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山水不相逢 147番外︰郎情郎意1

作者 ︰ 白鹿

翻身。

再翻身。

花逸反復的翻身,眼看就要給病床蹭出火星子了,他苦大仇深的捏著被子,就差那麼一點啊,就能追上花斐君了,他的人生怎麼總是差那麼一點,他完全可以叫「差一點先生」了。

花逸松開他,覷起眼楮盯著他,毫不斯文的連拉帶扯給他拽進了臥室,推到在床上,炙熱滾燙的呼吸噴在他耳側,「我是假流氓遇上了你這個真婬/蕩,你可千萬別求饒啊,我今天不想饒了你……」

不過花斐君不待見他,走到哪都抱著花念堯,有時候睡覺也摟著他,但這不影響花念斐喜歡她的大大,她會自己死乞白賴的爬上床,狗皮膏藥一樣撲在花斐君的身上,橫豎他不能把自己扔出吧。

花逸的腦袋里連金條都裝不進去了,這句話就跟單曲循環似的,一遍一遍沒完沒了。

花斐君樂不可支,手掌在花逸的肩膀上亂捏,「哈哈哈……」,很配合的握著拳頭砸他的肩膀,一邊砸一邊搖頭掙扎,「禽獸!你這個禽獸!你這是襁堅!你不得好死!」

花念斐撇撇嘴,從他的手里掙月兌下來,人小鬼大,語重心長,「你啊,一天天啊,就和我本事大,就知道欺負女人!天下的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你也這樣,大大也這樣,我舅舅也這樣,我這個命苦的娃唉,這日子沒法過了……」

「你撒謊!一個人只能有一個爸!」

花斐君要見他!花斐君要見他!花斐君要見他!

下了出租車他一路狂奔,擠進的電梯的時候听到超重的滴滴聲,他二話沒說,一把推出去倆胖護士,在兩個大胖姑娘的咒罵聲中按上關門鍵。

花逸厚著臉皮朝他身上蹭了蹭,「其實也沒有吧,寶貝兒,我也不是很粘人,你也很粘人啊,是誰每天晚上勾著我腰嚷著我要我要我還要不要出去不要停的啊……嘖,還有臉說被人呢……」

顯然花念堯不能理解「親生的哥哥」這5個字有多不符合邏輯,但是為了向他妹示好,表現出自己絕對的臣服,他抹著眼淚鼻涕解釋道︰「我是你親生的。」

「花斐君!業界良心何在!店不要了,錢不要了,連朋友也不要了,是不是!虧我當初還盡職盡責的為你扮演莫堯,讓我找你好幾年,每次都要跪在莫堯墳前懺悔,我還信誓旦旦的答應他肯定能照顧你,結果他媳婦兒怎麼就讓我弄丟了,你丟死我的臉了!」他掐著腰,胡亂的扯開自己的領帶,訓員工一樣批斗他。

「好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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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念斐月兌了腳上的小涼鞋照著那小子的腦門就是一頓神拍,「拼爹是吧!拼爹是吧!我們家就爹多!讓你拼爹!讓你拼爹!」

花斐君搖頭,沒等開口說話,身子一輕,被花逸像個木樁一樣夾著腰抱走,放回了床上,花逸一臉戒備的看著原城,「那什麼,那個你不是有男朋友了麼?那怎麼還能到處亂親呢?」他又轉頭捏了捏花斐君的下巴,「我來的時候你躺在床上裝金針菇,原城來了你就能下地了,農村戶口受歧視怎麼著?」

書房的門被打開,花斐君抱著小念堯站在門口,念堯的手里捧著一塊旺旺雪餅,嘎 嘎 的啃著,啃了花斐君一身餅沫子,黑白清澈的大眼楮滴溜溜的轉著,和花逸小時候一模一樣。

當然錢是賀良出的。

小丫頭嘴巴一撇,哇的哭了起來,「爸爸!哥哥欺負我!他打我戳我推我!」

「花念斐果然是你親生的。」

花逸確實有點愣,花斐君常想,這都過了多少年,花逸身上那股傻勁也沒退干淨,他會不會一輩子都這麼傻乎乎下去,想吃的張嘴就要,得不到的就要張嘴開罵,沒有心眼,沒有心機,全憑著自己高興,不過這能怪誰呢,這都是他一手慣出來的臭毛病。

