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青吟離婚了,與其說是那一口水把他們噴醒了,不如說是因為孫哲野爸爸的盛怒和權威遭到了侵犯,臉面全無。總之,她擺月兌了暴力和噩夢,但也失去了撫養女兒的資格。
花剛一開放便瞬間凋零了,瞬間的美麗短暫的讓人不知所措,連細細回味的機會和影子都沒有,消失的只剩下一片廢墟。但青吟沒有回頭看一眼這片廢墟,因為找不到任何可以留戀和回味的理由,她覺得路邊的任何一灘爛泥都比那個空殼溫暖百倍。
很快,青吟搬回了爸媽身邊,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心和幸福。曾被冷落的臥室因為主人的回歸,又飄起了淡淡香味。臥室被她擺滿了花朵植物,小小的屋子干干淨淨的沐浴著從拉開的簾子里灑進來的陽光,白色的貓咪貼在她的懷里,肚子里「咕咕」的哼個不停。
青吟什麼也不想,穿著簡單的睡衣舒服的躺在床上,錯把一塊破銅爛鐵當成寶貝放心頭,丟掉了才覺得如此輕松,原來心里早就把它拋棄了,只是它腐蝕在自己的生活里難以拿開罷了。
拿起手機翻看著,忽然覺得連手機里的電話本都變薄了,好像沒有原因可以打電話了,這時她才發現她曾經把婚姻和老公當成了生活的全部,沒了老公,她都不知道電話是為了什麼準備的,還可以連接到誰那里。
「陽光覆滿這一刻寧靜的我
隔絕了喧囂和冷漠
川流不息的人游蕩在街頭
誰能听見誰的寂寞
……
我要握住一個最美的夢
給未來的自己
一天一天
一天推翻一天堅持的信仰
我會記住自己今天的模樣」
微閉的雙眼順其自然的听著不知哪來的音樂,突然,青吟猛地回過神,趕快坐起來接了電話,手機鈴聲噶然而止……
「干嘛啊,這麼久才接電話,在家沒?去看你吧?」
是汪菲菲。半個小時後門鈴響了,青吟還沒來得及出門迎接,便听到外面媽媽給開門後,一連串的「叔叔好,阿姨又年輕了!你們家真溫馨」之類的贊美話。
青吟無奈的嘆了口氣,走出臥室門。
「菲菲,王文也來了?」
青吟驚訝的看著身後提著禮物的王文,趕忙過去接了下來。王文沖青吟一笑,換去正裝的他這樣一笑,青吟感到了幾分朋友間的溫暖,而少了工作間的客套和拘謹。青吟媽媽笑呵呵的看著菲菲和王文說︰
「你們跟吟兒聊吧,我跟你叔叔就不摻合了。」
「好的阿姨!」
說完,他們三人便進了青吟的臥室。
「這麼好的工作,真的要辭了嗎?」
一坐下,菲菲便迫不及待的噓寒問暖,兩雙聰穎的大眼楮好奇的打量著青吟的臥室,撥弄著窗台上的一排小花,撲上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好香啊!難怪你不愛用香水,原來有天然的!」
「嗯。工作是他爸爸給的,離婚了,不想還沾染著他們的照顧。」
風透過窗子吹撥他們三個的頭發,明亮的光線打在青吟不施脂粉的面孔上,潔淨的像一塊精雕細琢的玉,簡單的顏色卻在每一個角度看去都完美的不可挑剔。菲菲不禁嫉妒的嘟了嘟嘴,視線又落在了牆上的合影——孫哲野,小月和青吟。
「心里難受嗎?有沒有覺得不習慣?」
菲菲低下頭,心疼的看著青吟,王文也轉過頭,收回正在欣賞她臥室的視線,有些擔心的注視著她。
「難受什麼啊!我像是剛哭過嗎?」
青吟瞪了菲菲一眼,走過去,把照片取了下來︰「只是挺想女兒的……」
「為什麼不去看她?」
王文忍不住開口問道,推了一把並沒有掉的眼鏡框,鏡片後的眼楮流露出關切。
「在她爺爺那,見一次不容易。」
王文想繼續問,被菲菲打斷了︰
「沒事,慢慢來,親女兒還能跑到哪去!可是對那家伙還有感情嗎?」
「怎麼會!」青吟清澈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厭惡,「我高興還來不及,我的胳膊,腿,頭發,哪一個不是拜他所賜!」
她忘記了王文還在一旁,因為菲菲知道她的一切,所以邊說邊毫不避諱的挽起了胳膊。突然她們听到旁邊有輕微的驚愕聲,抬起頭,看見王文用異樣的眼神看著青吟。
「青吟……你……」
王文忍不住輕聲喚道,眼神中溢滿了別樣的情緒。他看看菲菲,菲菲做了一個無奈的手勢。青吟尷尬的放下衣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所以說你們男人很可惡!」
菲菲惡狠狠的罵了一句王文,王文委屈的看了看兩位美女,著急的解釋著︰
「我可是好男人啊,那種人是不懂得珍惜。」
「你懂得啊?」汪菲菲突然探過頭,用犀利的目光審查著王文,竟把他問的臉紅了。
「那麼,」菲菲轉過身,一臉愁容的看著青吟說︰「現在是不是特害怕婚姻?」
「不害怕。」青吟靜靜的看著菲菲,甜甜的笑了,「反倒自信了。」
「嗯?」
菲菲和王文驚訝的對視了一下,不害怕就很難了,怎麼還會向往呢?
「我一開始就跌到了低谷,知道以後不會有比這更煎熬的了,最差也不過如此吧?所以不管怎麼走,我都應該只會是幸福多一些。」
菲菲似懂非懂的想著青吟的回答,無奈的撇撇嘴。而王文把手從褲子口袋里拿出來,忍不住想輕撫那張讓人憐惜的臉,最終無名指上的戒指讓他控制住了自己,胳膊順勢又搭在了旁邊的桌子上,透過鏡片,看著青吟,眼中充滿了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