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盡頭的樓梯!
嗯嗯呀呀的男女之聲!
門縫里兩個交疊的身影……
痛,無邊無盡的痛!
寧小婉抱著頭,任憑那些曖昧而殘忍的場景在眼前不停旋轉。
「小姐,你怎麼了?」
「主子?!」
「寧姑娘……」
誰在說話?誰在欲言又止?
嗚嗚嗚……誰在哭?
別出聲,好吵!當寧小婉看向那個茫然看過來的男子時,心中漸漸澄明。她想起來了,她終于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穿越到這個叫寧小婉的女孩身上。可是,她又情願永遠不知道這一切。這樣,她就不會痛。
如果不是某天提前下班回家,她也不會撞上自己的老公和別的女人抵死纏綿。她听到他說,「小妖精,你可真是要了我的命。」她哭了,她以為他只會對她一個人說出愛的呢喃。「小婉,我情願死在你身上。」呵,多麼諷刺!
淚眼朦朧間,那個女人突然朝她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嘴角微勾,雙手抱著他的脖頸,「那,你最愛的是我嗎?」如妖艷的毒蛇,吐出猩紅的杏子。她的心揪了起來,他不會的。
然而——
「我愛死你了,小妖精。」
「——不!」她尖叫,身子倒退了好幾步,逃離了那個讓她傷心欲絕的身影。
砰,門開了,他衣衫不整的站在她面前,聲音顫抖,「小婉……」
「你別過來!」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堅吼,他好髒!
「小婉,我不過來,你不要再往後退了。」他伸出手,嗓音中竟帶著害怕。
害怕?
真是諷刺!他還會害怕嗎?她慢慢的提起腳尖,在他驚恐的目光中往後邁去,她知道,這里是台階邊緣。
「小婉,不要,我愛的是你呀,我愛的只有你!」他狂吼出聲。
「只愛我?」她笑,笑容空洞而飄渺。
「是。」
他愛她呢?呵,她知道怎麼做了。放開手,她對他微微一笑,就像他們初見時,笑容純真而美好。「我不會原諒你,永遠永遠都不會原諒你。」身子向後仰去,她張開雙手,閉上眼楮。
原來,她竟然死得這麼慘烈!寧小婉嗤然一笑,看著灰衣男子的眸子如寒潭深不可測。她真是傻得可憐,以為這樣的方式就是對他的報復了。寧小婉,你這個傻瓜。這一生,她絕不會再愛上任何人。
「小姐……」有人拉了她的衣袖。
「梅香,我沒事。」她笑,一步步走向那個青衣男子,那個與他有著相同樣貌的男人,在他面前站定,久久無聲。
「姑娘?」灰衣男子開口,連聲音都一模一樣!
「這個女圭女圭我很喜歡,可以賣給我嗎?」寧小婉面帶微笑,淡淡地說出這句話,然而,心卻揪成了一團。她早就注意到這個男人看著女圭女圭時的目光,那是前世里她在他眼里無數次看到的——狂熱愛戀!
果然,灰衣男子抓著女圭女圭的手緊了幾分,「不賣。」聲音怯怯,沒有任何威嚴。
寧小婉的笑容更深了,「鳳簫!」灰衣男子還沒反應過來,轉眼間女圭女圭就到了寧小婉手里。砰,一聲巨響,那個嬌美的白玉女圭女圭已經化作粉末。灰衣男子雙唇顫抖,眼楮紅的像只白兔,眼里是破碎的絕望。他慢慢的俯子,將碎末聚攏。忽地,一陣風吹了過來,碎末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灰衣男子看著了無痕跡的青石地面,淚滴下來。
「小姐……」梅香不敢置信的捂住了嘴,鳳簫表情淡淡,無人看見的衣袖中卻死死的握著拳。
「寧姑娘這是何意?」劉信咬牙切齒,恨恨的看著她。
寧小婉卻沒有看著他,視線牢牢地鎖著伏在地上無聲哭泣的男人,心情變得很好,「哦,手滑了。」
「你!」劉信心中的怒火在看到她微微上揚的唇角時,險些爆發出來。若不是顧慮到她是個女子,而且身子方才痊愈,他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他低子,蹲在灰衣男子面前。「六弟,你不要太難過,三哥下次給你送個一模一樣的來。」見他呆呆的沒有任何反應,劉信將他扶了起來,看也不看寧小婉,轉身朝客棧走去。
「劉公子,小姐不是有意的,你……」梅香的聲音越來越低,她看著兩人走遠的身影不知道如何是好。
噗!熟悉的溫熱噴在臉上,梅香來不及擦,看向那個緩緩向後倒去的女人,睚眥欲裂。「小姐——」
客棧。
鳳簫重重踹開門,快速將寧小婉放在床上,拿出包袱里的一顆藥喂她吃下。她嘴邊的猩紅太過刺目,鳳簫拿著手帕的手微微顫抖。為什麼?為什麼你要用自己都無法掌握的內力對付一個女圭女圭?你知不知道,妄用內力,你會有性命之憂呀!
「鳳簫,我沒事。」須臾,微弱的聲音傳來。鳳簫手上的動作呆住,他看了眼面無血色的寧小婉,扔下手帕,起身離開。才走一步。他卻動不了了。
「不要走。」寧小婉拉住他的衣擺,她知道,鳳簫生氣了。「我錯了,鳳簫,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鳳簫只是一介護衛,不敢生小姐的氣。」冷淡的嗓音如雪夜冰花,刺得人臉上生疼。寧小婉嘆了口氣,「你知道,我從來沒把你當做護衛。」
「小姐言重了,你身份高貴,鳳簫不過是手染人命卻妄想逃離的可憐人,若不是小姐相助,鳳簫如今只怕早已入了黃泉。小姐想要做什麼,鳳簫無權干涉,也不敢干涉。」
還說沒生氣?一直以來鳳簫都是叫自己主子,如今這般生疏的叫她,心里怕是氣得不輕。然而,寧小婉心中卻很高興。
「鳳簫,我很高興。」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和鳳簫真的成了朋友。所以,他會因為她不愛惜身體而惱恨,會和她說出那些置氣的話。
高興?差點性命不保,她還說高興?鳳簫猛然轉身,卻看見一雙亮晶晶的眼楮,被那雙漆黑如墨的滿含笑意的眸子注視,他心中的怒氣突然像破了洞的氣球,一下子泄了出去,他還能說什麼呢。
鳳簫低下頭來,平心靜氣,開始思索另一個問題。他為什麼要生氣呢?這不像他!作為殺手,他是冷酷的、絕情的、殘忍的,就像一個冰冷的機器。什麼時候,他也有了這般豐富的感情。會笑,會怒,會發呆,會凝視……
鳳簫突然發現,他前所未有的感情,全部都是因為她。笑的時候是因為她,怒的時候也是因為她,發呆的時候更是因為她……為什麼她會這般的令他在意?好像他所有的情緒都是因她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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