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嵐算是哄好了,但是簡兒卻一副受了刺激大叫起來。我的頭瞬間又大了好幾號,趕緊松開潔嵐又拉住他。看著他哭得震驚無比,哭的天崩地裂我就無語了。
潔嵐到底比我接觸這些小倌的時間長,我的兩句話他也算猜到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不待我開口,他就走到簡兒的面前,上下仔細打量他一番。
「你就是那家青樓的?」我們的斜對面就有一家青樓,而那家青樓確是剛才簡兒說的醉花閣。潔嵐還真聰明,知道我沒雇車定是要去附近。
簡兒不停的哭,卻還是有辦法怒瞪著我和潔嵐,就這樣被騙出來,他的後半輩子都毀在我手里,他能不生氣嗎?一時心亂如麻,更是不會回潔嵐的話丫。
潔嵐復雜的看他一眼,然後看看人群中還有看熱鬧的,在這里說話確實不合適。再次看到前天領我穿過的那條小巷,然後向我暗示,三個人都走到小巷中避開人們探究看戲的目光。
「你以為大戶人家就那麼好生存嗎?」不待我放手,潔嵐就冷聲質問簡兒。對付他完全可以用兩種手段,一好一壞兩種截然相反的手段,至于到底要走哪條路就要看這簡兒是不是上路。
簡兒也知道我不可能將他納進門,這會兒當然不會再有所顧及。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怒瞪的對象從我換成潔嵐。「有什麼不好生存的?無非就是為了一個女人爭風吃醋,無非就是伺候好這個女人然後哄的她育個一女半子。有吃有喝不用受人白眼,這有什麼不好?」
「對,你說的都對。但是你知不知道大戶人家的夫侍都有什麼背景?你一個青樓出身的小倌,其他人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螞蟻。都知道哄好這個女人,但是這個女人有多難哄你又知道幾分?」潔嵐拿眼楮斜了我一句,最後這句話似乎就是說我的媲。
呃!我表示奇怪,我哪里難哄了?一直不都是我哄著他們幾個男人的嗎?那個不高興就給我吃閉門羹,這個不高興就離家出走。他們什麼時候哄過我?
我這樣,簡兒當然也認為潔嵐是故意這樣說的,一個女人而已只要伺候周到還有什麼難哄的?至于身份背景,那不全來自這個女人?「你那不過是危言聳听,為哥哥早就教過我們,雖然我還是清白身子,但是伺候女人的辦法每天都在學習,就不信我得不到妻主的寵愛。只要妻主疼我,誰敢欺負我?」
潔嵐听著簡兒信誓旦旦,心機也算單純並非什麼難纏的角色。心里最後堵的那點氣也散了,進到青樓那種地方的皆是苦命之人,既然能這樣相遇糾纏也是一種緣分,那他就免費教教這個後來人,也算不枉相識這一場吧。
「你以為夫侍之間的爭寵就是那麼簡單嗎?大戶人家的公子哥誰都不會傻到親自動手除了你,卻一樣有辦法讓你死得不明不白,妻主沒有證據又能奈他們什麼?你認為你青春俊俏功夫一流,但是有多少前浪會不明不白的死在沙灘上?男人的青春又能有幾年?十年?十五年?除去你浪費在青樓上學習,又能給你妻主幾年?」
簡兒咬咬唇瓣兒停止了哭泣,他今年才十四歲,進到青樓也兩年,這兩年的人情冷暖他確實沒少嘗。學習的皆是怎麼討好女人,其余時間就是盼著在沒被人開苞之前就有個好人家上岸,否則淪落下去將永無出頭之日。
人總是這樣的,在逆境之中積極的想法就是希望得到救贖,這種救贖多余都是來自異性,期盼得到一份永恆之愛,有個多金又俊美的異性死心塌地的愛著自己,然後自己就可以飛黃騰達,從此安穩的過了下半生,將受過的白眼討回來。可以說這樣的想法並沒有錯,卻十分不符合現實邏輯。愛不會無緣無故而來,青春貌美也不是穩賺不賠的買賣。更何況青春易逝,花容易落。
「幾年的時間不夠嗎?足夠我掙得一份寵愛,有個孩子防身。」這兩年植入心頭的觀念太慎重,所以他仍舊在掙扎,或者說彷徨更多一些。如果他一直心心念念的都不對,那他的未來到底要何去何從?
