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吧,君子。」莫堯幫他擦了擦臉上的血跡。
口店幾肉。「不用,不流血了。」花斐君不耐煩的拍開他的手,去洗手間用干毛巾處理臉上的血跡,傷口有點血肉模糊,不過確實不怎麼流血了,也就是模糊著,模糊就模糊吧,模糊著總比清晰著好。
女乃茶店隔了幾家就是一家小診所,他跑過去簡單的包了一下,貼著一塊紗布就回來了,莫堯已經開始收拾店里的東西,一片狼藉。他擦掉小黑板上字,寫上︰停業。然後從里面鎖上了女乃茶店的門,找了一個格子桌布掛在玻璃門上,拉掉電閘。
花逸從兩朵花店跑出去之後才發覺自己的行為有些匪夷所思,他為什麼要跑呢?跑出來他能去哪呢?他在大街上亂轉,太陽跟個被定了位的探照燈似的對著他的臉烤,他找了個陰涼的地方蹲了一會,莫堯回來了,他額頭的傷應該包扎了,死不了就好。
「啊!」一個女生突然尖叫一聲,嚇得他差點一坐在地上,立馬眼里帶刀的看了過去,一個穿著綠色連衣裙的小姑娘舉著一把小綠傘站在他右側不遠處。
「昨天晚上我在他床上。」
花逸瞅瞅自己的腳面,他的蹲姿很像上廁所嗎?然後抬頭看了小姑娘,長的挺漂亮,明眸皓齒,有點眼熟,不過也不是特別眼熟。
「我叫綠茶。」
莫堯放下掃把,坐到他對面,伸手模他的臉,「疼麼?」
莫堯放下手,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他,他又不是傻帽,花逸說的話也不是文言文,沒有什麼他不明白的,他什麼都能听明白,而且听的清清楚楚,以前花斐君在西雅圖的那些事他也知道,他只是覺得這些事是花斐君傷疤,他不想一遍一遍的掀開他的衣服告訴他,你這里傷過,你這里傷過,現在不疼了吧,不疼了吧。
兩人在地上滾著親了一會,莫堯起來一把抱起花斐君,放在一張桌子上,「你坐著,我干活。」
女乃茶店被打掃的干干淨淨,莫堯把買來的飯打開,放到他面前,「吃點東西。」
「你猜。」
「我也挺疼的。」莫堯揉揉自己的臉。
小姑娘走到他面前,拍拍胸口,「嚇死我了,我以為踫到一個BT大白天蹲在這里上廁所呢!」
兩人關了門準備出去找找,可又不知道去哪里找,一個城市再小,想隱匿一個人的足跡也太過輕松容易。花逸沒有小公寓的鑰匙,肯定回不去住的地方,只能在馬路上逛,花斐君去了育才中學附近,莫堯在大學城附近找,兩個小時後在公寓樓下會和,沒找到,那麼再繼續。
直到兩朵花店關門,花逸也沒回來。花斐君看著桌子上已經涼透的飯菜,心里隱隱擔心起來,他不知道花逸的身上有沒有錢,他沒有什麼熟人肯定沒有地方可去,這一天會不會都沒吃飯。
「謝謝,你剛才說我像上廁所。」
他希望再回到公寓樓下的時候,看到莫堯和花逸站在一起,可是,失望了。莫堯在等他,花逸不在。
時間過的越久花斐君心越沉,我怕花逸是出了什麼意外,雖然他不是小男孩不會輕易被人拐走,但是他會不會一沖動和人起了沖突會不會橫穿馬路沒有注意,他扶著膝蓋彎下腰大口喘著氣,如果找不到花逸他會瘋的,他站在過街天橋上,夏日凌晨四點的天空已經亮的一片通透,路上的行車沒有幾輛,行人更沒有,他連地上的一塊小傳單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卻怎麼也找不到花逸的身影。
花逸坐在地上,吃著雪糕,看著姑娘,想著男人,嘆了口氣。
「那你像一只迷了路在這上廁所的小花貓。」
莫堯揉了揉鼻子,「知道了。」
「嗯。我就是傻/逼。」
「我叫花逸。」
「那你就猜對了。」
他想到花斐君真的變了很多,現在竟然被人家正牌男友找上門來,心里有惱有怒,有辛有酸,更有一種被背叛的嫉妒。
「也沒什麼事。」她舉著小綠傘蹲到花逸身邊,從隨身背的小白包里拿出一張濕巾,遞給花逸,做了一個擦臉的動作,「擦擦臉吧,你蹲在這像個迷路的小花貓。」
不管花逸怎麼說,這話一旦從花斐君嘴里被這麼平靜的說出來,他還是覺得有點呼吸不暢,「嗯,知道了。」
花斐君扯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過來,談談。」
小姑娘推了他一把,花逸坐在了地上,她笑吟吟的說,「不上廁所了,吃吧。」說著她自己也坐在了花逸的旁邊,兩只小腿並攏伸的筆直,生怕走光一直往下拽著裙子。
「我猜那就是疼。」
