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勾心王妃 【11】生子

作者 ︰ 葉嫵色

楊女圭女圭滿臉汗珠,手撫著疼痛欲裂的月復部,「可能早產……送我……回去……」

一個俊奇的男子躍身下馬,疾速奔來,抱著她,滿目慌亂與擔憂,「深雪,怎麼回事?」

原來是呼衍揭兒救了她。

「麻煩你……送我……回去……」楊女圭女圭有氣無力地說道,唇色如霜。

「閼氏流了好多血……」真兒驚恐道丫。

「快……送我回去……」楊女圭女圭祈求地看他。

「撐著點。」呼衍揭兒握著她的手,「一定會沒事的,相信我。媲」

他不敢想象,再晚一步,那些利箭就會刺進她的身軀。

所幸來得及時,可是,禺疆在哪里?為什麼放任她被人傷害?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楊女圭女圭忍著刀絞般的月復痛,「派人去找單于……找一個最近的氈帳……再找一個接生婆……」

一陣絞痛襲來,她竭力忍著,五官皺在一起,卻無法克制地叫出聲。

呼衍揭兒抱著她狂奔,心急如焚,「撐著點,很快就到了。」

————

听到部屬稟報時,禺疆震驚異常,呆了須臾才回過神,立即飛馬趕回部落。

當他在帳外听到那淒厲的慘叫聲,他恨自己沒有好好保護她;當他看見呼衍揭兒站在床邊,他的臉立即風起雲涌,片刻後,冷硬如鐵。

呼衍揭兒為什麼在這里?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會在她身邊?

為什麼陪在她身邊的,不是自己,而是別的男人?

她躺在床上,正忍受著最劇烈、最慘烈的痛,痛得滿頭大汗。

而呼衍揭兒竟然看著自己的女人生孩子,一臉擔憂,滿目焦急,禺疆痛恨自己,百味雜陳。

楊女圭女圭覺得快被撕裂了。

那種劇烈的痛,折磨著她,考驗她的意志,可是,為什麼禺疆還沒回來?

月復部的墜感越來越強烈,痛也越來越強烈,不經意間,她看見禺疆站在帳口,一臉冰霜雪色。她淒楚地望著他,想要他陪著自己,可是,又一陣劇痛襲來……

呼衍揭兒回首,看見了禺疆,氣急敗壞地走過去,指著他的胸口,咬牙切齒道︰「假若深雪有何不測,我不會放過你!」

「單于……」楊女圭女圭忍痛叫了一聲。

「深雪被人刺殺,你怎能讓她一人……」呼衍揭兒的眼眸噴出怒火。

「我的閼氏,無須你費心。」禺疆拂開他的手。

禺疆快步走來,握著她汗濕的小手,看著她飽受折磨的樣子,心揪得緊緊的,懊悔道︰「雪,是我不好……我不該出去……」

楊女圭女圭微牽唇角,「我會等你……你和呼衍揭兒先出去……」

接生婆道︰「女人生孩子,男人不能進來,都出去。」

禺疆疼惜地看著她,「我陪著你,我說過,我會陪著你。」

她看向呼衍揭兒,「你先出去吧。」

呼衍揭兒唯有出帳等候。

擔憂她,卻無法陪著她;關心她,卻只能干著急。她的身旁不是他,是禺疆。

他的心,很酸很澀。

去年,她說過,生下孩子後就會離開禺疆,她還記得嗎?這幾個月,攣鞮氏部落發生了很多事,她和禺疆是不是也發生了什麼?他還有機會擁有她嗎?

帳內,禺疆陪著她,被她的慘叫聲嚇得心驚肉跳,六神無主。

楊女圭女圭緊緊抓著他的手,在接生婆的引導下,一次又一次地用勁、使力。

他溫柔地為她擦拭汗水,為她打氣,鼓勵她……

她痛,他亦痛;她尖叫,他心痛;她飽受折磨,他所受的煎熬不亞于她。

女人的分娩過程,他第一次見識到,被這痛苦萬分的分娩嚇得心驚膽戰。

「快了,快了,已經看到頭了,再用力,用力啊!」接生婆驚喜道。

她精疲力盡,卻只能一次次地用力。那浪潮般的痛,一***地涌來,幾乎淹沒她。

咽喉干澀疼痛,痛得快要死掉,汗水與淚水模糊了雙眼……

見她這麼辛苦、這麼痛楚,他想代她痛,卻無力為她分擔,他應該怎麼做,她才能不痛?

