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劫,罪妃三千寵 067 天牢營救(十九)--他為她受罰7000+

作者 ︰ 一梵初雲

太子的速度可真快,這靖王權勢朝中誰不忌憚,太子爺竟敢來府上搜,不怕沒能搜出她,卻驚動了皇帝,不怕皇帝問罪麼?明珠緊緊蹙著眉,還來不及細想,那侍衛又急急催促,「請姑娘隨我速速離開!」

明珠只能立即動身,上了後門的一輛普通馬車,上車時,她問,「靖王殿下可說,送我去哪里?」

「去城西的別院!」那侍衛也上了馬車,說罷,就命馬夫快走。

馬車剛出發走了幾步,就過了一個轉彎口,听得馬的一聲驚鳴,馬車被迫停下,而馬夫慌張向後對他們低呼一聲,「糟了!」

明珠一掀簾子,看到站在馬車前面的幾隊太子的人馬將他們的去路堵了個嚴實,剛想掉轉馬車頭,幾個高手跳出來,將他們的後路也給堵住了。

明珠從後窗口十幾個身強力壯的侍衛,皺緊了一雙細眉,心里暗叫不好,這麼多高手,她的元氣還未恢復,只怕寡不敵眾啊。

「來人啊,把逃犯給朕拿下!」這一聲混厚厲吼,讓明珠又是吃了一驚,怎麼皇帝也來了麼?

明珠放下後窗,來到馬車前部,拉開車簾,果真看見那一襲威武刺眼的明黃色,心里嘆了一口,如果沒有皇帝的諭旨,太子怎敢動靖王府呢?可皇帝不是一向疼愛靖王的麼,怎會讓太子逮住她呢?可她又把一件事給忘了,他們那些人可是生在帝王家,而她爹犯的可是通敵賣|國的大罪,就算皇帝再疼愛兒子,也絕不會讓他放走罪臣之女吧?

明珠咬了咬牙,事到如今,也無處可走了。听聞皇帝雖是君權獨攏,但也不是個昏君,不如向皇帝請命,也許還有一線轉機。

明珠這樣想著,捏了捏拳,跳下馬車,緩緩走到皇帝面前,朝著皇帝重重跪拜了下去,又抬起頭,身子挺得筆直筆直,清越聲音鏗鏘作響,「納蘭明珠向陛下請罪,昨夜明珠確實私闖太子府,可並非行刺。听聞太子殿下是家父通敵賣|國案的主審,明珠只是想去求太子將此事明察,再做定奪。家父一生忠君愛國,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守衛大齊疆土,明珠相信家父絕非會是叛|國|賊子。請陛下明察秋毫,還家父清白。」

皇帝緊緊抿著一張唇,眸光深遠,略過一絲憔悴之意,那樣子看在明珠眼里,皇帝似乎有些動容,皇帝也是不相信爹爹會做出叛|國的事來吧。听元芳說,皇帝只是看不慣爹爹的行事作風,只是想收了他的軍權,獨攬在自己手里,打壓下爹爹的威風,並非是要置爹爹于死地。

「罪證充足,有何可查?」太子有些緊張,沒等皇帝作出回應,卻往前站出一步,大聲對明珠喝斥道。

明珠已對太子行徑生了疑心,又見他眸中閃過慌怕之意,莫非這案子中蹊蹺頗大,真與太子撇不清關系媲?

明珠怔怔望著太子,「明珠是在請求皇帝陛下定奪。陛下都未曾開口,太子何須這般著急插話?難道說太子殿是擔心這案子查下去,查出一些人不可告人的秘密來嗎?」

「納蘭明珠,你莫要血口噴人?孤現在已是這案子的主審官,你污蔑朝中重臣,可是大罪,小心孤現在就治了你的罪!」太子憤怒的說道,拳頭已經攥緊,一張瘦長的臉頓時變得擰惡。

明珠卻一絲不畏懼他,挑高了兩條細長如柳芽的眉梢,輕輕笑了笑,酒窩淺露,噙著幾分諷刺,清潤的嗓音也抬高了幾分,「太子殿下,何必動怒?明珠可沒是太子爺,您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納蘭明珠,你……」太子勃然大怒,一只大手一下子抓住身邊侍衛的長劍,欲拔出來,當場將明珠治罪。