原城趕來的時候,還是滿身疲態,他接到賀良的通知,說花斐君想見見他,連問都沒問一句,立馬停止了正在外市商談的加盟項目,打車奔到機場,買最早的機票,一路趕回來。

花斐君沒有他的身體好,現在之後呼哧呼哧當拉風箱亂喘的份兒,他緩了一會,抬手狠狠在花逸的胸前捏了一把,「真的特別爽,明天我一定要讓你感受一下,被頂出來是什麼滋味……」

花斐君笑笑,不置可否,煩不煩人你自己心里還不知道嗎?

花斐君正坐在書房看上個月的賬目,被小丫頭嚎的心煩意亂,打開門走了出來,一把抱起低著頭攪手指的花念堯,轉身回了書房。

「我,想親你……」

「我說錯了嗎?你覺得你很禁操嗎?」

滿腔愛戀,滿月復相思。執手半生,劫後重逢,他們人生里給彼此的第一個吻,難得,難成,難舍,難分。

直到有一次花斐君洗完澡,穿了一條非常性感的小三角內庫大喇喇走出來,他才突然想到,這事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倆人要生活在一起一輩子,怎麼都得面對這些事,性和愛是多麼水汝膠融的關系,好吧,以上都是他想的廢話,他當時想的是︰你真他媽的性感啊!

「噢。」花念堯在花斐君的懷里蹭了蹭,等到花斐君把他放到地上,舉著雪餅去孝敬姑女乃女乃。

花斐君的骨架很好看,不粗獷不縴細,腿長腰直,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長的突兀,他拿著手機在床上玩了一會游戲,還頗有心計的只蓋了一半的被子,花逸就像個傻賣單兒的小孩兒似的,盤著腿坐在床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偷著瞄他。

我再也不走了,我哪也不去了,倫理也好,道德也罷,我能活著,多不容易,我要和你在一起,好不容易等到你愛我,我還有力氣愛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花逸一愣,餓狼一樣撲了上去,見哪啃哪,#已屏蔽#

倆人剛從醫院回來那會,花逸還不敢像現在這麼放肆,最多抱著接吻,親了大半個月,甚至都不敢主動去月兌花斐君的衣服,只敢把手伸進衣服里面東模西模,有時候模的兩人都火急火燎,他就自己跑去洗手間解決。

倒不是花逸有多顧忌他的身體,不舍得踫他,只是想到突然間要和一個男人發生關系,盡管這個男人是他深愛的人,可是習慣了女人身體的他,仍舊有些別扭。

花斐君不以為然,挑了挑眉毛,斜著眼楮看他,「每天晚上?你確定你能每天晚上?」

「對不起,原城,我好想你。」

「那啥,打扮省略吧,我就要讓他看看我這幅淒慘的德行,看他還跑不跑了!」他憤慨的跳下床,穿上鞋子拍了拍賀良的肩膀。

花斐君一樂,「你又沒死過,怎麼知道死了不好。」

花逸眼楮一眯,一巴掌拍在他雪白雪白的上,花斐君「啊」的驚叫一聲,瞪著他,「你有病啊!」

「比如,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或者你這個撩人的小豹子,你這個性感的小貓咪?你這個……」

「嗯。」

人這一生啊,相遇談何容易,何必與人為敵。

把兩個小孩子哄睡了覺,花斐君端著一杯熱茶站在陽台上吹風,雖然沒有了老石磨,可是天空還是那片天空,他彎著腰手肘撐在欄桿上,模樣安靜清俊。

花念堯一臉驚恐的看著他妹,明明是她主動邀請自己還手的,而且他只是還了一個手指啊!