淚水無聲滑落,禺疆啞聲道︰「再用點力,雪,孩子快出來了……再堅持一下……」

她從沒見過他哭,想拭去他的淚水,突然,又一陣錐心的痛撕裂了她……

驟然間,楊女圭女圭感覺有一大塊東西滑落,月復部的痛有所緩解。

與此同時,響亮的啼哭聲響起,驚天動地。

接生婆抱起嬰孩,欣喜道︰「單于,是女孩。」

「我看看。」禺疆激動得無以復加,看著女兒傻笑,然後撫觸著她的額頭,淚光閃爍,憐愛道,「寶寶很漂亮,雪,謝謝你……謝謝你……」

她很累很累,慢慢闔眼。

突然,月復部再次傳來劇痛,啃噬著她,她痛得皺眉。

禺疆緊張道︰「雪,怎麼了?」

接生婆立即放下嬰孩,仔細查看著,須臾,不敢置信道︰「單于,閼氏月復中還有一個嬰孩。」

「還有一個?」禺疆又驚又喜,卻不免有所擔心。

「閼氏,再用力。」接生婆道。

又是一番痛楚與折磨,第二個嬰孩的出世,順利得多。

接生婆抱著嬰孩,興奮地笑,「是男孩,恭喜單于。」

禺疆難掩興奮,輕輕撫觸著嬰孩的小手,激動道︰「雪,兒子和我很像。」

楊女圭女圭疲憊地笑。

忽有一人闖進來,卻是呼衍揭兒。眼見她生了兩個嬰兒,他也喜不自禁,看著接生婆為嬰孩裹上小袍。

小小的女孩裹著襁褓,他對接生婆道︰「我能不能抱一下?」

禺疆錯愕,片刻後才示意接生婆。

呼衍揭兒小心翼翼地抱著嬰孩,笨拙,別扭,卻不敢馬虎大意。

禺疆見他這麼仔細,便放心了,坐在床邊,溫柔疼惜地撫著楊女圭女圭的腮,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激動與謝意,「雪,真好,我該如何謝你!」

她很累,昏昏欲睡,他的聲音漸漸遠去……

————

醒來時,楊女圭女圭已經回到單于寢帳。

帳內寧靜,只有數盞燭火幽幽地燃燒。

禺疆坐在案前,背對著她。

她靜靜地看著他,看著他的背影,滿懷柔情。

他听見輕響,見她已醒,立即走來,握住她的手,「雪,你昏睡一日一夜,現在覺得怎樣?哪里不適?」

她虛弱道︰「還好,寶寶呢?」

「寶寶很好,我讓真兒和幾個侍女照顧著,你放心。」他溫柔低語。

「一個月後,我親自照顧寶寶。」兩個孩子是早產兒,先天不足,務必仔細照顧,不能有絲毫差錯。

「你這麼虛弱,要好好歇著。」禺疆面色一沉。

「歇一個月就好了,寶寶不足月就出世,我這個當媽的當然要照顧寶寶。」

「那一月後再說。」他又自責又愧疚,「雪,我不該去打獵,不該讓你一個人……」

「不怪你,其實是我不好,不該出去……」

楊女圭女圭想起愛寧兒和呼衍揭兒,問這二人怎麼樣了。

他回道︰「今早呼衍揭兒回去了,愛寧兒……我命人看著她。」

她輕輕一嘆,「我傷害了愛寧兒,不要為難她。」

禺疆揉著她的手,勸道︰「與你無關,你不要自責。」他突然想起什麼,笑道,「雪,我為寶寶取好名字了。」

她問︰「什麼名字?」

他自豪道︰「我的兒子,叫做頭曼。」

楊女圭女圭心神一震,愣了片刻才回神,「頭曼?你的兒子?」

「我要讓我禺疆的兒子成為草原的大英雄,十年以後,我要給他一萬騎兵,讓他從小就帶兵征戰。」禺疆豪氣萬丈地說著,「我的兒子,頭曼,十歲統領一萬騎兵,帶兵隨我征戰,長大後會成為大漠南北驍勇善戰的大英雄,成為英明神武的單于。雪,你喜歡嗎?」

「喜歡……」一時之間,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這……這未免太酷了吧,這是真的嗎?

