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藍心笛難免有點心酸了起來,明明嘴角上面的揚起的是淡淡的笑意,卻是不達眼底,渾身頓時散發著濃濃的憂傷。
江穆恩的俊臉上仍舊是一副淡笑的模樣,帶著一絲寵溺的看著她,一如往昔,他從來不會故意掩藏對她的愛意。
盡管,這個女人直到現在,都還是在他面前裝傻著當成什麼都不知道,不讓他尷尬,更不讓她自己為難。
莫姐不知道他們的實際具體情況,看到這樣的場面,不禁笑道,「你們兩個就別在這里待著了,還是出去好好的聊聊吧,雖然我煮的東西沒有藍小姐的好吃,但是也能填飽肚子的!」
「這次若不是你,我怕是真的要命喪那晚了?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替我給我哥說一聲,他本是好心,現在肯定是悔恨得不行,我不想讓他背負這些,太重了!」,藍心底動情的說道。散她往濃。
看著看著,慕容御竟然一次又一次的「呵呵」笑出了聲來,可剛沒沒笑一會兒吧,又突然莫名其妙的皺起了眉頭,陷入了無法抑制的痛苦思念之中。
自從她出現在他眼前的那一刻,他就三番四次的無論大小,語言動作,想要怎麼傷害她,就怎麼傷害她,甚至還戲弄過她對他的感情。
沒想到他慕容御當時竟然能夠混賬都那種地步,慕容御突然痛恨不已,他到底曾經都對她做過些什麼?
隨意的在外面的涼傘下找了個位置坐好,江穆恩就笑著說道,「再過幾天,等風頭過去一點了,J那邊就可以安排人過來接你了,而且可以確保沒有任何人能查到關于你的一絲痕跡!」
這一刻,那句話依舊能清晰的在他的耳邊響起,讓他的心如瞬間就被利劍給刺穿了,痛得鮮血淋灕。
藍心笛本來不想出去,剛想拒絕,可江穆恩卻對著她點了點頭示意到,顯然是真的有話要說,藍心笛才洗了手,跟著他一起走了出去。
「行,謝謝!」,藍心笛淡淡的說道,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正好莫姐走了出來,笑著說道,「吃飯了!」
「而我也是在知道了程蕭那天晚上要帶你走,而害怕中途出事,才會讓人多留了個心眼,載著你的那個司機其實是我的人,只是這一次……」,江穆恩說道後面,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就沒有再說了。
此刻他才真正的發現,較之半年前,她消失的那三年時光里,現在他才有多想念她的笑靨如花,想念擁她入懷的甜蜜溫馨,想念她對他偶爾溫柔順從,以及她最後對他的徹底諒解和寬容。
江穆恩特意卻避免了那個人的名字,可藍心笛還是本能的想起了他,心里不自覺的顫動了一下,沉默了好一陣,才低聲的說道,「那個你可不可以告訴我,那晚要將我置于死地的人到底是藍雪,還是衛語彥?」
有沒有一支舞,能讓你突然陷入了沉默?那麼,有沒有一支舞,又能讓你想起了什麼……
「小臻他可能沒有辦法這麼快就和你見面了,畢竟他現在一直跟慕容軒淙在一起,就算我們能把他帶出來,那樣也極易被人發現的!」
其實,他也是懂得彈吉他的,只是,藍心笛卻從來沒有發現過,在她回來後,第一天在「萊茵河」表演的時候,就是他給她伴奏的,而這些她從來不知道的畫面,卻深深的刻在他的腦海里。
卻怎麼給忘了,她其實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小弱女子而已,她又是怎樣承受他所給的無盡折磨,傷痛和羞辱的?
