他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冷狠時,衛語彥咬著唇瓣,繼續道,「我看你不是把別人揍得自己都傷了吧?我可清楚,誰敢對你動手啊,你……」
可她的話還沒吼完,頭猛然眩暈了一下,黑暗猛然襲擊著她的淚眼,慕容御意識到她的不對勁,趕緊放開了她查看情況,見到她唇瓣都全白了,心一緊,焦急著,「別激動,你別再激動了,你的血糖太低了!」
「御,你,你這是怎麼回事?你跟人打架了嗎?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流血了啊?」,衛語彥再也顧不上別的,咬唇抬眸,「你先等等,我馬上幫你處理!」
慕容御終于又所動作了,卻仍舊淡淡的,一把扯過她縴弱的手腕抓在掌心里,大拇指輕輕的摩挲著,「藍心笛,給我一點時間,我很快就可以把一切的事情查清楚,到時候,你要怎麼樣都好,只是現在,你必須要在這里住下來!」
抿了抿唇瓣,藍心笛想都沒想,直接伸手端過來,自顧自的吃了起來,不為別的,只為她真的餓了,而且很餓。
「明知道你結婚了,還不要臉的貼上你,我就是是討厭她,就是覺得她賤怎麼了,有了一個江穆恩了,她還跑回來故意糾纏你,不是賤到了骨頭里,還是什麼……」
「你放心吧,在這里,若誰要還敢為難你,我不會放過她的!」,伸手拿起旁邊的拐杖,慕容御就起身準備離開了,他知道她現在不會理他。
衛語彥語塞,呼吸都被堵在了喉嚨里面,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可心里還是冷靜的,她知道,慕容御對于當年的事,並沒有證據扯到她身上去,否則她現在就不會還待在這里了。
「哼!」,藍心笛盯著碗里的粥,冷哼一聲,不用看她都知道,肯定是冬瓜排骨,以前她最愛喝的。
「那麼你是什麼意思?」,慕容御的眸色更加冷冽,里面的血絲布滿了殺氣,冰冷的呼吸與她錯亂想氣息交融,啞聲道。
慕容御喚了好幾聲都沒反應,唯有淚水還在不間歇的流著,心疼得快要窒息般,臉色緊繃得更甚,摟著她,奈何又站不去來,趴著身體抓過了手機,以最快的速度撥給了閻狐。
「我知道,當年你已經讓她受到了懲罰,可是她不是逃開了嗎?這些年你一直讓警局備案通緝,我以為你是想著要將她繩之以法的。」
可等衛語彥拿著急救箱轉身時,慕容御已經姿態隨性的靠在了沙發上,胳膊搭在扶手上,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揉捏著額頭,可臉上的神色卻是透著一個懾人的氣勢。
一說完,就冷冷的放開了衛語彥,地上被衛語彥開始打翻的酒精,散發著淡淡刺鼻的味道,那雙 光瓦亮的皮鞋踩在了酒精上,一步一踩出一串腳印走開了。
咬了咬唇瓣,她還是抬頭迎視著他,冒著冷汗輕聲說道,「其實你知道的,藍小姐跳舞跳得那麼好,當年見過她跳舞的人,很多都印象深刻,她這才突然又出項在‘萊茵河’,他們看到後當然會懷疑,懷疑就會……」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還沒有褪去,衛語彥失神般的半躺在地板上,一動不動的看著那個小腿受了傷,還敢站起來走出去的男人,冷笑出聲,他該是氣到了極致麼???