史籍記載的第一個匈奴大單于,大名鼎鼎的頭曼,是禺疆的兒子?

她的兒子?

————

四月的草原,綠意盎然,欣欣向榮,一掃冬季的肅殺與沉悶,卻仍然有些涼意。

烏絲一身素白,眉色疏淡,「閼氏調養一月余,氣色不錯,想必身子大好了。」

飛龍、雞、豬蹄、鹿、羊等等飛禽走獸輪流著吃,再虛的人也會身強力壯。

只要楊女圭女圭微皺眉頭,禺疆就會對她威逼利誘,哄她吃。

她回神,笑問︰「你約我出來,有什麼事麼?」

烏絲不語,望向一望無際的草原。

再過幾日,草原的春天真正到來,碧色綢緞上將會綻放一大片繽紛的鮮花,嬌艷芬芳。

楊女圭女圭不知道烏絲在想什麼,想起禺疆,問道︰「烏絲,你知道單于的親生阿媽是誰,請你告訴我,禺疆的阿媽到底是誰。」

烏絲面無表情,如覆冷霜,「閼氏,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因為我答應過一個人,永不泄露此事。」

「為什麼不能泄露?」楊女圭女圭大感疑惑,烏絲答應的那個人,是禺疆的阿媽嗎?

「閼氏的孩子,單于取名為頭曼,閼氏可知這個名字有何深意?」烏絲突然轉開話題,鄭重地問。

既然她不願說,楊女圭女圭想了想,就不再多問。她提起自己的兒子頭曼,想說什麼?

頭曼,這個名字的深意,楊女圭女圭知道一點,但假裝不知,問道︰「有什麼深意?」

烏絲道︰「閼氏的兒子頭曼,將會成為匈奴的大英雄,成為至高無上的匈奴大單于、偉大神武的匈奴王,統一大漠南北各部族,二十萬鐵騎橫掃千里草原,無人能敵。我們匈奴將會從頭曼開始,稱霸草原數百年,周圍的邦國無不畏懼,稱我們匈奴為‘大漠蒼狼’。」

楊女圭女圭順著她的話道︰「照這麼說,單于沒有統一草原,是單于的兒子頭曼統一了草原?」

「假若沒有單于,也就沒有頭曼的統一,沒有單于所創立的部落聯盟為基礎,頭曼不可能建立起龐大的草原帝國。」烏絲望著春光明媚的長空,金芒照在她臉上,蒼白的膚色恍若透明。

「我只想知道,禺疆到底有沒有統一匈奴?」楊女圭女圭再問一遍。

她說過,統一草原、成為匈奴王之後,他才有資格娶她。

如果他直到死都無法統一匈奴,她就一輩子無名無份?

烏絲肯定道︰「沒有。幾十年來,匈奴各部因為部落的利益結成聯盟,背信棄義是常有的事,部落聯盟並不穩固。大約十六七年前,立月兌單于說服二十個部落,集結十萬騎兵,南下侵襲,奪取水草肥美的大片草地。趙國將軍李牧很厲害,雖非驍勇善戰,卻工于心計、精于排兵布陣,千方百計地對付我們匈奴鐵騎。立月兌單于和幾個部落單于所率鐵騎大敗而回,損失慘重。此後,幾個部落單于怨怪立月兌害得他們死了很多人,不再听從立月兌的號令。」

楊女圭女圭知道趙將李牧。

李牧是戰國末期趙國杰出的軍事統帥,常年駐守北部代郡、雁門郡邊境地區防御匈奴,特別是公元前265年、公元前244年兩次擊退匈奴大軍,殲滅匈奴騎兵一二十萬人,致使匈奴十余年不敢接近趙國邊境的城邑。立月兌單于踫上李牧,肯定佔不到便宜。

「閼氏責任重大,務必協助單于,還要撫養兩個孩子,尤其是撫養未來的匈奴大單于,閼氏辛苦了。」烏絲道。

「你是通天女巫,應該可以預知未來,那你知道單于會和立月兌一樣,率軍攻趙嗎?」楊女圭女圭斂容而問。

公元前246年,匈奴入侵趙國邊境,在這場戰役中,匈奴騎兵損失十余萬。

她想知道,統帥者是誰?

