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師妹不僅長得像仙女,性格也絕對是個仙女級別的,就算她對我如此急躁要去找一個俊俏公子很失望,還是直接帶我去甹繪翎現在居住的地方。
神醫山谷之所以與世隔絕,不光因為所在地是無人出入的山谷,還因為入谷的通道十分隱蔽,真不是普通人能找到的。甹繪翎與欒迪、幽靈兒同在老君山陪我兩年,彼此的交情匪淺,所以在那左拐右彎的入谷處我就已經十分肯定喜兒口中的俊俏公子絕對就是甹繪翎。
過了入谷口我用力的揮著馬鞭,揚起一路塵土飛卷,顛地喜兒師妹只好抱緊我的腰肢在心里暗暗發誓,以後絕對不要再和我同乘一驥。
終于趕到谷內的小鎮,鎮子並沒有想象中的發達,一個個別致的院落由中心的大院落呈放射狀四散于整個山谷之中。少了城市的喧囂感,多了幾分寧靜和諧的鄉村氣息。難怪喜兒師妹一身仙女範,一看這鎮子我就完全明白了丫。
「客來居在右方,谷內來客皆是住在那里。」這地名有點像酒店,我彎唇笑笑順著她的指引想繼續前行。
但是想進鎮子就不能騎馬,這是對人家的一種不尊重,忍著心里的焦急我只好隨先跳下馬的喜兒師妹步行進鎮。
忍耐著這種百爪撓心的焦急跟在不緊不慢仙女範十足的喜兒師妹身旁,我這心就別提急的有多難受了。好在鎮子不大,就是喜兒師妹這樣走不到五分鐘我們也到了客來居。
谷內的生活很隨意,就算是待客的地方也如此。看見客來居三個字的木質大牌匾我哪里還能等喜兒師妹,直接運輕功跑了過去推開門,眼前出現的景象讓我再次淚流滿面媲。
木柵欄的院子里有一塊小小的菜地,地里種著綠油油的小菜,偏中有一口帶著轆轆古韻十足的水井,水井後是一件木質平凡的小屋。屋前有一棵不高的垂柳,柳樹下一張原木色普通的小桌上擺著筆墨,一幅畫到一半的黑白畫卷。
本來專心作畫的人兒因為突然而至的開門聲抬起頭來,手里握著筆停頓在半空中。還是昨夜那一身華麗美艷的錦服,還是那張妖異俊俏的臉,還是那雙藍琉璃般泛著碧綠光芒的眼瞳,只是這雙眼瞳此刻也和我一樣不住的落淚,滴在桌面的畫卷之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毛筆因為他發顫的手震動就這樣合著淚滴在桌面的畫卷之上,看來他那幅畫是別想要了。
甹繪翎!真的是我的小妖精!相比我此刻的狼狽,他就算站在如此簡陋的地方仍舊是那樣妖嬈俊美的公子哥,我終于找到他了!
昨夜他離開皇宮,隨後就有大批官兵被調動,他只好趁著通緝畫卷沒落實到每個官兵手中趕緊離開鳳都。三年的聖寵讓他太了解女皇,也太清楚自己這次到底闖下多大禍。所以他才會說出那樣絕情的話,選擇這樣迅速離開。
他在鳳都沒有親戚朋友,隨我進宮赴宴身上當然不會帶太多錢。唯一的錢買了逃命用的馬,要去哪里藏身躲避追捕呢?突然他想到了當年欒迪告訴他進入神醫山谷的方法,也就只能躲在這樣一個世外桃源他才能避開追捕。一路向北,越走他的心越不安,是他當時太急躁大意根本沒決定到底去哪里就著急離開,天大地大他連個線索都沒留下讓我去哪里找?
那我又會找嗎?在他說出那絕情絕義誤導我的話之後,我不恨死他就怪了,怎麼可能還來尋他?
連夜進了神醫山谷拜見聖醫老祖,聖醫老祖慈悲心腸當然不會拒絕如此受迫‘害的甹繪翎留下,更何況他還是聖醫老祖三弟子和四弟子的連襟?于是昨夜他就住進了客來居,這無人簡陋的環境正合了甹繪翎的心意,于是他從天明到現在都在靜心的作畫,他需要要自己靜下來,他若是現在出谷那麼所有努力都白費了,他不能沖動的害了我。
再也顧不得什麼直接沖了過去,甹繪翎將筆丟在畫卷之上張開雙臂將我緊緊納入懷中。
「絮絮!」這是第一次他喚我的名字,卻像早已經叫過無數次一樣熟悉。
「小妖精,你怎麼忍心說走就走?還把自己鎖起來跑掉?」我抱著甹繪翎縴細的小蠻腰一下就感覺出那東洋男貞的存在,這樣一個鐵的東西穿在那麼重要的部位到底會有多難受?心如同被萬千的鋼針穿過般。這個為愛犯傻的小妖精,到底要我怎樣心疼你才好?
