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逸是育才殺出的一匹黑馬,他的高考成績破天荒地超出平時成績一百多分,他不是沒想過去外地上學,只是他去哪花斐君就會跟到哪,去外地顯然沒有任何意義,留在本地也好,至少可以常回家看看。他只用花斐君的卡交過一年的學費,因為年年都能拿到獎學金。
當然他不會和花斐君說他出去打工,每天晚上去一家女裝店做導購,周末白天的時候去手機城或者電腦城的門口做促銷發傳單,晚上接著回來做導購,很多時候回寢室累得就往床上一躺,抱著電腦玩會游戲,然後睡覺,暑假寒假也會出來打工,在酒店做過帥氣門童在飯店做過點菜員服務生,一閑下來就往家跑看看爹媽。這樣攢下來的錢足夠他日常開銷,衣服不用自己買,他只要吃飯約會,綠茶也從來不會主動開口要任何東西,應該說綠茶有個能賺錢的哥,不缺她什麼東西。
大學生活安安穩穩平平淡淡,他對得起當初花斐君的夢想,上大學,找一個城里的姑娘,將來也可以找得到工作,然後和綠茶結婚,光陰行雲流水,日子按部就班。
「休息一會,我來刷。」他抽出一張面紙,幫莫堯擦了擦腦門,「熱嗎?」
原城思忖了半餉,慢慢開口,「你是不是有毛病?」
「夫唱婦隨啊……」莫堯笑著模了模肚子,美滋滋的感嘆。
花斐君抿了抿嘴,楚楚可憐看著莫堯,「你不能不要我,莫堯你不能,我只剩你了,你不能扔下我,我愛你。」只可常君。
她對過去不計較,因為花逸現在是真心實意的要和她在一起。
「嗯,我回去。」
「不拍。」他把煙頭一彈,冷淡的拒絕,看著花斐君露出一臉的莫名其妙,懶得配合他這一會晴天一會陰天的心情。
「我愛你。」莫堯給了他一個飛吻,自己傻笑起來。
莫堯替他揉了揉腰,輕聲問,「還累不累?」
「不!」花斐君突然吼了一句,嚇了莫要一跳,一愣一愣的看著他。zVXC。
「嗯。」
「回個屁,你不想回去就不回去。」
「我/操……」莫堯抬手揉了揉發酸的眼眶,捏了捏花斐君的下巴,心疼的笑笑,「我也愛你,乖,我不會不要你,我不回去了,就在這陪著你,別哭了。」
花斐君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莫堯買好了午餐回來又月兌了衣服鑽進被窩,他對于花斐君一離開他就把自己縮成一個團的睡姿表示強烈的心疼,索性就躺他旁邊讓他纏著自己睡。
「夢到你要結婚了。」
「不回去了嗎?」
「嗯,累,不想去店里。」花斐君帶著濃濃的鼻音回應他,聲音也有些沙啞。
「我也愛你。」他笑著回應。
「就是想看,舍不得睡。怕夢不到你,也怕夢到你,夢不到你就看不到你,夢到你就看見你結婚。」
自從被花斐君用那把戳不死人的小剪刀威脅了之後,原城就開始和莫堯保持距離,他拿走了第一章自己和莫堯的合照,覺得很好看,至少那時他這些年來第一張正經照片,很值得留言,卻沒想到那上面粘了那麼多的相片甚至要疊落了,可花斐君還是注意到了那張照片不見了。他站在店外的一處牆角抽煙,花斐君就毫無征兆的出現,冷著一張臉問他,「那張照片呢?別問我哪張,你知道是哪張。」
「是不是你家人叫你回去相親結婚?寨子里像咱們這麼大的沒有上學的都該結婚生孩子,你是不是要去給被人當老公了?」
莫堯笑笑,「嗯。」他有些不明白花斐君了,不過他不需要明白,他只需要服從,對于媳婦兒的命令只要做到三條,服從,服從,和服從。
「夢都是反的,別瞎想了,睡吧。」
「那就不去,明天咱再去解雇原城。」
花斐君抽噎了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莫莫,你不要我了嗎?你要和原城在一起了嗎?」
花斐君就是這麼山路十八彎纏著莫堯的身體就著眼淚睡著了,睡了沒一會又突然醒了過來,把莫堯搖醒,「莫莫。」
「看看你。」他淡淡的回答,就好像他大半夜不睡覺盯著人看是理所應當的一件事。
「我過幾天想回家一趟,你和我一起回去看看嗎?你都好幾年沒回過家了,你哥現在身體可好了,拄著拐杖能攆我家倆狗二里地,他們早原諒你了。」
莫堯親了親他的額頭,花斐君一抬臉,吻到他的唇上,並且迅速加深了這個吻,瞬間由溫和如水變成熱情似火……
「我看到你們發信息了,他還拿走了你們的第一張合照,你們……」