誰知一道青影風一般的速度躍來,一把按在了太子抓著劍柄的手上,淡淡瞥了眼跪著的明珠,明珠心里輕輕一震,不知為何,只要有他的場合,心下總是不覺安穩許多,見得他一記冷厲之色射向太子,將那被拔出些許的劍,一下子用力推進了刀鞘里,「二哥,父皇在這里,你也敢胡來?」

太子微微晃了晃神,這才想到此中厲害之處,黎傲天是含沙射影說他以下犯上,父皇在這里,竟敢私自行事。

他忙慌慌張張地去瞧皇帝臉色,只見皇帝臉色一片漆黑陰沉,兩條龍眉緊緊擰著,手中一抖,立即松了劍柄,跪下抱拳請罪,「兒子並非有意冒犯父皇!」要知道有些人一出生就得老天眷顧,例如他七弟黎傲天。同為父皇的兒子,但父皇偏偏給他這個七弟無窮無盡的偏愛。他沒這麼好命,太子之位已是僥幸得到,生怕出了什麼差池,父皇就會廢了他,另立黎傲天為太子。

「好了,起來罷。」皇帝壓著怒氣,冷瞥了一眼太子,又不動聲色地瞧了瞧黎傲天,唇上胡須微微動了動,欲開口教訓這個不听話的兒子。

「噗通」一聲,黎傲天一掀袍子,與明珠並肩,跪在了皇帝面前,袍子甩落撲起一道冷風,刮過明珠的面頰,讓她微痛。不知怎的,見他為她跪下,她有些于心不忍。

皇帝看著黎傲天,沉聲問道,「你跪下也是知罪了麼?」

黎傲天一雙黑眸緊緊盯著皇帝,一張艷色薄唇輕輕扯開,冷銳的字音被吐出來,「兒子知罪,藏匿罪臣之女,實乃大罪,請父皇責罰。但是,兒子跪下,並非單為請罪,還懇請父皇讓兒子當納蘭將軍叛國案的副審,兒子願協助二哥共同審理此案,為父皇分憂。」

皇帝深深望著他,恍恍惚惚,只覺眼前的男子不是傲天,他的七子向來倔頭倔腦,最愛與他沖撞頂嘴,能說出這種為他分憂的話,他真是想都不敢想。

他再將目光定格在明珠身上,是位了這個女人麼,這個兒子才會有如此大的變化?第一次,在太子府跪下求他放過她;第二次,在這里跪下,是為了她的父親。

這個兒子向來不愛管事,甚至不願接手他的皇位,個性雖是冷傲驕橫,但也是親兄愛弟,從未與這些兄弟之間有何爭執,現在竟為了這個丑女子,與太子較起勁來。莫非他真是愛上了納蘭明珠了?又想起傲天與明珠兒時便結下了交情,也算青梅竹馬,會不介意她容貌,而愛上她,似乎也不足為奇吧。

皇帝心想人有改變也總是好的,若是納蘭明珠能讓傲天改變一些,也是件好事。皇帝不覺笑了笑,眉間劃過父親的慈愛,「難道你有這份心,那你就與你二哥一起好好審理這個案子,將案子審個水落石出。起來罷。」又對侍衛吩咐了一聲,「將納蘭明珠押入天牢,等到納蘭將軍的案子了結,再做定奪。」

明珠心下大喜,雖然要被押入天牢,卻也無怨,再次重重給皇帝磕了個謝恩的響頭,她明白皇帝讓黎傲天當此案的副審,也就是默許給納蘭家翻案的機會!

她又朝一旁的太子看去,只見太子眉目微擰,神色里透著隱隱不安。

黎傲天卻沒有立刻起來,瞧了一眼明珠,緊緊皺著眉,又說,「父皇,兒子還有一事相求。」

「還有什麼事?」皇帝心情大好,一捋胡須問道。

「明珠她此前中了毒,現在身體尚未復原。兒子想帶她進府養傷,請求父皇暫且先別將她打入天牢。」他的聲音好似清風細雨,那樣的不輕不重,柔柔緩緩,卻是那樣強而有力地落到明珠的心房,讓她心里微微發悶。

又是為了她,他再次懇求皇帝。是否如他昨夜所說,也是對她動了心?