「絮絮……我以為我等不到了。」甹繪翎將我更緊的抱住,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確定這不是個夢。
「傻瓜!當你排除萬難堅定選擇愛我的時候,為什麼不堅定一下我愛你的心?我心尖的肉丟了,我怎麼可能不找?」我靠在他的肩頭,淚水一滴一滴的沖刷臉上因旅途奔波刮上的灰塵,似泥湯般滴在甹繪翎縴塵不染的彩衣之上。
「絮絮……你真的不怪我騙了你?不怪我利用你?不在乎我曾是女皇的秀男?甚至昨夜還被女皇召見?」這事就像個死結系在甹繪翎的心中,他極力想忘記卻無時無刻記起。
听著他哆嗦的話音,我當然知道他有多在乎,多難受。「我當然都記得,我當然怪你。」
甹繪翎無力的放開我,卻被我一把摟緊。「我記得某只妖精為我抗旨送給女皇假蓮雨花,我記得某只妖精為我甘願住進破廟永無止盡的等待,我記得某只妖精為我一時快樂不惜運用勞神費力的夢魘之術,我記得某只妖精為我遮風擋雨然後一病多天無法起床,我記得某只妖精為我能解一絲情愁不惜將其他男人送來,我只記得……某只妖精為我保留貞潔,不惜被女皇通緝追殺,寧願穿上那十斤重的鐵質內褲。」
甹繪翎渾身都在顫抖,原來無論是分離還是相守,他的付出我都如此了解。
「我怪你,我真的很怪你,我怪你從來都只知道為我著想,我怪你不知道愛惜自己,我怪你選擇獨自背負一切,我怪你選擇離我而去,我怪你……從來都不知道我有多愛你。」我邊說邊流著淚,幾乎每一句的話語都令我失聲痛哭。可是我的心此刻是幸福無比,我真的很慶幸我們沒有這樣錯過,我真的很慶幸我找到了我生命里如此重要的小妖精。
「絮絮!」甹繪翎再次將我擁緊,平日里那好听妖媚的聲音完全被哭腔代替。除了深情呼喚我的名字,他還能說些什麼來表示此刻的心情?
「甹繪翎,你願意嫁給茹菲絮嗎?從今天開始互相擁有,互相扶持,無論是好是壞,富裕與貧窮,疾病還是健康都彼此相愛,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將我們分開?」如果現在不是求婚的最佳時刻,還有什麼時候才是?
「我願意。」甹繪翎靠在我的肩頭鄭重的點頭,當日無緣在老君山上成為我真正的夫君無非是顧及女皇,今日都到了這個地步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此生此世早已經沒有什麼力量能將他與我分開。
「我代表上帝宣布我們是合法夫妻。」我將手上的戒指摘下套在甹繪翎右手的無名指上。「在我的國家這個手指在成親前叫無名指,之所以沒有名字是在等待這枚成親戒指,套上了我的戒指,從今以後你的這個手指就叫茹菲絮,你就是我的人。」
甹繪翎眨著淚濕的長睫望著手中那並不是很名貴的戒指,珍惜愛戀的撫模著。「我雖然不知道上帝是誰,不過絮絮代表這個人就說明這個人對你的重要。那我也代表上帝宣布,甹繪翎從此都是茹菲絮的,除非日月顛倒,江河倒流,甹繪翎今生不會再對茹菲絮說一個字,哪怕是善意的謊言。」
淚還在臉上掛著我看著難得認真的甹繪翎傻笑起來,雙手環住他的小蠻腰傻兮兮的開口。「東洋男貞在國內可是很難買到的,你這個小妖精還真是神通廣大,不僅買到還隨時備在身邊。前夜你我耳鬢廝磨糾纏一夜我怎麼沒見過這東西?」
甹繪翎瞬間紅透俊顏,平日隨性大膽的他沒想到也有如此難為情的時候。「東西是我托喬淵買來的,因為他之前一直都昏迷,所以才在洪邦江上第一夜以小船追上我們送到的。昨夜我就讓茹秋幫我帶進宮,听見宮男傳話我便去了芳間穿好。」
「這鎖真的只有一把鑰匙能開嗎?」他就不怕自己說了那種傷害我的話,我一氣之下將鑰匙丟掉?他難道準備穿著這十斤的鐵內褲過後半生?
「絮絮……鑰匙呢?」甹繪翎白皙的皮膚已經紅如石榴,妖艷俊美的讓人好想吃下去。
我不緊不慢的伸進懷中,左模一下,沒有!右掏一下,沒有!
「鑰匙呢?」腦袋嗡的一下,差點沒炸開。這關系到我們兩個人今後‘幸福’的鑰匙怎麼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