花斐君見他不說話,冷著臉繼續說道︰「我現在給你機會問,你問什麼我答什麼,听了答案你可以選擇我和你的關系,如果現在不問,以後就永遠都別再我面前提起這些。」
小姑娘點點頭,閉上嘴,陪著他安靜的蹲著,蹲了一會就起身離開了。再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兩塊雪糕,遞給花逸。
花斐君微怔,他已經預料到所有問題,準備好所有答案,可是他居然說不問,並且以後也不提,他忽然樂了,「傻/逼。」
花斐君忽然之間鼻子發酸眼眶發熱,他把臉轉到一邊去,看著空無一物的牆壁,「你默許的原因是準備和我分手了嗎?」
莫堯停下手里的動作,看他,「關燈干嘛?」
花逸點點頭,原來她不是小姑娘,是個大姑娘,「我,明年的明年的明年,也21歲。」zVXC。
「何念西是我另外一個男朋友。」
「傻/逼。」
花斐君想了想,輕輕一推,莫堯蹲在地上毫無防備的被推了個跟頭,一臉不解的望著他,「你要揍我嗎?」
小姑娘對上花逸的眼楮,一愣,「你叫什麼啊?」這人長的可真像何念西啊。
莫堯給花斐君擦了眼淚,可憐巴巴的看著他,「不賞一個嗎?」
「你有事啊?」花逸有些不耐煩,他現在沒心情和小姑娘聊天,就是一個電影明星站他面前他也沒心情,他連心都快找不到了何況情。
「別嘆氣嘛,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總嘆氣,過去了就好啦!」小姑娘對她笑笑,眼楮黑亮亮的。
花逸看見她小模樣,心里一軟,這個世界上怎麼有那麼多愛抿著嘴笑呢,他也笑了笑,「你叫什麼啊?」
「花逸還沒回來,等他一起吃。」
「你多大啊?你知道我多大啊?」
綠茶又笑了,「你看,我知道你的名字啦。」
「我和花逸為什麼吵架你不問嗎?他說的那些話,我還有另一個男人的話,你不想問問是怎麼回事嗎?」花斐君不想再把這些事處理的拐彎抹角,他現在累的只想倒頭就睡,長眠不醒。
花斐君已經泣不成聲,他抬起莫堯犯錯一樣低著的頭,彈了一下他的腦門,「跪安吧。」
莫堯對于花斐君這種被打成這樣還能鍥而不舍的花逸這花逸那感到萬分佩服,兩個人把女乃茶店開業,一邊干活一邊等花逸回l來。
「又傻/逼。」花斐君罵了他一句撲上去吻住他。
「嗯,傻/逼習慣了。」
莫堯一愣,立馬起身蹲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解釋道︰「沒啊君子,沒有,我不和你分手,好不容易才牽的手,你知道我站你身後饞了多少年啊……我好不容易才從跟班熬成助理,媳婦熬成了婆婆,打死也不分手。我也不是不在乎你,我會吃醋的,以前你在西雅圖工作我生你的氣是因為你身不由己被迫的去墮落,我只是心疼你,現在你不用那樣了,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是心甘情願的,何念西人好又有本事,」他吸了吸鼻子,眼眶微微發紅,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什麼都沒有,沒有一樣讓你看得上眼的,也沒做過幾件讓你高興的事,想為你做些什麼也挺力不從心的,沒有本事讓你過的好,脾氣臭腦袋笨,簡直一無是處,嘿,真夠差的,只要你不嫌我煩,讓我留在你身邊,你能每天對我笑,欺負我差遣我打我罵我都行,我怎麼樣都行,只要……不分手就行。」他捏著花斐君的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眶。
「我21,你肯定沒有我大。」
「謝謝,沒見過一邊上廁所一邊吃東西的。」
可能花斐君根本就沒有他看起來的這麼堅強,莫堯心知肚明,他不是花逸,所以他堅定的搖了搖頭,「我不問,以後也不會在你面前提。」
花逸用濕巾一邊擦臉一邊瞄了她一眼,「救助結束,謝謝,我想自己待一會。」
「你看,我知道你多大啦。」小姑娘抿著嘴,自豪的一笑。
他模著額頭不是所措,「報警吧。」
「時間太短了不會立案,你回去睡一會吧,頭上還帶著傷呢,我去找。」莫堯拍拍他的肩膀,想讓他回去休息,這樣熬著不等找到花逸花斐君自己就得先暈在路上,他臉色都快成水泥色了。
「我哪能睡得著,都怪我,當時就追他出去好了,再找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