畢竟感情這種東西,最是難以掌握控制,今天不喜歡,未必明日不喜歡;今日喜歡,未必明日也喜歡。

莫不是他在跟她幾次短暫相處中,喜歡上她了?因為她實在找不到他那麼做的別的原因,她身上有他可圖的東西。

「大齊國法紀公正嚴明,你身為皇子,卻知法犯法?朕已經不計較你藏匿逃犯之罪,你還要將逃犯帶到府里去,大齊的法典里可有這一條?」皇帝薄怒,這個兒子實在太過荒唐,竟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無理請求?納蘭明珠現在是待罪之身,武藝高強,若是再刺殺太子怎辦?再說他將來也是要登上帝位的人,卻屢次踐踏法紀,以後朝中上下還有法紀可言,以後他登基之後又如何立威立信?

他沉了沉眉頭,「快些起來,去做你該做的事。」

說罷,皇帝就要轉過身去,誰料黎傲天暗黑著一雙陰冷的眸子,在皇帝身後冷冷說了一句,「父皇,不就是這麼狠心對待母妃的麼?把帶病的她打入牢房,否則母妃又怎會那麼早離開兒子?」

「混帳東西,你說的是什麼話?」皇帝頓時大怒,紅粗著脖子,氣得短須都翹了起來了,大喝一聲,要震破人心一般。

李公公扶攙住皇帝,一邊對皇帝說,「陛下莫動怒,對身體不好,而且靖王殿下不懂事,性子沖,亂說話。」又一邊急忙忙給黎傲天使眼色,讓他不要再氣皇上,趕緊說幾句軟話。

「兒子曾說過,納蘭明珠是兒子的女人,兒子不想她受累,有何錯?」明珠不知道黎傲天也是個拗性子的人,與他皇帝老子頂,不是找罪受麼?為了她,值得麼?更何況,她爹娘還等著他去救呢?要是他讓皇帝給罰了,哪里有時間去救她爹娘?

她忙跪上前幾步,對皇帝說,「明珠願去天牢!」說著,又要站起來,拉強著人家侍衛說,「快將我抓起來,押我去天牢,我非常喜歡天牢那個好地方。」

說著,又使勁對黎傲天眨眼,好像在跟他說,你乖啊,要听你老子的話,你老子那麼疼你,趕緊識相地認個錯就沒事了。我老爹老娘還等著你去救呢,我也正好去天牢見見他們啊。

她那麼拼命地眨眼使眼色,眨眼眨得眼皮都快抽筋了,眼球血管都要爆裂了,結果,他還是沒能弄明白。

他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偏偏硬朗地說了聲,「兒子沒錯,父皇要罰便罰吧。」

不要說皇帝被氣得直抽氣了,連明珠也要被他氣出什麼腦溢血、心血管疾病了。她真是恨鐵不成鋼啊,剛剛事情還有轉機了,一下子就被他七搞八搞就搞沒了。她的小身板硬著呢,去天牢吃點苦、受點罪,不在話下,用得著她來操心個啥。

「那你就在這里反省吧,直到你知錯了為止!」皇帝氣得眼珠子綠綠的,就跟兩眼眶里填了兩只綠毛龜一樣。隨後不再去黎傲天,轉身憤憤道,「擺架回宮!」

明珠也被強行押走,心里狠嗷了幾下,狠瞪了幾眼黎傲天那蠢孩子。

*

靖王被罰,這是靖王母妃去世後十幾年來的頭一遭。

已是入夜十分,天色昏暗,突起冽風狂舞,溫度一下子就降了下來,看似要下大雪了。

路上行人匆匆回家,街道兩旁酒肆店鋪都早早收拾了關門閉鋪,只留幽深巷子里一個跪在那里的黎傲天,巷口昏黃的燈光將他孤單蕭瑟的背影拖得很深很長。

御書房里,皇帝站在窗口,背在身後的手中執了一本書,看見不遠處宮人哆哆嗦嗦行走中,一陣狂風卷過,將手中打著的燈籠燭火吹滅,而他帶著微微渾濁的幽深眸光,也隨著那燭火暗了一暗。

「陛下。」李公公從門外進來,囁嚅地報告了聲。

皇帝沒有回過臉來,仍舊望向窗外,冷著聲說,「說吧。」

「剛剛探子來報,說……說靖王殿下仍舊跪在那里。」李公公小心翼翼地說,緊緊打量著皇帝的表情,當他說到靖王殿下仍跪著時,他看到皇帝冷嚴的側臉微微滯了滯,他知道皇帝向來是最疼愛那個孩子的。

那孩子自幼沒了母妃藍娘娘,而且藍娘娘又是皇帝最深愛的女人,怎教皇帝不多上幾分心思呢?他跟著皇帝這麼多年,怎不了解皇帝心事呢?

