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顏禍水,面首三千 第101章︰為男人而戰(6000+)

作者 ︰ 百里砂

不管她怎樣想,福臨公主之勢此時正如日中天。雖然尚未加封太子,但一句「代帝執掌後宮,一應事務俱可自專」已經是莫大的權利與認可,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花解語才終于明白了這個聖旨的意義丫。

後宮之中,除了謹王懷王這種嫡系親王,其它的文武百官是不許隨意進入的,可是現在既然福臨公主「一應事務俱可自專」,百官的名帖自然有如雪片般的飛了進來。

花解語仍舊擁有小妖或者小百姓的思想,從來不覺得見官是樁樂事,再加上自上次洛神園一戰之後,正沒日沒夜的苦練心法,想著早一點控制身上的靈力……一見之下便頭大如斗,等到問過陳公公,知道不見也可以之後,便樂的一律不見。

見了哪個跟不見哪個,都會是一個話題,但一律不見,人人都一樣,反而彼此輕松。到了這種時候,百官的智慧終于體現了出來,于是很快,鳳棲宮收到了一大堆薦書,薦人或者自薦,且薦書上,無一例外的附上了繪制精美的男子畫像。

花解語不得不對帝王心術再次嘆服,女皇把雪澈封了官,然後著他「仍居鳳棲宮」,就等于跟百官說,福臨公主大了,要娶親了,當官的也可以嫁公主哦親,正位虛懸哦親……于是百官們迅速的心領神會了……到了這種時候,花解語早已經郁悶不起來了,幾乎有些啼笑皆非。雖然仍舊一律不理不回,但沒事欣賞一下大美男中美男和小美男們,也有趣的很。

湛然走進去的時候,她正趴在桌上,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湛然叉腰看了她許久,才皮笑肉不笑的道︰「公主看到什麼絕品貨色了,高興成這樣?」

花解語捂著肚子看他,仍舊忍不住笑,他便挑眉道︰「何必小氣?是什麼樣的美男子,給我見識一下?」

花解語笑道︰「那你直接去看雪澈不就好了?」

湛然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為什麼單提雪澈?媲」

「誒?」花解語一臉無辜︰「因為雪澈是皇上親賜的啊!那是我鳳棲宮的人嘛!要你看旁人,旁人也得肯給你看才成啊!」

「你,你還提這茬……」明知她是故意逗他,湛然還是氣大了︰「我遲早有一天被你氣到嘔血。」

花解語笑吟吟的眨眨眼楮︰「還是不要了,不然會有狗出來咬你的。」

湛然愣了一愣,才猛然會意她說的是凶獸杌,一時又是無言又是好笑︰「這種事你也敢拿來開玩笑!」

花解語只是笑,湛然嘆了口氣,坐下來︰「到底什麼事這麼開心?」

她忍不住笑道︰「你好八卦。」一邊就把手里的薦書給了他︰「我不是開心,我是真的覺得好笑,這家伙兒子才十二歲,他居然說他‘好生養’,這大概是個武官,這種話也寫上來,笑死人了。」

湛然瞥了兩眼,也忍不住好笑,看她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又忍不住抬手在她頭上敲了一下︰「笨蛋,就算大字不識的武官,家里也養著一百個才高八斗的先生,怎會犯這麼明顯的錯誤?現在你這個長公主正紅的發紫,偏偏誰也不見,誰的信也不回,與誰都不近,與誰也不遠,大家拍馬屁都找不到門兒,所以你看到沒,這些薦書或雅或俗,或莊或諧,甚至這些男子都是各個不同,這是在試探公主殿下的口味呢!」

花解語愣住,眨巴著大眼楮看他,湛然笑續道︰「你進宮以來,做過最大的事,除了上次勇救聖駕,就是洛神園了,洛神園是做甚麼的想來已經不是秘密……不然你以為這些人為何不送珠寶不送華服首飾,只送這些男人進來?」

難道長公主愛男色的消息已經傳遍天下了麼?花解語頓時就笑不出了,伏在桌上,原來看似平常的事情里,樁樁件件都有文章,虧她還當成笑話看。現在再細想一想,女皇這個「代帝執掌後宮,一應事務俱可自專」其實甚為陰險,當初女皇中毒的時候,她當眾立誓,斥退百官,風光一時無兩,所以女皇便索性再推一把,生生把她推到了風頭上。若有一時行差踏錯,或者別的什麼,自然就可以扣上一頂辜負聖恩的帽子。

她眉頭緊鎖,湛然瞥了她幾眼,道︰「你有甚麼打算?」花解語一怔,下意識的轉眼,他便一笑︰「放心,咱們也不是吃素的,書房寢宮都細細清掃過了。若在自己宮里還不能有個放心說話的地方,那活著還有甚麼意思。」