花斐君低頭一樂,剛才他還暈呢,看見花逸之後,似乎百病無需醫了,瞬間滿血原地復活,愛情的力量啊,真他媽偉大。

「你休想!」小丫頭尖著嗓子喊道,「你這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花逸沒等他說完,死死按住他的嘴,「別提,誰讓你提了!」

那小孩急了,一邊抱頭鼠竄,一邊嗷嗷喊︰「我爸是警察!我爸是警察!」

花逸和花斐君現在還能喘氣,多虧了有賀良,也多虧了花斐君在下山的時候給賀良發了個信息,他說花逸在山上睡著了,會生病的吧。賀良收到這條信息之後給他打了電話,結果一直沒有人接,打花逸的也沒人接,他怕真發生什麼意外,緊忙驅車去了趟墓地,結果他和救護車同時到達,車禍現在很狼狽,花斐君的車身嚴重變形,凹進好大一塊,而對方的車前蓋整個掀開,好在對方後座的人受傷較輕,叫了救護車,賀良看著花斐君被抬上救護車,就轉身上了山,在半路把花逸撿了回來。

「你有藥啊!」

花念斐眨著大眼楮看他,「還完了?」

「斐斐不要打我了,我是哥哥。」花念堯小手捂著腦袋,無辜的看著他那個霸氣側漏的倒霉催妹妹。

花逸只敢盯著花斐君的臉看,他覺得自己今天特別的熱,一看花斐君的身體,就更熱,他傾身過去吻他,花斐君微微偏了一下頭,斜睨著他,「一會兒你再跑,以後就再也被親我了。」

還有他第一次真槍實彈的趴在花斐君的身上時,很沒出息的流了一股鼻血,事隔半年之後,花斐君想起來還會笑的前仰後合。

「那你干嘛呢?老盯著我看。」

花斐君拉開他的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我又沒說錯,本來就是,騷年,你要學會正面直擊晦暗的人生,逃避只會讓你精神分裂的。」

賀良擰著眉毛笑了兩聲,帶他去了花斐君的病房,「進去吧。」

這小孩兒特會自我安慰,她從來不覺得自己父母離異是壞事,反倒多了好多人愛她,見天和別人炫耀自己好幾個爸,有君子爸爸,親爸爸,她媽又給她找了個滿嘴思密達的棒子爸爸,她舅舅也算爸爸,她舅媽也算爸爸,原城叔叔也算爸爸,賀良叔叔也算爸爸,要論爹,她能叫出來一排。

那要是那樣的話,那還是別跑了。花逸一咬牙,親了上去。

一次和幼兒園的小孩兒鬧別扭,花念堯那個廢材讓人一腳踢個跟頭,身為妹妹的她必須拔刀相助,踢人的小孩自己搶了花念堯的巧克力,還威脅說他爸是警察,他要是敢反抗就給念堯抓局子里去。