當初沒人人知道藍娘娘為何惹怒了皇帝,只知道在藍鳳宮內,這帝妃二人大吵了一架。當晚,藍娘娘就被皇帝打入牢中,之後從獄中出來之後,身子便愈加不行了。

皇帝想了很多法子,甚至派人四處去尋傳說中能令人起死回生的佛骨舍利,只是傳說畢竟是傳說,哪里那麼容易就能尋得。

後來,藍娘娘去世,皇帝緊緊抱著藍娘娘的遺體,哭得淚流滿面。打小便在皇帝身邊伺候的他,是第一次看見鐵面柔情的皇帝流淚。

之後,皇帝也大病了一場,一病不起,久久不能上朝。靖王殿下悄悄托他,送了封信給皇帝,大致的意思是希望皇帝能快些康復,說他不想失去了母妃,也沒有了父皇。皇帝細心收起那封信,藏在枕下,每日必看,之後在各太醫細心調養下,身體才慢慢好轉起來。

當時,他還不懂,一個小孩子的一封信怎會有如此大的力量。現在,回想起來,他算是明白了。那孩子是他與藍娘娘唯一骨血,皇帝是要親自將他培育成人,才逼迫自己快些好起來的吧。

而今天,那孩子卻戳破了皇帝心中多年的郁結。囚禁藍娘娘那件事,皇帝一直是愧疚著的,卻被孩子給說了出來,連一直最疼愛的兒子都在埋怨他,皇帝內心的痛與自責,不知比平時翻了多少倍?皇帝只是將心中的痛,撒在了那孩子身上而已。

「這天要變了,外面起了很大的風,快要下大雪了。」李公公看著冷風撩動著皇帝的花白的發與明黃的袍子,微微皺了皺眉,又不禁多說了一句,只盼皇帝早點收回懲罰。他知道皇帝懲罰那孩子,心里比誰都舍不得。

「那孩子個性與他母妃一個德性,都是一樣的倔!」皇帝長嘆了一口氣,許是寒風吹得他眼楮干澀,許是他心中想起了一些被自己封存在內心深處的人兒,李公公察覺到皇帝的眸子微微濕紅。

李公公嗓子眼也是微微的痛了一下,道,「那孩子只是個孝子,也是個情種!」

「帝王家的男人不該有情!」皇帝濃眉幾不可微地擰了下,說著慢慢轉身,繞過桌子,將手中的書冊摔在了桌上,又重哼了一聲,「是時候挫挫那孩子的氣焰了,朕實在太過慣他了!」

李公公這才明白皇帝的良苦用心,皇帝一直對靖王寄予厚望,將來扶植靖王登基是早晚的事吧。

「那讓靖王殿下跪到什麼時候,大雪可是馬上要下下來了。」李公公望了眼沉沉天色,心中仍忍不住擔心

「急什麼?還怕凍壞了他?」皇帝那雙帶著中年男人成熟氣質的黑眸中閃過一絲意味,「等吧。」

而讓李公公不明白的是,皇帝說的等究竟是等多久。

沒一會兒,外面就飄起了大雪,紛紛揚揚如鵝毛若柳絮,有些肆意地從開著的窗口飛進來,落在純藍色的花瓶上,一會就融化成了水。

李公公望了一眼外面的大雪,慢慢闔上窗,嘆了一口氣,「是今年的最後一場雪了。」

戌時十分,沈妃端了些酥點,泡了壺好茶,來到御書房。

沈妃進了門,用著帕子輕輕撢著身上的雪瓣子,嬌聲叫苦道,「外面的雪下得越發緊了,連傘也撐不住了。」

皇帝一听便听出了沈妃話中含著的意思,放下手中的奏折,微微沉著眉,「是為那逆子求情來了?」

沈妃令婢子將端著的糕點和茶壺端到皇帝面前,又盈盈一笑,讓她這個年紀的女人多了幾分俏皮,「臣妾不敢。外頭下雪了,只是擔心這天寒地凍的,把陛下給凍著了,臣妾心疼。臣妾給陛下帶了些您最愛吃的小食。」

