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點打死登不上，還真是麻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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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羅德興沖沖的一大早就跑來敲門，開車把洪森和魏槐一起拖到了黑街。
那塊石頭切開來，確實是油青種，因為實在不大，只買了一萬七，不過這也夠洪森興奮了，一路上眼楮幾乎拔不出石頭了，看啥都想上去模模。
還是羅德理智些，把沖動的洪森一路拉到了目的地，百石齋。
這是羅德家里開在坊市上收購玉石毛料的地方。負責人叫老余，左腿有些殘疾，耳朵也少了一個，據說也是看著羅德長大的老人，一生鐘情于奇石和木雕，一次械斗殘疾後就被派駐這里，即是養老，也是信任，這里可以說是羅德家的生存命脈了。
「老余叔，一大早就打攪，不好意思啊。」
「不敢當，不敢當，也到開門時間了，二少當家的，這里除了石頭還是石頭，不會是看我這老頭子吧。」
洪森當時就听出來了，這位，也是一個頑童式的人物，虧看著人還當是個古板老頭，欺騙性實在太大了。
「暈，老余叔，能不能別叫我什麼二少當家的，叫我羅德，叫我小德子都比這個好啊。」
「好好，記住了，二少當家的。」
「……老余叔，我怕了你了。」
這是一個老式的院子，雖然重新布置過，但結構還是沒有變。繞過影牆，三人來到前廳，羅德說這里烏七麻黑，好像並非如此嘛，雖然還有些老式房子常見的采光不足，但也算得上是窗明幾亮。
羅德熟門熟路的跑門邊熱水機倒了幾杯水，然後開門見山的直說了，「老余叔，最近要去緬邊一次，所以來這里了解下石料，想請您幫忙介紹下，您是行家了。」
「哦，不是來砸石頭彈啊？」老余端起水杯，抬眼看了下羅德。
「那是六歲時候的事情好不好，我都快26了。」羅德都快哭了，急性子踫上慢郎中。
「哦，長這麼大了。」
「……」
「好吧，好吧，不都你們了，真無趣。」說著，面色一板，目光炯炯的看著洪森，問道︰「這位是誰，我好像沒看到過啊！」
「老余叔，我叫洪森，你叫我洪森，或者叫胖子都行。」洪森有些拘謹的說道。
「別這樣，我的朋友。」羅德頓了下，強調說︰「就像您跟三爺爺那樣的朋友。」
「哦，哈哈，那好，那好，好棒的小伙子，肯定比小猴子抗揍。」老余神情一下子就變了，用力拍拍洪森的肩膀，爽朗的哈哈笑著。
看來是得到認可了，這位老余的警惕性相當高啊，而且跟羅德家里的關系，也絕對不是那麼簡單。
「一起來吧，石頭蛋蛋都在後面呢。」
說著，老余叔招呼個人看著鋪子，然後帶著二人向後院走去，手里還端著那杯水，一邊走，一邊嘟囔︰「難得啊，小德子給咱敬水了，值得收藏，嗯，收藏。」
看著羅德哭笑不得，洪森已經無語到木了，這就是羅德的日常？以前咋就沒發現過這麼有趣的老先生呢！
來到一個小小的房間，老余叔掏出一串鑰匙，又推開了幾道厚厚的門，才來到了儲藏石頭的地方。
啪的一聲，老余打開了一個小小的電燈，不過庫房很大，往里面看去，還是黑洞洞的，小小的昏黃光暈，反而更印襯出這里的黑暗，洪森想起了羅德的評語，這里很黑。
「我說老余叔，不能開大燈嘛，每次都只開這麼個小燈？」
「你懂個屁，看玉石就得在黑下看才最清楚，像你們那樣，雜光漫射的，還看什麼蟒，看什麼帶。」老余從邊上的雜貨架上抽出兩個老舊的長筒手電，很早很早裝二號電池的那種改造的，遞給羅德和羅德，「拿著，洪森是吧，也拿著，看石頭還得是這東西。」
「明白，明白，這個最實惠，對吧！」羅德無奈的拿起手電筒耍了個棍花，led手電筒比這個要亮的多，光也穩的多，老先生就是不願意用，這東西都多少年了。
