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而奢華的包房內,文峰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說著事情原委,秦遠修翹著二郎腿,優雅的喝著洋酒,臉色淡漠,仿若對面跪著的那個中年男人在唱戲一般,他就只是一個看戲的觀眾而已,那些戲里面的七情六欲跟他毫無關聯,他提不起任何情緒。
宋臻淺忍不住細微的打量著身邊那個男人,他有著天生盎然的帝王之氣,就那麼坐在那里,不需要任何動作,也不需要任何言語,他長得也不夠帥,至少不是那種讓人第一眼看上去就是帥的傾國傾城的容貌,但他那種強烈的氣息感就是會忍不住吸引不管是同性還是異性的目光。
那一刻,宋臻淺才似乎體會到所謂吸引人的根本就不是膚淺的外貌,而是那根深蒂固,深入心底最里層的氣息,無法言語卻真正存在的氣息。
「時候不早了,法克斯,走了。」秦遠修突然的一句話,讓跪在地上的文峰仿若抽空一般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宋臻淺瞪大眼楮看著秦遠修。
她看不懂這個男人,準確說,又有幾個人看得懂。
他居然什麼都沒有說,任由文峰跪在地上說了將近一個小時,剛開始重復過程,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後來就是一些卑微到底的祈求,她真的以為,不管怎樣,他至少要做個回應,就算是發言,也會有人總結吧。
但是很顯然,這個男人的思想本來就異于常人,他高大的身子站起來,自然的摟過她縴細的腰身,起身,走出包房。
房門打開,沒走幾步,听到剛剛那個包房中突然傳出一聲慘烈的吼叫聲,宋臻淺忍不住回頭想看個究竟。
秦遠修自然的捂住她的眼楮,擋住了她的視線,「非禮勿視。」
宋臻淺咬著唇。
她其實加入特種兵也才2年時間,對很多道上的事情還不是很熟悉,她跟秦遠修的案子也才跟了幾個月,只知道上頭有命令要暗殺秦遠修,至于他平時做了些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她除了知道他非法交易軍火之外,其他真的不太熟。
剛剛那個中年男人,不會自殺了吧!
秦遠修摟著她的身子,面不改色,甚至連腳步都沒有停頓,走到大門口時,一個黑色西裝的男人小心翼翼的走在他跟前,遞給他一個用白色手帕包起的東西,很明顯可以看到手帕中染上的鮮血痕跡。
秦遠修沒有接過,示意法克斯。
法克斯有些不甘願的拿過來,打開,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半截手指,隨手放進了自己的外衣口袋里。
宋臻淺不知道那里面包的是什麼,大概也能夠想象,反正是人體的一個器官。
原來,這就是道上的規矩嗎?
果然和電視上的黑社會,沒有什麼兩樣。
「回去告訴文峰,下不為例。」秦遠修丟下一句話,大搖大擺的坐進了原先那個加長林肯里。
所有人各居各位,井然有序的車輛準備出發時,宋臻淺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正坐的身體突然翻了個身,從後面看到那道身影離自己越來越遠,心里某個位置被狠狠的揪在一起。
原來,她的傅隊長,還是如此。
就算遠遠看著,也讓她心跳猛烈不止。
「小遙。」秦遠修為她的舉動感覺到詫異。
他順著她的視線,看到那個男人,本就深邃的目光突然散發出一股凌厲的寒氣,宋臻淺是被身邊人的突然變化的情緒拉回意識的,她甚至差點月兌口而出的叫傅司凌了,這對她和他而言,是多麼危險的舉動。
「那個男人,好像相片上那個。」她找了一個,並不是理由的理由。
秦遠修薄唇緊抿,因為空間幽暗,他並不能把歐遙的模樣看得真切,他只是感覺道,歐遙在一時之間,或者一秒之間,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和他更加陌生的女人。
「傅司凌,特種兵隊長,少校軍餃,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籌謀劃策的暗殺我。」秦遠修仿若在聊今晚月色不錯的話題一般,輕描淡寫的說道。
「是嗎?」
「有興趣了解他嗎?」他突然問她。
宋臻淺警覺的搖頭。
這個男人,不可能會發現什麼!
就算是她遇到這種事情,也不可能會去相信。
秦遠修這種男人,也絕對不會相信靈魂穿越的說法,所以,他不可能懷疑她。
這麼想著,也就沒有那麼慌張。
「我只是想要更加接近你的生活,明心姐說得很對,一直生活在象牙塔下,終究會成為你的負擔,我不想成為任何人的負擔。」她望著他,口吻非常堅定。
秦遠修如鷹眼一般的眼眸在黑暗中散發著懾人的光芒,他似乎是沉默了很久,安靜的空間才響起他低沉而磁性的男性嗓音,「好。」
「意思是我以後可以經常跟著你出來走動嗎?」
「只要你願意。」
「謝謝你,修。」她真心的說著。
表面看上去真心的說著。
「小遙,你還記得你哥嗎?」秦遠修突然問她。
NND,她還有哥哥嗎?!
靠,她是孤兒,怎麼可能記得。
「明天我們去看看他吧。」秦遠修似乎也沒有想過要听到歐遙的回答,自顧自的說著。
麻痹的,她到哪里去看她哥啊?!
她哥到底是個什麼人啊?!