慕容御幽深的眸子危險的凝視著她,里面滿是濃濃的殺意,聲音淡而緩慢,突然湊近她面前,大聲道,「是不是?」
衛語彥心虛的走過去,在沙發旁邊蹲下來,柔聲的說道,「你這是怎麼了?一回來就虎著個臉,就算在外面誰惹著你了,可也沒必要回來跟我撒氣啊?」
伸手使勁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記憶漸漸在腦海中浮現起來,那是她二十一歲那年春節,她明明生著氣,卻因為心底對著一個把她欺辱了個徹底的男人動了心,有了情。
下顎緩緩襲來一陣碎裂般的疼痛,衛語彥被迫抬頭,神經緊繃到了極點,顫聲服軟結巴道,「御,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等到藍心笛有意識的時候,渾身都被暖暖的氣息裹住,鼻翼間全是她熟悉的男人氣息,唯一不同的就是,還混合著淡淡的煙草味,緩緩睜開眼,她不清楚自己現在在哪里,怎麼到的這里,只是這個房間,很熟悉。
「嗡嗡嗡」的手機震動聲音響起,藍心笛一怔,木訥的轉頭,才發現床頭櫃上放在的手機好像是她的,直到第二次響起時,她才有些茫然的接了起來。
「通知警察,說當年慕容夫人意外死亡的凶手畏罪潛逃後找到了,而且就是萊茵河新出現的舞者藍色鳶尾,告訴記者先混進來,在警察出現抓到人時,才能亮出身份……」
她說著說著,手指彷佛就觸踫到了一些粘稠咸腥的東西,低頭一看,在看到他手背上的鮮紅時,頓時嚇了一跳。
「好啦!」,藍心笛吃完之後,直接把碗放在了旁邊,清澈的雙眸中滿是冷意的抬眸看著他,癟著嘴角說道,「你不會告訴我,我現在又會跟之前一樣,哪里也去不了吧?」zVXC。
誰來告訴她為什麼會這樣?她和慕容御相識這麼多年,無怨無悔的陪著他,就因為報了警,罵了那個女人幾句而已,他就如此絕情,那一巴掌可真狠啊!
說完,她就「蹬蹬蹬」往儲物櫃跑,本來就焦灼倉皇的心更加無措,心里完全沒有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慕容御昨天晚上帶回來的女人,肯定是藍心笛,絕對沒錯。
藍心笛目光一顫,看了看厚厚的深色窗簾,果然透著一絲陽光的光線,她記得她昨晚是跟慕容御在一起的,心底一緊,下意識的啞聲說謊道。
「你認為的我現在能對你干什麼?」,慕容御表情平淡的說著,然後就直接伸手端起了托盤里的小瓷碗,抿著薄唇遞到了她面前,一句都不說。
「是你報的警?」,慕容御鋒利的薄唇突然冒出來一句話打斷了她,在原本就壓抑安靜的氣氛中,更是透出了一絲薄涼的危險。
可沒辦法啊,誰叫當初是慕容御救了他的命,只能認命的趕緊扔掉了還沒來得及喝的咖啡,迅速的行動了起來。
「我再說一次,這不管你的事!」,藍心笛蹙起眉頭,眸色冷冷的說道,但很快又想起了什麼,抬眸看著他,「慕容御,你把我帶到這個地方來干什麼?」
慕容御的腦海里同樣如驚濤駭浪般的翻騰著,抱她抱得更緊了,坐在柔軟溫暖的地毯上,他動了動腿,順勢靠走了沙發上,兩個人就那麼糾纏在一起。
「御,你回來了?」,衛語彥試探性的喚了一聲,見他沉默著並沒有回應,這才上前,有些哀傷的眸子凝視著他,輕輕圈住他胳膊,扶著他到旁邊坐下。
「我知道,她現在和穆在一起,是穆的女人,而你和穆的關系那麼好,你肯定不會做什麼,可是,我只是不希望傷害媽的人得到法律的制裁,這樣做,我有什麼錯?」
衛語彥渾身都冒出了細細的汗,小手慌亂的一踫,踫到了放在還沒來得及蓋上的酒精瓶,觸踫到那片濕意時,涼意頓生,也讓她鎮定了一下。
「嚇死我了,昨天晚上听說安來了,他們不讓我進去,我還以為你傷口出現什麼問題了呢?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別人,她是誰啊?現在是什麼情況?要不要我過去看……」
衛語彥的聲音微微顫抖了起來,帶著一絲低泣,「御,這件事你怎麼能怪我,那個時候,我是親眼看見她把媽推到的,如果不是她推那一下,媽怎麼會就那麼傷那麼重!」
慕容御修長挺拔的身影竟然站了起來,走到她面前緩緩蹲下,眸色冷氣四溢,抓過她的頭發在掌心里,啞聲道。
她很清楚自己現在該做什麼,該推開他的,可腦子里的意識卻越來越混沌了,滿是淚水的眼瞼,漸漸的閉了上去。
她知道她的話刺激到了他,可如果不刺激他,他又怎會輕易了事?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衛語彥想要大聲的尖叫著,可卻死都叫不出來!