烏絲木然道︰「我相信閼氏知道的比我更多。」

楊女圭女圭想想也是,自己是二十一世紀的人,專修歷史,對匈奴歷史也相當了解。

她試探道︰「烏絲,我不是匈奴人,也不是南方邦國的人,更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烏絲毫不意外,「閼氏是神女,是天界的神仙,當然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神女?天界神仙?

楊女圭女圭自嘲地笑,假如她是神仙,為什麼不能隨心所欲地回二十一世紀?

可是,現在她根本不想回二十一世紀了,她想留在禺疆身邊,見證匈奴帝國的崛起。

這片天空,高高的,藍藍的,感覺無限接近,又覺得無限遙遠,廣袤的深藍傾倒在眼眸中,心胸頓時開闊。

她已經深深地愛上這片天空,以及天空下一望無際的草原。

楊女圭女圭回神,想起出來也有一陣子了,禺疆回帳看不到她,會四處找她。

烏絲模出一樣東西,遞給楊女圭女圭,「閼氏,這串骷髏鏈子應該回到主人身邊。」

楊女圭女圭又錯愕又激動,這骷髏鏈子就是她在西安買的那串,八只象牙色的骷髏頭,精致小巧的青銅鎖,只是色澤比二十一世紀的那串來得明亮,青銅鎖的顏色也沒有那麼暗黑,為什麼會這樣?

她看向烏絲,疑惑地問︰「這骷髏鏈子為什麼在你那?」

「骷髏鏈子是閼氏之物,我只是代為保管,現在是時候還給閼氏。」

「我記得鏈子放在包里,怎麼會在你那里呢?」楊女圭女圭真的想不通。

烏絲輕闔雙眼,嘴角微動,「十八年前,我成為女巫的那日,天神交給我這串骷髏鏈子。這串骷髏鏈子由來久遠,天神說,最初並非閼氏之物,而是某人送給閼氏的信物,後來成為閼氏的護身神器。」

護身神器?

難道她楊女圭女圭真是神女?真是神仙?

太不可思議了。

骷髏鏈子帶她穿越時空來到戰國末期,來到大漠草原,這麼說,她穿越,遇到禺疆,是注定的,和禺疆的糾葛、相愛也是注定的。那麼,她是神女,禺疆又是什麼人?骷髏鏈子又是誰送給她的?

楊女圭女圭蹙眉,緊張地問︰「這骷髏鏈子是誰送給我的?烏絲,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烏絲右手抱肩,略略垂首,「我所知道的就只有這些。」

楊女圭女圭很泄氣,一到關鍵之處,烏絲總是不說,是故意不說,還是真的不知道?

烏絲目光幽深,「閼氏該回去了,也許單于正在找您。閼氏回去後,無論發生什麼事,務必冷靜。」

楊女圭女圭直覺烏絲所說的大有深意,想問清楚,卻見她走遠了。

烏絲枯瘦的身影漸行漸遠,那抹蒼白融入碧綠與湛藍的天地之間,愈顯飄忽、虛無。

————

回到寢帳,楊女圭女圭果然看見幾個護衛與侍女站在帳外,慌亂,驚懼,焦急。

真兒看見閼氏回來,激動地拉著她,「閼氏,您可終于回來了,單于……」

楊女圭女圭擺擺手,示意眾人退下,然後進帳。

原本以為迎接自己的是,禺疆狂風暴雨似的盛怒與瘋狂,卻不是。

帳內沉寂,他坐在案幾前,右手肘擱在膝蓋上,手撐著額頭,左手隨意地搭在大腿上,黑發散亂、狂野。

她覺得,他並非生氣,而是頹喪、悲傷,發生了什麼事?