話雖如此,最關鍵的話還是能不說就不說比較保險。花解語點了點頭,然後又搖頭︰「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本來並不想進宮的,可是那時不能往後退,就只好迎上去。不想得罪大燕天家,就只好身入其中,可是現在我才發現,我好像越陷越深了,將來只怕月兌身不易。」

湛然笑了一笑︰「我只怕你樂在其中樂不思屬,只要你想月兌身,那還不容易?但是暫時而言,皇宮還是個好地方,走一步,看一步,先把靈力提升上來再說。」

「哦!」花解語猛然想到,急拉過湛然來在桌前坐下︰「說到靈力,你趕緊幫我畫一張畫像,就畫流羽。那心法,我有好幾個地方不太明白。」

湛然盯了她一眼,卻也沒說什麼,便順從的坐下,刷刷幾筆勾勒出一個雛形,一邊道︰「何必找,讓人在洛神園守著就好。流羽既然是為了寒潭而來,那一定還會回來的。」

「我知道,」花解語想了想,「湛然,你當初留在洛神園,是為了什麼?」

他挑眉︰「明知故問。」

她正色道︰「真的?」

湛然無奈了︰「比真金還真。」

花解語點了點頭,自言自語的︰「雪澈是為了三生珠……不不,他說的是受人所托,三生珠只是恰好遇到。至于其它人,難道真的都是為了寒潭?」她轉回來,看著湛然︰「夙妍也醒了,我決定今天晚上設宴,然後好好的問問大家,你幫我瞧著,哪個可能說謊,哪個可能尚有隱情……」隨手拍拍他肩,就轉身出去吩咐了。

這種大婦既然面對眾小妾的感覺是怎麼回事?湛然有點苦惱的捏著下巴,然後自嘲的搖了搖頭,仍舊低頭畫像。

…………

其實坦白說,拋開那些宮闈官司不談,此時的日子,的確比在洛神園輕松許多,隨著花解語的地位水漲船高,鳳棲宮的下人也越來越听話。

于是花解語一聲令下,宴席便擺了上來,不止洛神園諸男子,連先生和王先生也在被邀之列。可是所有人都齊了,唯獨不見雪澈。吩咐在宮中找了兩圈仍是不見。

雪澈在皇宮,如果要離開鳳棲宮,只可能去太醫院,因為他名義上是太醫院的人,而太醫院的藥房中網羅天下奇珍,雪澈也很感興趣。可是他平時去都會知會花解語,最多一兩個時辰就回來了,怎可能逗留這麼久?

可再打發人去太醫院找了一圈,仍舊不見人影,花解語這才急了。幾人守著滿桌佳肴枯等,王先生一向喜歡推究旁人心思,忽然低聲道︰「平安公主的旨意,是怎麼下的?可曾要她即日離京?」

花解語並未留意這個,可是她記心極好,既然听過,便不會忘,道︰「不是,沒提這個。」

「那就對了。」王先生道︰「只怕問題是出在平安公主身上,這即日離京,跟什麼都不寫,學問可大的很哪!公主,你現在去皇上那兒,只怕還能見到……希望他們走的沒這麼快。」

花解語對王先生的本事素來信服,雖然並沒想通,卻立刻站起急步走了出去。不知是不是她運氣實在太好,居然真的把平安公主堵在了御書房門口,平安公主要帶雪澈出宮,而皇上居然答應了。

自從平安公主被下了流放的旨意之後,花解語就再也沒見過她。原本還會同情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受此打擊,後來推敲到女皇的居心之後,就連這絲同情心也沒了。卻怎麼都沒料到,聖旨下的很巧妙,並未要平安公主「即日」離京,這中間的學問就大了。那平安公主自小嬌養慣了,又問心無愧,怎可能這麼容易就听話,自然要撒嬌耍賴鬧個不休,就算不能更改旨意,也要想法設法拖延,最好能拖延個十年八年,反正也不會有人敢追究。

平安公主不可能明白女皇的打算,就算明白也絕對不想被流放,莫名的遭此劫難,直恨的咬牙切齒,當然是把這筆帳記到了花解語頭上。可是現在的鳳棲宮今非昔比,她一個失勢公主要下黑手實在太不容易,到最後平安公主也學乖了,既然已經知道聖旨不能改,憤恨之下,只想著最後咬花解語一口,竟直求到女王駕前,只說是最後的願望,要帶走神醫雪澈。其實甚麼神醫,都只是個幌子,她擺明是為了泄憤,要了雪澈去,還不知要怎麼折磨他。而女皇許是心有愧疚,明知如此,卻仍是答應了……雪澈還是她的救命恩人呢!