雖然花逸一根筋,可是綠茶不是一根筋,綠茶還大了她幾歲,從小跟在紅茶身邊什麼人都見得多了,她就是所謂的聰明姑娘,看穿不說穿看透不說透,世人皆醉我也跟著裝醉其實我獨醒。
「嗯……」莫堯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眯著眼楮看他,「怎麼了媳婦兒?」
花斐君不解,「為什麼要解雇原城?」
「什麼?原城?哪跟哪兒我的祖宗!」莫堯哭笑不得的給他擦著眼淚,「你在這亂吃什麼飛醋呢?」
臨回梨花寨的前一晚,莫堯在被子里抱著花斐君,好聲商量著,「媳婦兒,要不你別和我一起回去了,等我回來你和花逸一塊兒回去,那你哥看著多高興,一家人都團聚了,行不行?」如果那天他知道花斐君會答應和他一起回梨花寨肯定不會那麼問他,他不想帶著花斐君回去。
「你才有毛病。」說完瞪了他一眼,轉身進屋,不一會又笑著出來,「莫莫找你拍照。」
「嗯?」花斐君抬頭看他,彎著嘴角心情不錯的樣子。
「那原城呢?」
莫堯讓他的話嚇醒了一半,「沒有,你怎麼想到這了?」
「不熱。我歇會。」他找了把椅子坐下,趴在桌子上看花斐君替他干活,「媳婦兒……」
花斐君正坐在椅子上對著那些椅子發呆,莫堯在櫃台里打翻個攪拌杯,扣在了地上,叮叮當當的嚇了他一跳,他回頭,卻看見莫堯正扶著操作台發愣,起身鑽到櫃台里,幫他撿起地上的東西,捏了捏他的手臂,「莫莫……」
莫堯卻讓花斐君這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一驚一乍弄的失眠了,白天只要不忙,他都盡可能的和花斐君像兩張紙一樣貼在一塊兒,晚上更不用說,倆人不抱成一個人花斐君是不會睡覺的。他側過身面對花斐君,想看看他,卻正好對上他的睜的玻璃珠一樣的眼楮,「怎麼還沒睡呢你?」
莫堯一怔,這不是他第一次勸花斐君回梨花寨,卻是他第一次答應,花斐君一直覺得大哥大嫂看見他心情會不好,這次卻一說就通了,莫堯不禁奇怪,「勸你好幾年你也不回去,今天怎麼開竅了啊?」
莫堯一怔,狐疑的看著他,難道是花斐君再試探他?于是嘴角一揚,說,「我看他不順眼。」
花斐君露出更加不解的表情,「你為什麼看他不順眼?他工作做的很好啊,處理問題也快,有原城在咱們都不用做什麼。」
花斐君抱著莫堯的手臂猛的收緊,肩膀逐漸顫抖起來,莫堯嚇了一跳,一把拉開花斐君看向他的臉,發現他哭了,肝腸寸斷的,他說什麼了啊?就算他說什麼花斐君也不是會因為一句話就肝腸寸斷的人啊!他緊張的問,「君子?你怎麼了?」
她和花逸認識三年,被追了兩年交往一年,花逸只牽過他的手或者給她一個擁抱,連臉蛋兒都親過一下,要麼是他清心寡欲,要麼是他心上有人。
莫堯木訥的轉身,額頭上出了細密的汗珠,對著他笑了笑,「剛才犯困了,差點站著睡著。」
花斐君抬頭一笑,「不想和你分開。」
「看我干嘛?」
「為什麼拿走?」
花逸自覺不是一個能干大事業的人,他對錢沒有超乎尋常的敏銳度,性格也不夠果斷甚至也不夠理性,而且似乎也不太圓滑,挺一根筋的人,他不知道他要這樣躲花斐君躲多久才能徹底平復這段感情,隨著時間的推移年齡的增長他只是越來越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對那個人的感情有多深,但就算再深,就算要在他心上挖坑,他也要把花斐君連根不剩的拔出去。
原城夾著煙笑了半天,如實回答,「我拿走了。」
「什麼原城方程的,你不放心明天我就把他辭了。」
「我們個屁啊!誰跟他‘我們’啊!那破照片拿就拿唄,發信息那是他請假,我自己都沒看見個邊你就開始給我亂點鴛鴦譜了,你要把我送給原城啊?」
隔日上午,莫堯剛剛幫客人打包完草莓蛋糕,就見花斐君滿眼興奮的舉著手指從隔壁跑回來,「你看!」
「誒!怎麼弄的你!」莫堯看著他指尖上血正順著手指往下滴,鮮紅的血液顯得他皮膚白的幾乎透了明,他不明白著受傷了有什麼幸福感可言,瞅把花斐君美得。他立馬拉著花斐君往外走,這口子看起來很深,一直往下流血,得去前面的衛生所包扎一下,「別美了,怎麼弄的啊?」
花斐君被他扯著只能跟著一溜小跑,「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