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信又喝了第二杯,如此反復。我這壺一直在倒,他一直在喝,直到最後那一壺酒都空了,他這才放下酒杯。
「我去取酒。」我終于得到機會拿著酒壺起身,準備開溜,嘿嘿!藍信當然知道我這是要一去不復返,一把將我的手腕拉住。「不用,坐下。」
我站在原地用力的掙了掙,藍信抬頭看著我,竟然沒了怒氣,平靜無波的眼底像深潭一樣讓我看不出一絲的情緒。他起身拉著我,然後將窗子推開,映入我眼簾的就是那即使在黑夜中仍舊清晰,高聳的快要入雲的老君山。「每個月我都來這里看老君山,你知道我在看什麼嗎?丫」
我怎麼知道?我搖頭。
「我也不知道。」藍信拉著我,繼續看著那白茫茫似乎有些不真切的雪山。「可我還是來了,不管是狂風暴雪還是大戰在即,每個月我都要來這里看一天的老君山。」
「是挺好看的。」我茫然點頭應聲,可我除了白茫茫的一片,是真的沒看出來有什麼值得藍信如此迷戀。
藍信回頭看著我,突然就笑了。「你可真夠沒心沒肺的,難怪你身邊的每個男子都要吃盡苦頭。」
「說的好像你多知道似得!」不得不承認他的話是事實,可這和他有什麼關系?
「留在寒國嫁給我當將軍夫人。」藍信也不多解釋,可他這話卻像道閃電將我劈蒙了。這家伙是不是喝多了?在說什麼呢?嫁給他當將軍夫人?別忘了,他到目前為止都還是我母親的如室呢,讓我反嫁也就算了,居然還是嫁給他媲?
「現在不想也沒關系,如果你這次回仙島國支撐不下去就帶著我的令牌回寒國,自會有人護送你到將軍府。」藍信拉過我的手將將軍令放在我手上,這時看見了我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竟是一愣。
「將軍令是調集兵馬的,你怎麼能將他隨意送人?」我把令牌又還給他,不光是因為我不該拿這千軍萬馬的信物,更是覺得我根本就用不到這東西。仙島國是我的家,茹府是我強大的依靠,我可以憑自己之力撐起一片天,更可以為我愛的人撐起一方廣闊的土地。
「皇上…好吧。反正有這個也是一樣。」藍信看了看我手上的玉扳指突然就改變了主意,關了窗子隔絕微涼夜色。他又帶著我坐回桌前,低著頭想了想。「真的不留下來?」
「不。」我搖頭。
「即使我承諾,你可以帶著那些男寵嫁進將軍府,你也不願意?」
「他們不是男寵,是我的夫君。」我皺眉,這家伙肯定是喝多了,才會說出這麼多無聊的話。
藍信不以為意的一笑,迷離的眼神似乎是真的有些醉了。這家伙就是個百變星君,性情從來就沒穩定的時候。說高興就樂的痞痞的,說不高興馬上就一副要殺人的表情。認識了這些年我都習慣了,他高興我就多點話,不高興我就趕緊閃,最重要的是保命要緊。
「你怎麼當起將軍來了?」這是我一直都想問的話,而另一個問題肯定是沒必要問了。他既然讓我回來找他,那他就是不回去仙島國。
「因為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我又白了他一眼,每次和他說話我都是一大半听不懂。「那結果是什麼?」
「結果是你不願意留在這里當將軍夫人。」廢話!這和他為什麼來到這寒國當將軍有神馬關系?估計他是真的喝多了,語無倫次的說胡話。于是我又很自然的想到了開溜,這電視劇看多了,酒後亂性的事是十次有八次會發生。我雖然不介意吃掉美男,可這美男酒醒之後發現自己的初焰被我弄藍,那他絕對會毫不猶豫殺掉我的,為了小命,對于藍信我絕對是要戒色。
我悄悄站起身,完全沒體會到藍信此刻有些落寞,決定無聲無息的用輕功離開。藍信的武功是真的太好了,他也不回頭,卻準確的拽住我。「哪也不許去,今晚你陪我。」
我陪你?我還想要小命呢!你這家伙可以每次對我揩油,細想起來你哪次也沒敢真的就把我吃掉。為什麼呀?還是原來那個理由,你要和茹府以及茹府的兩個女人都劃清界線。那我還陪你干什麼?你那麼討厭茹府的女人,又何必留我下來?脂雪坊就沒一個像樣的女人陪你嗎?