但是從他說到孩子這兩個字,就代表他的心中已經有了松動,他也十分清楚只靠美貌根本掙不來多好的未來。所以他將未來寄托給孩子,希望妻主念在孩子的份上,也會對他們好,給他一個安定的未來。絕望中的一種希望,是無奈亦是更加迷茫。
潔嵐當然明白他的顧慮是什麼,一樣的出身走到一樣的岔路口。既然妻主大人能挺身而去,那他又怎麼能視若無睹?再說,如果王念之領了這份人情,那日後要怎麼還可是由他說的算。「簡兒,靠人不如靠己,除了你自己誰都是靠不住的。我是茹潔嵐,茹府的總管事,如果你信得過我,就到我身邊來吧。幫我處理處理生意上的事,總好過將未來系在一個女人身上。」
簡兒不確定的看看潔嵐,畢竟剛被我騙出王府,現在盤算著到底能不能相信潔嵐的話。簡單之人合計方法往往都是對比,就像剛才拿我與王念之對比一樣。簡兒現在就在對比,到底是賴在大戶人家好,還是學個技藝自己靠自己好。
茹潔嵐三個字,簡兒當然听過。不得不說潔嵐的人生是所有小倌最最佳的榜樣,潔嵐從一個清白的小倌到老鴇,成就仙島國最佳的青樓——仙姿苑,到現在仍舊無法有人能打破六連冠的記錄。然後一步登天做了當時就是仙島國第一茹府的總管事,幾年下來將仙島國第一做成幾國合並後仍舊是穩穩的首富桂冠。
其他行業的人或許會因為鄙視嫉妒說潔嵐無非是憑色相走到這一步,但是同樣是青樓出身的人則不會這樣看。在他們眼里潔嵐是一個神話,一個為小倌們爭光,為所有青樓之人爭氣的神人。他書寫著一段不敗的神話告訴其他人,青樓之內也並非無可造之才,小倌也可以頂天立地撐起一個國家的商業傳奇。更何況,在青樓之人眼里色相並不是招人鄙視嫉妒的東西,貌美有什麼不好?那只能說明自己天生就比別人優越。
簡兒瞬間止了淚,不為別的只為茹潔嵐這三個字,他願意放棄安穩的後宅生活,他願意隨偶像踏上正途,牽馬拽登風雨無悔。
然後在我不信的目光中跪在潔嵐面前,服服帖帖的恢復正常男人該有的樣子,低著頭謙卑的對潔嵐說。「簡兒願意跟在潔總管事身邊。」
潔嵐扶起簡兒,這些年也沒個貼心的下屬,或許這就是他們命中的緣分吧。「我陪你去贖身,簡兒這名字從此以後不適合你了。既然你決定跟我,我定不會虧待你。以後,你叫結新吧。」
結束過去的苦難,開始全新的人生。結新了然的笑著點頭,如此簡單的名字定會給他一個簡單的未來,這正是他最期盼的,于是他默默的站到潔嵐身後。
就這樣沒我什麼事了?我眨眨眼楮看這兩個人幾句話就改變了剛才的局面,小倌不都是喜歡錢的嗎?潔嵐就這樣把人家收成這樣的下屬了?真的前途比嫁入豪門更好嗎?
「你真的決定跟他,不嫁給我或者王念之了?」我不確定的月兌口問著。潔嵐的名字真有這麼響亮哦?亮出來以後竟然能比我和王念之還好使?
結新看了我一眼迅速將目光收回去,我是他上司的妻主,他當然不敢不回我的話,但是想想看著我回話又不合適,這才又低頭回話。「是的,結新選擇跟隨在潔總管事身邊。」
「潔嵐你真行!」這是我由衷的夸獎,已經大了N號的腦袋終于恢復過來。沒想到潔嵐居然這麼厲害,也對!連收買人心分析厲害都不會,他還怎麼當總管事?
潔嵐雙手環胸無辜的撅撅紅女敕的唇瓣兒,這點兒小事不是很簡單嗎?哪還需要以身相救那麼笨的招數?根本就是他家妻主太笨,總是好辦法不用拿自己去擋災。
「夏家的人到了?」我們三個去往醉花閣,我恢復正常的腦袋突然想起今天的正事。潔嵐匆匆回來,難道藥材的事這麼快就解決了?
「是的,來人是夏家夫人,我以三倍的價格將這批葛藤根收回來。賠很多,但是好在出手快,現在已經運往老君山,我們回去等幾日這批藥材到即可做正事。」潔嵐只匯報結果,其他的事一律不說。我這甩手小姐做了多年,當然沒必要在這種時候全部匯報增添煩惱。
「你打算怎麼處理胡掌櫃?」既然葛藤根找到,還賠了茹府那麼多銀子,潔嵐肯定不會放過胡掌櫃。
「她的報應從前天就到了,還需要我怎麼特殊處理?」潔嵐笑呵呵也不多說,他說過會找到這批藥材就下手,既然前天晚上就找到,他當然不會等到現在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