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不見,他的病竟似重了許多,不同于晏那令人想入非非耳熱心跳的虐容,雪澈的病容便似弱柳扶風,我見憂憐。花解語有些不忍的別了眼,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一步,模了模茶壺尚溫,就提壺斟出半盞茶來,推到他手邊,雪澈接了,微抿了一口,才勉強抑了那咳,抬眼看她。
雪澈容貌本就清美無儔,又偏生了一對秋水無塵的杏眼,方才那一番咳,直咳得淚光閃閃。整個人都帶著不食人間煙火般的空渺之氣,便似空山新雨之後的一株蘭花,美極清極,謫仙一般。花解語不敢多看,急福身道︰「雪公子,幻公子打發我送帕子過來。」
雪澈神情中略過一絲微不可察的自嘲,隨即道︰「好,放下,你去吧。」
花解語急應聲道︰「是。」一邊轉身。她已經走到門口,雪澈卻又道︰「等一下。」
她轉回來,雪澈似乎十分猶豫,凝眉看她,清亮的杏眼黑白分明,好一會兒,才微微苦笑,道︰「解語,你可願替我到湛然房中去一趟?」
他似乎十分不願,卻終于還是說了出來,不是吩咐,卻是問「你可願」,甚至不肯隨便找個由頭。花解語毫不懷疑,如果她說不願,他也不會怎樣,就算受了罰,也不會怨她……可是看著他蒼白容顏,她竟怎麼都不忍心,她很願相信他確有不得已的苦衷。于是,她終于還是道︰「是。」
雪澈略彎唇,似乎想給她一個笑,卻又抑在一聲悶咳里,抑了抑,才低聲道︰「左手邊那間就是。」
花解語應了,看他似乎沒有別的吩咐,就退了出來,隨手幫他帶上了門。忍不住就想,第四個了,終于輪到那個慣會裝模做樣的無賴了……就算她只是一個練習的道具又怎樣,當道具帶著完全看戲的心情,就算他是傾國容色,也不過是在做戲……倒要看看他會用甚麼方法來「色誘」她?
帶著這樣的心情敲了幾下門,卻沒人應聲,花解語又敲了幾下,仍舊沒人理會。那心情居然有點兒……大失所望?她實在有點兒好笑,咬著唇角轉回身,左右看了幾眼,忽然發現,她好像迷路了……要從這兒走,她完全不知要怎麼離開攬秀園。難道要退回到雪澈那兒?
花解語轉頭看去,忽然發現,似乎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她已經不太能確定哪間是雪澈的屋子了,虧她一路用心記憶,現在卻似乎所有的都變了。攬秀園所有的屋子之間都挨的很遠,中間又有草木之類相隔,景物略變,就有些暈頭轉向。
花解語茫然的東張西望,實在有點兒犯愁,又沒膽子亂走。正躊躇之際,忽听身後有人笑道︰「這麼巧?」
花解語嚇了一跳,側頭時,便迎上一張燦爛的笑臉,他仍舊笑的晴天麗日,負了手,一臉「我在看風景」的模樣,學著她東張西望,她居然完全不知道他甚麼時候從屋子里出來的。花解語無語的瞪他,他這才轉頭向她一笑,黑眸中俱是促狹︰「這會兒是不是就很想見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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