花逸也跟著傻樂,「那不是小說里都那麼寫的嗎,」他突然發狠低聲學道︰「你這個該死的女人!!」

哭聲戛然而止,小丫頭失去了觀眾,頓覺無趣,撅著爬上沙發,哭腔沒了,倒是嗓門更大了,「爸爸!大大拐走了我哥哥!」

「都好幾天沒做了,你怎麼疼的?」花逸收起了笑臉,一臉嚴肅的坐了起來,摟著花斐君的腰打算把人翻過來檢查。

花逸側著頭,在花斐君白希的側頸印了一個吻,花斐君卻拉開二人的距離,捧著他的臉頰,動情的吻了上去,嘴角卷進的眼淚微涼咸澀,唇舌相繪,輾轉纏綿,溫柔繾綣。

花斐君一挑眉,「那是,千錘百煉……唔唔!」

花念斐打夠了,搶回她哥的巧克力,扯著他的手回到教室,「哭哭哭,你肯定不是我親生的哥哥,怎麼一點也不隨我!」

病床上吻的如火如荼的兩個人已經分開了,花斐君正被花逸抱在懷里訴說相思之苦,花斐君在那一個勁兒的傻笑,是露出牙齒發自內心的笑,憨憨的,甜到牙疼的那種。

「我不要!」

原城不停的對著天花板翻著白眼,硬是把眼淚憋了回去,拉開花斐君,在他額頭上親了親,「還離家出走不了?」

賀良說︰「你做好心理準備,他的德行看起來比你淒慘。」

兩個人的擁抱瓷實的好像粘在了一起,像很久很久以前,扎在對方的肩膀上,哭成了兩朵擰巴的牽牛花。

花斐君對他微微一笑,「不算太冷。」

「我也知足。」

「那是,你暗戀我多少年,我這好不容易成全你了,心里都美的都找不到北了吧。」

兩個人安靜的並肩的站著,花逸把手搭在了花斐君的腰上,感慨道︰「活著真好。」

花逸愣了愣,「我那麼招人煩嗎?」

花逸拿來一條小薄毯,裹在花斐君的肩上,聲音低沉婉轉,在他耳邊說︰「別著涼了,寶貝兒。」

花斐君趴在枕頭上笑意盈盈看他,「剛才笑的。」

花逸長出兩口大氣,扶著心口窩,推開了門。

花斐君閉著眼,沒有睜開打算,嘴角卻先揚了起來,接著,緊閉的眼角滑下兩滴眼淚。

「笑的疼?」

「花,唔,逸,唔唔,你唔個流氓!」

「就是因為不知道,所以不想嘗試,現在這樣就知足了。」

花逸美的不行,「你太難伺候了,一會不要不要一會不要停不要停,嘴里說不要,還纏著我腰不放,嘲笑我滿足不了你,結果還不是直接就給你頂射了,唉,口是心非的小東西,」他想了想,又樂出了聲,「小豹子,小貓咪,哈哈……」

花斐君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是真正的笑,眼楮彎的看不見,嘴里出發哈哈哈的笑聲,「你這是在調節氣氛嗎!你這是在摧毀氣氛,哈哈,笑的我肚子痛……」

何念西沒有罪,盡管花斐君很無辜,可是他無辜,比不見得就是別人有罪。

「花斐君要見你。」

花斐君疼的只咬牙,從枕頭下面模出來一個小瓶子甩到他身上,「二愣子……」

能男傷斐。花逸抬起頭,滿眼的不解,「啊」

花逸給自己倒了杯水,端著水杯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過不下去我送你去找你舅吧,我也不願意和你過下去。」

他痛心疾首的捶著床板,內心暗罵自己「二百五」一萬次。

歷經生死之後,他把對幸福的要求降到了最低,把生活中所有的曲線拉直,就這樣,他健康,花逸健康,他們因為相愛而在一起,日子過的像小蔥拌豆腐,滋味簡單。

花斐君樂了,「你哪天沒親我?」

他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生怕動靜大一點都嚇跑了他。

花念斐是個很神奇的丫頭,她能自動屏蔽一切來自別人的厭惡,逮著誰都大黃狗似的可勁搖尾巴,沒臉沒皮至極,要不是知道她和花念堯是龍鳳胎,花逸都要懷疑自己的姑娘是姚六六所生了,性格上沒有一點像綠茶,連個普通的正常人都不像,雖然機靈又聰明,可心眼多的跟蜂窩煤似的,打哪看都不像5歲。

這一次,再也沒有人能阻止這個吻,他經過無數的不幸,踏過半生荊棘,活的萬般辛苦,在這一刻,也不過成了過往雲煙,風輕,雲也淡。

「比如?」

都說智商才是一個男人的硬傷,果不其然,好端端的怎麼就發燒了,怎麼就從台階上折下來了,怎麼這麼狗血的橋段都發生在自己身上了呢,他這種中二青年,應該配上更狗血的劇情啊,比如深情的呼喚著花斐君的名字,從身後狠狠將他捕獲,萬語千言變成無語凝噎,一吻泯恩仇。

