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斐君記不起自己到底多久沒見過何念西了,一個月或者兩個月,原來何念西果然是個很神奇的人,只要花斐君需要,他就會憑空出現,花斐君不需要,他就自動憑空消失。
冰箱里那些奇怪的進口食品終于在他一次又一次饑不擇食的情況下被消滅光,唯有最後一板咖喱塊。他打開包裝,撕掉鋁箔膜,用舌頭舌忝了一口,震驚的感受著,一股什麼鳥屎的味道!翻過包裝盒看著上面的食用說明,他皺了皺眉頭,這麼麻煩呢,還要洋蔥土豆啊,還得攪拌啊,何念西你怎麼不來給我做飯呢?
他無奈的將咖喱扔回冰箱,在櫥櫃里翻出一包方便面,看了看煮面的鍋,打開袋子嘎 嘎 直接嚼了。他似乎比以前懶惰了,花逸和莫堯不在的時候,他的伙食基本就剩兩個字——對付。
何念西低笑出聲,「嗯,你說的對,是我沒敢喊你,我怕在中國听到了嚇一跳,不過也沒有改正的機會了,下次我不用在日本的街頭喊你了。」
「怎麼了?BT美男子?」
「不行,我一想到你教我怎麼溫柔就好像看到了你怎麼對紅茶溫柔一樣。」
不餓,是他的基本原則。
何念西扯開他掛在自己身上是胳膊,伸手去揉花斐君的胃部,眼里都是關心和焦急,「剛才怎麼不說?吃飯了嗎?吃了什麼東西?」
「嗯……先吃了面餅,然後喝了點水,算泡的還是煮的?」
何念西走過來抱歉的抱了抱他的肩膀,溫柔的哄著,「寶貝兒對不起,我在日本和朋友合伙的生意出了一點小問題,都沒在國內。「
花斐君抽回自己的手,也坐起來倚向床頭,把頭枕在何念西的肩膀上,「不用你還,我說過我自己還,現在你幫我還了,將來呢,我要養一大家子人呢,我哥腿沒了,我嫂子得照顧他,我還有個今年高考的佷子,大學的學費,生活費,家里的醫藥費,欠鄰居們的住院費,我佷子還得娶媳婦,留在城里還得買房子,我知道這些錢你都可以替我負擔,可是如果一旦有一天你不見了,我怎麼辦?我能依附只有我自己,而不是任何男人,哪怕是你,再說,如果你給我錢,那我們倆之間算什麼呢?你有紅茶,我成了你包養的小情人嗎?」
「怎麼又吃面,泡的還是煮的?」
花斐君拿著手機盒,沒等到打開,先給了何念西一個擁抱,很長也很緊的擁抱,他在何念西的耳邊撒嬌道︰「BT大叔,你別對我這麼好,會把我慣壞的。」
「BT大叔。」
花斐君的生活的確比以前好了很多,起碼他不會舍不得去吃樓下拉面館那碗兩塊錢的拉面,只是他想不想去的問題。他也不再像以前在西雅圖那樣見錢就收,他在無意之中想通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量產和限量版的區別,從前他是量產,現在他是限量版,看不上眼的人不接待,給的錢少的不接待,當然不是你長的帥就能議價,長得帥也得出高價。用某個睡過他一次但是第二次被拒絕了的大款的話說,白夜啊,你長行市了,再牛•逼你不也就一個小鴨子嗎?
直到藥被塞進他的嘴里,他才慢吞吞的回了一句。「大戰俄羅斯,方,塊。」
吃完了硬梆梆的干脆面,他忽然覺得胃有些疼,就在床上趴了一會,結果越趴越疼,然後他听見了外面門鎖被打開的聲音,接著是每次何念西出現都會伴隨著的超市袋子的嘩啦啦響聲,他咬了咬牙撐著起來,抱著手臂倚在門框上,一副「你欠我200萬什麼時候還既然不還有臉來找我來了我也不想待見你「的架勢,揚了揚下巴,」你很久沒來了,我以為你把我忘了。「
花斐君的手指僵了那麼一秒,睫毛都跟著激動的顫了起來,但是很快又冷靜了下來,「不行。」
何念西沉默的盯著他的臉看了半分鐘,然後拍著他的肩膀讓他去沙發上躺著,給他倒了一杯熱水,自己去買藥。
何念西按住他的手指,握在手心,語氣波瀾不驚,可是卻很篤定,「阿夜,我養你吧,我養得起。」
他覺得有時候花斐君的成熟令人震驚,有的時候童心未泯的可笑,他低笑著快速的回復到︰你發的什麼,我看不到
Gameover之後,他坐起來靠在何念西的肩膀上,舉著屏幕放到他的眼前,「這里還沒有你的電話。我怎麼給你打?」
何念西彎著睫毛笑了笑放起自己的手機,「調皮可能會傳染。「zVXC。
何念西抱著他的腰,輕輕捏了捏,「呦,那我要抓緊時間把你慣壞,壞到沒有人願意要你,只有我這個善良的BT大叔肯收留你。「
何念西側過頭在他耳鬢處親了親,「咱們談談吧,阿夜。」
「會去的,但是我給你買了這個。」他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盒子,牽起花斐君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電話,想我了就給我打電話,我想你了也可以找到你,不用站在大馬路上喊,那樣看起來有點傻。」
何念西怔愣,「你在吃醋?」
花斐君頓悟,「啊,沒有,就算我沒有電話,你也應該在日本的大馬路上對著我的方向喊一嗓子,心有靈犀沒听過嗎?只要你當真想我,就算天涯海角我會听得到。」
何念西被他蹬了一腳莫名其妙,三步一回頭的走進臥室,站在門口看花斐君皺著眉頭戳手機,一分鐘後,他自己的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他早在買那張新卡時就存了的號碼,白夜兩個字閃爍在屏幕上︰BT大叔,猜猜我是不是你心愛的美男子啊?