…………

見到雪澈的時候,他已經被人綁起,堵住了嘴巴,猶一臉憤怒,花解語神情一冷,想也不想的上前,直接抓起那兩個押著他的宮人,便一把擲了出去,直擲出了數尺,慘叫一聲,摔在地上。一邊捏斷了繩索,抽開了雪澈臉上的帕子。一看他臉上手上俱是青紫傷痕,顯然經過了一番掙扎,花解語心頭便如火燒了一般,滿腔怒火壓都壓不住。

平安公主猝不及妨,嚇了一跳,道︰「你……」

花解語哪還等她開口,想也不想的回頭,左右開弓,便是狠狠的兩個大嘴巴。

其實在路上的時候,她已經想明白了連先生的話,也想明白了這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可是並沒有人知道,她已經知道了,所以她現在只不過是打了兩個宮人和一個已經貶為庶民的公主,其它的甚麼事非,甚麼女皇旨意,她全不知道,自然就找不到她甚麼錯……

動到花解語身邊的人,這無疑是她的逆鱗,她尚未把女皇當做親人時,遇到弒母之人且會激動義憤挺身而出……更何況,雪澈在她心里,是她的朋友亦是她的家人?動她的家人,就是她的敵人,管她是甚麼女皇公主還是甚麼不懂事的小姑娘?再說,即便平安公主真的她是不懂事的小姑娘,如此殘忍惡毒,也早該有個人好好的教訓教訓她,給她兩個大嘴巴,讓她清醒清醒!

平安公主是真的嚇呆了,竟忘記了她最大的武器是女皇的旨意,尖聲道︰「你敢打我,你這個野女人……」

她揚手又是一個巴掌,淡聲道︰「為何不敢?你一個小小民女竟敢入宮挾持侍中大人,漫罵當朝公主,你可知這是死罪!」

平安公主一愣,一時不知要怎麼答,急道︰「你……」

里面的女皇終于听不下去,朗聲道︰「鬧夠了沒有,進來罷!」

花解語握住了雪澈的手,昂然直入,女皇道︰「平安……」忽悟她已經不是公主,再稱封號不妥,便改口道︰「語思孤身一人……」

一听這話頭,花解語便暗中咬牙,松開雪澈的手,折身跪下,昂然道︰「皇上,請為福臨做主!雪澈是我鳳棲宮的人,且是皇上親封的太醫院侍中,燕語思一介庶民,居然在皇宮中生事,無緣無故讓人把他抓走,且不知會與我……現在皇上也看到了,她居然對他繩索加身,橫加折辱……皇宮之中,居然會發生這種事,福臨深覺慚愧,如此恥辱,福臨絕不能忍,求皇上允許福臨將燕語思賜死!」

她這番話,在來的話上就反復想好了,看似句句無心,卻句句扣緊了皇上的聖旨。聖旨之外的事情,卻半字未提。庶民是皇上親貶的,太醫院侍中也是皇上親封的,而花解語既然已經加封聖尊一品護國公主,且「代帝執掌後宮,一應事務俱可自專」……那別說處死一個半個的庶民,就算處死十個八個的男妃,都不必稟報皇上,就可以直接行事。

這與其說是她在求皇上點頭,不如說她在逼皇上做一個抉擇,是維持聖旨中所述,維持皇室尊嚴進而維護福臨,還是自打嘴巴維護平安公主……

而皇上,對這一點十分清楚。她自然明白怎樣的抉擇最有利,可是花解語為了一個雪澈而不惜如此,卻讓她非常非常的不快。室中瞬時就是一靜,女皇低頭看著她,花解語也昂然抬頭,看著她……所為雖然不同,但兩人無疑都是強者。

女皇終于緩緩的低頭,端起了桌上的茶杯,略略刮了一下,呷了一口,動作雍容自然,茶杯輕叩聲中,室中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就這麼輕松消散了,在控制氣氛上,女皇顯然比花解語更高明。

花解語亦略略斂睫,卻仍是暗中戒備。女皇終于放下了茶杯,含笑道︰「福臨果然多情。連宮里一個小小的侍中,也這般在意……不若朕送你十個八個侍中,讓你養在宮中,可好?」

這話其實就等于是在說,雪澈就給了平安公主,然後朕再挑十個美男子賠你可好?其實女皇也很為難,她看的出花解語在意的不是容貌,而是雪澈其人,可是偏生是她親口把雪澈送出,沒想到花解語來的這麼快,更沒想到花解語反應這麼大……做皇帝的出爾反爾,實在有點兒說不過去。何況對平安公主,她也的確心疼。

這對于皇上,已經是絕大的讓步,可是花解語並不想買帳,昂起了頭,她淡聲道︰「皇上,雪澈是福臨的朋友,福臨自然十分在意,何況雪澈醫術通神,這是皇上親自試過的。休說十個八個,就算有一百個太醫令,只怕也抵不過罷?」

花解語這回是真的氣大了,這話說的忿忿,並未仔細斟酌,其意直指皇上忘恩負義。她卻忘記了,眼前之人是君臨天下的女皇,雪澈醫術再好,在她眼中也不過是一個好御醫,說到底,仍舊是個奴才,又怎談的上「恩」字?

