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綴息說的是在那一天他踫到的藤原一息。
這把笛子是藤原一息的最愛,他總是戴在身上,那天他正好放在披風里。
隨著那件披風,給了藤原綴息,現在兜兜轉轉到了訴若手里,緣分的味道,縈繞在這把笛子上。
「花頷笛尾畫彩娟,奏出梧年鳳來儀,
不知道藤原公子還有沒有剛才的雅興,你我合演一首……」
觀影外的片片離葉,把影兒投在藤原綴息的睫毛下的瞳孔里。
溫潤了與之相連的淚囊,可是天知道,藤原綴息是一個不愛哭的人。
「好啊,好……」他別過臉去,可是聲音還是有些哽咽。
訴若說不出的為什麼,覺得他的背影好單薄。
心里癢癢的,說不出什麼話來,或許他的樣子,或許他的身體。
亦或者他是某人的弟弟,更或者他也是漂浮無依的可憐人。
這個也字,訴若說的是他和自己,同樣與這個平安京格格不入。
訴顏出來尋找訴諾的時候,在後院的楊樹林里看到了這樣的場景。
訴若翹腳坐在地上,口邊是一把潤白如玉的白笛,四周的口氣中有著這把笛子的音場。
離訴若不遠迎光的地方,一道紅影恍花了訴顏的眼。
一個男子踮著腳正在起舞,他的身上穿著自己的紗衣。
頓時,訴顏妒意四起,如那件袍子,火紅火紅。
說來也巧,訴若此時吹奏的正是紅顏劫這首歌的笛子版。
這時訴顏屋里的一個小婢女,正端著訴顏的衣服匆匆走過。
訴若就隨手給她要了一件,藤原綴息的臉紅的和這件衣服也有一拼。
這首歌,如果用古箏相配的話,才會更有味道。
不過藤原綴息也算是個妙人,訴若只吹了一遍,第一遍才剛起起個頭,他就和著跳起舞。
紅衣翻飛,僅以故作翩翩少年郎。夏天最大的好處就是亮,在這光下少年,沒有一絲假意。
知音一說,在訴若的意識里,只出現在鴻溝這樣的故事里;可是這錚錚響起的琴聲又是怎麼回事。
這一聲紅顏劫的琴聲響起的時候,也驚擾了藤原綴息,他慢慢的慢了下來。
訴若一眼就看到了同樣是在不遠處的柳口陌,他的膝頭,放了一把二十四旋的長琴。
他那雙縴長的手指正在上面攻城略地的勾勒剛才訴若的笛聲。
藤原綴息和訴若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藤原綴息又立起腰身,繼續跳起了剛才未完成的動作。
而訴若卻沒有再拿起笛子,而是站了起來,一邊朝著柳口陌走去,一邊和著他的琴音唱了起來。
「斬斷情絲心猶亂,千頭萬緒仍糾纏。
拱手讓江山,低眉戀紅顏。
禍福輪流轉,是劫還是緣。
天機算不盡,交織悲與歡。
古今痴男女,誰能過情關。
拱手讓江山,低眉戀紅顏。
禍福輪流轉,是劫還是緣。
天機算不盡,交織悲與歡。
古今痴男女,誰能過情關。誰能過情關。
就這樣,一遍又一遍,果真如古人說的,有繞梁三日的幽韻。
訴衷,訴諾還有安培鏡桑正好找到這里,訴衷第一個看見一臉失落的訴顏。
他的眼楮里滿是妒忌,訴諾也在這樣的訴顏身上讀到了危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