隨著帳簾的晃動,明媚的春光射進帳內,他知道有人進來,站起身,平靜地看著她。

乍然見他一臉悲傷,她走過去,愧疚道︰「我只是出去一會兒……」

他看著她,眸光悲痛,黑眼泛著淚光。

楊女圭女圭心中一痛,「下不為例,你相信我,我不會離開你和孩子。」

禺疆驟然抱她,沉痛道︰「不,我該死……瞳瞳不見了……」

「瞳瞳不見了?」楊女圭女圭震驚地推開他,心慌意亂地問,「怎麼會不見了?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他也方寸大亂,不再是尋常時候的冷靜樣子。

瞳瞳出世才一個多月,假若被壞人抱走,還能活命嗎?

什麼人抱走瞳瞳?為什麼這麼做?

忽然,她想起不久前烏絲說的那句話︰閼氏回去後,無論發生什麼事,務必冷靜。

原來,烏絲早已料到瞳瞳被人抱走。那麼,烏絲知道瞳瞳被誰抱走的?

對,一定要冷靜,切不可急躁。

兩個孩子有單獨的寢帳,緊挨著單于寢帳,四個侍女和兩個女乃娘輪流照看,一切大小事務皆向真兒稟報。

白日,楊女圭女圭親自照顧孩子,夜晚由女乃娘照顧孩子。

今日,她只是外出一會兒,想不到天瞳就被人抱走,如此看來,抱走天瞳的人早有預謀。

楊女圭女圭想了想,問道︰「什麼時候發現瞳瞳不見的?當時誰在寢帳?」

「真兒不在,兩個侍女說看見一個蒙面人進來,正要喊人,就被那蒙面人擊暈,醒來後瞳瞳就不見了。」禺疆的眼中掠起一抹陰森、冷酷的光,「我已經派人四處追查,假如瞳瞳有任何損傷,我一定砍了他!」

「那人為什麼抱走瞳瞳,而不是抱走頭曼?有什麼目的?」她尋思道。

「我也覺得奇怪,今日你和真兒都不在帳內,我也外出了,是一個下手的好時機。抱走瞳瞳的人,應該是部落里的人,或者盯梢我們已經有一段日子。」禺疆挑眉,殺機迸射。

「不出兩日,抱走瞳瞳的人就會自動現身。」她莞爾一笑。

禺疆擁她入懷,目光灼灼,「為什麼?瞳瞳不會有危險嗎?難道你知道是誰抱走瞳瞳?快告訴我。」

楊女圭女圭的眼眸清亮如水,「這人抱走瞳瞳,目的是以瞳瞳要挾我們,應該不會對瞳瞳怎樣。如果那人有意害瞳瞳,那就不太好辦了……」

他心中一動,攬在她腰間的雙臂驀然一緊,激動道︰「一定是愛寧兒!她想報仇,她要害死瞳瞳,一定是她!」

話落,他憤恨難忍,沖出寢帳。

她眼疾手快地拉住他,「不一定是愛寧兒,假如真是她抱走瞳瞳,我們更不能沖動,這樣會打草驚蛇。」

禺疆轉念一想,覺得她說的很對,不能沖動行事。

一個月前,愛寧兒孤身一人離開,不知去向。她一定不甘心,這才回來報仇,抱走瞳瞳。

楊女圭女圭憂心忡忡地想,如果愛寧兒有意藏起來,並不容易找到她,而瞳瞳那麼小,體弱難養,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憂,這如何是好?