今晚的「萊茵河」又是一個不眠之夜,慕容御仍舊坐在那個黑暗的角落里,欣賞著特意讓閻狐找人來表演的舞蹈,卻不知道是不是因心中悲傷,還是因為睹物情更悲,就那麼痴痴的望著舞台。
慕容御痛苦的迎頭飲下了杯中的酒,望著舞台中心,那一片亮光處,那個舞動著的紅色身影,陷入了無法自拔的思念之中。
藍心笛的神色沒有任何的異常,好像這一切早就在她的猜想之中了,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世界上,對她恨之入骨的人,除了衛語彥之外,竟然還有其他的。
至于為什麼他會對她這麼好,她也一直沒有弄明白過,問了好幾次,得到的答案從來都只是「和她有緣」,索性,後來她也就不去追究了,反而覺得多了個干爹也是挺不錯的。
聖誕節那一夜,就是在這個舞台上,他把她徹底的悔了,把她推進了地獄不說,還一臉張狂無情狠厲的對她說到,「要想逃開我,除非你死!」
他依稀記得,幾次深夜纏綿後,她總是嘴角帶著一絲笑意,乖巧的窩在他的懷里,沉沉的入睡,沒有一絲的防備,對于他,有著足夠的信任,只是這一切現在都沒有了。
「可能是衛語彥,但是,我們的人查到的是後來在車子爆炸以後,再往大火里扔汽油的卻不是衛語彥的人,至于那些人是誰,現在還沒有確定,但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那個人對你當晚會發生的情況了若指掌!」
「放心吧,等到合適的時機,我就會告訴他的,這些天,他的日子也走的夠嗆的!」,江穆恩嘆了一口氣,沉聲說道。
而江穆恩這里說道的J,就是以前在巴塞羅那對藍心笛和小臻特別照顧的JamsJing,他曾經是西班牙的黑暗地帶領袖人物,但是是這個風雲一時的男人,卻在二十年前,突然從這個世界上銷聲匿跡了,沒有人知道他是生是死,更沒有知道他究竟還有沒有勢力的存在,就像是一個謎一樣,越多的人想要找到他,卻越來越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沒有這麼個人存在過。
回到白玉蘭後,慕容御自然是到了藍心笛住的那個房間,就那麼一言不發的坐在她的位置上,在明亮的白熾燈光下,一點點去觸踫著她的東西。
在「萊茵河」里,慕容御就那麼坐在哪里,看了整整一晚上的舞蹈,直到閻狐請來的五個弗拉明戈舞者輪番上場都累癱了,他才起身離開了。
可卻也總是反復無常得像個孩子般,肆無忌憚的向她貪求著他想要的一切,然後,再突然風雲轉變的狠狠傷害她,而她,最終都是選擇了一次又一次的寬容他,直到最後,她也沒有真的恨他多深。
「那小臻呢?」,藍心笛最後還是開口問了出來。
不僅有畫杠的地方,有的一句話旁邊甚至還寫了她自己的見解,有的嚴謹,有的風趣,有的深沉,卻有的又幼稚得可愛。
其實現在想想,無論藍苑有多對不起慕容家,但藍心笛這個小小的女子,卻像是對待自己的孩子般一直在寬容他,他是有對她好過。
可是他卻在三年前因為看了藍心笛的舞蹈,而突然收她做了干女兒,雖然一直在照顧藍心笛和小臻,卻並不干澀藍心笛的任何事情,這也是為什麼慕容御一直查不到藍心笛消息的原因。
對于程蕭的這次事情,他本來就很不放心,沒想到最後還是真的出事了,要是換成其他的人,在當時那種情況下,肯定會舍藍心笛而保自己的,但是,江穆恩卻知道那個人不會。
那時候,他是第一次看她跳舞,鮮紅的紗衣舞裙,長長的拖地裙擺,明明是該飄逸的範兒,卻活生生的讓那個女人舞出了精靈般的動感和力度。
他曾經說過的話,如今果然應驗了,卻不是他當初的得意,而是他再也無法接受的傷痛!
她一直以為,她是活得很不起眼,很少見光的,平時跟沒有接觸過什麼人,竟然還有本事讓這麼多人如此刻骨銘心的記住她,還廢了那麼多的心力,倒也真的還成了她的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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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藍心笛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多出個怪老頭非要扭著她叫干爹,但知道他的赫赫盛名時,整個人都傻了,那時才恍然大悟,其實J從出現在她面前起,都一直是高深莫測,而且隨心所欲的做事,但卻沒收到任何人的不滿。
他一本一本的翻開她那些心愛的書本,一頁一頁的翻看著,不由得微微的笑了起來,這個女人還真是可愛,這都什麼年代了,她在看書時,竟然還有要在書上亂畫的習慣……
慕容御突然站起了身,墊著凳子,從衣櫃的最高處,拿下了一個黑色的盒子,打開後,是一把有些陳舊的吉他,他反復的模了模,竟然彈了起來,而且就是藍心笛一直在跳的那支天空之城的舞曲。
他這麼做的想法是很幼稚的,竟然不為別的,只為那個故去的岳陽曾經如此給藍心笛伴奏過半年,他知道,她每次跳舞的時候,必定會想起岳陽,而他,竟然那時想要取代岳陽而已。
一曲罷了,讓這個黑色的也更加的蒼涼了幾分,慕容御放下吉他,目光一轉,竟然無意中瞥見了一個精致的木盒,而且那個盒子還是帶鎖的,怎麼他平時沒有注意到過呢?
PS:如果沐沐新文不被要求幾萬的大更,那麼《舞》將從周末,也就是大後天開始每天加更,沖向大結局了!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