沈妃說著,夾了一塊造型小巧的糕點往皇帝嘴里送,看著皇帝輕輕咀嚼著,她眉眼一沉,眸子微微泛紅。

皇帝連忙走過去,將她輕輕攬在懷里,「好好的,怎麼突然傷心了?」

沈妃梨花帶雨的模樣,再加上保養的十分好,像足了妙齡年紀的女子,「臣妾記得藍妃姐姐也最是喜歡吃杏仁酥,現在藍妃姐姐去了,剩下傲天一人,卻也在外頭受苦,若是藍妃姐姐在天上看到,也定是要像臣妾一樣流淚的。」

皇帝沉思了片刻,又望了一眼白玉盤中的杏仁酥,看向李公公,命令道,「李公公,把納蘭明珠放出來,讓她去告訴靖王,回家好好面壁思過,寫一封檢討書,明日早朝呈給朕。」

「奴才遵旨!」李公公揮了下手中拂塵,喜上眉梢,趕緊出門去辦事。

他這才明白,皇帝所說的等,是在等沈妃娘娘給靖王殿下求情,等一個台階給皇帝下,也就是給一個台階給靖王下。

*

黑夜迷茫中,大風狂襲,吹到身上,不禁讓明珠攏了攏領子,向外看去,到處已是漫天雪白,而這最後一場雪似要下個盡興一般,沒有打算停的樣子。

宮車的車輪 轆滾動,壓在雪上,發出哧哧聲。

明珠坐在馬車里,緊緊攥著雙手,又一次催促了前面的車夫。

「納蘭小姐,您已經催了八遍了,這雪下得急,地上雪又厚又滑,這路不好走啊,您再催,也只能這個速度啊。」車夫又耐著性子解釋了一遍。

「不好意思啊,那你小心駕車吧。」明珠有些尷尬,可嘴上這麼說,心里還是嫌馬車不夠快,可是都已經催了人家八遍了,真心不好意思再問了。就是她好意思再催,人家恐怕也不好意思回答了。

在這馬車里,可真是數著秒數過的。她真的是很擔心黎傲天,那怪物又特別怕冷,而這天卻是這麼冷,屋漏偏逢連夜雨,還下了大雪。這天寒地凍的,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在花滿樓那次那樣,被凍成了一條冰棍。

想著這些就越發焦急,她猛的一捏拳,從後窗跳飛了出去,輕輕一躍,躍上屋瓦上,對著下面的馬夫喊,「靖王殿下在靖王府的後巷,我先行一步了。」說罷,便如精靈一般飛入這茫茫白雪中,消失了蹤影。

用最快的速度奔到那個後巷中,只見那雪白的盡頭處,一團高聳,已經看不清那里面藏了個人,好似哪家的調皮小孩堆得雪人,又好似風化了的一尊石雕。

明珠心下一緊,快步走去,那一剎那,雪片飄落在她臉上,涼意如刀子般割過她臉上肌膚,然而她卻感覺不到一絲痛楚,只想快點,再快點,去瞧瞧他就好。

她撲跪在地上,一雙小手顫巍巍地伸進那團高聳的雪人堆里,又急又小心地拍落掉他頭上的厚雪,用手掌去輕柔地抹掉他臉上的雪,一張好端端的俊臉早已凍得醬紫,好似被霜打過的茄子,要奄奄一息一般。

她緊緊蹙眉,輕輕拍打著他的臉,一聲「靖王」從磕磕踫踫的唇中逸出,卻不禁哽咽住了她的喉,然而他長長密密的眼瞼緊緊垂闔著,似乎沒有听到她的聲音。

是沒听到她的聲音嗎?

「黎傲天,你醒醒……你醒醒……」大聲喊著,明珠也用力搖晃他的腦袋,不覺中,她的心越來越疼,聲音也越來越嗚咽,「黎傲天,你可別嚇我……快把眼睜開來……」

不會真的被凍死了吧?都是她害了他,要不是為了她,他也不會被罰。

想到這里,心髒像被塞進了卷筆刀里,絞的直疼。

她輕輕顫著伸出一根手指,緩緩移到他鼻下,心里一個勁地祈禱,只求他好好的。

當她手指上傳來濕熱感,她心里的石頭才平穩落地,還好,還好,還有薄弱的呼吸。

*

ps︰嗷嗷……吼一吼,菇涼們,打賞得有木有?小雲雲等得花兒都謝了啊……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重生劫,罪妃三千寵最新章節 | 重生劫,罪妃三千寵全文閱讀 | 重生劫,罪妃三千寵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