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婢的及時出現,我總算得以有顏面地走進了焱采宮,在路過值守的天兵時,咬牙看了他們一人一眼,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我不是君子,頂多十天!」
天兵悶著,不答話。
入了焱采宮,仙婢二話不說徑直將我往火夕的住處帶。
此仙婢心性善良純真,當初頭一回焱采宮成為火夕的座下童子時便是她引著我又是沐浴又是熟悉規矩的,十分好相處。
都說仙族狡詐,其實也不盡如此。
路上我問她︰「神君的傷勢如何了?」
仙婢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流錦你去了就知道了。」
去到火夕的寢殿時,他的床頭正點著一盞青燈,裊裊青煙正自那燈里飄散出來,看似安寧實則又頗為詭異。
火夕正一聲不吭地睡在床榻上,雙目緊闔,面色慘白。
一見他如此,突然眉心便莫名其妙地開始突突跳。我戳了戳眉心,討好地看向仙婢,笑道︰「原來神君已經睡著了,那我便不好打擾了,明日再來服侍他。」
仙婢面上毫無一點玩笑的神色,道︰「神君是一直未曾醒來。司醫神君說神君傷勢太重,元神已不穩,能求得三清太上老君以安神燈守住神君元神七七四十九日已是極限。」
「怎會這樣?這九重天不是一向靈丹妙藥甚多麼,何以會治不好他?」我問。況且,妖王那麟角穿透火夕的胸膛所造成的傷並非致命傷,且兩人性同屬火,沒有相克,如何都不可能會到這般境地的。
仙婢嘆道︰「這個我哪里曉得。我只曉得在這九重天上,就屬司醫神君的丹藥最靈,連司醫神君都說暫時無策,只能讓太上老君保住神君的元神,自己一心在司醫神殿鑽研救治之法。若不是眼下西天佛祖去東極與幾位四海八荒剛出關的尊神帝君下棋飲茶了,恐怕天帝早去向西天佛祖尋求幫助了。」
眉心一直跳個不停,我用力捶了幾下,可還是止不住地跳。
火夕這廝平時以欺辱打磨我為樂,且又是仙族,與我們魔族勢不兩立。而今這貨算是遭了報應。
死了便死了罷,若是我將此消息帶回去給父尊知道,指不定父尊會心情爽朗一陣子。
可是,看著他緊闔的眼皮下綿延出彎長的睫羽,死寂地動也不曾動一下,我忽而又覺得有些可惜。只因他生了一雙好看的鳳目。
此時仙婢忽而看著我又道︰「前幾日,神君並未完全失去意識。夜里,會醒來幾趟,迷迷糊糊叫的……是流錦你的名字。」
我心下一沉,無法言語。
這廝……莫不是連在睡夢里都想打壓欺辱我罷……難怪前幾日夜里他給我的那火雲鳳凰簪老是將我燙醒,睡得也不安穩。
我抬手模了模頭,發間的簪子還在,但就是不再發燙了,如眼前睡著的火夕一般,要死要死的。
思量了下,我抬腳便往外走去。
仙婢忙拉住了我問︰「你要上哪兒去呀?」
我老實道︰「找司醫神君,總會找到辦法醫他的。」
仙婢忙示意我看看外面的天色,道︰「現在這個時辰你去找司醫神君做什麼,你一個小小的童子還進不了司醫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