花斐君沒有回應他,徑直走到他面前,給了他一個擁抱。

通常花斐君只要給她個笑臉,就夠她上她舅那去炫耀好幾天,那姿態就跟打了勝仗立了戰功似的。

她的無敵賴皮神功是任何人都招架不住的,不過花斐君自有抗體,他通常選擇無視,不給她當觀眾,也不配合,所以花斐君對于花念斐來說是最棘手的問題。

花逸抓著他的手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笑米米的說,「哎呦寶貝兒,你這罵我禽獸還笑的這麼開心,怎麼好像你很渴望我禽獸呢?要不,我禽獸一把?」

花念堯哆哆嗦嗦伸出一根手指,在花念斐的肩膀上點了一那麼下,都不足以按死螞蟻的力度,然後的迅速收回手。

花斐君搖搖頭,「不行,我疼。」

花斐君被她嚇了一跳,抱著花念堯轉身走了。但這不影響她洋洋得意,她的目的就是拼爹嘛,隔天早上她臨上學前死活賴著給原城打了個電話,「原城叔叔你今天要給我當爸爸,你晚上要來接我,要開大寶馬!」

花逸穿著跨欄背心棉質長褲眯著眼楮從臥室出來,走到沙發旁邊,拎著小丫頭的衣領給她抓了起來,「你爹睡會覺你跟哭喪似的干什麼?是不是想回你舅那?皮子緊了吧?」

並非同根生,卻繞上同一根騰,纏著,絆著,攀著,便是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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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良就站在門口,看見原城的時候笑了笑,不過原城沒給他好臉色,只是淡淡的一瞥,沒給他說話的機會,陌生人一樣擦著他的肩膀走過去,進了病房。

這三年來,只有賀良見過花斐君,連原城都不知道他在哪里,他去了秦皇島,在海邊租了一個小店面,賣些零食和冷飲。

二愣子花逸接過花斐君扔過來的小瓶子,草草做了準備,#已屏蔽#

花逸伸出手去幫他擦掉,他吸了吸鼻子,無比委屈喚了他一聲,「小叔……」

站在床邊,他滿目愛戀與心疼,這人怎麼回事,怎麼老是受傷,怎麼就不能平平安安的健健康康。

花斐君推開花逸,眼底含淚卻笑著下了床。

「會說人話嗎?」

「閉嘴吧你!」他攬過花斐君的肩膀,對著他的嘴唇就啃了上去,花斐君嚇一跳,手里的熱茶潑出去半杯,就听見樓下有人喊,啊!誰家倒熱水!

花念堯點點頭。

「撒謊是王八!」

花念斐頭發一甩,跳下沙發朝臥室走去,不屑的說︰「瞧你那點出息……花念堯!把你的雪餅給我一塊!」

花斐君不解,何念西何罪之有?

然後扯著脖子朝花斐君喊︰爸爸!

「車禍。」

至于被他撩撥起來的花斐君,每次都躺在床上哀怨的看著花逸一身輕松的從浴室出來,他自己頂著個帳篷翻身睡覺。

花斐君被他盯的難受,抬頭看他,「你有事兒說?」

單人病房的白色床單上,躺著的人,安靜蒼白,頭上纏的紗布比他還要像個戰士,如果按級別來劃分,他是輕度傷員,花斐君那個基本可以算重度,可以不用再扛槍了。

「小……,」他頓了頓,重新調整了自己的呼吸,「君子……。」

「有能耐你還手啊!」花念斐圓圓小臉一揚,鄙夷的看著她軟弱無能的哥哥。

花逸一愣,扶著門框不動了,「為什麼?他怎麼了?」

「滾!」

他一名傷患,頭上纏著革命戰士一樣的紗布,梳洗打扮個什麼勁兒啊?