她就像個最普通的陷入情網中的小女人般,在這個房間里,用了她所有的愛意和關心,不眠不休,衣不解帶的守著床邊,照顧了那個生病了的男人整整幾天。
此刻的藍心笛,被他鉗制住,放聲的哭著,脆弱得不堪一擊,慕容御的俊臉緊繃著,心髒都被她的哭泣給狠狠的揪著,唯一能做的就只能壓抑著心底的痛,薄唇輕輕貼著她的耳畔啞聲道,「心兒……不哭了,不要哭……」
一晃數年,彷佛她自己現在也才二十四歲,並沒有變得多老,可是她卻經歷了太多的事,突然覺得那些單純稚女敕的舉得反而有些可笑了,而且那時光,彷佛都是億萬年前的事了,久遠得她都覺得那不是她了。
慕容御的薄唇緊抿著,幾乎都快要抿成了一條直線似的。
藍心笛咬唇,長長的睫毛艱難的睜開顫抖著,扯著他的衣服往外推他,「混蛋……你離我遠點……」
「我怎樣?」,慕容御冷冽的嗓音打斷她,捏著她的下巴仔細端詳著這張他曾經熟悉,現在卻覺得越來越陌生的臉,捏緊了拉向自己更近,陰沉道。
「我允許你在我慕容御面前放肆,因為那是我欠你的,你隨便怎麼都可以,只是你給我記住了,不要再讓我听到你在我面前用這樣的語氣說她。」
慕容御撐在拐杖緩緩的走進去,小芬跟在他後面,端著個托盤,看到藍心笛後笑了起來,只是還沒說話,慕容御就揮手讓她出去了,她不敢多話,只得把托盤放好後,就對著藍心笛眨了眨眼楮走出去了。
「太太,你怎麼樣了?沒事吧?」,躲在一邊的吳媽見慕容御走了,這才剛忙上前把她扶了起來,卻被衛語彥狠狠拽住袖子,雙眸通紅,啞聲道,「吳媽,你說我到底哪里不好了?」
「你的意思是讓她誤解報警的人是我,想要傷害她的人是我……那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時間精力來找她,又是誰告訴你,她是江穆恩的女人,當年的事,你真的敢確定就是她的錯,是她一手促成的嗎?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慕容御陰沉的眸子里帶著猩紅的血絲,彷佛醞釀著一場風暴,修長的手指一抬,鷹眸掃過沙發上她閃亮瓖鑽的女性手機,目光漸冷。
「難道不該是這樣的嗎?」,衛語彥滿眸含滿淚水,聲音里更是濃濃的委屈,「你這些年一直都這麼消沉,難道不該是因為媽的事對你打擊太大了嗎?我是你的妻子,我不該擔心你嗎?」
慕容御一直沉默著,一句話都沒說,挺拔健碩的身體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眉頭緊緊蹙在了一起,暗想著,他是不是該讓小芬把鍋端過來呢?
「好,我是混蛋!」,慕容御低啞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那也等你有力氣了再罵,現在都這麼晚了,你是不是還沒有吃東西,嗯?沒關系,我馬上讓他們給你準備吃的,要喜歡清淡的,對嗎?」
「我慕容御的事,需要你來幫我做決定,替我插手,是嗎?如果嫌慕容太太做著沒勁,你隨時給我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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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對他說謊,不告訴他你在白玉蘭,還跟我在一起?」,小芬一走,慕容御就放下了拐杖,坐在床沿上,眸色沉靜的淡淡問道。
藍心笛整個人都有些迷迷糊糊的,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她知道,換做是三年前,讓這個男人說出這樣低聲下氣的話,簡直比登天還難。
藍心笛卻神情冷淡,明知道他現在不會對自己做什麼,而且這也是她原本計劃之一的,可嘴上還是不屑道,「慕容御,你真的敢有膽子留我在這里?你不怕我和你老婆打起來?」,說完,就使勁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這是我的事,沒必要告訴你!」,藍心笛放回手機,直接端起櫃子上的水杯喝了起來,冷冷的說道。
此刻的她,臉上有著明顯狼狽的嫣紅掌印,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多丟臉,可是她不甘,她死都不甘!!!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那個女人在慕容御心中的位置已經發生了變化,所以,她才會攛掇著上官瑾蘭出了老宅,到了白玉蘭這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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