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什麼,每次看到華東陽,總是忍不住要生氣的。
舒娥明知和華東陽的淵源極深,然而這樣的淵源,卻只能加深對華東陽的不喜之情。
舒娥錯愕過後,便很快地低下頭去,細細檢查自己的刺繡,生怕被指尖的血弄污了。這一片翠竹,乃是她心中最聖潔的東西。
華東陽看著舒娥手忙腳亂、驚慌失措的樣子,斜倚著門框,只是淡淡地看著她微笑。舒娥仔仔細細看了繡布上確實沒有染上血跡,方才把一直翹著的食指含到嘴里。正自惆悵那遙不可及的如竹君子,卻一抬眼看見了門框上一臉嬉笑的華東陽。
舒娥登時怒從心起,仿佛自己思念然諾的心思被窺破一般,怒意中夾雜著羞惱,霍地站了起來,大聲說道︰「華醫官怎地不等通報,便自己走了進來。」舒娥生平從未這樣大聲說話,一句話說完,自己反倒嚇了一跳,一股盛氣也餒了下去。
華醫官一面微笑著向里面走,一面又漫不經心地說道︰「若是等人通報,怕是要誤了診病的時間。」
舒娥這才想起,大概林公公和小英子也出去了,此時永安堂,便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不,還有華芙,只是她在自己的房里,和自己一樣沒有看見華東陽罷了。舒娥想到這里,便覺得不應對著華東陽如此說話,實在有虧禮數。然而心里一股郁郁之氣,總是不能緩解。
看著華東陽不等相讓便自行坐下,舒娥心中微感不滿,便也坐在自己原來坐的地方,瞪著眼楮卻不說話。
華東陽似是覺得無味,便對舒娥說道︰「永安堂的人呢?我方才……」
舒娥正在疊起繡布,順口冷淡地說道︰「永安堂的人便在此處,華醫官不知有何吩咐?」
華東陽看著舒娥天真稚氣的臉上滿是賭氣的表情,只覺得很是好笑,笑吟吟地用食指點了點桌子,「這便是永安堂的待客之道。」
舒娥才想起自己既沒有請華東陽進來,也沒有請他坐下,坐下之後,也沒有給他上茶,似乎有些不妥,臉上微微一紅。然而又想起華東陽這樣浮華的神色和隨意的舉止,嘴里卻說道︰「華醫官不是凡俗客人,我永安堂便不以尋常之禮待客。且華醫官自稱是客,便應懂得什麼是客隨主便。」
華東陽微微一怔,隨即朗聲一笑︰「夫人好口才。」
「華醫官說我口才好,言下之意,是說我的話,沒有道理,只憑強詞奪理來自圓其說嗎?」舒娥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總是抑制不住自己的脾氣,總是要跟他爭執。
「能夠自圓其說,便不是強詞奪理。」華東陽淡淡地說道。
這下輪到舒娥無言可答。愣了片刻,舒娥突然高聲叫道︰「孫娘子……」
華東陽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大聲叫喊嚇了一跳,眉心極不自然地動了動,神色間卻是有些迫切地問道︰「你叫她……做什麼?」
舒娥不去看華東陽,只是一字一頓地說道︰「叫她來,自然是要,給華醫官看茶。」
華芙尚未答應,卻是門外有人應了一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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