賀良走進病房,看到花逸那副媳婦兒和人私奔了的德行,愣是沒憋住樂了,「給你5分鐘梳洗打扮一下。」

他掙扎著要推開花逸,卻被抱的更緊,嘴上被啃的生疼,感覺花逸這不是要親他,好像要把他嚼吧嚼吧吃嘍。

原城嘴上抱怨著,手臂還是在花斐君走到他面前的時候張開,狠狠抱了他一把,在他背上拍了拍,「怎麼又受傷了,你就不能活蹦亂跳的給我個驚喜,非要驚嚇嗎?」

花斐君倒也老實,很順從的翻過身,任他把自己內庫扒了下來,花逸檢查完了覺得沒什麼問題,明明就很好很健康顏色也很正點,「沒腫啊,怎麼疼呢?」

花斐君問他,為什麼答應幫助自己。賀良說,就當做幫何念西贖罪吧。

花逸表情一僵,立馬收手,連帶著把小丫頭扶正,板正的坐在沙發上,指著她低聲訓斥道︰「你小點聲笑,吵到你小爺爺了!」

「你干嘛!」原城瞪著他,「別想討好我,我不會原諒你的,我這店里店外的,累的老子折壽好幾年,你不回來,也沒人給我漲工資,我成了全中國工資最貧民的店長了!」

花逸覺得他腦袋上面一定站了個小人,拿著鋤頭一直鑿他的傷口,蹦著疼,他深呼吸了兩口氣,「沒,沒沒事,我接接受得了,只只要是活的,就,就就行。」

別人家有個這麼漂亮的小姑娘都當祖宗供著,他們家有個小姑娘,似乎已經自己降格為活驢。zVXC。

花逸被他弄的兩個鼻孔都快往外竄火了,在他鼻尖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笑著說道,「我是不是該說點什麼調節一下氣氛?」

花逸被他噎的半天沒出來一個字,瞪著眼楮張著嘴看著花斐君,「哎呦我/操,赤/果/果的挑釁誒,我主要是怕折騰壞你,你看你弱不禁……操的樣子,嘖嘖。」

見到原城,花斐君一愣,看著原城眼圈一點點變紅,自己也忍不住鼻子發酸。

「沒。」

當年花斐君被他大哥一板凳拍到內髒受傷,穿著病號服裹著大衣,還頂著一臉血找到了賀良,向他求救,並且希望他不要對任何講自己的行蹤,賀良有一個條件,就是希望花斐君積極接受治療,如果不想將來在和花家人有任何聯系,起碼要能生活自理,不然瘋瘋癲癲他不會放任不管。

這是花斐君永遠听不得的聲音,他睜開眼楮,顧不上還陣陣發暈的頭,猛的起身,狠狠的抱住花逸,「我在,花逸,我在呢。」

剛好那天晚上是花斐君和花逸一起來接孩子放學,白天受了委屈的花念堯一見到花斐君就亟不可待的撲進他的懷里,花念斐見中午那小子正看自己,驕傲的甩著尾巴就朝她爹奔了過去,甜美無比的大喊道︰「爸爸!」

「小丫頭片子,看我不弄死你!」花逸把水杯一放,撲上去,專挑她怕癢的地方撓,小姑娘咯咯咯的笑個不停,胳膊腿亂揮亂蹬一氣。

幸好賀良聰明,換了陌生的號碼來找他,不然原城怎麼也不會接這個電話,他也就沒辦法在第一時間趕回來。

「啊!!」他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大吼一聲。

花念斐回身拎起坐在地上抹眼淚的哥哥,怒其不爭,吼道︰「不許哭!出息!」然後又掐著腰像個壓縮版小夜叉,指著那小子吼︰「我爹是作家!我還有爹是醫生!還有爹有兩百萬的大寶馬!還有爹是大老板!還有爹是大總裁!我還有個外國爹!我最厲害的爹是精神病!殺了你爹不用償命!」

這回換花逸笑癱了,倆人在床上樂成一團。

「駁回,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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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原城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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