我這正想著一大串的問題,藍信就稍一用力將我穩穩的拉坐在他懷里。他抱著我,然後將頭埋在我如瀑的長發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兩年了,難道你就一點都沒有想過我嗎?」
「當然想過,我有想你都藏在什麼地方,我有想你為什麼會當上將軍,我也有想過你會不會回茹府。」這次我很誠實,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人醉了就會像個孩子,特別的男人,所以我決定哄哄他。
「你是我拜過天地唯一的妻,留在寒國吧。讓我為你遮風擋雨,讓我為你鋪設所有的未來。仙島國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茹府也根本不是你能掌控的。留下來,為我,也為你自己。」藍信對上我的眼楮,深潭似得眼眸里有著太多太多的情感。他應該沒醉吧?如果醉了眼楮為什麼會那麼清澈?他怎麼會說出這麼多不著邊際感性的話?這不是他一直的作風。可如果醉了,他怎麼還記得我們那胡鬧一樣的拜堂?
我知道他對仙島國,對茹府有著太多的恨,太多的責怪。就算母親給予了他半個童年的母愛,就算茹府給了他常人渴求一生的財富。他仍舊是在恨,這恨有些說不清道不明,卻還是存在的。
「你…不會是喜歡我吧?」我這才後知後覺的猜測,可他會嗎?這深不可測,永遠也讓人模不到頭腦的男子怎麼可能會喜歡我?
「不喜歡。」我就知道他不會喜歡我。他那麼一個心機深沉的男子怎麼可能會喜歡小白的我?可他為什麼一定要留我在寒國?
「你是茹慶蘭唯一的血脈,我這樣做只是不希望你回去送死。」藍信的話很強硬,有著不容人拒絕的意味。可你憑什麼認為我回去就死路一條?
我一把推開藍信,然後從他身上站起來。背對著他語氣堅定的說︰「誰死誰活還不一定呢!你總說我回去小命不保,要我留在這寒國。可你有沒有想過?我是一家之主,我是當家小姐。我有我自己的驕傲,我有我自己的責任。我不管你擔心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反正我告訴你,誰也別想讓我不戰而退讓出茹府。」
藍信從後面抱著我,身體卻沒有挨近我。有些僵硬的好半天才回話,語氣中有無奈還有一絲的寵溺。「好吧!我的當家小姐。只要你記得我會在寒國等你,將軍夫人的位置永遠都是你的。」
「謝謝你!」我笑笑,然後也回身抱住他。
仰著頭有點累,可我還是努力的望著,望著他那俊逸的臉龐。兩年不見他的皮膚微微呈蜜色,雖然不夠白皙卻增添了幾分成熟男人的魅力。算一算,他都已經二十五歲了,在這古代大絕對是大齡剩男。
「不知將軍準備何時納個小妾?老是這樣將內宅懸著,小心被人懷疑是斷袖哦!」既然他老說把夫人位置給我,那我當然要關心一下這未來的內宅了!呵呵!他不板著臉孔的時候,我還是可以和他開開玩笑的。
「我一仙島國男兒可經不起摧殘,夫人還繞了我吧!」藍信被我逗了,說完將我打橫抱起,然後放在了床‘上。床鋪很軟卻並沒有脂粉的香氣,看來這床起碼最近沒有脂雪坊的女子上過。
見我不回話嗅著被子,藍信也明白我在想什麼。笑了笑,自己月兌靴上來,然後將掛鉤上的床幔放下。淡藍色的輕紗似霧飄散,朦朦朧朧的讓人迷醉。「這房間是我在脂雪坊常年包的,即使我不在也不會有人敢進來住。夫人安心睡下即可,保證不會有什麼讓你不喜的東西出現。」
「就沒個美女晚上來獻媚?」我月兌鞋子,月兌外衫,然後僅著內衫進了被窩。是準備一個人霸佔著被子,諒他一個連初焰顏色都沒變的男子也沒膽量進我的被窩。
可我錯了,這次我身邊的男子不是普通人,而是藍信!這家伙也學我月兌的就剩下內衫進了被子,然後將我緊緊的擁住。「獻媚者死!」四個字說的我毛骨悚然,就在他溫暖的懷里狠狠的打了一個顫,然後是他得意的笑聲。
對哈!他是將軍,死在他手里的人絕對不是我一普通女子能夠想象的。
「夫人,其實我也很想殺了你!」藍信的話很淡,語調極其的平穩,卻帶著寒意將我的四肢百骸都凍了起來。他那樣認真的語氣說的絕對不是假話。從我第一次拉下他的面巾時,我看到的就是那濃濃的殺意。
在這飄渺的床幔之內,溫暖的被窩之中,身邊之人卻對我說出這樣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