花斐君不生氣也不尷尬,只是捏著手里的煙笑了笑,說,小鴨子也分野鴨子和唐老鴨。
「你把西雅圖的工作辭掉吧。」
「吃了方便面。」
「就這麼談?」何念西看著疊在一塊的兩個人,花斐君是不太重,但是這麼壓著他,也不想要能談出個一二三結論的樣子,他將他從自己身上推了下來,扯過被子蓋到兩人腰上,靠在床頭上,看著花斐君的手指在自己的月復肌上一二一的來回溜達。
花斐君推開他的手臂,「那你也應該給我打個電話吧,你不知道我會想你嗎?」
花斐君趴在他的肩膀上笑了笑,咬了一口他的耳垂,「現在也只有你肯收留我啊。」
何念西一手摟過他,一手快速的在數字鍵上按下一串號碼。花斐君打字很慢,他沒打過,只能一個一個的看著拼音,他掙開何念西的手,躺回沙發,用腳踢他的腰,「走開,進屋里去。」
花斐君一骨碌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他小跑到何念西身邊,趴在他的手機上看,「看不到嗎?空白嗎?我看看……你……「他抬起頭,看見對方眼里得逞的笑,」原來大叔也調皮啊……「
「我還有外債……」他輕聲強調著,何念西打斷他的話,「我知道,我幫你還,幾萬塊而已。」
花斐君躺著擺弄手機,將菜單欄里的功能看了個遍,還玩了一小會俄羅斯方塊,何念西回來的時候看他正專心致志的捧著電話,便隨口問了一句,「玩什麼呢?」
何念西伸進自己大衣口袋的手停頓了一下,「你有電話了?」
「嗯,我一直收留你。」只品于他。
「什麼意思?」花斐君警惕的看著他,生怕從他嘴里說出什麼他不想听到的話,「為什麼沒有機會了?你不會再去日本了?」
何念西反手揉了揉花斐君的頭頂,「那你怎麼沒想過,我也會吃醋?我不想干擾你選擇的生活方式,你有你的想法,你的空間,我喜歡你就接受,不喜歡你就放手,可我畢竟是男人,自私和佔有欲是男人的本性,盡管我知道你和別人是逢場作戲,我還是會忍不住亂想,如果你……」
這個笑,讓花斐君目眩神迷,他捏了一把何念西的腰,手指順著他的T恤伸了進去,「這個呢?傳染嗎?「他吻著他,將人帶到了床上,單手解開了何念西的腰帶,手掌伸進去的時候听到了一聲變了氣息的申銀。
「對,吃醋,酸死我了!」花斐君月兌了一半的衣服一把拽下,狠狠的摔在地板上,氣呼呼的趴在何念西的身上,呲著牙啃了一口他的肩膀,「我就是吃醋!」
他野蠻的扒掉何念西身上的衣服,準備月兌自己的時候被何念西按住了手腕,「怎麼總是一副要和我拼命的架勢呢?溫柔點,你要是不會,我教你。「
「嗯,那就這麼談吧。」
「我胃疼,你給我買藥來吧。」
噢,他學會了抽煙,因為阿杰告訴他,會抽煙而不抽的男人,顯得很性感。于是他學會了。
「女乃茶店。」他打斷何念西的話,「像你曾經為紅茶做的那樣,你給他開了一間酒吧,我只要一家小小的女乃茶店,我在女乃茶店打過工,這些東西我懂,用不了多少錢,比我的債要少的多。「
「你不想上學了嗎?「
「以後再說,先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