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智淡定如我……睿智淡定如我……莫急……莫急……
我在火夕床頭踱了幾圈,不曉得是那青燈騰出的青煙擾亂了我還是我擾亂了青煙。我想不出個法子來,便問仙婢︰「那你說該怎麼辦?!」
仙婢想了想,在我耳邊耳語了幾句。
我當下決定︰「成,那便再等一晚。我今晚就候在這里,姑姑你若是乏了且出去罷。」
仙婢走後,這偌大的寢殿也便只有我與火夕二人。我不跟他客氣,一坐在他的床榻上,即便是殿內只有一盞清幽黯淡的青燈,我也能清清楚楚看見他的模樣。
他長發如墨一般暈染在枕上。
我百無聊賴,索性捏訣變出一把梳子,抓起他的頭發替他梳了起來。人界死人下葬之前,不是都還要化化妝理理發什麼的麼。
我邊梳邊道︰「好歹你也是個火神,火神噴火不是頂厲害嗎,卻被一只麒麟獸給傷著了委實很丟面子……若要是曉得你要掛了,讓你掛在妖界也便罷了,還白遭我辛苦一趟讓人送你回來。」
見他睫羽實在很彎很長,我便又變了一把小梳子替他梳睫羽,再道︰「我老實問你,在妖界時你擋在我前面讓我快走,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我很認真地看著火夕慘白的面容,他不回答我。他眉頭一直有些攏起,我伸出食指去撫了撫,幫他撫平,道︰「你若是真心的,這回即便是上天入地,我也定救你。」
火夕仍舊是不回答我。
我倏地想起了,忙抬手往發間,抽出了當初他給我那支火雲鳳凰簪,放到他枕頭底下。我邊蹲坐在床腳處邊想,這廝的東西再貴重,我都不要了。
不敢要。
若是火夕當真死了,他那發簪有些靈性想拉個墊背的也將我燙死了怎麼辦?我將發簪放于火夕的枕頭底下,真希望那發簪也能像燙我那般,半夜就將火夕燙醒了來。
然我曉得,這不大現實。
我就這般靠著他的床榻闔了半夜的瞌睡,直到第二日卯日星君當值將日頭拋了出來。
門應聲而開,眼前的光線頓覺強烈了不少,刺得我雙目發疼。我從睡夢中迷迷糊糊地清醒了過來,入眼一襲金錦色裙擺。
我緩緩抬頭看去,卻見是一美仙子。
風情萬千的鳳目半垂,鼻梁自有一股流線美,水潤的櫻唇,削尖的下巴,五官看起來十分精美,但就是神色驕傲了些。
對此美仙子,我想我還是有些印象,而她似也沒忘記我。
這美仙子不是別個,正正是鳳族的畫瀲仙子,火夕的未婚妻。
她見了我,鳳眸微微一眯︰「是你?」瞧她那不小心泄露的凶煞之氣就曉得,定是還在對上次來焱采宮,被我說火夕在于別的仙子雙修一事而對我懷恨在心。
我揉了揉被這畫瀲仙子一身的金光寶氣扎酸了的眼楮,道︰「對呀,是我呀~」她與火夕同屬鳥兒,怎的差別就如此之大。
一個亮閃閃的生怕晃不瞎別人的眼,一個暗沉沉的生怕嚇不破別人的膽。
關于火夕是鳥兒一事,早在妖界時我便已經知道了。那時他隨手扔出的帶著火光的翎羽,他不是鳥兒那哪里來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