女皇皺起了眉,索性直說道︰「語思孤身前往西華,身邊多一個人照應,也不枉母女一場。」

花解語沒想到她說的這麼清楚,女皇居然仍是說了出來,一時咬碎銀牙,盡量平著聲音道︰「古往今來,向來從不曾听聞流放之人身邊帶著御醫。皇上若是不舍得皇妹,何不將她留在宮中?」

陳公公和江公公一直站在門邊,早就听的急了,不住向花解語使眼色,她卻全不在意。女皇也有些怒了,銳聲道︰「既然從未有,那便自朕而始。」

話已經說到這一步,花解語也顧不得其它,一橫心,便道︰「皇上仁慈,既有憐惜幼女遠離之心,又怎忍長女夫妻分離?」

女皇倒是一怔,她在位幾十年,城府深沉遠非花解語可比,雖然被她明里暗里連番頂撞十分氣憤,卻遠沒有到失去理智的程度,更多的是在試她的心思。若是花解語所言是實,那長公主房中之人,是無論如何不可能再賜予旁人了,即使不實,她不惜以此節留住雪澈,那若再硬將他賜出,也是不妥。

陳公公看女皇沉吟,乍著膽子插言道︰「神臨公主,怎麼這樣的喜事,不同母皇說?」

花解語強咽了一口氣,借坡下驢︰「不過是小事,皇上事忙,尚未來的及稟報。」

女皇偏了偏頭,竟有些猶豫,可是看到平安公主依在門邊,兩邊臉高高的腫了起來,一臉淒惶,那般驕縱的人此時竟一句不敢插言……又不由得有些薄怒,緩緩的道︰「朕一再提及,要將這些人賞了你,福臨卻處處推托,這回卻不知為何竟自行收了?」

花解語微微一笑︰「日久生情,水到渠成,讓皇上見笑了。」

事已至此,女皇只得道︰「也罷了。我家福臨既已經收了,朕難道還能棒打鴛鴦不成?」

花解語急謝恩道︰「多謝皇上成全。」

這一句話一說,母慈子孝的氣氛便又回來了,至于平安公主的心情,誰還會去管她。花解語又說了幾句,便拉著雪澈辭出,看皇上遙遙看了過來,索性一把抓過雪澈,就在他唇上啄了一下,一邊回眸一笑,「陳公公,江公公,今個亥時後鳳棲宮晚宴,還請兩位過來熱鬧熱鬧。」

陳公公與江公公連道恭喜,又道不敢。花解語這才拉著雪澈離開了。

…………

今天這一場大鬧,實在是從所未有,直走出數十步,花解語仍舊有些發抖,少少的緊張,更多的是寒心與氣憤。雪澈自被她拉入殿中,就一直不曾開口,被花解語吻過之後更如泥塑木雕一般,花解語看四下無人,這才悄聲道︰「對不起。」

雪澈默然,她又道︰「你沒事吧?」雪澈搖了搖頭,花解語有些不安,小聲道︰「你在生氣?」

他似乎沉吟,終于側頭看了她一眼,秋水無塵的杏眼中俱是溫柔︰「語兒,我並沒對你說謝謝,你為何要對我說對不起?」

她一怔,他忽然反握了過來,將她的手拉在胸口︰「雪澈唯願彼此知心,得成眷屬,今日心滿意足,開心還來不及,為何要生氣?」

花解語頓時傻了︰「可是……」

雪澈一笑︰「公主殿下金口,當今天子親證,難道公主還要反悔不成?」

她仍舊發傻,「可是……可是……事急……吶個……從權……」

雪澈的瞳仁漸漸失去了顏色,花解語忽然覺得不妥,緊急補救︰「我是說,我,我……」

他竟似乎明知她要說什麼,含笑道︰「我所認識的是花解語,至于甚麼福臨公主,甚麼大燕天家,雪澈從來沒有在乎過。」

*…………*…………*

老天,累死了,終于在出發前最後一刻趕了出來,全都是定時提交,每天六千……錯別字神馬的,親們包涵,等砂子回來再改啦~~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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