他一字一字咬牙道︰「你放心,我一定盡快找到愛寧兒,不會讓瞳瞳有事!」

————

然而,他們猜錯了。

次日黃昏,呼衍氏部落來了兩個護衛打扮的年輕男子。

他們聲稱奉單于之命來說,天瞳居次在呼衍氏部落,安然無恙,單于會仔細照顧小居次。如果想接回居次,就請深雪閼氏親自去呼衍氏部落。

楊女圭女圭疑惑地問道︰「呼衍氏部落距這兒至少有三日的路程,難道你們是飛來的?」

一個護衛回道︰「閼氏聰慧,我們單于料到閼氏有此一問,不瞞閼氏,我們在攣鞮氏部落五十里外听命行事,其他三人快馬加鞭送小居次回去。」

洛桑帶呼衍氏部落兩個護衛下去歇息,所有人退出去,議事大帳只剩下單于和閼氏。

禺疆背對著她,給她一個冰涼的脊背。

青銅獸頭油燈幽幽地燃燒,燭影輕晃。

「你不讓我一個人去,是不是?」她看著他僵硬的脊背。

「是!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除非我陪你一起去!」語聲冷冽。

帳內壓抑,空氣好像凝固了。

楊女圭女圭從身後摟著他,臉頰貼在他的背上,「呼衍揭兒說了,你不能去,否則瞳瞳會有危險。」

他冷沉道︰「正因為如此,我更不能讓你去!」

「你擔心什麼?」

「我擔心什麼?」禺疆冷冷地笑,「我擔心你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他不是這樣的人。」她低聲道。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他霍然轉身,握著她的細肩,冷硬道,「呼衍揭兒部署周密,一旦你去了,就不會放你回來!」

楊女圭女圭莞爾一笑,「那你就把我搶回來。」

他心中一暖,面色卻仍然冷沉如鐵,「我不會讓你離開我,更不會讓你以身犯險。我有把握搶你回來,但那樣不是太費力了嗎?我們一起去,我就不相信,呼衍揭兒會為了瞳瞳而不顧部民的生死。」

她心神一緊,他的意思是,他會率兵去呼衍氏部落把瞳瞳搶回來?

如此,豈不是又要打仗?

「不行,呼衍揭兒吃軟不吃硬,把他逼急了,瞳瞳會有危險。」她竭力說服他,「如果我去一趟就可以把瞳瞳接回來,為什麼一定要打?」

「可是,他一定不會放你回來,他對你……」禺疆眉峰如刀,不自覺地用力握著她的肩。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嗎?」楊女圭女圭楚楚地看著他,秋水明眸泛著情意。

「我信你,但我不信呼衍揭兒……」他撫觸著她的腮,感受到她對自己的情,驚喜交加。

「我保證,我一定回來!即使他不放我走,我也有辦法逃出來,你相信我。」

他知道,以她的聰慧,逃走並非難事。

即使他不答應,她也堅決這麼做。如果呼衍揭兒敢動她一根毫毛,他絕不會放過他。

翌日,楊女圭女圭啟程前往呼衍氏部落,麥聖率一百騎兵保護閼氏。

禺疆目送她離去,看著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草原的盡頭,黑眸冷冽得有如千年寒冰,對站在後面的洛桑吩咐道︰「立刻召集騎兵,天黑之前集合!」

————

三日後,楊女圭女圭抵達呼衍氏部落。

距離呼衍氏部落一百里處,呼衍揭兒親自迎接她。

她勒馬,看著他,他眼中的期盼瞬間轉化為淡淡的笑意,清俊的眼楮已然不再清澈。

他語含關懷,「閼氏一路辛苦了。」

她不理會,冷冷掃他一眼,一抖馬鞭,往前沖去。

呼衍揭兒不以為意,干笑兩聲,策馬跟上。

行至營帳區,他帶她單于寢帳,擺手邀請她進去,「瞳瞳在里面。」

終于見到女兒,她疼惜地抱起來,察看女兒是否有什麼損傷。

三日顛簸,一路風塵,瞳瞳還這麼小,怎麼禁受得住?

瞳瞳正睡著,紅潤的臉蛋,小巧的鼻子,粉女敕的嘴唇,吹彈可破的肌膚……母愛泛濫,可是她最終放下女兒,讓女兒繼續睡。

倏然,一道黑影自覆蓋下來,她知道身後站著的就是呼衍揭兒。

一想到就是他抱走瞳瞳,她怒火上升,站起身,卻沒想到——

呼衍揭兒伸臂將她帶向懷中,緊緊地抱著她,力道奇大,她拼力掙扎也掙不開。他的熱唇燙著她的唇,仿佛帶著烈火,她左閃右避,他只能吻她的臉腮、耳垂,不屈不饒地追逐著她的甜美與柔軟。

**哎喲,揭兒太熱情了,女圭女圭腫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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