「哼，明白就好，老頭子一輩子就這麼過來的。走吧！」
一旦講到專業方面，老余再沒了那種老頑童式的慢性子，而是充滿了專業和嚴肅。
「翡翠，也稱綠玉、翠玉、硬玉、緬甸玉，翠綠為翠，紅色為翡，主要由硬玉、綠輝石和鈉鉻輝石組成的玉級多晶集合體……」
「早期翡翠並不貴重，18世紀初，古人不認為翡翠是玉，翡翠價格低廉，紀曉嵐的《閱微草堂筆記》中就有提及，‘記余幼時，人參、珊瑚、青金石，價皆不貴’，但至18世紀末，翡翠已是昂貴的珍玩了，到了現在，一公斤特級翡翠幾十萬上百萬美元毫不稀奇，而且還在扶搖直上，因為產區已經日漸萎縮，快采完了，所以這東西是絕對的保值品。可惜，對我們這些石友不是什麼好消息……」
「翡翠主要產區是雲南緬甸那一帶，大概佔了95％以上，其它地方也有的出產，不過到玉級的極少。緬甸有十大名坑，目亂干為新廠，無皮，水好底好，有霧，以紅翡和紫羅蘭為主。帕崗，開采最早的名坑，皮薄以灰白和黃白為主，結晶細，種好透明度高，色也足，可惜快采沒了。灰卡……麻蒙……打木砍也叫磨刀砍……抹崗……自壁……龍塘……馬薩……後江……」
「國人崇尚高，潔，翡翠硬且韌，又綠如竹，且圓潤貴氣典雅，正所謂君子溫潤如玉，所以國人好玉，好翡翠……」
一排排被解開的玉石，擺在貨架上，手電燈光一路掃過，或青翠欲滴，或純淨如水，或猩紅艷麗，奼紫嫣黃，洪森看的是目眩神迷，耳听老余叔一路走一路介紹，款款道來如數家珍。
「常見品種有老坑種也叫玻璃種，冰種，水種，金絲，紫羅蘭，紅翡等等十幾種，玻璃種最為珍貴，質地純淨細膩，無雜質，裂紋，棉紋，敲擊玉質金聲，整體如玻璃板通透……」
走出門口，老余的話聲依然在耳，以洪森這技術宅脾性，從來拿寶石當礦石看的家伙，都有些動心了，看來國人拿翡翠當國寶，不全是炒出來的啊！
此次在老余的石頭房里，呆了整整七八個小時，老余口水說干，早早回去休息，留下洪森和羅德單獨在房間里繼續研究各種翡翠，這也給了洪森機會，把所有值得注意的翡翠用念力探了個遍，一一記下了念絲透過時的感覺，念力畢竟跟眼楮還是有些不同的。
「猴子，現在去哪里？」
「一路走，挨個跑，這邊人眼楮都毒，未必能撿多少漏，我套話你探測，先小後大，一點點來，有發現用你那個念球撞我一下，先去我們早上賣石頭的那家吧。」
「靠，念彈，什麼念球。」
「嘁，還念彈，你能打死蒼蠅不。」羅德白了洪森一樣，揚長而去。
首先來到早上賣掉石頭的那家門前，羅德大大咧咧的就沖進去了。
「老羅，老羅師傅，我們來了，能開門了不，來照顧你生意來了。」
「呵呵，歡迎，來來來，這里。」一個四十來歲中年胖子笑呵呵的走了出來。
洪森不太喜歡這個家伙，看起來太虛了，笑容都浮在皮膚上，根本沒進到眼楮里，。
「請！」
羅德跟著那個姓羅的本家老板，一路侃的是口沫橫飛，不過，外面這些要麼是已經雕刻出來的擺設，要麼是已經解開的石頭，根本沒有探測的必要。
「我說老板，你這里全黑的有沒？這些開窗的有什麼看頭。」
「呵呵，小羅老板夠魄力，這位？」
「不用管我，我是外行，總听小羅說賭石賭石什麼的刺激，就一起來了。嗯，也賣幾個吧，總得照顧照顧老板生意，不過我膽子沒他大，听說有小塊的也能賭，你這里有沒有，我拿幾個來試試運氣。」
「有，當然有，都在一起呢，這邊。」說著胖老板就帶著二人向內走去，不過听得出來，熱情一下子就消掉了一半。
一樣烏七麻黑的房間，老板跟著進來了，一個大漢就站在門口看著，這里並不是那麼好進的，如果不是羅德在這里算是半個熟面孔，而且早上還賣了他一塊石頭，估計沒這麼容易進來，畢竟這里的石頭價值幾何沒人說的清。
「你這個黃麻皮不錯啊……」羅德開始跟著老板攀談起來。
「那是……哈，這位老板，您要的小石頭，這一堆都是，1000一塊，你慢慢挑著。」
「好的，你們隨便，我來看今天運勢如何。」
洪森打個哈哈，然後蹲下來，隨手拿起一個來看著，裝著走馬觀花，實則念力絲已經鋪天蓋地的散發了出去。
半個小時之後，「老板，你這麼說，我可沒法買了，這石頭好是好，可全賭的你知道，這價我吃不下。」
「不行，不行，這個價錢很公道了，絕對不能再低。」
羅德跟著老板一路走了過來。
「怎麼樣？」
「哈哈，這兩個是直接滾我手上的，感覺跟我有緣。」說著洪森亮亮手上兩塊黑色石頭，大約拳頭大小，一個渾圓，一個色彩斑駁，揚手的同時，一顆念力球輕輕的飛到了羅德的手上，輕輕一觸。
「我靠，你這什麼眼力，煤球啊，還這個，我暈了，你挑雨花石還是咋滴。」羅德不漏聲色，開始胡謅。
「無所謂啦，我本來就不懂這些，這天然石頭圓成這樣子可不容易。你們怎麼樣？」
「看中一塊，不過感覺賭性太大，200萬，再思考下吧。你這兩個臉面實在不太好啊，我感覺不咋地，你真要買？」
「總得給老板開開利市吧，反正我也沒打算解，是叫解吧，拿回去直接當擺件好了。兩千又不是什麼大錢，你有現錢幫我付下，兩千轉來轉去太煩人了，回去打給你。」
「好吧，我也不勸你了。」羅德順水推舟，喊過老板，開始付帳。
胖老板明顯的不高興，臉上連假假的笑容都懶得拿出來了，不過還是收錢了賬。
出門後，看離開夠遠了，羅德湊近輕聲說道︰「怎麼樣？」
「一般，一個跟昨天一樣，還一個可能更好點，按今天賣的價錢算，這兩塊可能能賣上五六萬，其它的全是石頭蛋子，要能再挑出幾個就好了。」
「太正常了，別說還找出兩個，一個都沒有我也不會奇怪，不過注意，千萬要注意別有裂，否則石頭算費了。」
「明白。」洪森點點頭，然後咂咂嘴，搖頭說道︰「我算是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都熱衷于賭石了，半小時就是五六萬，這比賭博狠多了。」
「不過也險多了。」羅德不以為然，「小石頭千把萬把塊還好說，一塊就百萬千萬的，那才叫一刀天堂，一刀地獄。老余叔三年前去仰光，有兩個同行的老酒友一刀切垮，結果被逼債逼的只好跳樓了，妻子老小到現在還是老余叔接濟的。哼哼，瘋子買，瘋子賣，還有瘋子在等待，哪行都沒這行凶險，還玩的人特別多，等我們去了騰沖你就知道了，丫的，都是瘋子。」
「一塊礦石，居然如此瘋狂，說實在的，我實在無法理解。」
「理解干什麼，有錢就行了。」羅德嘴角忽然掛上了一絲戲虐，笑道︰「你把石頭當成世界上最最最頂極的車床，順便加上整套生產資料好了。」
「……我明白了！」
「呵呵，你不比那些家伙理智，只不過你的興趣不同，好了，繼續吧，今天得掃光，否則明天就別想進那些家伙的門了，這行風傳的特別快。」
香川並不是玉石毛料的大行市，黑街上雖然毛料商人群集，但細分也不過二三十家，洪森和羅德一路行去，又賣又買，到晚上回去，算上賣掉的，收獲也不過十余塊毛料，連一家一塊也算不上，而且其中不要說玻璃種，連冰種都沒見過，最好的也不過是油青。
一天轉下來，洪森已經沒有了來時的興奮，小說上到處可見好翡翠，那純粹是坑爹，還是羅德說的好，玻璃地每次公盤都能見到，可每次公盤都只有一兩個能拿到，這才是真正的市場。
毛料商人，歷經淘汰，一個個都是刀子眼楮，想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撿漏拿東西，實在是太不容易了，所以羅德才說多帶點錢去緬甸，從帕罕頭人手上拿石頭，砍價可以，撿漏別想。
不過雖然品種水頭都不怎麼樣，但估算的收益也有五六十萬了。瘋狂的石頭，這石頭確實夠瘋狂，一天的收獲，頂得上投資兩年，盤點後洪森很有回頭再掃一遍的沖動。可惜不行了，因為只看不買的名聲已經在外，盡管羅德是演武堂的二少堂主，但也不能拿手槍逼著人賣東西不是，那第一個找麻煩的不會是警察，而是他老爹。
剩下的，只有去騰沖再說了，反正要去那里進入緬甸，看看這個盛傳的寶石勝地有沒有好家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